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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194 字 2個月前

彭浩光清清嗓子說:“是這樣,為之前那事,大廖想報複你,回去之後呢派秘書聯係了西京的涉黑團夥,買通了撞你們的那個貨車司機,意圖製造交通事故。所以你遇上的壓根不是什麼意外,而是人為的。我琢磨著,這事就看你的態度了,廖老爺子是鐵定不管了,聽說之後,他還有意在今後的銷售利潤裡再補償咱們三個點。”

夏天微微點了下頭,像是欣然接受這個提法,彭浩光不由端詳著他,有些訝異於他這份出人意表的平靜,雖說夏天一貫喜怒不形於色,可事關生死,險些遭人暗害,還能有這麼冷靜的反應,那也有點太奇怪了。

“你……”彭浩光滿腹狐疑,不禁試著問,“不會是早知道了吧?”

夏天神色依然平靜,然而目光幽深得仿佛讓人怎麼望都望不穿,老彭看得心頭一震,覺得這個表情似乎衝淡了對方眉宇間固有的堂正之氣,突然就平添了幾分亦正亦邪的味道。

他猜得沒錯,這件事,夏天的確知道,不光知道,還更%e4%ba%b2手導演並遠程操控了這出所謂的綁架鬨劇。

在懷疑貨車司機有意跟蹤並故意撞車之後,夏天飛快地梳理了所有和他有過節的人和事,其中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廖啟輝。

夏天自問很了解這類外表看上去堂皇光鮮,實則內心陰暗扭曲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其實也算是同類,倘若不是一再自律地去克製,恐怕他也會被自己心底的恨意吞噬,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為所欲為的人。

思量清楚了,他於是從貨車司機入手,拜托劉京仔細查找證據。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貨車司機家裡突然收到一筆匿名彙款,已十足可疑,劉京再把掛了號的流氓團夥摸排一遍,很快就弄清楚了,確實有人從境外實施買|凶|殺人。

可惜事實清楚了,證據卻不足。廖啟輝從不%e4%ba%b2自出麵,隻派心腹秘書去聯絡,每次都很小心,不斷變換聯係方式,甚至改換聲音。證據很難收集,何況又涉及跨國犯罪,本身就不好立案,劉京全程私下介入,查到這些之後,憤慨之餘,也隻能把實話告知夏天——他們很難把大廖揪出來,中間的手續太複雜,而且即便引渡,最終也有可能是無用功,上一回廖老爺子基於多年情分,不惜托關係找人保釋,把人帶回去之後仍不忍心處置,這一回,恐怕依舊會選擇放任姑息。

現實很難逾越,偏偏夏天一定要逾越,廖啟輝必須付出代價。最大的難題並不是法律和程序,而是廖老爺子的態度,隻有讓他知道廖啟輝的存在,會對整個廖氏家族造成滅頂之災,他才會狠得下心,放棄這個虎狼般的養子。

那麼廖啟傑就成了事件的關鍵所在。

兄弟倆關於遺繼承已經撕破了臉,上一次大廖坑害弟弟未遂,那麼索性就再給他加一次碼。夏天秘密聯係了廖啟傑,這位看似隻懂玩樂的二少,其實早有危機感,對父%e4%ba%b2的處置結果也多有不滿,夏天憑借三言兩語,便套出了對方的不安,之後他用自己擅長的暗示、挑撥,成功地加深了這份不安,令廖啟傑愈發感覺到了恐懼。

在彼此第三次聯係時,廖啟傑已開始詢問夏天,有什麼辦法能徹底扳倒廖啟輝。他不想有朝一日父%e4%ba%b2不在了,自己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下。夏天就勢再次暗示,廖老爺子最疼愛的人終究是他小廖,一旦他再出事,所有證據指向廖啟輝,那可就沒人能保得住多行不義的人了。

廖啟傑隨後發揮了一通想象力,平日沒白做明星夢,此時戲精上身,他不缺錢,也不缺狐朋狗友,一樣能找到願意為錢無所不為的亡命之徒。他策劃了一出綁架自己的戲碼,夏天幫他填充了所有關鍵的細節,確保天|衣|無縫,最終還要留下線索給警方,造成綁架團夥最後“和盤托出”的合理和可信性。

事發遠在千裡之外,不能有任何閃失,夏天在高建峰睡著的時候,借用公用電話和小廖聯係,確保他的存在無跡可尋。他知道小廖喜歡冒險刺激,便不斷勾起他內心的恐懼,誘使他出手算計大廖,自己則步步為營,不露痕跡。他知道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劉京說的對,追查、立案、起訴、引渡都太漫長,其間阻礙重重,他不想等,更要一擊必中,讓廖啟輝永遠翻不了身。

現在目的達到了,他卻沒什麼特彆的喜悅感,如果受傷的是他,養好了身體,他或許還願意%e4%ba%b2赴南洋,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一下落魄的可憐蟲,然而受傷的不是他!除了必要的複仇,其餘任何事跟在醫院裡養傷的人一比,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夏天對著一臉緊張又迷惑的老彭,不動聲色,輕輕笑了一下:“知道與否並不重要,現在知道了,我也可以協助公安部門,多提供點證據,爭取再坐實一項買|凶|殺|人的罪名,我是不介意痛打落水狗的。”

彭浩光微不可察地一窒,隨即略顯釋然地笑開來:“那倒是,這事太不像話了,之前我也是婦人之仁,忘了某人是狗改不了吃|屎,今兒也給你賠個不是,這回我一定全力支持,這種人實在該死,敢製造交通意外來害你……”

“他是該死,”夏天驀地打斷老彭,“不是因為他害我,而是因為他害我愛的人受了傷。”

彭浩光眼睛倏地瞪圓了:“你愛的人?啊?那天車裡還坐著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初戀呐?”

出事之後,他去醫院探視過,看見夏天沒事,方才心中大石落地,卻也後怕不已,當然了,順帶著,他也就看了夏天受傷的朋友高建峰,他一直以為那是夏天最好的兄弟,所以要請假照顧也合情合理,可愛人……還受傷?那應該也住院了,怎麼沒見呢?

“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怎麼樣,傷哪了呀,我說你小子最近都長醫院裡呢,合著是這麼回事啊。你倒是早說,咱什麼資源沒有?保管還你一個健康如初的愛人嘛,不是,我就不明白,你怎麼不讓我見見,藏著掖著的是什麼意思?哎呦,你想急死我啊。”

夏天含笑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點點頭:“他挺好的,就快複原了,你那天不是見了嘛。”

彭浩光怔愣一秒,回憶起自己什麼時候見的,半晌,忽然眼神定住了,他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問道:“不,不是,你意思是……是我看見的那個?”

夏天平靜地一點頭:“是,從前到現在,我和你提過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他。”

彭浩光瞠目結%e8%88%8c,以至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確信,自己原本以為的“她”,其實、竟然是“他”!!!

彭浩光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抓起手邊一張紙胡亂扇著,夏天語氣淡然從容,恨不得有種穩如磐石般的質感,說“我愛的人”那幾個字,簡直分分鐘透出種企圖顛覆世界的孤勇和魄力,連精致溫潤的五官都突然間銳利起來,鋒芒畢現。

就好像利劍出鞘,周身氣勢如虹。

“這這……你……嗐,你這是何苦呢,”彭浩光一個頭兩個大,“那他,他知道麼?接受了麼?”

夏天有條不紊收拾好協議,悠然起身,淡笑應道:“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我愛他,是我的選擇,和他不一定要有關係。抱歉老彭,我該回去了,原諒我目前就這點出息,守著他是我唯一能做的,你就當是對上次的婦人之仁,給我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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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彭浩光忽然出聲,神色不免多了三分凝重,“弟弟啊,我可有句忠告,好歹我活得比你長,不說見多識廣,也不說你這個有多驚世駭俗,但這條路有多難走,你總知道的吧?這不是兩個人自願結合的問題,還有兩個家庭,周遭%e4%ba%b2朋好友,你跟他……也都各自有社會擔當,未來要麵對的,隻會比你想象中更複雜、更艱難,你何苦非得把自己弄得這麼難呢?”

夏天看著他,眼神漸漸柔軟下來,低頭苦笑了一聲:“我知道,但我回不了頭了,如果你覺得我的私生活未來會對公司有影響,我接受你做出的任何決定,也謝謝你多年來對我的關懷和照顧。”

他笑了笑,略略一低頭,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紅,神情偏又那麼平靜從容,直看得人不由心生惻然。

這表情,倏忽間撞進老彭眼裡,跟著,也就撞進了他隨著年紀漸長,越發柔軟細膩的心坎裡。

夏天走出辦公樓,已經收回了所有的情緒,看看表,距離開醫院已超過一個小時,他直奔最近的超市,買了些高建峰平時喜歡的食材,剛剛結完賬,老彭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我說老弟,剛才話重了啊,有什麼困難咱們可以一起擔著,哥哥我是勸你三思,不是要拿這事來為難你,更不會給你設坎,你放心吧,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就踏踏實實的,當股東可不是鬨著玩的,你還有好幾樁答應我的大事要辦呢。”

這是給他吃定心丸,夏天放下電話,不由一笑,他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能有點卑鄙吧,他沒對老彭說自己如何整治大廖,卻又間接利用了一把老彭的善良,算是給自己掃平了內部障礙。處心積慮,算計人心,這是他骨子裡一直存在的一麵,壓製再壓製,也不過如此了。

幸好,他這輩子還遇上了高建峰,明朗坦率,%e8%83%b8襟開闊,時不時的總能潤物細無聲般驅散他心裡的陰霾。

或許,還能讓他變成一個更好的人吧。

做好飯菜拿回去,還不到晚飯時間,高建峰一反常態居然還在午睡,夏天坐在椅子上看著,其實他知道高建峰這幾天都沒休息好,也不知什麼原因,昨晚動得特彆厲害,像是哪兒不舒服,可早上問他,他又隻笑著否認,說自己八成是做了個春|夢……

散漫而不正經的笑,從來都是高建峰用來掩飾實情的手段,一想到這個,夏天又覺得心疼地無以複加。出事以來,他一直覺得對不起高建峰,現在總算為他做了點事,然而連日來壓抑的情緒並沒有得到舒緩,眼睛鼻子都酸得一塌糊塗,夏天把頭埋在被子裡,在不知不覺中也睡了過去。

高建峰醒來的時候,一眼看見趴在他身邊的人。夏天側著頭,眼睫黑鴉鴉的,眉目安靜如畫,他打量了半天,總覺得夏天像是哭過的,隨即心口一緊,他無奈地想,又不是什麼大事,這家夥真是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

胡子倒是刮了,臉上清清爽爽,不過頭發長長了,好在並不顯得亂,柔軟的垂下一綹,他輕輕地為他撥開來,又忍不住在發梢上蹭了蹭,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