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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人,三十歲左右,比顧雙儀大不了多少,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顧雙儀愛看一切美麗的東西,看人也是一樣的,當下立即表示不麻煩。

到了病房給病人查過體問了病史,又聽龐醫生說了各項檢查指標,顧雙儀略略沉%e5%90%9f就心中有數了,病人著急,連問了幾次要怎麼做,她也耐心的應了。

接著要去辦公室寫會診意見,顧雙儀接過龐醫生遞過來的會診單,一麵說著後續治療一麵往辦公室裡走,一進門就愣了愣。

祁承淮正坐在門邊的一張椅子上,兩隻手掌交叉握著放在桌麵上,側著臉耐心聽著旁邊的人說話,似在等人。

“龐醫生回來了。”和祁承淮說話的醫生抬眼看見她們進來,忙衝祁承淮說了一句。

祁承淮扭過頭來,笑了笑道:“老龐,又有事來找你了。”

說罷又衝顧雙儀點點頭溫聲問道:“雙儀今天是來會診麼,到你值班了?可算能休息一下了。”

見他一副認真關切又熟稔非常的模樣,顧雙儀有些不自在,不禁摸了摸鼻子草草點了點頭。

龐醫生則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顧雙儀,目光隱晦的在他們兩個之間掃了兩個來回,“怎麼了,你有病人眼睛不舒服?”

祁承淮點了點頭說起正事來,顧雙儀則坐到一旁寫著會診意見,等她將會診單還給龐醫生,他們的談話也剛好告一段落,顧雙儀將後續治療和注意事項簡單交代了一下便告辭離開。

她剛出辦公室的門祁承淮就跟了上來,進了電梯,顧雙儀先摁了個“1”,然後舉著手回頭問道:“你上去還是去門診?”

“去停車場,我下班了。”祁承淮心情不錯,一句都笑眯眯的。

顧雙儀很少見他一直笑著,一時覺得好奇,忍不住問道:“祁醫生今天心情很好?”

“你領薪水心情不好?”祁承淮聞言側臉飛了一眼過去,見她半仰著頭,忍不住逗她道,“難道被扣光了?”

他難得開玩笑,顧雙儀卻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呆,半晌才鼓了鼓臉道:“我一個小住院醫,一個月%e9%b8%a1碎那麼點工資,完全不扣也沒多少好不好。”

更何況還要因為諸如病曆書寫不夠規範不過關啦這樣的原因被扣獎金。顧雙儀撇了撇嘴,忍不住繼續腹誹。

祁承淮聞言就笑著安慰道:“等你職稱上去就好了,你們科治療多,績效工資總是有不少的。”

給病人請了那麼多次會診,又聽身邊同事聊過八卦,祁承淮知曉本院的針灸治療是按次收費,住院部一次五六十,門診一次治療做下來則花費上百,按照門診的人流量來講,的確應該是收入不低,隻是這其中跟職稱掛鉤,仔細論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顧雙儀也是想到這點,唉聲歎氣道:“還得考試,真是考一輩子呐。”

祁承淮笑笑,抬了抬手似是想拍她的頭,又有些猶豫,終究還是放了下來,隻溫聲道:“不用怕。”

顧雙儀抬眼看看他,恰好電梯停了,他們打住了話頭走出去,走了不遠就互道再見分道揚鑣。

走了沒幾步,顧雙儀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他穿著灰色衣服的高大背影,似是腳下生風,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她轉過頭,一麵走一麵想起他在電梯裡看向她的那一眼。

她從不敢否認祁承淮的外貌,眉目闊朗英氣勃發,舉手投足都是自信飛揚,仿佛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正在一個男人最好的年月,事業有成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一位太太。

顧雙儀暗暗歎口氣,大約是他要求太高了罷,這樣的人,又有那樣的家世,等閒找不著一個堪配的人,要是娶了一個麵貌平平無甚閃光點的女人,連她這樣的外人都要覺得心痛。

兀自想得開心的顧雙儀腳下不停的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就聽見連丹在護士站大聲喊她:“顧醫生,收病人啦!”

顧雙儀忙將跑馬不知跑到哪個草原去了的思緒收回來,腳尖一轉方向,又直直的往外麵的護士站去了。

護士站前有等候區,椅子上坐了一個頭發白透了的老漢,身邊站了一對年紀也不輕的男女,見她從辦公室出來,迎上來就叫了聲醫生好。

“大叔阿姨好,你們是誰不舒服啊?”顧雙儀端出了和煦的笑容問道。

大叔就指了指老漢道:“是我爸,前幾個月他中風之後走路不太好,在市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月院,聽鄰居說你們這裡針灸不錯,我們就想來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

顧雙儀接過家屬遞過來的病曆本翻看起來,老漢之前是出血性腦出血,這類病人渡過危險期後多半會留下運動障礙等後遺症,她看完之後合上本子遞回去,又給老漢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讓連丹將人帶到病房去。

她從後頭看過去,老漢走路緩慢,需要旁人的攙扶,右%e8%85%bf需要劃個圈才能繼續前進,典型的中風後遺症,思及剛才問話時他說話也不太利索,應該還有一定程度的語言障礙。

顧雙儀伸手敲了敲頭頂,呼了口氣後回辦公室去,先是開出一應的檢查單,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病房給老漢做測評。

按照本院規定,中風後遺症路徑入院的病人,需要做包括意識水平測試在內的幾個測評,以方便鑒定康複程度。測評表的問題不少,又要不停的和患者溝通讓他們明白並且做出相應的動作,每次都要花費不少時間。

顧雙儀在病房待了許久,交談中也得知了老漢的一應個人信息,這是個抗戰老兵,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九十高齡了,一直說:“醫、醫生,我生日……生日要在、在家……”

“要在家過呀?”顧雙儀笑眯眯的問道,“那你一定要聽話,這樣才能好得快,才能回家,好不好?”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顧雙儀對著老人,一律才取跟對付小朋友一樣的辦法,哄,哄不好了再另尋他法。

好不容易做完了測評,又給家屬講完了接下來的治療計劃和注意事項請求配合,顧雙儀%e8%84%b1身回到辦公室讓連丹拿知情同意書和不收紅包協議書去給家屬簽字,才坐下來敲了沒幾個字,邱辰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彎彎,來一趟內科的辦公室。”

顧雙儀哦了一聲放下電話,眼皮突然跳了跳,她的心裡就猛地打了個突。

作者有話要說:  顧雙儀(歎氣):一個夜班不夠一個盒飯,真是紮心≥﹏≤

祁醫生(安撫):不用擔心,我忙一點,多給你攢點錢,就能吃好的了^_^

顧雙儀(蹭蹭):你真是個不紮心的老鐵!

祁醫生(傲嬌):嗯?那還不來抱抱,誰像你這麼不識好歹的?

碎碎念:

這裡是存稿箱君~~

蠢作者可能自然在忙報到和安頓事宜,本座代替她呐喊一聲,走過路過看一看瞧一瞧了喂!小手點一點,留下人間大愛無疆啊!←_←

☆、第二十七章

邱辰光將顧雙儀叫到了三樓內科的主任辦公室,一敲門就聽見鄭主任道:“請進。”

她有些忐忑的推開門,一眼就看見裡頭除了邱辰光和鄭明先外,還有對門中醫婦科兼大科主任張茹,她忙團團的向各位大佬問好,又反手關上了門。

張茹頭發已經花白,是邱辰光和鄭明先的前輩,甚至可以讓他們喊一聲老師,此時正笑著看向顧雙儀,和藹的問道:“雙儀今天值班麼?”▼思▼兔▼網▼

顧雙儀突然想起不久前祁承淮也同樣問過她這樣一個問題,表情也同樣%e4%ba%b2切,但感覺卻大不相同,興許是年齡的關係吧。

她打疊起精神,在椅子上做得端端正正,應了聲是,然後就不再說話了,隻在心裡打鼓,不知接下來要聽些什麼。

張茹點點頭就繼續道:“叫你來呢,是有個重要的任務指派給你。”

顧雙儀頭皮一麻,這種三大巨頭%e4%ba%b2自下達的任務指令,怎麼想都覺得不好接,她飛快的看了眼一旁正低頭喝水的邱辰光,抿了抿嘴%e5%94%87小心問道:“是什麼事呀?”

張茹就看了眼鄭明先,他就立即接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快六一了,省兒童基金會和衛計委還有紅會等幾個部門決定要對全市的小學進行一次醫學知識健康宣教,特彆強調如何應用中醫知識進行疾病的預防保健和治療,我們醫院分到了市一小和鐵路小學等幾所學校,其他科室人手都夠,但我們科嘛,你知道的。”

鄭明先說著就歎了口氣,邱辰光和張老太太也歎了口氣,顧雙儀聽了心口一哽,有些慌,“那……那難道、難道就我一個去?”

邱辰光搖搖頭解釋道:“內科婦科和針灸各一個人,一方麵是馬上就要年中檢查了,實在是抽不出太多人手,另一方麵也是想讓你們這些年輕醫生鍛煉鍛煉,所以每個點隻有一個人去。”

顧雙儀是近一年來唯一一個正式在本院中醫科入職的新職工,由此可見省醫的中醫科到底處在一個如何人才斷層的尷尬局麵。

顧雙儀隻好歎了口氣,“那是什麼時候去呀?”

“三十一號。”張茹笑眯眯的說了時間,又哄她道,“好好乾,回來了我們請你吃大餐,你要是怕胖不吃,給你折現成紅包也是可以的。”

顧雙儀摸了摸鼻子,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應了下來,邱辰光就帶著她離開了張主任的辦公室,回去的路上又解釋了一番,末了卻突然道:“認真點,要上電視的,省台會來采訪。”

“……怎麼現在才說?”顧雙儀一愣,又急急問道。

邱辰光淡定極了,扭頭反問道:“老大們決定的事,就算剛才說了這句,你還能不去?”

顧雙儀又一呆,旋即搖了搖頭,恨恨的道:“我覺得被騙了!”

邱辰光聞言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背著手又去巡視病房了,將她一個人丟在了原地。

接下來直到開宣教會的前一天,顧雙儀空閒時間都在突擊複習各種常見病的臨床表現啊治療原則啊預防方法啊等等內容,努力程度比念書時考畢業考更甚,生怕丟臉丟到了全國人民麵前去。

期間她幾次在食堂遇見方蘅和祁承淮,又數次搭祁承淮的順風車回家,每次都忍不住大吐苦水,委屈的模樣將兩人都逗樂了。

方蘅除了安慰她還嘲笑道:“真是沒見過世麵,邱主任該多讓你去幾次才好,多見幾次記者你就不怕了。”

祁承淮倒是理解她第一次去這種場合的緊張,一徑安慰道:“不用怕,到時候一忙起來你未必察覺到攝像機在拍你,就是個義診,難道你還沒去過義診?”

顧雙儀聽了幾次這樣的話,心裡也拚命給自己這樣的暗示,越是臨近月底反倒越鎮定了下來,祁承淮見她不怕了,頗欣慰的拍拍她的發頂,“你看,這樣不就很好麼。”

她下意識的想躲開他的手,但又怕傷害了人家的好意,一時隻好強忍著心裡那股淡淡的奇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