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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詭 胖哈 4486 字 2個月前

“啊,這位小官人,您提及的可是陳生那個胞妹?陳阿寶。”豆腐攤老板一直豎著耳朵呢,聽了大概,%e8%84%b1口而出提了一句。

此時也在吃豆腐的趙鄉役聞言抬頭,似恍然:“啊,是有這麼一個人,我想起來了,好啊,陳生,你倆兄妹竟合謀害人!”

眾人一驚。

羅非白眉梢微揚,瞧著陳生:“減罪的天大好機會,你錯過了啊,陳生。”

陳生如遭雷擊,後悔不迭,急慌慌說:“彆彆彆,我還有話說,我知道我妹妹住在哪,她就是真凶,讓我回去找她,我一定讓她認罪,我.....”

但此時羅非白反而放下筷子,手指虛空指著陳生的嘴利落一劃,脆生生一句。

“封住他的嘴。”

江沉白也不知為何自己就聽從了,真把陳生的嘴給堵住了。

沒再給他任何狡辯的機會。

第7章 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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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鄉役的指點下,眾人知曉陳阿寶就住在陳家老宅。

說起來也是對應上了,那陳家老宅就在江家後山翻過去那邊的山腳下。

回去過了江家的時候,順路查看了江家的院子跟入後山的路徑。

並未瞧見什麼腳印,至少在江家附近沒瞧見。

按理說帶了一個人潛入後院,總得留下重重的腳印,畢竟前些時間下了雨,土地還算鬆軟,若是沒留下,既是清理過了。

之前江張等人純是把此案當做普通的通奸殺人案來辦,也就入戶查看現場跟屍體,再就是審問羅非白,倒是還未來得及驗看院子。

人少,且多為李二這樣的糊塗人,辦起真正的凶殺案來自然捉襟見肘,很多時候連他這個老仵作都得當差役用,哪有當年老縣令在時那般厲害,且人才濟濟。

張叔想起舊事,心頭難過。

“被處理掉了,你們看這裡的草%e8%8c%8e是被鋤頭壓過的,連著腳印一起壓蓋掉,江家的鋤頭還在嗎?正是春時,草木鮮嫩,看看刃邊是否有葉子從沾著,尺寸看看是否能對上。”

羅非白一說,其實也看見角落裡堆著的農具,不過鋤頭是在另一邊,因此前陳生心急火燎要抓奸,握的就是這把鋤頭。

江沉白此前也見過這鋤頭,但並未細查其上,現在拿來一看,果瞧見刃邊有草葉碎屑跟一些墨綠汁液。

因為江家鋤頭尺寸小,鐵匠王虎也說是江茶特地提了要求定做的,那鋤頭鐵片都比彆人家的小一截,也沒那麼重,是以,刃片大小也是比彆人家的小了。

“這邊一塊清楚些。”小書吏眼尖,指著一處喊了江沉白。

江沉白提著鋤頭,將刃片尺寸往院外連著後山地上壓腳印的痕跡比對了下。

對上了。

“這是你家的吧。”

羅非白看向陳生,陳生自打王虎暴露,即便有王虎指證,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至多認下毀證,卻絕不能牽扯上殺江茶的事。

他早就盤算好了,於是狡辯道:“真不是我啊,那會我根本不在這邊,我去了春玉樓,自有人能替我作證,這點我理直氣壯,之前我差王虎去做那糊塗事,也是愛妻心切,糊塗了,以為羅公子你就是殺害我妻子的真凶,我實在見不得你%e8%84%b1罪,於是才犯下這等糊塗事,彆的可真跟我沒關係啊,我我最近幾天從未見過我妹妹。”

“估計是我妹妹偶然得知我妻子與人苟且,她出乎憤怒,也為了我,才犯下如此罪行?”

這陳生果然是個狡猾的,還真把%e4%ba%b2妹妹拉出來墊背。

眾人憤怒不已,羅非白卻知道這人就是狡猾在凡事都讓妹妹出麵,從剝自己衣服取走行囊再背人入江家,都是其妹陳阿寶所為,否則這人也不會對自己一無所知,也沒見過行囊裡的東西。

但陳生這邊也得了好處,既是有時間找人證為自己證明不在場,這樣從法規上就杜絕了他被牽連,且其妹若是癡兒,既無法作證證明其驅使自己,是真正主謀。

陳生既清楚這點,又摸準了縣城衙門那邊的內情,才抵死不認,自覺隻要撐到縣衙那邊就有一線生機完美%e8%84%b1罪。

實在歹毒。

不過羅非白無所謂他認不認罪,後麵自能拿捏。

羅非白正打算離開,轉眸間卻瞧見溪邊對麵斜角倚靠涼山尾的一戶人家。

對著的是後院,窗戶緊閉,看著打理得還行,顯是有人住的。

江沉白留意到她在看著那邊,提議過去問問昨晚是否有人瞧見什麼。

這正中羅非白心意,但也說:“你差個人去江家裡屋拿點東西。”

大抵江沉白眼神過於直接。

羅非白悻悻,正經道:“不是我要吃。”

江沉白:“沒說羅公子你,我這讓書吏去拿。”

羅非白:“既然拿了,那就多拿些,分我,好歹我挨餓也是因為江家。”

江沉白跟張叔頓時無言。

其實羅非白還想看看屍體的,但自知她可以作為案情相關人員隨同查案,那是因為人家缺人,且多少覺得她有些能耐,但屍體為重中之重,非公差不可接觸,人家未必會答應,她還是彆太冒失了。

既已暫時%e8%84%b1罪,便有時間。

兩人就這麼趁著那邊收拾的時候,快腳過了溪上木板橋,到了這戶人家前。

誰知前門也是緊閉的,江沉白叫喊了兩句無人應,羅非白繞著門戶看了一圈,地裡的菜長勢不錯,有一些今日剛被摘下食用過,斷口還很新鮮,想來剛摘下不久。

再看後院柴棚邊上的外灶,台上果然有擱置的菜葉。

回去,她跟江沉白道:“是老人住的,最講究時辰,這個點合該生火做飯,若是沒這跡象,怕是身體抱恙,不得動彈,趕緊找村長把這門給劈開,這也是人之常情,想來老人家也沒法怪罪咱們。”

她聲量故意大了一些。

江沉白一聽就明白了,裝作要去喊人或者拿斧頭。

屋內忽然有了動靜。

門開了,一顫顫悠悠拄著竹拐杖的老婦喪著臉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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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江沉白這些年的查案經驗,一眼看出這老太太心裡藏著事,也是故意躲著他們。

他也沒問之前為何不開門,就問昨晚是否瞧見什麼。

老太太就說啥也沒看見,啥也不知道。

羅非白看天色不早了,還得翻山去陳家老宅那邊,容不得耽擱,遂淡淡一句:“凶手蟄伏很深,若知咱們來過老太太你這,還登堂入室了,想來也是會懷疑你看到什麼,若不能早點抓到他,來日還不知他是否會報複老太太呢。”

老太太被嚇到,臉頰都顫唞了,但立刻%e8%84%b1口而出,“那不是人抓到了嗎?就陳生那混賬東西。”

羅非白:“既然老太太您覺得人都抓到了,那您在門前門後撒米作甚?對了,窗下撒得比較多,是因為昨夜在窗戶那邊瞧見了什麼嗎,讓您這麼膽戰心驚。”

江沉白狀態,這才留意到門檻後的米粒,起身,快步到對著後院的屋內窗口查看。

窗下的確米粒尤多,而對著的方向正好是江家後院。

這老太太果然瞧見了什麼,且被嚇到了。

前麵,羅非白瞧著驚恐不已的老太太,伸手輕拍了下她手背,低聲溫和道:“您不必害怕,有道是人間事人間了,若有鬼,自有神收拾,若驚了人,大抵也都是人禍。”

“你個小公子知道什麼,神仙的事,誰說得準的,這要是做了孽,神仙就降罪咯,就有了鬼。”

江沉白回頭瞧見羅非白輕聲細語哄人,老太太卻是不信,暗想這倒是此人第一次碰釘子,正想笑,卻見羅非白看了自己一眼。=思=兔=網=

羅非白:“按你這麼說,鬼跟神仙是一家?”

老太太都要氣死了,手指指著羅非白怒不可遏,江沉白看懂羅非白眼神,故意嗬斥了羅非白幾句,後安撫老太太,說起鬼神之事的確不可不信,但也都得有個由頭,沒有由頭,鬼怪之事就怕是人弄虛作假。

有由頭了,這鬼神來例這會不會說話,也分人,有了對比,才曉得哪個好壞。

老太太神色舒緩了,橫了羅非白一眼,對江沉白和善了許多,“我自然是見到了,怎會騙你們?就昨晚,我就瞧見了。”

江沉白:“什麼時候?”

老太太其實摸不太準,“我那會難受,起夜拿茶油瞧見的,約莫是亥時吧,就瞧見那大頭怪可嚇人了,從山上下來,就那麼進了院子,又進了屋子,你看,這第二天茶丫頭就死了,這也是造孽。”

羅非白此前就聽出來了,這老太太似乎認為江家降鬼糟禍是正常之事,且對“由頭因果”深信不疑。

“這無緣無故的,哪有什麼妖怪,要非要找他們家,我聽說那江氏人為人不錯。”

“嘖,你懂什麼。”

老太太麵露鄙夷,“他們江家如果不是祖上不積德,怎麼會一個孫子都生不出來,彆說一個孫子,便是一個丫頭都沒有,這就是天譴。”

她說的應是江鬆夫妻,兩人不是黎村的,但這村民倒也對他們有些了解,估計是平日裡走%e4%ba%b2訪友,一些老太婦人愛碎嘴,早把在城裡的江家摸清了。

羅非白垂下眼,手指打理著袖子,平和道:“兒女之事順其自然,那倆夫妻年紀也不大,何必著急。”

老太太嗤了聲,嫌棄羅非白這外來戶不知內情,“我們這誰不知道那林氏下不了蛋,那江鬆也是個糊塗的,忤逆祖宗,死活要這林月,你瞧瞧,這不就是惹禍上門了,害了妹妹,許是下一個遭天譴就是他了。”

這有的沒的鄉野流言,羅非白兩人都不耐聽,羅非白問那鬼怪入江家後,多久離開。

老太太對此不甚清楚,畢竟她那晚都被嚇得不行,後來就蹲那了,抖了好一會兒,再站起來,瞧見那江家的燭火已熄滅了。

“那時,%e8%85%bf可酸?”

老太太皺眉,枯槁手掌撫摸%e8%85%bf肘,似想起了,“也還好。”

那就是也沒蹲那麼久,那陳阿寶就走了。

羅非白暗忖:就這麼點時間,如果有陳生指點,陳阿寶把她放在榻上跟江茶放在一起,再點爐生火,也沒時間做其他了吧。

兩人見老太太沒有彆的線索可提供,便起身告辭,臨出門,老太太忽想起了什麼,喊了羅非白。

“你個後生是讀書人?”

“算是。”

“那給老婆子我畫個符唄,我要驅邪那種,最好還畫個鐘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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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後山,路徑難走讓眾人驚疑另一件事。

張叔:“若是那陳阿寶扛著羅公子你走了後山的捷徑,這上山下山,這便是壯小夥子也是吃不消吧,一個小姑娘,真當如此厲害?”

正吃著一塊鹵肉的羅非白一看這崎嶇山路都有些咋%e8%88%8c。

趙鄉役說陳阿寶的確力大無窮,“這孩子也是苦,當年陳家倆老在外走商,大兒子陳生倒是寄宿在老家,就是咱們黎村,阿寶就是在外麵生下的,十七年前,倆人在外麵也就是滇邊那邊趕上了戰敗引發的瘟疫,那會真是人間慘狀,屍橫遍野,逃難的難民如潮,也不知倆夫妻的命是好,還是不好,倆都沒死,但阿寶大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