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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她的請求:“做得多了,想借姊姊的攤子幫我出售。沒賣出去也就算了,若賣出去,賺得的銀錢可分姊姊二成。”

這點要求胡娘子怎會不答應,一麵拒絕了她要分成給自己,一麵奇怪道:“阿喬怎麼不在自己的攤子上賣?”

“卻不是很方便,”她笑道,“火鍋鹹辣,配甜膩糕點不相稱,可姊姊的飲子正好佐糕。”

“倒也是。”胡娘子答應了。

瞧那花糕、花餅,都透著淡淡的粉色,還撒上了花瓣,這樣好的賣相。再仔細一聞,幽幽甜香,想必口味也不錯。

應當不愁賣出罷?

想到今日或許能多一筆進賬,胡娘子心情更好了兩分。

喬琬仍堅持要給她:“借了姊姊地方,若不給酬金,豈不是占姊姊便宜?以後麻煩姊姊的地方可有得多,就讓我略表心意吧。”

“那好吧。”送上門的錢也沒有再三推拒的道理。

今日一下學,喬琬為了吸引客流的底料都還沒煮好,柳廷傑就帶著烏泱泱一群人往這來了。

“就是這兒!”

喬琬:......

若不是認識柳三郎,她還當是來砸場子的。

一群生得麵黑皮實的小郎君圍住她一弱質女子,嘖嘖。

“柳三郎。”喬琬微笑,走出來迎客。

粗算了一下,這一群大約有個十二三人,能坐滿三桌呢。

“隻是大鍋子不怎麼夠,或許得分開坐。”喬琬算了下攢動的人頭,得出結論。

“無妨,讓他們擠一擠,不能耽誤了喬小娘子生意啊!”呂穆言辭懇切。

喬琬眨眼:“這可是呂七郎說的,便不是奴怠慢了。”

柳廷傑一麵忙著揀菜,他將昨日沒吃過的又都拿了一遍,一麵寬慰喬琬:“喬小娘子且做好生意紅火的準備吧,多備些鍋子——某剛剛看又一群四門學學生往這邊來了。”

約莫是昨日那幾個皂衫學子吃著覺得不錯,又或許是聞見了香味,相約前來。

喬琬驚訝自己那日的估計錯誤,難道...難道朝人也發現火鍋就要人多吃著才熱鬨?

她穿梭著給這群監生們上了鍋底——紅湯清湯鴛鴦、紅湯番茄鴛鴦、清湯單鍋。

“這‘鴛鴦’之名取得倒雅。”其中一名濃眉大眼的監生,旁人喚他荀七的,笑著問喬琬,“攤主小娘子是讀過書?”

喬琬心塞。

她五歲沒入宮廷成為罪奴,之後就一直呆在司膳局,哪來的時間讀書?上輩子倒是有寫積累,不過...這鴛鴦鍋純粹就是站在後人的肩膀上抄襲的罷了。

喬琬笑著點頭:“不敢在小郎君們麵前賣弄,不過這名字確有個說法,不知道荀小郎君有沒有興趣聽聽。”

“洗耳恭聽。”

“是說這火鍋起初隻有簡單的單鍋子,有年蜀中,有對夫妻都愛吃火鍋,但二人每次吃火鍋時對鍋底的口味總爭執不休。那夫君無辣不歡,而夫人則因為懷有身子,要吃清湯。吵過之後他們就想出了個辦法,把鍋分成兩半,一邊放辣湯,一邊放清湯。後來人們覺得這樣好,能照顧不同人的口味,於是紛紛效仿。他們發現這種鍋子的形狀像鴛鴦頭,而且啊寓意了夫妻之間的和諧與相互體諒,就給它起名鴛鴦鍋。”

這故事還帶點地方風土色彩,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回過神來觀察那鍋子形狀,荀七郎讚道:“果然很像!這名字起得貼切。”

坐他對麵的監生則搖頭晃腦:“我倒是覺得更像太極。莫不是發明這鴛鴦火鍋的人實則是易經大家?”

“我很確定,之前從未在喬小娘子這裡之外吃到火鍋。”

柳廷傑道他們有眼無珠。

呂穆揶揄道:“你看喬小娘子可像易經大家?”

那監生認真打量過正在切肉補貨的喬琬,肅然道:“有可能。”

喬琬心想會打太極拳算不算啊?

這番茄的鍋子是柳廷傑頭一次吃,喬琬建議他們:“先喝一碗湯最好。奴給柳三郎拿個小碗,放上點蔥末、芹末、蕪荽,澆上這炒出沙了的番茄湯,很是濃鬱酸甜。郎君莫若試試?不試也無妨。”

“試試吧。”

柳廷傑沒道理不試。

另外幾個,以呂穆為首的在一旁怪聲怪調:“呂七郎也想喝湯。”

“某也想。”

“某也是。”

喬琬無奈,幼稚的小男生啊。

行吧,一下拿來四個碗,挨個給他們打上。

鍋底菜品剛上齊,果然有七八個皂衫學子結伴來了,卻是四撥。

喬琬也鬆了一口氣:也確實是沒有大鍋子了,坐滿就坐滿吧,她難道還不盼著能坐滿麼?

沒道理的事。

柳廷傑用勺子喝那番茄湯,確實如喬小娘子所說的濃鬱、酸甜,讚道:“此比紅湯美妙不知幾何!”

引來呂穆怒視:“酸湯雖也濃鬱,不如紅湯入味。”

“番茄湯自成一派,涮肉涮菜皆佳。”

“紅湯也佳。”

“紅湯涮青菜?”柳廷傑不可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嗤笑一聲,“你是光吃油去了。”

第6章 賣花糕

呂穆“嘖”了一聲,眉毛已挑起老高。

“好了好了。”喬琬忙打圓場,“這飲食喜好是十分私密的,沒有對錯之分。就像奴還喜歡一種名為螺螄粉的臭鍋子呢,有人覺得裡麵的醬菜奇臭無比,食不下咽,奴卻覺得風味獨特。”

她端水端得好,二人果然放下爭執了。

“螺...螄粉?”柳廷傑重複了一遍,皺眉,“明天能吃上麼?”

“清明前奴試試能不能挖到螺螄,若是有,就叫柳三郎試試。”喬琬不敢保證,畢竟酸筍、酸豆角這些小料配菜也需要時間研究出來。

胡娘子今日擺攤的時候,特地將攤前一塊顯眼的地方空出來,擺上了喬琬所做的花糕。

數量不多,每種也才十多塊。

喬琬定價杏花糕三文一塊,杏花餅用料更實在,則五文一枚。

問過胡娘子,胡娘子也覺得合理:“阿喬這定價雖比旁人貴一些,但樣式好看,口味也好,合該賣這個價。”

“那就勞胡姊姊幫忙了。”她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感謝胡娘子願意幫她。

胡娘子和相公牛二郎原本想著儘力一試罷了,也沒報希望能順利就全賣出去。

他們今日來得較晚,布置攤位的時候已經有許多監生出來了,還沒等到如往常一般開始叫賣,就有一名熟客走來,經過他們的攤位,掏出十枚銅板買了一筒鹵梅水。

胡娘子這邊收了錢,牛二郎便手腳麻利地揭開存放煮好的飲子的木桶,打了一竹筒,插上蘆葦管子遞過去——

“誒,今日有糕餅?”那監生來了興趣,“從未見你們賣過糕,看倒是挺好看的,好吃麼?怎麼賣的?”

胡娘子是吃過的,笑答:“不是我們自吹,這附近賣糕餅的恐怕沒幾個比得過我們這糕的味道,且隻賣今兒一日,隻三文一塊,小郎君莫若來一點?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行,”那監生摸了摸荷包,這個月的食費儘夠用的,於是痛快地各種都要了一塊,“花糕來一塊,嗯,這餅也試試吧。”

“小郎君拿好。”

胡娘子臉上笑開了花,自己這就白得了一文多錢。

她繼續守著攤子,不時叫賣,又賣出去幾杯飲子,不過花糕的生意暫時又沒有。

她也不著急。這會還早,大多數人都還沒吃完呢。

不一會兒剛剛那個買了糕和餅的人又回來了,身邊還跟了兩人:“就是這了。”

他手上袋子已經空了,想來是已經吃過覺得不錯,又帶了玩的好的同窗來買。

“攤主,我要兩塊花糕,一塊花餅。”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攤主攤主,我也要花糕,我要三塊,還要一塊餅。”

二人各買了些去,胡娘子笑著順帶推銷了自家的飲子:“小郎君們吃糕餅難免噎著,帶上些飲子?又豆兒水、薑蜜水、鹵梅水、紫蘇水...”

這倆監生也很好推銷,聽到她有自己喜歡喝的就意動了:“那麼來兩份紫蘇飲吧。”

“攤主做的花糕確實好吃。某在路上吃著碰見同窗,他們試過覺得好,就一定要某帶他們來買。”

起初買了花糕的監生笑著解釋,又問,

“這麼好吃的糕餅,若是日日都有定不愁賣,攤主怎麼隻做今天呢?”

胡娘子解釋是家中%e4%ba%b2戚臨時起興做的,沒有固定的攤位,隻托她代為轉售。

“如此真是可惜了,若是這姑娘與您共用一個攤位也成啊。”後來的高個兒監生頗為可惜。

食客的一句隨口之言,胡娘子卻聽了進去。

後頭又有來買飲子的,她也依樣推銷:“是隻有今日得賣的,昨夜下了些雨,才得這些杏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小郎君可要來一些?”

賣飲子的時候就推銷花糕和花餅,賣糕餅的時候就建議他們帶些飲子,這樣兩廂配合著,比平時多進賬不少。

胡娘子與相公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裡看見了高興。

等到快收攤的時候,也隻剩兩個餅了,孤零零的,一直沒人買去。

牛二郎道:“算了吧,也差不多沒人了,賣了這麼些,喬小娘子那兒交代也夠了。”

“哎呀你急什麼,再等等,還沒敲鐘呢。”胡娘子不嫌累,又坐了會果然有個氣喘籲籲的皂衫監生從後門跑出來,估計是什麼事耽誤了晚食,這會才出來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可基本上這些攤位都熄了火冷了鍋準備收攤了,也不是沒有願意重新起鍋替他做一份的,不過他拒絕了:“恐晚課時間趕不上,某再看看彆的。”

這看看就看到了胡娘子攤位上的杏花餅:“攤主,餅怎麼賣?”

牛二郎剛想作答“五文”,就被胡娘子搶了先機:“六文一枚。”

杭劭皺起眉:“這麼貴,而且就剩兩塊了,沒得挑麼?這中間都壓變形了。”

胡娘子這才咬牙,一臉虧了的表情:“要麼小郎君一塊帶走,我算您十文。這就給您便宜兩文了。”

“那,行吧。”

杭劭摸了摸羞澀的口袋,又有些後悔,兩塊餅吃不飽還這麼貴,不如乾脆餓著。

“還是...”

“再給您送些飲子吧,剛好我們也要收攤了,剩些薑蜜水給您打上?”

說是剩的,其實比正常賣的還要多,桶底最後一滴都沒剩,全給了杭劭。

杭劭閉上嘴,果斷改口:“好,多謝。”

不是他摳門,是他實在家貧,本每日都是在飯堂吃的,今日被授課博士叫去幫忙抄書才耽誤了飯堂放飯時辰,連殘羹冷飯都沒了。

不過...接了抄書這個活,許博士說每抄一本書給他八十文,偶爾吃一次外麵應該還好。

杭劭心裡負罪感沒那麼強了,接過裝好的餅和飲子,加快腳步往回走。

往回走到一半杭劭才想起來他可以邊走邊吃,節約時間。

杭劭咬了一口有些壓扁的餅,沒想到裡麵的餡放的挺足的,巴掌大的一塊餅,中間花蜜浸透了酥皮,一點也不掉渣了,清甜軟糯。

再喝一口薑蜜水,最後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