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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骨光鴨腹內塞滿了糯米和炒過的冬菇丁、火%e8%85%bf丁、熟%e9%b8%a1蛋丁、豬肉丁、蓮子,形態誘人,酥嫩爽口,顧雙儀偏愛它的軟糯,吃著吃著就忘了這是在彆人的婚禮。

祁承淮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吃得投入,心裡不免有些好笑,眼見新人開始敬酒了,他才輕咳一聲低聲道:“雙儀,新人來敬酒了。”

顧雙儀這才愣愣的抬起頭來,又忙拿了張紙巾擦擦手,這才端起酒杯來,儘管有些手忙腳亂,卻仍舊注意到了祁承淮叫她“雙儀”。

她心裡突然一頓,仿佛他換了個稱呼兩人之間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可是哪裡不一樣她又想不到,畢竟身邊除了家人以外的熟人都叫她雙儀。

可是祁承淮一直都很客氣的叫她顧醫生的呀……

顧雙儀來不及再想,因為新人已經走到了麵前,她客氣的敬了杯酒,還沒坐下就聽祁承淮道:“去主任那裡了。”

她愣了愣,看向主任他們那一桌,見果然有許多同事已經陸續往那邊去,道喜聲一聲接一聲,她不由得有些赧然,這些職場的規則她如今仍舊不太懂。

祁承淮領了她一起過去,兩人和盧主任碰了碰杯,祝福語竟是祁承淮代替她說了,“主任今天大喜,我和雙儀祝您明年抱個大胖孫子。”

盧主任看看祁承淮,又看看顧雙儀,一邊飲酒一邊笑著問:“我才發覺你們倆玩得蠻好的呀,承淮要多多照顧一下雙儀的呀。”

盧主任來自申城,平日裡普通話字正腔圓,偶爾卻也難免露出原有的腔調。

顧雙儀覺得很有趣,倒沒聽出來她話裡的意思,隻抿嘴笑了笑,聽她的姑父對她道:“不許喝多了,不然回去你媽媽要數落的。”

她乖巧的點點頭,轉身又跟著祁承淮回到自己坐的席麵上了。

盧主任看著她雀躍的背影,低聲對一旁的邱辰光道:“老邱,你看老院長家這位小公子,配你家雙儀怎麼樣,配不配得起?”

邱辰光愣了愣,隨後無奈的笑笑,“是彎彎配不配得起人家的問題,再說她現在對相%e4%ba%b2排斥得很,每次她媽媽提這個事她都要鬨脾氣,承淮再好,我也不敢明明白白的提啊。”

“哪裡要搞到相%e4%ba%b2那麼正式,我們自己醫院的,內部消化很容易的嘛,我看承淮對你家雙儀還是有點意思的。”盧主任眯起眼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邱辰光。

邱辰光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顧雙儀和祁承淮的方向,目光一閃又收了回來,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承淮條件那麼好,怎麼還沒對象?”

盧主任飲了一杯彆人的敬酒,回頭道:“說是念書的時候談過一個讀英語的,後來女方工作了,漸漸覺得價值觀不同就分了,後來他正式工作後又忙,後來參加了醫療隊,就耽誤了。”

邱辰光哦了一聲,又想到顧雙儀提過他出差那幾天都是祁承淮送的她,便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的合計起來。

那頭的顧雙儀一麵低著頭吃碗裡軟糯可口的八寶鴨,一麵聽祁承淮問她:“雙儀來醫院多久了?”

“畢業就來了,大概……”顧雙儀在心裡數了數時間,“大概有三年了吧。”

祁承淮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出國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去A市一個醫院掛職了。”顧雙儀咽了嘴裡的蝦仁,咬著筷子含糊的應了一句。

祁承淮見狀夾了塊鴨肉放進她的碗裡,繼續問道:“那今年是要考主治醫了?”

顧雙儀看見他自然得仿佛做過很多次似的舉動,目光閃了閃,仍舊老實應道:“沒有的,想明年才考。”

祁承淮就哦了一聲,舀了一口湯才道:“那就好好複習。”

顧雙儀一愣,心裡愈發奇怪起來,但卻感激他的關心,便應了聲好。

酒席快吃完了,顧雙儀突然想起程橙來,猛地轉頭喊了一聲,“祁醫生……”

“……嗯?怎麼?”祁承淮愣了愣,見她仿佛有什麼要緊的事,忙正色應了句。

顧雙儀見他一臉正經全無方才的輕鬆,頓時就覺得自己小題大做,有些訕訕起來,忙擺了擺手道:“沒、沒什麼事,就是……”

祁承淮見她變得有些局促,忙笑了起來,“就是怎麼了,有事我能幫上你麼?”

“就是我有個學生,這個月要到你們科去了,你能不能……”顧雙儀小聲地試探著道,言語間有些不好意思。

祁承淮一聽就滿口答應了下來,“幫你照顧她一下是吧?可以,我讓許主任把她分到我這組來。”

顧雙儀忙雙手合十的道謝,“祁醫生你真是個好人,程橙很能乾的,不會成累贅的。”

祁承淮聽見她說自己是好人,先想到的竟然是女孩子發給彆人的好人卡,心裡頓時一怔,低眼看見她臉上輕快的笑容,又眯了眯眼,說了聲:“不用那麼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想起我那時候見習,我的針灸科老師是我在腦病科的一個老師的太太,入科第一天值班,吃飯的時候老師問起我在哪個科待過了,等我說完,老師接了句:“原來你在腦病待過,難怪我覺得你好麵熟。”

但素講真,我不覺得老師你麵熟-_-||

再次感歎。。。這個圈子真是小。。。跟學校一樣,哪個老師和哪個老師是一家,還都教過自己,就是不知道他們在家會不會說起一起帶過的熊孩子←_←

☆、第十章

五一過後正式上班,程橙已經去神內科報道了,輪到科裡的隻有一個實習生,分到了符雲溪她們組,顧雙儀又成了光杆司令。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原本也沒管幾個病人,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門診,但門診有護士幫忙,也不算很累,有時候沒學生會更好,畢竟不需要在費心費力多教一個人。

省醫的神內在十七樓,從辦公室的窗口望出去,一邊是城市中心鱗次櫛比的高樓,另一邊望得遠些就是稍顯破舊的舊居民區,電線杆仿佛高聳入雲,高壓電線將被樓宇切割的天幕再次切分。

天氣並不算好,雲層遮蓋了耀眼的陽光,祁承淮端了杯茶站在窗口邊上,才抿了一口,就聽見科室的教學秘書許主任喊他:“老祁,來實習生了,你那邊病號多,要不要一個?”

祁承淮已經帶了兩個規培生,能幫他做很多事了,要不要都不打緊了,剛想拒絕,突然又想起那天酒席上顧雙儀的囑托,便放下了水杯道:“有沒有個叫程……程什麼的學生?”

“程橙?”許主任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轉科條,又抬起頭問他,“你說的是她吧?”

“對,把她給我們組吧。”祁承淮點了點頭道。

許主任就輕輕推了推程橙的手臂,指了指祁承淮那邊道:“那小程就去老祁那邊,那是你祁老師,有不懂的就問他。”

程橙就走了過去,祁承淮草草打量了她一眼,然後隨意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兩個人,“這是你在規培的師姐李惠嫻,師兄鐘凱,比你早來了一個月,有不懂的也可以問他們。”

“謝謝老師。”程橙靦腆的道了聲謝,又忙轉身去和兩位師兄師姐打招呼。⊿思⊿兔⊿網⊿

坐在祁承淮右手邊的陳琪看了一眼程橙,用手肘推推祁承淮,“哎老祁,怎麼突然指名道姓要個學生,你%e4%ba%b2戚?”

祁承淮低著頭看電腦上的通知,頭也不抬的應道:“她上一個老師托我照應她。”

陳琪愣了愣,“那是誰?”

祁承淮好像聽不見似的,應都沒應一聲,陳琪衝他對麵的林光峰使了個眼色,林光峰又衝他擠了擠眼。

陳琪回頭就湊近了站在祁承淮後麵的鐘凱,隔著一個人小聲的問程橙:“小程,你上個科在哪啊,跟的誰?”

程橙原本聽到祁承淮說是她老師托他照應自己時有些驚訝,她不知道顧雙儀和祁承淮的關係這麼好,在此之前,她對祁承淮的印象,僅僅是維和醫療隊交流會上那個祁醫生,而這和顧雙儀並沒有交集。

現下聽到陳琪問起,雖然心裡知道對方是在八卦,但她還是老實的應道:“針灸科的顧雙儀老師。”

“顧雙儀是哪個?”陳琪聽了之後愣了愣,他和中醫科的交集很少,更加彆提顧雙儀這種才回來不久的新同事了。

“哦,顧醫生啊。”林光峰聽見,反應比陳琪快多了,“就是那個……上個月我請了次會診,中午過來的,還幫老祁紮過針的,喏喏,針還是鐘凱取的。”

科裡都是西醫,會紮針灸的一年到頭沒幾個,就算請了會診,也不過是病房的事,根本不會在辦公室看見有人做針灸,祁承淮那次是例外。

於是當時在場的人便都記了起來,陳琪便對祁承淮笑道:“顧醫生幫你紮了次針,是該好好還人情。”

祁承淮眉頭動了動,還沒說話,辦公室門口就響起了護士長的聲音,“快過來,交班啦!”

他抬起頭,見盧主任已經站在了辦公桌靠近門口的一頭。

大家都站了起來,先是值班護士,然後是值班醫生,接著是護長和主任講工作安排,並無什麼大事,隻是盧主任特地提到了一件事,“還有個就是藥比的事,院辦給我們的指標是百分之五十三,多了是要扣獎金的,你們注意點,可用可不用的藥就不要開了……”

“萬一遇到那種有焦慮症的,覺得多吃點保險點的,我不開他還跟我急。”陳琪低聲的嘟囔了一句,祁承淮側頭看了他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

神經內科不乏有焦慮狀態的病人,要麼覺得每個藥都在害他,要麼覺得反正都病了多吃點藥好得快,前者你開不了藥,後者非要你開藥,有時候怎麼做都不對。

盧主任掃視了一圈室內的眾人,又說起了另一件事,“現在上麵很重視中醫,搞什麼中醫特色年,我們雖然是西醫的科室,但是也要支持院辦的工作,而且我們有很多麵癱中風之類的病人,中醫介入治療是可以取得很好效果的,不要覺得中醫就是玄學就是不科學的,要試過才知道療效,上次我們那幾個麵癱的病人,針灸的邱主任來看過了之後做針灸也很有效嘛……”

眾人都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很快就散會了,散會之後該查房的查房,該出門診的出門診,辦公室裡瞬間就沒剩幾個人了。

祁承淮出門診的時間是每周的二四五,這天剛好是周二,他將查房的任務交給兩個學生,又回頭交代鐘凱道:“你今天早上帶小師妹熟悉熟悉工作流程,將要做的事交代給她,下午你們再過來門診。”

說完他就匆忙的走了,程橙看他腳步飛快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有些愣,李惠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習慣了就好,祁哥這個人呢挺好說話的,就是你做事認真點彆找理由偷懶就行。”

節假日後正常工作日的第一天通常是醫院最為忙碌的一天,掛號大廳的隊伍儼然一條長龍,各個診室外也擠滿了等候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