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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283 字 2個月前

、病、痛,他絕對隻會用漫不經心的笑容來做掩飾,這是他和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可以關心彆人的感受,對自己的感受則永遠隻字不提。

可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那麼緊急的時刻,第一反應是把他推下車去?

夜晚的病房,白色的床單顯出清冷的質感,月光如水,往事如潮,夏天坐在床邊,把從前到現在,他和高建峰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拿出來細細回味。出事之前,腦子裡曾閃過的那個問題,現在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高建峰用行動粉碎了他所有的顧慮,反倒是他,究竟能為高建峰做些什麼?

多少回了,他總寄希望於自己能夠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去保護對方,有時候,他甚至幻想即便為愛人粉身碎骨也可以在所不惜,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高建峰始終比他快。

而這一次的“意外”,倘若真是由自己引發,繼而帶給高建峰這樣的傷痛,那他還有什麼理由要求高建峰再來愛他?

他憑什麼呢?

夏天靜默地守護了一整晚,在不知不覺間淚水已淌滿整張臉,之後,在第一道晨曦灑進病房時,他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傾下`身去,在高建峰的額頭上落下了帶有幾分虔誠意味的一%e5%90%bb。

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了,對於病床上這個人,他終其一生怎樣報答、怎樣疼愛都不為過了,隻要高建峰好好的,隻要他一切順遂沒有煩惱,連是否得到這個人,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甘之如飴地去愛一個人,原來可以無關占有,也可以無所畏懼。

高建峰的確沒什麼大事,恢複飲食,臉上氣色也隨之好了起來,住院堪比坐牢,不讓下床,實在有需要也得拄拐單%e8%85%bf跳著往前挪,他是自在慣了的主兒,壓根受不了這種束縛,很快就開始跟醫生要求讓他回家靜養。

所幸他底子好,醫生也沒什麼意見,夏天先給他辦了轉院手續,結果一路救護車又拉回了西京的醫院。夏天連續陪了他近兩周,上%e5%94%87、下巴早冒出一大片胡子,一身落拓不說,沉默的時候更顯出三分陰鬱,高建峰看著新鮮,又覺得有些心疼,在夏天給他倒水的時候,十分手欠地摸了摸夏天的下頜。

“回家吧,好好睡一覺。”

夏天不理會這話,顧左右言他地說:“我把床搖起來,你把這杯水喝了,不能為上廁所不方便老不喝水。”

上廁所對於不良與行的人而言,的確是個麻煩,高建峰從來隻讓夏天跟到門口,然後一個人扶著牆蹭進去,有時候還不忘擺他裝逼如風的淡然,大喇喇地說自己右%e8%85%bf能吃勁,絕對摔不了。

其實真話是他有些私心雜念,關於那個私密處,雖然他還完全想好,但總覺得是要在氣氛到位的情況下,再暴露給夏天看——高建峰骨子裡是講究人,或多或少,還是有點精神層麵上的潔癖。

這會兒床被搖起來,高建峰半坐著,很聽話的喝完一杯水,放下杯子才說:“滿臉胡子,一身匪氣,你回去洗個澡,好歹睡幾個小時,現在是兩點,你八點再過來,順便把家裡的行軍床拿來,晚上不能光坐著,太累了。”

見夏天抿嘴不吭氣,他又輕聲笑了笑:“去吧,我也睡會兒,又不是不讓你來,對了,晚上把電腦幫我帶來,一堆事等著處理,估計郵箱都爆了。”

提到正事,夏天隻好聽話的去辦。打發這人去休息可真不易,高建峰看著夏天的背影,無聲歎了口氣,這些天他都睡不踏實,總是處於半夢半醒間,那天清晨夏天%e4%ba%b2%e5%90%bb他額頭,他是清楚知道的,也知道夏天無聲無息地對著他流了很長時間的眼淚——無論控製得多好,人在哭的時候,鼻腔裡絕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又想多了吧,不過是場意外,難道又覺得對不住自己了?高建峰最怕彆人有這類心理負擔,何況根本沒必要,那不過是他本能的一套反應。出事前,他正微微有點走神,等看到那輛貨車,已經來不及了,最直接的處理方式隻能是那樣。他當過兵,知道遇到危險該如何自我保護,夏天則未必,所以傷一個總比兩個都受傷要強。

何況,在那一瞬間,車裡響起的旋律,正是那句“單車踏著落葉,看著夕陽不見”,他記得當時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多年前那個夏日黃昏,他騎著車送夏天回宿舍。彼時那種舒服安逸的感覺,穿過歲月流年,直抵心間——或許那時就有感覺了吧,卻平白耽誤了這麼多年,權當是補償夏天,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可惜了,原本打算表白的,被這麼一弄,又莫名其妙給耽擱了。那天後備箱放著的包裡,其實還有他特意帶的冷煙花,看來精心製造不如隨機撞個日子,他不禁有些懷疑起來,自己並不適合玩什麼浪漫。那就認命吧,高建峰想,等傷好回家,他決定改走一個簡潔質樸點的路線。

然而回家,那可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傷筋動骨一百天,起碼還得在醫院住上一個半月。高建峰躺得都快長毛了,終於不顧各種勸阻,每天堅持把自己擦乾淨,每天都要在樓道裡溜達半圈。剛開始起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頭重腳輕,右%e8%85%bf沒站穩當,險些一%e5%b1%81%e8%82%a1栽歪回床上,好在夏天反應快,當時一把抱住他的腰,把他人直接扶進了自己懷裡。

夏天為照顧他,徹底休假了,帶著電腦、電話遠程處理著公司的事,每天24小時泡在醫院,充當高建峰的拐棍,骨科病房的病友都認識這兩人了——彆人的看護全是家屬,就他倆年紀相仿,長得仔細一看也不像,一問就知道不是兄弟,朋友能做到這份上,不免感動了不少閒來無事好感慨的大爺大媽。

這天,夏天剛巧接了個電話,期間語焉不詳,說有個緊急的事要處理,一個小時內準回來,之後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高建峰這下可逮著機會,單%e8%85%bf蹦躂著,從外衣內兜摸出私藏的煙和火,拄上拐,身殘誌堅地走到樓道口窗戶邊,點上一根過過嘴癮。

旁邊一位老大爺也在放毒,手裡還拿著個小錄音機,咿咿呀呀的正放著時下的流行歌曲。

“小夥子,%e8%85%bf還沒好呐?今兒怎麼沒看你遛彎啊?”

高建峰笑笑:“晚點再遛。”

大爺哦了一聲:“你那朋友呢?就那挺帥的小夥兒,他是你朋友吧,還是你兄弟啊?”

這問題,高建峰每天回答得不下四五回,都回答得煩躁了,於是搖搖頭,沒吭氣。

“哦,那是哥們,發小吧?”大爺鍥而不舍地問。

高建峰看著包打聽的大爺,有心回答一句“其實那是我情兒”,不過他還沒二到那份上,眼看大爺也穿著病號服呢,彆回頭再給人驚嚇出好歹來,那就不地道了。

“算是吧。”他敷衍地點點頭。

“嘿,那可不容易!我跟你說啊,這年月,朋友能這麼上心,顯見著是比%e4%ba%b2兄弟都強!人家也有工作吧,我看著他就是個體麵人,還拿著手機呢,為你請假耽誤工作了吧?那天你倆在樓道裡走路,他扶著你,電話響了好幾聲都被他給按了,瞧瞧,多夠意思啊。”

這是來住院的嘛,怎麼像搞監聽監視的?高建峰用打量老特務的眼神瞥了大爺一眼。

“你還沒結婚呢吧?”大爺不以為意,繼續關愛著病友。

高建峰快速吸一大口煙,嗯了一聲。

“可說呢,要不媳婦怎麼不來,不過說真話,這媳婦都不一定能做到你發小這程度。老話兒怎麼說來著,久病床前無孝子,這話有道理著呢,就隻是有你這發小襯著,往後媳婦可不好找嘍。”

高建峰乾笑一聲,沒接茬。不過大爺說的話他認同,他也陪護過病人,高克艱住院那會兒,他正經照看了好長一段時間,說實話,這活兒相當的枯燥煩悶,哪怕他照顧的人是他%e4%ba%b2爹,多少也還是會有不耐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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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就叫情誼了。”大爺總結道,按下play鍵,喇叭裡即刻響起了一陣詭異的旋律。

——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麼好悲哀……

高建峰:“……”

大爺的流行歌曲,要不要整的這麼應景?他心想,繼而打消了再抽一根的念頭,準備回病房圖個耳根清淨。

“嗐,這什麼破歌,我跟你說啊,現在寫詞的人都沒文化,這是我兒子給我錄的,淨是什麼膩膩歪歪的無病呻|%e5%90%9f,我就不愛聽這個。”

大爺說著抬手按停,又飛快換了一盤磁帶,“嗯,這個好,還是老歌好聽,想當年啊,我也是個搖滾青年。”

話音落,果然畫風突變,嗬,這回改黑豹了,還是那支經典的don't break my heart,高建峰挑了挑眉,聽著從中間開始唱起的副歌旋律。

——獨自等待,默默承受,喜悅總是出現在我夢中………

……行吧,高建峰狠狠掐滅煙頭,心想不就是不讓愛人獨自等待麼,該來的總還是要來,既定發生的事,絕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被打破!

第53章

夏天是被彭浩光緊急叫去公司的, 因為合作方廖氏那邊出了點狀況。

五天以前, 南洋廖氏的二少廖啟傑突然遭遇綁票,經過三天兩夜搜救, 警方最終成功把人給救了出來, 並抓獲綁匪。其後據綁匪交代, 他們居然是受廖氏大少廖啟輝指使, 預備綁架之後再撕票, 目的當然是要置人質於死地。

廖啟輝已被警方帶走, 廖老爺子一怒之下犯了心臟病,清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剝奪了大兒子的繼承權,以及公司內部一切權限職務, 因為早前雙方那份協議是由廖啟輝簽署的, 少不得還要再補充一份,新協議傳真過來,從前談妥的事宜依舊生效。

彭浩光這頭說得熱鬨, 也不乏唏噓:“受累把你折騰過來,你看看, 這就叫家門不幸,有錢人家是非多。這麼看, 大廖還是個心術不正的, 瞧著人模狗樣,結果一肚子全是壞水。”

說完,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夏天:“不過咱們該做生意做生意,不受這個影響。廖啟輝這回翻不了身了, 這人還真是個瘋子,據說他不承認綁架的事,可惜呀,牆倒眾人推,他秘書見勢不妙,又跟警方交代了另一件事,這事,我覺得還是跟你說一下的好。”

夏天目光掃過協議,簽完字,平靜抬眼看了看老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