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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肺的人陷入這種幾乎快要崩潰的地步。

是那個東西對他做的!那個韓殊帶來的東西,那個可怕的怪物!陸霄遠並沒有影響人感官的能力,而那個東西,他到底還能做些什麼,安梓桐根本無法估計。

那些恐怖的噩夢不隻是嚇唬他而已,那是一種警告,因為他礙了那怪物的事了,如果他不屈服,就會被永遠困在那無儘噩夢中,而現實又何嘗不是另一重的噩夢,他時刻提心吊膽著在夢裡的事情會不會哪天就發生了,他知道,那怪物有這個能力。安梓桐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他不是孑然一身的人,他在乎的人遠比他想象得多,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經曆了多少重的噩夢,多少重的折磨,甚至於在韓殊稍微接近他的時候,他都會恐懼得顫唞。所以他屈服了,這也是他唯一能選擇的路。

韓殊就像一個被罩在玻璃罩裡的玫瑰花,守護他的野獸試圖殘忍地撕碎所有的靠近者,覬覦者,即使隻是被這朵美麗的花所吸引駐足的人也不會被放過。可當玫瑰花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永遠都隻會是和平的景象和溫柔的家犬乖巧地搖著尾巴。

而他安梓桐不過一個被黑暗的真實所嚇破膽子的膽小鬼,沒有膽量殺了野獸,也沒膽量告訴玫瑰花那家犬的真麵目,隻能做一個被驅逐的膽小鬼。將近二十年的友誼,卻抵不過心中的恐懼,這讓安梓桐感到羞愧,他一遍一遍對著韓殊道歉。

可每當他心中提起反抗的念頭的時候,噩夢就會再一次席卷他,不分時間,不分場合,他腦中想起了叔叔在臨走前對他說的話:“離那個人遠一點,他會害死你的。”

“你贏了……你贏了……我會走的,所以停止吧……”

恍惚間,他仿佛在一片寂靜的房間裡聽到了低沉的笑聲……

28.同居

安梓桐在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被家裡人開車接走了,韓殊醒來的時候, 隔壁房間早已經退房了。安梓桐甚至沒有和他打聲招呼就走了, 又想起昨天他下意識地躲閃, 韓殊有點失落。等過一陣, 安梓桐應該就能恢複過來了吧,畢竟他是個那麼神經大條的樂觀主義者, 韓殊安慰自己, 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回不到從前了……

不過後來他回到家之後,安梓桐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裡的他語氣也恢複到平常了,韓殊和他隨便聊了一會兒, 安梓桐告訴他, 他最近要去國外待一陣時間, 找找靈感也放鬆一下`身心。韓殊雖然感到詫異, 但也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這一次安梓桐是跟著去國外忙工作的大哥去的,韓殊也不擔心他沒人照顧。

“我決定把我的畫拿去參賽了,等我畫完就送過去, 你一定要去看啊!絕對要去哦!”

韓殊笑著應下了,安梓桐很少拿自己的作品參賽,也不刻意地去拉票,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名次, 不過每次他的畫成績都不錯, 這一次他倒是難得積極了一回啊。

韓殊掛了電話心裡倒也鬆了口氣, 看著在他身後拿著一瓶水遞過來的“觸手”無聲地歎了口氣。他回家已經是第二天了,發生了一些讓韓殊有些頭疼的事情。

沒錯,他發現,那家夥跟著他回家了!

並且很高調地出現在他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家裡好像住了個田螺姑娘一樣,但韓殊並不覺得省心,反而是覺得疲憊極了,還因為覺得自己的**被侵犯的隻剩渣了有點惱火。從起床開始,那家夥就一直在高調地刷著存在感,在他剛剛睡醒還有些懵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恰到好處地按摩著他因為睡的姿勢不對而有些落枕的肩膀。那力道和手法,堪比專業,韓殊下意識地享受了起來,但是很快他的睡意就被嚇沒了,他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後的牆壁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一片黑色,從黑色的裂縫裡,伸出了兩隻手臂,也就是現在正按在他肩膀上的這兩隻爪子!

韓殊揮手拍掉了那兩隻手臂,有些喪氣地捂住了臉,這玩意兒真的是纏上他了啊!竟然還跟著他回家了!還有他到底是為什麼要跟著他啊!

韓殊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這並不妨礙家裡的不速之客繼續入侵他的生活。做飯的時候有人遞圍裙,吃完飯後有人幫忙把碗和盤子收走,不一會就聽見廚房裡傳來了水流的聲音,隨後就是不是很和諧的兩聲脆響……

韓殊趕緊跑到了廚房,這一看不要緊,不算小的空間裡密密麻麻擠滿了黑色的觸手,堪比路障,讓他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那東西看他來了,在門口的觸手紛紛向後退了些,給他騰出了行動的空間。

他看到洗碗池的時候就僵住了,本來還算整潔的廚房讓那東西弄得亂七八糟,洗潔精噴的到處都是,碗和筷子盤子淩亂地擺在洗碗池裡,洗碗池裡蓄滿了水,水龍頭還在嘩嘩地放著水,差點就要溢出來了,水是已經渾得不行了的菜湯水,上麵還漂浮著油沫子和洗潔精搓出來的大量泡泡。

這田螺姑娘也太糟心了吧!!!

還有這地上被摔碎的兩個盤子和一個碗,在旁邊,黑色的觸手上還卷著一個因為洗潔精的緣故變得格外滑手的碗,眼看就要滑出去了!

韓殊趕緊上去搶救下了這個碗,關上了差點水龍頭,頭疼地看著惡心的水池,咬牙切齒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什麼都彆碰了求你了!”

他揮開了很礙事的觸手們,卷起袖子,做好了心理準備,把手伸進了那水池裡,要知道當醫生的都有一點輕度潔癖啊!簡直是要命!

掏乾淨了堵在漏子裡麵的剩菜,結果裡麵也給堵了,韓殊折騰了一個小時才用工具把堵在管子裡的東西弄出去,好不容易讓水流下去了,韓殊再也忍不住了,拿洗手液洗了五回胳膊,但依舊覺得手上油乎乎的。把所有的碗盤收拾好,又把地上的碎片打掃乾淨了,擦乾淨弄得到處都是的泡沫,把廚房恢複原樣又花了他一個小時的時間。

毫無意義地勞作的兩個小時,讓韓殊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煩躁的情緒,這些黑色的家夥看著更加不順眼了。他盯著現在還沒有散去黑色的牆壁咬了咬牙,“拜托不要給我添麻煩了可以嗎。”

這次那些黑色的手臂不敢鑽出來煩他了,韓殊平靜地呆了一個小時,看他氣差不多散了,那東西又開始刷存在感了,他有些討好地給韓殊送了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的手臂,簡直就像是在認錯的小媳婦一樣,讓韓殊哭笑不得。

後來發現他真的不再在意中午的事情的時候,那東西又開始耀武揚威了。

經過幾個小時,韓殊發現自己的適應力強的驚人,雖然還是很不自在,但是現在身後要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碰到了,或者自己眼前的牆壁突然變黑然後開裂了,他也不會被嚇到了。

那東西就像是鐵了心地住下了。

韓殊知道這種東西也不是你想趕走就能趕走的,那東西對他這麼客氣真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就算他再怎麼生悶氣也沒用,還不如早點看開點,就當合租的室友了,他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難免有點孤獨。

“喂,你能說話的對吧。”

空氣好像突然寧靜了,好像有很小的聲音傳了過來,當韓殊仔細去聽的時候,那聲音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那並不是普通的傳到耳朵裡的聲音,聲音反而像是直接進入大腦的。聽過很多次的韓殊也有點熟悉,這是鬼和他對話時才有的感覺。

【你終於聽到了啊……】那聲音歎息著說。那聲音和電話裡的沒什麼不同,低沉帶著點沙啞,是很磁性的男中音。

“???”那東西之前說話了嗎?韓殊有點不解。

他好像看出了韓殊的疑惑,接著解釋道:【我之前一直試圖讓你聽見,不過這件事的選擇從來不在我,是你覺得我會和你說話,所以才能“聽”見我說的話。】那東西不急不慢地解釋道,說著讓韓殊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你注意沒注意到,你用那個攝像機看到人的靈魂的時候,才意識到周圍有靈魂的存在,在這之後才聽見聲音,對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韓殊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難道之前他們也在說話嗎?”

【他們還在怪物身體裡的時候也在呼喊,隻不過你覺得怪物不可能和你對話,所以才聽不到……】

這家夥說的話讓韓殊有些懵逼,這是什麼唯心主義的想法,想聽到就聽得到,覺得沒有鬼就聽不到鬼音。

【你是特彆的,寶寶】他說寶寶的時候特地拉長了聲音,好像立體環繞的聲音讓韓殊整個人下意識地抖了抖。

“彆用那個名字叫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的身體可以接收到我們傳遞的消息,隻不過如果你不去用意念感知就無法接收到我們的情緒和想法。】

韓殊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那家夥說的這些和他身上所經曆的現象好像是%e5%90%bb合的,他的確是見到靈魂之後才聽見他們的聲音,有時候也能感知他們的情緒,一般而言,他都是在看到靈異事件發生之後才聽見的鬼音,如果這麼看來,那家夥說得一點沒錯。

“所以說,我見到那些靈魂之後下意識地在用意念感知了嗎?所以說你每次和我對話都是用電話!”韓殊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

【沒錯……】

“所以當時在醫院,小玫他們聽到的隻是雜音!”

【是的,我其實一直都在和你對話,隻不過你潛意識裡感覺的“開關”是關閉的。】

原來還有這種事!韓殊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聽見那東西輕笑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寶寶,這是個很棒的天賦,不要害怕。】

“都說了,不要叫我寶寶了,我已近二十六了……”韓殊有些惱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耳根都有些發紅了。“還有那個天賦,我真的不想要。”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在意韓殊的排斥,從聲音都可以聽出他的心情不錯,【我一直在你身邊,你隻要相信這點就好……】隻要相信了這個,韓殊下意識就會認為他會和他交流,從而潛意識中會開啟接收鬼音的開關,他和他的交流將在無障礙,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和他的孩子就能回到多年以前的%e4%ba%b2密無間。

“喂,你現在還沒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一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