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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開始修習劍術了。”琉璃這話倒是不假,她確實孩童時期便跟著三長老修習劍術。

“沒想到小恩人看起來瘦瘦弱弱,也同男兒那般。”

簡兮這一口一個‘小恩人’叫著,讓琉璃甚覺彆扭。

她活了三百多年,雖說鮫人成長緩慢,依照年齡對等,她外貌確實比對方年幼許多。可隻要想到自己活得久,她就無法接受被才活了二十多年的簡兮稱呼為‘小恩人’。

“以後你喚我琉璃便是,不必稱呼小恩人。”

“對了,他叫樊爾,是… … 我的師兄,我們師承同一位劍客。”

琉璃差點說漏嘴,把樊爾是自己%e4%ba%b2侍的身份說出來。

簡兮連連擺手,串連起來的鯉魚魚尾無規律亂晃,似是活過來似的。

“二位多次幫助我們母子,而今更是願意教導政兒劍術,我又怎好對你們直呼其名。”

“無妨,稱呼名字%e4%ba%b2切些,恩人這兩個字一出口總覺生疏許多。”

見琉璃始終堅持,簡兮隻好順勢應下,%e4%ba%b2切喚了一聲:“琉璃、樊爾。”

她提高手裡的魚,盛情邀請:“今日的魚還算新鮮,二位留下一起用飧食可好?”

“多謝,不必。”樊爾拒絕,把木劍遞給嬴政。

他的不苟言笑,讓簡兮略顯窘態。

“這魚真的還新鮮,我打撈上來沒敢耽擱便趕了回來。時下天氣漸冷,吃食不會那麼快壞掉。”

“你誤會了,我沒有嫌棄這魚。”樊爾表情緩和下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解釋:“我們還有事,不便多留。”

琉璃悄悄推了樊爾一把,訕笑附和:“我們今日確實還有事,下次一定不辜負你的好意。”

簡兮看得出來兩人不是出於嫌棄,忙應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強留二位了。”

嬴政跟著琉璃走到院外,伸手拽住她的袖子。

“姐姐何時開始教我劍術?”

對上男童清澈眼眸,琉璃淡笑捏捏他的臉,用哄孩子語氣商量:“明日可好?”

嬴政用力點頭,“好,我等你。”說著,他轉身跑回殘院。

把殘破房舍仔細端詳一番,琉璃轉身向前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她突然出聲:“樊爾,我記得在無邊城時,你最愛跟著建造部匠師們研究瓊樓殿宇。自明日起,你把母子倆住的那院舍殘破之處幫著修葺完整。”

聽到這樣的吩咐,樊爾垂於身側雙掌蜷縮成拳,凝眉側目看琉璃,臉色冷峻非常。

“少主,你已答應教習那孩子劍術,為何連他住的院舍也要插手?你真是越來越不克製了!”

第010章 燕太子丹

“天氣日漸轉涼,那屋脊塌了不止一處,再不抓緊修繕,怕是冬日要挨凍的。既然決定幫助那孩子,何不幫到底?”

琉璃伸手握住樊爾腰間赤星,致使他停下腳步。

樊爾側轉頭不看她,後槽牙緊咬,氣悶至極。

兩人對立站了許久,琉璃先示弱,握著劍柄輕晃幾下,劍鞘與鞶革之上佩玉相碰,發出清脆聲響。

“我不是想要強硬命令你去做那些,如若你不願,便花些錢幣雇匠人去修繕。”

樊爾垂眸,目光落在那隻細長白皙的手上。那對母子可憐,理應是能幫則幫,他隻是看不得琉璃對那男童百般寵著。

等不到回應,琉璃鬆開赤星,轉身向前走去,聲音伴隨著蕭瑟秋風鑽入樊爾耳中。

“自從踏足陸地,也見過不少人族,你我與那孩子接觸最多,甚至於在城郊那樣荒涼之地都會遇見他,你不覺得與那孩子頗為有緣?我知你今日不開心我的決定,可這邯鄲城之大,我們偏生和那男童屢有交集,說不準他與千年之前的那人有同樣命運也未可知。”

樊爾抬腳跟上,靜默注視琉璃挺直的脊背,一陣疾風盤旋而過,揚起她一縷發絲,淡淡清香幽幽飄來。他眼睫輕顫,右手下意識握緊劍柄。

“看來你是真的不開心了… … ”前方琉璃輕聲歎息。

樊爾快走兩步,與她並行。終於開了口:“我是不開心少主慣著那孩子。”

“你也說他是孩子了,自然是要慣著些。”

琉璃語氣略含笑意,幼時每每君母在君父跟前埋怨幾個長老溺愛她,君父總會輕輕捏下她的鼻尖,說上一句:“孩子就是用來寵著慣著的。”

那男童本就不幸,她多順著他些,總歸會讓他心裡好受稍許。

樊爾清俊麵容僵了僵,但內心又覺自己不該與一個孩子計較什麼。琉璃是鮫族少主,幾十年之後終將回歸無邊城,屆時無論時局如何,都將與那男童再無瓜葛。

這樣的想法讓樊爾舒暢不少,“少主放心,你的吩咐我會照做。”

午後的日頭偷偷隱匿在一片烏雲之後,使得這片街巷更添荒涼,秋風裹挾片片落葉向著遠方而去。

琉璃巡視街邊破敗院落,提議:“既然決定教習那孩子,不如我們也在這附近找一處無人居住的棄舍修繕修繕,住在同一片區域,也好有個照應。未來還長,一直住在傳舍不妥。”

“好… … ”

樊爾這次沒有再反駁,緩聲應下。

琉璃悄悄打量樊爾一眼,她發覺他越來越彆扭了。先前他拒絕簡兮,借口有事,然則他們下午根本無事。

她知道樊爾是因不悅才找了那樣的借口,也隻好順著他一起拒絕簡兮。

以前樊爾從來不會這般彆扭,琉璃也不知他這是怎麼了,沒有任何典籍可以告訴她答案。

城南主道街巷儘頭,一座簡奢院落建立在幽靜密林之中。

庭院之內,一位身姿雋秀的少年單手叉腰,雙眼目不轉睛盯著左手簡策,卻未看進去分毫。枝頭還未落敗的枯黃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擾的他心頭更是不安。

少年約莫十四五歲,眉目清秀俊朗,還未長成的身體略顯單薄。姬姓燕氏名丹,為燕國太子,同樣在趙國為質。

自從秦公子異人逃出城去,嬴政下落不明,他便日日無法心安。

燕丹初來趙國時,公子異人對他多有照拂,他也常與嬴政一同玩耍學習。

上月初八是個晴朗天氣,誰也沒料到秦公子與那商賈早已預謀那晚逃出城去。

起初,燕丹以為嬴政母子也隨秦公子成功逃了出去。

七日後,趙王頒布詔令,他才得知混亂之中,嬴政與母%e4%ba%b2未能一起離開。

燕丹自燕國出發之前,燕王喜賜了他兩名侍衛,這些時日,他命二人暗裡去尋找嬴政母子,不知是不是母子倆在四處躲藏的緣故,一直無果。

今日,二人一早再次出去尋找,還未回來。

事發至今已一個半月,燕丹不免擔心嬴政母子是不是早已出事喪命。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院外衝進來一人。

“太子!太子!人找到了!”名為常嶽的侍衛衝了進來,慌亂中還不忘雙掌虛於身前行禮。

“他們在哪?”燕丹幾步到常嶽麵前,急切追問。

“城北… … ”

常嶽把無意中在城北殘院發現嬴政母子的經過簡略敘述。

燕丹連日來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他放下簡策,迫切道:“快帶我去見他們。”

“太子不可!”

常嶽大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時下趙王還未息怒,您若是就這麼去見了他們,傳到宮裡去,怕是會傷了兩國邦交。”

這話讓燕丹止住步子,燕國弱小,此番君父送他來趙,便是為以示友好。若因他惹得趙王猜忌,讓兩國之間有了嫌隙,那他在趙為質的意義何在。

他麵露難色,糾結良久,問:“他們而今過的如何?”

“不太好,我在院外偷偷觀察了一炷香時間,他們生存困難,隻能去城郊捕魚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常嶽本不想把真相告訴太子,可隱瞞不是堂堂男兒之舉。

雖然猜得到母子倆可能會有不好的境遇,可此刻聽常嶽%e4%ba%b2口說出來,燕丹心裡越發自責,覺得愧對當初秦公子異人對他的幫助。

同為異國質子,對方當初就能坦然對他好,他卻不能回之於他的妻兒。

平直的肩膀頹然垂下,燕丹直視常嶽,苦著臉問他:“我此番若是不敢去見嬴政,是不是會顯得很懦弱?”

“太子不懦弱,您這是為燕國著想。”

常嶽這話不是為了安慰燕丹,作為燕國人,他就是這麼想的。國家利益麵前,一切都會顯得微不足道。

燕丹垂眸盯著腳上布履,長長歎息一聲。

“你每隔幾日便買些吃食給嬴政母子送去,切記彆被巡城軍發現。”

“諾!”

常嶽輯禮應下,匆匆去了東市買吃食。

傍晚時分,嬴政聽到院外動靜,好奇去看,卻見是跟在燕丹身邊的那個侍衛常嶽。

常嶽屈膝蹲下,五大三粗的他不會哄孩子,隻能生硬解釋:“太子不方便來看你,讓我來給你們送吃食。”

經曆那麼多,嬴政明白燕丹為何不方便過來,他接下常嶽遞來的一包吃食,真誠道謝後轉身回了院子。

次日天剛微亮,嬴政早早起來,洗臉漱口,甚至讓母%e4%ba%b2幫自己重新束發,為的便是等待琉璃的到來。

用過朝食後,他抱著木劍乖巧坐在堂前阼階上,雙掌托腮,靜靜凝望虛掩的院門。每每外麵有聲響,他就直起身子張望,而後又失望坐下繼續等待。

日頭高升,光線灑在他臉上,暈染了一層淡金色光輝。

不知過去多久,他%e8%85%bf都坐麻木了,琉璃與樊爾才出現,他因失望而撅起的嘴巴瞬間收起,丹鳳眼彎成月牙。

急急起身跑到琉璃麵前,仰頭質問她:“你為何才來?”

琉璃遞給他一塊蔗糖,“抱歉,有事耽擱了。”她沒好意思承認是睡過頭。

嬴政把蔗糖放到嘴邊%e8%88%94了%e8%88%94,久違的味道讓他有些傷感,自從父%e4%ba%b2離開,他已許久不曾吃過蔗糖。

凝視那塊糖片刻,他鄭重放進口中,滿溢口腔的香甜驅散了心裡那些傷感。

見他喜歡,琉璃把袋中僅剩的兩塊也遞給他。

在石槽邊清洗衣物的簡兮見狀,聲音含笑感慨:“你真是比我這個做母%e4%ba%b2的還慣著他。”

琉璃但笑不語,浮碧宮內除卻樊爾,沒有與她差不多大的鮫人,她幾乎沒見過比自己年幼的鮫童。麵對境遇慘淡的嬴政,她總會下意識想要寵著他些。

吃完三塊蔗糖,嬴政提著木劍走到琉璃跟前,眼巴巴瞅著她,那眼神似是在催促。

琉璃正在與樊爾勘察院落,低聲商議該如何修繕這院舍。察覺到有隻手拉住自己袖袍,她低頭看向尚及自己臂彎的嬴政。

嬴政舉起那把木劍,“你何時開始教習我劍術?”

“稍等… … ”

琉璃又囑咐樊爾幾句,牽起嬴政走向東牆之下,凝神仔細回想當初三長老是如何教導自己的。

她四十五歲開始跟著三長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