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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這、這粥,從前在家我娘也會做。”當然食材不可能有她們現在吃得這麼豐富,但味道和口感總是差不多的。

原來是想家了,喬琬滿目憐惜,“你是嶺南人?”

這也算從側麵證明?了喬琬做得還原,得此評價,她心裡是滿足的。

“不怕,等咱們有錢了,以後想去哪就去哪,常回家看看就是了。”她這樣安慰著,也羨慕阿年,至少家中還有長輩能夠牽掛。

阿年答道:“不回去了。我爹賭錢還打人,我娘受不住跑了,他們把我賣了換米吃。”

阿餘聞言,感傷自己的身世,也沮喪道:“我也不回去,回去隻能吃摻了麥麩的稀粥,隻有兄弟才能吃乾飯,比不上這裡一點。”

喬琬沉默地伸出手,在二?人的頭頂摸了摸,歎道:“那便?不回去。想吃什麼了,告訴我做就是了。”

自上一次薑五娘子吐露心結後,似乎就把她這兒當成?了個?倒苦水的好地方,還真被她蹲到過幾回呂七郎,隻是高門淑女如何日日尋得到出門的借口?這不,這天就有薑府的下?人來請喬琬,說家中五娘想念她這的火鍋,請她帶著鍋子底料上門布置一頓。

至於菜蔬——不用管,府裡廚房應有儘有。

上午又沒什麼事,看著豐厚的酬金,足有五兩的銀錠子,喬琬笑著應了:“客人稍後,奴去取家私。”

薑亭晚雖沒說要吃什麼鍋底,喬琬卻熟悉她的口味,直接擓了%e9%b8%a1湯菌子的裝進壇子裡,又帶上做工精致的銅製雙耳小鍋。

薑五娘子喜清淡口味,呂七郎卻無辣不歡,這一點上,喬琬不免又暗暗替薑亭晚捏了把虛汗。

後世不是有句名言叫做“愛就是在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飯”嗎,又有說“一定?要找個?能吃到一起的人過一輩子,否則就是兩個?人的痛苦”,父輩的矛盾暫且拋開?,他們兩個?性子就天差地彆,真的能幸福嗎?

不過,喬琬轉念又一想,這二?人成?不成?還兩說呢,乾她何事?操這心,後世還有說“愛是互相?遷就、克製己欲”的呢!

許是這些日子聽?薑五娘絮叨得多了,她不自覺關注起二?人的進展來。

喬琬在心裡八卦了一番,麵上和和氣氣地同薑府的小廝一笑,登上了薑亭晚派來接她的馬車,將店裡交代?給兩個?丫鬟。

一路顛簸後,馬車停在了薑府的一處偏門。

喬琬被早守在門口的丫鬟領著,穿過回廊曲折、假山清池,進到薑亭晚所住的循梅苑。

正如其名,院中栽了半庭的梅花,此時還未開?,光禿禿的,精致貴女五娘子難免觸景傷懷,賭氣讓人鏟了這些梅樹。

下?人們便?想了個?法子,將昂貴的紅綢剪成?小朵花紮在枝頭上,又以玉珠做蕊,哄五娘子一笑。

真是富貴迷人眼阿。

喬琬又想起自己收了那五兩的酬金後還覺得心虛,一時間腰杆也硬了,底氣也足了,心虛什麼心虛,她一點也不心虛!

她抬眼恰看見?薑亭晚身邊的大丫鬟麵露不耐地出來,催促廊下?守著的小丫鬟去做些什麼,見?喬琬來了,綻開?個?笑:“店主小娘子可來了,我們五娘才念您呢。”

喬琬也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將壇子、鍋交給她們的人。

見?她竟不露怯緊張,似是見?慣了高門大戶裡的景象,循梅苑的丫鬟們心中詫異,神色又端正了幾分,十?分客氣地將她迎進了屋。

薑府子女眾多,故輪到薑五娘出生時,雖然受寵,也隻餘這小小的循梅苑給她居住,所以沒有什麼正式的待客場所。

雖然喬琬也算不上什麼正經?客人,不必那般重視。

薑亭晚穿著一身水紅色的家常衫子,依在榻邊,見?她來了,%e4%ba%b2熱地拉過她的手:“可算來了!原本我想著去找你,我阿娘不讓,勞喬姊姊跑一趟,不耽誤你事兒吧?”

喬琬溫柔一笑:“不耽誤,左右中午也是沒客人來的。”

哪能呢?給了豐厚的酬金,今日就算讓她關門歇業一日也使得。

薑亭晚笑道:“那可好了,以後我想找你說話,就挑中午時候差人去請你。”

小姑娘雖然嬌了些,不過還是挺可愛的,性子也不會強人所難。

出手大方那是喬琬調侃自己的說法,實則這才是喬琬願意與她多言的原因。

薑尚書?與夫人雖然疼愛幼女,但也會約束管教。

她拉著喬琬閒聊起來,並不是每回都念叨和呂穆的那點子酸溜溜的青春文學,也會和她聊些女兒家的話題譬如京裡最近流行的妝容首飾,哪家的紈絝又鬨了笑話。

這說起來,就說到了魯國公家的寶貝珠子。

薑亭晚並不知道喬琬剛剛在心裡還吐槽了一遍,將趙若炳拉出來與她做對比,更?不知道趙若炳是因為?和她的官司才被罷歸停學的。

隻是最近新從小姐妹那聽?來了這等八卦於是...她附在喬琬耳邊,羞紅了臉也擋不住八卦的心:“聽?說魯國公夫人把趙五郎身邊的丫鬟們全?換了一批,原先的都發?賣了。”

第36章 外送服務

喬琬聽?得挑眉,露出個匪夷所思的笑來。

“真的!”薑亭晚擺擺手,清嗓子?,“是我一位表姐說的,她院子?裡新調了個小丫鬟,原先?的主家就是國?公府。”

“喬姊姊,你可知為何?”

薑亭晚又往前一湊,神神秘秘地,“聽?那小丫鬟說,是因為趙五郎現閒在家中,身邊的一個大丫鬟便勾著他胡鬨,不知節製,咳...還是因此病了一場,這才被魯國?公夫人發現了。趙夫人向來疼愛五郎,哪裡能容得下她們?竟是連帶院子裡所?有的下人都遭了殃。”

喬琬“嗤”一聲笑了,很?幸災樂禍:“想必新選的那些丫鬟要麼是魯國?公夫人的心腹,要麼麵貌樸素了。”

薑亭晚深深點頭:“何止樸素,聽?聞趙五郎醒來看見屋裡伺候的人,又嚇暈過去。”

喬琬笑得更壞了。

聊了一會兒,鍋子?上來了,涮菜基本上都是她吩咐的那些,二人便開?始對著鍋子?一邊吃一邊聊,直到大丫鬟進來提醒薑亭晚該到她去給薑夫人請午安的時辰了。

“那我先?回了。”喬琬知趣地告辭。

薑亭晚扯著她袖子?依依不舍,汴京裡她能說得上話的人不多,除了自家的幾位姐妹,喬琬是難得能對她脾氣的人。

喬琬笑道:“過幾日還能再見的。”

小姑娘這才展顏一笑,放開?她。

回去的路上喬琬就在琢磨,其實一直陸續有高門的奴仆來問她能不能外送火鍋,往常她都以路遠不便推了的,實則因此損失了不少客人。

而?且,若再來幾家都像薑府這麼大方,得個賞錢,她豈不是很?快就能發財?

這還真不是她做夢,高門大戶總是最要顏麵的,誰不打賞?

隻是誰來跑%e8%85%bf,滾燙的湯底又該怎麼來配送,若在路程中翻了可?該怎麼辦?

這些都是她需要考慮的。

她回頭找到了陸虎兄弟幾人,經過這些天觀察,發現這幾人乾活利索,氣力?又大,端起重物來穩穩當當,一個頂倆,是跑%e8%85%bf的好?手。

於是她與對方幾人說定,一單十?文跑%e8%85%bf費,包食不包宿,請他們跑%e8%85%bf,當“外送員”。

陸虎幾人在家閒的也是閒得發慌,還被爹媽唧歪遊手好?閒,滿口答應下來。

跑%e8%85%bf的人解決了,又去哪裡找適合運輸的容器呢?

先?前她抱著的那個壇子?,重量太重、容量太小、不易清洗,要是有後?世那種一次性的包裝就好?了。

這個問題喬琬琢磨了兩天,暫時還沒辦法完全解決,隻能儘量挑選了輕便的藤編壺作為容器。

根據紙傘的靈感?,裡外刷上桐油晾乾,再裝湯湯水水的時候,竟然能做到一滴湯不漏。

這樣拎著方便許多,等到了地方,再倒出來就是。

但她還是很?小心謹慎地在蓋子?上仿照後?世飲料瓶的旋扭蓋的紋路,又用糨糊刷上紙封條。⑧思⑧兔⑧網⑧

當餐品送到客人手上時,外送員都會先?請對方檢查封條和壺蓋的完整性,再請他付餐費,吃好?後?在門房自放著就是,第二日又有他們前去收回。

服務周到、體貼細致,隻是這外送的價格也著實不便宜。

偶爾有那出手闊綽的大爺,會給些打賞,喬琬一概不過問,起初兄弟幾個還會緊張糾結,在發現喬琬壓根不問,隻要他們保證餐好?好?的就行之後?,更加珍惜這份活了。

饒是千般小心,還是防不住出了岔子?。

這天店裡正熱鬨呢,喬琬剛打包好?一份外送,囑咐耷拉眉詹汪送至南瓦子?裡的紅綃苑。

尋常到南瓦子?不過就兩柱香的功夫,今日去了快一個時辰還未回來,喬琬就覺得不對了。

若換了其他幾個弟兄她還會猜測是否被路岐人迷住了眼,留下來看了場戲,詹汪卻是他們裡麵最膽兒小機靈的,每次早早就回來了,搶著接下一單。

喬琬心裡有些打鼓。

果不其然,外麵忽然有人聲鼎沸,一群人扯著詹汪把他扔在了店門口,叫囂著:“店主人,店主人何在!”

食客紛紛放下筷子?出來看熱鬨,周圍有居民、攤主也伸長了脖子?。

喬琬忙出去:“怎的了?”

“你就是店主人?”一大漢眯起眼上下打量喬琬,重重哼了聲,“你可?知道,你這跑%e8%85%bf兒竟敢調?戲我們院的唱曲娘子?!”

詹汪被人踹倒在地,眉毛耷拉著,一臉苦相又透著幾分猥瑣,說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啊?!

“嗬!光天化日,竟這般大膽?”

“以後?可?不敢再點她們家外送了,也不敢再來店裡了,萬一就被調?戲了呢?”

有路過居民心有餘悸,路虎等人名聲在外,附近誰不認識他們?自己不是個姑娘的,家裡也有姑娘和媳婦在。

喬琬心道這詹汪膽子?最小,又不是頭腦糊塗的,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於是詢問詹汪:“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詹汪一雙耷拉眉此刻更耷拉了,怕得厲害,絲毫沒了平日裡的機靈,苦著臉道:“我真沒調?戲那花娘子?!”

“你且告訴我,人家為什麼說你。”喬琬耐心引導。

“我就...我把東西都送到,那花娘子?就說,她弄不來,請我幫她。”詹汪委委屈屈,被人潑了一頭的湯,現下整個人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苦瓜似的,還是散發著菌湯味的苦瓜。

店裡的食客們紛紛化身看客還以為能聽?見什麼大八卦,此刻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不過,該說不說,對於這幾個外送員他們也是有印象的,可?不就是這一帶有名的閒漢嘛!

那押送詹汪回來的壯漢繼續凶神惡煞道:“他沒說實話!”

喬琬又扭頭看詹汪。

詹汪忙道:“說、說了!我說的保證是實話!”隻是還沒說完。

他又為難道:“就是那花娘子?,她拉我手。”說起這個,還一臉羞澀與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