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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一日, 一顆球飛進了院子, 而後牆頭冒出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問他能不能幫他們撿一下球。

小女孩便是後來的新娘, 她是少爺幼年時唯一稱得上玩伴的人, 自那之後,小女孩總會爬上牆頭與他說些外麵有趣的事, 少爺就安安靜靜地聽。

直到後來,小女孩隨著父母離開村子,一彆多年,少爺的病情也日漸嚴重。

少爺死後,家裡人心疼他在黃泉之下無人作伴,便打算為他配個冥婚,出了很高的價錢想找一個年紀相仿的過世女子。

而此時,昔日的女孩已經長大,父母意外去世,她又回到了村裡的爺爺奶奶家,寄人籬下,日子過得艱難。家中叔伯貪圖謝家的錢財,一合計,便將她活生生打死,去給少爺配冥婚。

為了防止她死後複仇,他們還請來道士在新娘身體裡釘下了幾根鎮魂釘,以此來禁錮她的鬼魂,讓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陰婚當晚,幾個外來人誤打誤撞弄翻了棺材,拔出了新娘身體裡的一根鎮魂釘,新娘怨氣成煞,屠光了全村的人。

自此村裡成了鬼村。

而前來考察的這七個人,都是參與了那場冥婚的道士後代。新娘身體裡還有鎮魂釘,所以其他人可以憑借道具將她重新殺死。

新娘則因為成了煞,無差彆地想要殺掉村裡所有人,包括少爺在內。

而少爺,單純地想要獻祭其他人複活新娘,讓她重新活下去。

嗩呐鑼鼓吹奏的喜樂聲逐漸減小,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拜天地”的喊聲。

最終,這些聲音都漸漸遠去,定格的畫麵也消失。

黑色的屏幕上,浮現出節目的片尾。

這一幕是節目組找他們補拍的,沒想到剪輯過後,賺足了觀眾的眼淚。

【嗚嗚嗚嗚禾子什麼時候拍悲劇了,這不是我認識的禾子】

【我靠我就不該看剪輯,哭得跟條狗一樣,答應我少爺新娘be了,禾黎就不能be了好嗎,不然我真的會哭死的】

【人被刀,就會死,導演我恨你!】

【難怪少爺要讓謝黎來演,原來少爺也是個戀愛腦】

【本來在哭看到你這條評論鼻涕泡都給我笑出來了】

【黎子:本色出演,灑灑水而已啦】

【我都不敢想我要是有個黎子這樣的對象會有多幸福】

紀初禾看到這條評論都覺得牙疼。

周一上午。

謝黎冷臉開車捎紀初禾到公司。

上周的比賽他們贏了謝氏,第一輪的獎金已經到賬了。這周還有比賽,紀初禾做好規劃,打算去跟謝黎討論討論。

一推開辦公室的門,鐵子也在裡麵,看見她後眼前一亮:“紀總,謝總剛剛還讓我──嗷!!”

“讓你學狼叫?”紀初禾把文件扔桌上,“這是這次比賽的安排,你看一下。”

謝黎不動聲色地收回腳,看也沒看她一眼,轉頭對鐵子道:“你告訴她,這種事紀總自己負責就行,用不著管我的死活。”

“啊?紀總不是就在這嗎?”鐵子疑惑地看向紀初禾。

隻見紀初禾也冷笑一聲:“鐵子你跟你們謝總說,對我有意見私底下解決,彆帶到工作上來。”

“可是謝總——”

紀初禾一拍桌:“說!”

鐵子一個激靈:“謝總,紀總說——”

謝黎:“幫我轉告紀總,我哪敢對她有什麼意見,我就是單純的覺得紀總能力強能勝任這份工作,已經不需要我了。”

最後半句話一字一頓,說得格外清晰。

鐵子又轉頭:“紀總,謝總說——”

“謝黎你差不多得了。”紀初禾瞪他一眼,朝鐵子擺了下手,“你去直播,我跟你們謝總有點話要說。”

鐵子想吃瓜,“我直播還沒到時間,而且謝總找我還有事,是吧謝總?”

“有事嗎?”謝黎掀起眼皮,篤定道:“沒事。”

鐵子:……

“好吧。”鐵子不情不願地離開。

辦公室門合上的那一刻,紀初禾雙手壓在桌上,氣場全開。

係統提心吊膽,正想著要不要關機避免見血,紀初禾忽然拿出手機,扔到桌上,一開口,畫風突變:“為什麼不回我消息?專門為你學的打字。”

謝黎瞥了眼,反駁道:“我專門為你長的嘴,你怎麼不——”

“不扇你嘴是吧?”紀初禾打斷他,“因為我善良,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能滿足。”

謝黎:……

他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盯著紀初禾發來的消息看了幾秒,當著她的麵回了個6。

紀初禾陰陽怪氣:“喲,隔壁小孩都學到7了你還在發6呢?”

謝黎抬起頭,控訴地看著她:“你變了,你以前都舍不得罵我,現在天天罵我。”

紀初禾愣了一下,表情緩和下來:“是我不好。”

“知道就——”

“我以前就該罵你。”

謝黎:……

成功把人哄好,紀初禾推了推桌上的文件:“你先看,我去喊人開會。”

她轉身就走。

係統“誒誒誒”地叫起來。

【你這就走了?你不是來哄人的嗎?】

【哄好了啊】

【你哪裡哄了???你哪句話是哄人啊?他這不還生著氣嗎?】

身後,謝黎忽然出聲:“等等。”

係統了然於%e8%83%b8:【看吧我就說他還——】

“合作的零食商家寄了幾箱樣品過來,有你喜歡吃的,我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謝黎語氣有些彆扭。

係統:……

【我就說他還是個戀愛腦,沒救了!!!】

係統恨鐵不成鋼。

紀初禾說了個好,打開門出去。

一轉身,以鐵子為首的幾個主播都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她。

紀初禾嚇了一跳:“你們乾嘛?”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美妝賽道的青梅率先開口:“紀總,鐵子哥說你跟謝總吵架了。”

擦邊男主播阿翰耿直地問:“你們會離婚嗎?”

大家臉上都露出不舍的表情,齊聲痛哭道:“紀總你們倆要是離婚我們判給誰啊?”

紀初禾:?

“判給監獄,一人坐二十年牢。”

這話一出口,哭嚎聲更大了,一時間,辦公室門口隻聽得嗷聲一片。

紀初禾頭都要炸了。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刷地一下被拉開,謝黎拿著文件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愣了一下:“怎麼了?”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完,謝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放心,我跟你們紀總感情好得很。”

青梅淚眼汪汪:“真的嗎紀總?”

紀初禾皮笑肉不笑:“真的。”

幾人眼淚一收,開始責怪鐵子:“亂傳情報。”

等他們一走,紀初禾解釋:“他們就是——”

“怕我們倆鬨掰公司乾不下去,影響他們的工作。”謝黎了然。

畢竟在同行業內,發大財公司的福利待遇和人文環境是最好的。

“你知道就好。”

謝黎輕輕“嗯”了聲。

兩人和好如初。

但又有哪裡不太對勁,紀初禾也說不上來。

晚上回家,謝黎說自己房間淋浴壞了,搶在紀初禾之前占據了客廳的浴室洗澡。

她索性坐在沙發上打遊戲。

忽然一道手機鈴聲響起,紀初禾抬頭看去,揚聲道:“謝黎,有你電話。”

浴室裡傳來夾雜著水霧的聲音,聽著不太清晰:“幫我接一下。”

紀初禾拿起來一看,國外的號碼:“有點像詐騙電話,要接嗎?”◤思◤兔◤網◤

謝黎說了一句什麼,水聲太大,紀初禾沒聽清。

眼看著就快自動掛斷,她趕緊一劃接聽。

電話一接通,對麵立馬傳來一個老頭激動的聲音:“孫砸!”

紀初禾眉頭一皺:“你怎麼上來就罵人啊?”

“啊?”對方也愣了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電話掛斷,浴室門應聲而開。

謝黎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發,穿著睡衣走出來。

薄薄的布料被殘留的水珠打濕貼在身上,隱隱約約透露出肌肉的輪廓。

紀初禾把他手機遞過去:“有個老頭,上來就喊孫子。”

“整蠱電話吧,不用管。”謝黎接住手機,忽然俯身。

水霧的熱氣襲來,但又很快撤開,隻留下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他拿走沙發上的乾毛巾,若無其事地擦著頭發。

紀初禾一瞬間繃得比木乃伊都直。

係統歎為觀止。

這小子學精了啊,都會對症下藥了。

兩人誰都沒把那通國外來的電話放在心上,紀初禾也沒想到還會有後續。

周三,一大清早,外麵吵吵嚷嚷,紀初禾翻來覆去,最後一個仰臥起坐強行給自己開了機。

她坐在床上醒了醒瞌睡,洗漱完換好衣服,抬腳走出去。

客廳裡果然有外人,一對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的老頭老太太,兩人手裡牽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他們對麵,謝振霆一身西裝,臉上賠著笑。

謝黎就站在餐桌另一端,表情有些冷。

紀初禾走過去,小聲問:“這誰啊?”

謝黎偏過頭,神色稍霽,語氣卻仍有些不悅:“不知道,一大早敲門說是我外公外婆,賴著不走,剛剛謝振霆也來了。”

謝振霆前一秒才步伐匆匆地趕過來,他一臉的親切祥和:“嶽父嶽母,你們倆怎麼回國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老太太冷著個臉:“跟你說什麼?你是海關啊?”

紀初禾確認:“這是你外婆沒錯了,你倆說起話來一模一樣。”

謝黎:……

跟她罵人罵得臟不一樣,謝黎懟人都拐彎抹角的,但是同樣難聽。她以前都好奇這種性格是怎麼養成的,現在一看,是基因遺傳。

謝振霆被刺了幾句也不敢還口,把話題轉到兩位老人牽著的小男孩身上:“這是小舅子的孩子吧,一轉眼都這麼大了,姑父以前還抱過你呢,記不記得?”

小男孩穿著兒童款的小西裝,白白嫩嫩的臉,看上去紳士又有禮貌。他睜著圓圓的眼睛,一本正經脆生生地道:“爺爺奶奶跟我說過你。”

謝振霆受寵若驚:“是嗎?怎麼說的?”

“說你狼心狗肺,罵我小時候沒拉你一身。”

老頭子拍他:“怎麼什麼話都抖落給外人聽?”

“可是爺爺,奶奶說狗聽不懂人話。”

謝振霆:……

紀初禾嗑著瓜子看戲:“你們家基因真強大。”

眼看他們還要吵,謝黎出聲打斷:“吵夠了嗎?沒夠的話出去繼續,彆在我家鬨。”

謝振霆被下了麵子,不悅地嗬斥:“怎麼跟你外公外婆說話的?”

老太太立馬維護:“你怎麼跟我乖孫子說話的?他讓你出去你沒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