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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留下一點癢意,談寧也說:“晚安。”

*

暴雨一連下了三天,S城大小街道都在地圖軟件上堵成了深紅色,每天在食堂吃早飯,都能聽見此起彼伏的罵娘聲。

到了第四日午後,才終於有雲歇雨停之勢。

談寧手頭工作已經全部交接完畢,要帶往靜陽縣的生活用品也已經收整妥當。下午外麵雲翳散去,太陽高高掛起,戴主任給她打電話,“回家把東西拿上吧,傍晚我和張欣路文惠送你去靜陽縣報道。”

談寧說好。今天是周五,未來兩天不用上班,也可以用來收拾房間,遊刃有餘地出門轉轉,欣賞轄區的風土人情。

到了下周一,就算是正式上崗了。

公務用車一路向北,路上一派田園風光,景色優美,路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種歲月靜好的安詳。

張欣說:“真好,我這種行政人員都想下基層享受生活了。”

談寧笑了笑。

“慢生活啊寧寧。”路文惠抱著手臂朝窗外打量,“這裡的案子有我們那兒多嗎?”

談寧沒說話,戴主任笑道:“你們倆不知道,越往基層,越是各種%e9%b8%a1毛蒜皮的小案子,我以前處了個對象在隔壁縣法院當法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加班……”

路文惠八卦地問:“沒時間約會,然後就吹啦?”

戴主任性情開朗,連帶著整個政治部都沒什麼上下嚴明的風氣。

戴主任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哪兒能啊!是人賺得比我多,家裡條件又比我好,在S城有大房子,不用我出門賺大錢,隻需要在家安心當家庭煮夫……”

張欣笑道:“家庭煮夫有什麼不好,我要是有錢,也想給自己弄一個。”

路文惠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嗐,我也這麼想啊。”戴主任無奈地歎了口氣,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有一陣沒一陣地敲,“但是她嫌我煮飯煮得太硬,做菜效率又低,切土豆要切半個小時,炒個青菜都能炒焦……唉,後來我就認清自己,這輩子沒有在家賦閒的命,老老實實上班吃食堂吧!”

路文惠:“這說明一節更比六節強,王中王,火%e8%85%bf腸,果凍我要喜之郎,戴主任最愛吃食堂!”

車內洋溢著快樂的氣氛,談寧抿著%e5%94%87,懷裡抱著喬聿白送她的雙肩包,心想喬老師這種心靈手巧的男人,果然找不出第二個。

縣檢察院就在中心城區,周圍雖然不如靜海區高大上,但也很有人間煙火氣。金拱門肯德基喜茶瑞幸星爸爸大超市應有儘有,足夠滿足未來三個月的生活需求。

戴主任跟門衛亮了下證件,把車開進去,那邊已經有兩名穿製服的男乾警站在台階上等著接待了。

大家一一握手,為首的中年人自我介紹:“我是靜陽縣檢察院政治部主任陶成龍,這是乾警小方。”

小方嘴很甜:“戴主任好,談寧姐好,張欣姐好,文惠姐好。”

陶主任笑眯眯:“沒想到談寧竟然給分到我們院來了,說實話,咱們全院上下都很期待啊!”

小方跟在後麵點頭如搗蒜。

陶主任帶著戴主任一行四人參觀完檢察院的辦公大樓和後麵的宿舍,談寧忍不住問:“陶主任,我會被分到哪個部門呢?”

她實在不想被拉去搞普法直播,或者作為單位的形象代言人,被送去參加演講比賽和節目錄製。

陶主任看了眼戴主任,笑道:“你們主任都跟我叮囑過啦,就在咱們第一檢察部,負責對偵查機關移送依法由本院辦理的刑事案件進行審查,任務很重,姑娘你要加油哦。”

這聲“姑娘”叫得談寧心田暖暖的,她點頭:“一定不負眾望。”

晚高峰快到了,戴主任帶著張欣和路文惠乘車離開,談寧和陶主任小方打過招呼,回宿舍收拾行李。

這邊是兩人一間,同屋的大概是本地人,偶爾在這這睡個午覺。談寧把床單被罩鋪好,屬於自己的桌椅櫃子都擦乾淨,為數不多的衣服掛好,最後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張大合照,端端正正擺在書桌上。

這是《推理的法則》最後一期錄製結束的合影——海麵暴雨欲來,沙灘上七個人凍得瑟瑟發抖,還堅持對著鏡頭展開笑顏。

談寧目光溫柔地看著照片,自己的人生已經邁進下一個階段,希望夥伴們也能在內娛繼續發光發熱。

她這邊剛把相框放下,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人竟然是裴司晨!

談寧茫然地接起電話,裴司晨在電話那端大叫:“寧姐!汪汪抑鬱割腕了!你快來看看吧!”

第50章 微笑抑鬱症

談寧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聞人汪入住的那家高檔私立醫院。

醫院雖然在S城市中心,但是坐落於一片花園的包圍中,出入都要刷卡,隱私性極好。

她按照裴司晨給的地址,直奔住院部四樓。

這裡和她穿越來那次住的公立醫院不一樣,四周幾乎聽不見病人和家屬的呼救,更沒有救護車徹夜不停的鳴笛,走廊裡燈光雪白,地麵乾淨整潔,醫生和護士目不斜視,禮貌帶笑。

談寧很想知道在這兒住一天要多少錢,她以單位醫保報銷的水準,可能一個星期就得打道回府。

裴司晨坐在vip病房門口的長椅上,靠著牆壁抬頭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談寧停下腳步,解釋道:“我現在在靜陽縣檢察院工作,晚高峰,路上很堵。”

裴司晨點了點頭。

他衣服上還能看出斑駁血痕,談寧在他身邊坐下,遲疑地問:“聞人汪他……”

“沒事,救過來了。”裴司晨啞著嗓子問:“你吃了嗎?汪汪助理去買飯了。”

談寧說吃了,“便利店買了個飯團。”

裴司晨長長地歎了口氣,良久才開始說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算是運氣好吧,我今晚臨時想請他吃個飯,打了三個電話沒人接。這貨從來不會不理我,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還好我跟他住隔壁小區,直接跑去他家,才發現這個傻逼放了一池子的熱水,躺在裡麵割了手腕……我把淋浴間大門踢開的時候,那一池水都快染紅了!”

他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還留了遺書,讓我照顧他養的蜜袋鼯。”

談寧深吸口氣,接過遺書,瀏覽了一遍。

在所有人心中,聞人汪一直是個沒心沒肺的快樂小狗,但是很多臨床病例也表明,越是看起來散發快樂的人,內心的傷痛就沒有表達的出口。

“……微笑抑鬱症。”談寧輕聲說。

這個心理疾病在藝人中並不少見,極度的痛苦壓抑太久,等到爆發出來時,很可能會徹底毀掉一個原本健康快樂的人。

裴司晨捏了捏鼻梁,“心理醫生早就請了,但我們這行,每天都可能有新的通告,定期麵診根本不可能……”

談寧:“汪汪家人呢?”

裴司晨隻是搖頭。

談寧垂下眸子,朝身後瞥了一眼,“現在什麼狀況?”

裴司晨:“醫生說他醒了,但這傻逼不想麵對世界,就在那裝睡……我跟他說話,什麼激將法好言相勸講相聲逗他笑都試了,他就像聾了一樣……他怎麼這麼任性,也不替家裡父母想想……”

他越說越激動,儼然就要哭了,談寧摸了摸額角,不好當麵批評這種方式存在很大錯誤,隻好在口袋裡摸了摸,找了包紙巾塞給他。

“你去……你去試試……”裴司晨擤了個聲音巨大的鼻涕,“汪汪對你,還是跟對彆人不一樣的。”

談寧沒有說話。

聞人汪對她的感情她不是不明白,隻是她原本想著,聞人汪並沒有主動挑明,而且節目錄製完之後大家可能就不會再見麵了,時間會衝淡一切,等到他遇見更合適更心動的女孩,自然會忘記她的。

不過眼下這個情況,也不是她出言拒絕的時候。

談寧點了下頭,“等下我去試試。”

“……裴哥,寧姐!”

聞人汪的助理虎子提著幾個塑料袋走過來,手腳麻利地將便當和奶茶拿給裴司晨和談寧。

“謝謝,吃過了。”談寧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裴司晨餓壞了,掀了塑料蓋,搓一搓一次性木筷,抱著飯盒埋頭扒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談寧問虎子,“抑鬱症突然發作通常有個誘因,汪汪最近受什麼刺激了嗎?”

“這個……”虎子為難地看了裴司晨一眼,欲言又止。

談寧忽然想起來,“聞人汪的經紀人呢?錄了這麼多次節目,我好像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裴司晨放下飯盒,長長呼了口氣,“這事啊,還就是聞人汪經紀公司引起來的!”

一陣飛快的腳步聲從走廊儘頭傳來,毛雪晴大長%e8%85%bf邁得飛快,隔著老遠朝他們打招呼:“……老裴,寧寧!”

“……彆急!”裴司晨趕緊走上去迎接,還不忘抽出紙巾,將長椅上的灰塵撣了撣,恭恭敬敬請自己的女神坐下。

“汪汪怎麼樣了?”毛雪晴關切地問道。

於是裴司晨和虎子又七嘴八%e8%88%8c地跟毛雪晴解釋了一遍。

談寧坐在旁邊翻著微博,沒有說話。

裴司晨對毛雪晴和談寧的態度截然不同,他放下吃了一半的晚飯,給毛雪晴倒了一杯咖啡,又噓寒問暖:“外麵熱不熱,要不要喝冰美式,我給你打打風吧?”

談寧:“……”

她乾脆一直保持低頭的姿勢,裝作什麼都沒發現。

毛雪晴看了眼談寧,清了清嗓子:“彆忙了,我是來看汪汪的。”

裴司晨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談寧:“啊,是是……”

談寧翻出了聞人汪前幾天的一條熱搜,她將手機遞到裴司晨眼下,問:“是因為這個嗎?”

“不止。”裴司晨又歎了口氣,站起身張望一圈:“寧姐,小晴,這樣吧,這裡交給虎子,我們出去說。”

片刻後,三個人坐在在醫院樓下小花園一處隱蔽的灌木叢裡。

毛雪晴剛進組《罪無可恕》,不像裴司晨每天10G衝浪,她問談寧:“汪汪上了什麼黑熱搜啊?”

談寧打開手機,一一念給她聽——

#聞人汪胖#

#聞人汪早年戀情#

#聞人汪 H國富婆#

#聞人汪是不是完蛋了#

#聞人汪掉粉#

#聞人汪代言沒了#

……

“這還是我帶大名搜到的,還有好幾條很隱晦,不點進去看發現不了。”談寧說,“這些熱搜位置都不高,而且很快就降下去了,就是數量很多,很傷流量和人氣。”

裴司晨解釋:“汪汪自己花錢降下來的,要不影響更惡劣。”

毛雪晴詫異地“啊”了一聲,“我還以為《推法》讓大家都漲粉了。”

裴司晨搖頭:“再好的機會也需要正麵宣傳,你們沒發現嗎?這幾條黑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