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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回到1993 篆文 4255 字 2個月前

鼻涕似乎減緩分泌了。高誌遠的生物鐘開始到點提醒,刷了牙鑽進被子,他說:“二位晚安吧,我先睡了。”

小人精活方才活像個學究,這會兒摘下眼鏡,立刻恢複了小孩子的麵貌。

小孩子睡覺,兩個“大人”也就不說話了,高建峰去廁所散了兩根煙,磨蹭了好一會,出來看見台燈底下的紅鼻頭依然精神矍鑠,他坐在行軍床上輕聲問:“還不困嗎?”

“不困,”夏天不想就這麼睡了,“外麵涼快嗎?”

“挺涼快的,微風,浪不大。”高建峰看著他說,“我覺得你好多了。”

夏天點頭說是:“肯定是過敏,頭不疼身上也不疼,沒有其他症狀,現在吃藥就沒事了,想不想出去吹吹海風?”

高建峰打量著他,像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假,半晌站起身:“走吧。”

海灘上的人都散了,夜晚的大海漆黑一片,看上去有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感,兩個人在沙灘上席地坐下,沒有什麼多餘的言語,感受海風細細吹拂著臉,柔和的像是愛人輕撫麵頰。

高建峰坐了一會兒,仰麵躺了下去,頭枕著胳膊,闔上了眼,“你什麼時候回家?”

夏天:“走的時候路過西京,你們下車,我直接往下走就能到鎮上。”

“我陪你去吧,讓他們把小高帶回去就行。”高建峰說。

夏天有點驚訝:“你真去?”

“是啊,看看廣闊天地,認識認識農作物。”高建峰低低地笑著:“省得你老擠兌我,說我是少爺。”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夏天此刻眼裡全是笑,“條件可不怎麼樣。”

“沒事,”高建峰不在意地說,“我這人刨個坑就能睡。”

那倒是,想起他包裡的那份淩亂,夏天相信這個說法不假。

“買票你就不用管了。”高建峰又說,“回頭再算錢。”

夏天說好,撐著雙臂看著遠方。

“那些船是什麼,還挺大個的。”

“戰艦吧,漁民晚上一般不出海。”

說完這句,彼此間良久都無話,夏天轉頭看著他,不確定他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假寐,直到輕柔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他才確定高建峰是真睡著了。

昨晚就沒休息好,累了還陪自己來海邊吹風,這又是利他主義在作祟?高建峰其實也會對人說“不”吧,他搜腸刮肚了老半天,找到幾個例子可循,好像方才覺得有點安心。

他端詳著高建峰,這人睡著的時候有不同尋常的溫和安靜,其實除了輪廓鮮明,高建峰五官都非常清秀,鼻子是長得最好的,挺拔中還帶了點秀美,應該是像媽媽吧。如果認真算,高建峰也該算是沒媽的孩子,難得卻那麼會照顧彆人的感受。

鼻子裡突然有股酸酸的味道,說不清也道不明,他突然很想抱一下這個醒時酷帥,安睡時溫柔好看的少年,把他這一刻的樣子牢牢記在腦子裡。

不如發個矯情的誓言吧,他心底驀地湧上一股既執著又洶湧的情感,對著蒼穹大海,漫天星鬥——這些比他渺小而短暫的生命漫長許多,漫長到幾乎亙古長存,滄海桑田、白雲蒼狗的見證者們,許下一個誓言。

他會一生一世愛著身邊這個少年,看著他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看著他漸漸地老去,然後一直一直陪在他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肥麼,要是肥你就冒個泡吧,不過有點匆忙,等會兒回來捉蟲

第38章

夏天說回白馬村, 實際上第一站去的是縣裡的洗煤廠。

夏山河近來和丁小霞正鬨矛盾, 平時住在廠子裡,一周才回一次家, 夏天很容易就在那裡找到了他。

不想見丁小霞, 但也不代表他想見夏天, 夏山河驚訝夏天一聲招呼不打就回來, 疑心他是來管自己要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的, 無論態度還是言辭都顯得非常冷淡。

夏天猜的出夏山河在想什麼, 這男人眼看著已經把自己活成孤家寡人了。他沒提錢的事,倒是拿出從周媽那兒要來的已作廢的一紙公函,給夏山河看。

夏山河掃了一遍, 臉上浮現出一點不滿, 老婆串通村裡人整大兒子,這事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當時也挺惱火。但做都做了, 他攔不住,隻能阿Q似的自我安慰, 反正兒子有學上,將來自己的生活會更有保障, 沒學上那就早早打工, 賺的錢還是要拿來分擔家用。

其實怎樣都無所謂,隻要不影響他的生活就好。

現在看,最終處理結果應該是對夏天有利,他就覺得更加無謂再去追究。

——調停工作, 他可沒心思做,丁小霞是他老婆,以後要伺候他晚年生活,兩個兒子都是壯勞力,將來要給他養老送終,他心裡惦記的,無非就是這點事。

麻木自私到這個地步,除了讓人齒冷,其實也挺有用,夏天開門見山地對他說:“我的學費自理不用你管,贍養義務我也會儘,但隻是對你,不包括丁小霞。我回來是請你簽署一份協議,要當著村委會全體人的麵,請他們做個公證。”

協議早擬好了,關於不負責贍養丁小霞的內容隻是一筆帶過,重點卻是給夏山河的承諾。

“學費、生活費自理,”夏山河逐句念著,仿佛鬆了一口氣,“有穩定收入之後,每月支付贍養費五百,負責父%e4%ba%b2夏山河生病住院的花銷……”

念到這,夏山河那張撲克臉總算露出了點喜色。

夏天日後畢業也該到了98年,那會兒的五百塊對於一個農村人來說不算少,畢竟村裡的消費水平有限。夏山河那時節不到五十,仍能工作、下地乾活,而承諾看病住院,則是解決了他一直以來的心頭大患,城裡的醫療水平比起農村,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來呢。

這樣一來,彆說夏山河了,就連在旁邊當看客不發一言的高建峰都覺得有點吃驚。

夏天感覺到高同學憂心忡忡的目光,偏轉頭,衝他安撫地笑了下。他敢做這個承諾,首先是相信這筆錢他肯定拿得出來,五百塊在當下算不錯的數目,可沒人能想得到未來通貨膨脹、工資翻倍,以及CPI增長的指數。以夏山河鼠目寸光的一雙眼去看,想當然會認為他開出的條件不賴,至於看病住院之類,夏天日後就在醫藥圈混,要連個床位都找不出,用不上幾款折扣藥,那他乾脆退圈得了。

他是打定主意用看似豐厚,實則微薄的利益拉攏夏山河,夏山河果然動心了:“算了,你和她鬨成這樣,我也不能勉強,但你這協議,將來要不兌現……”

“不兌現你可以告我,底下寫的很清楚,接受調解,調解不成你直接告我不儘贍養義務就行,”夏天淡淡地說,“不過同理,基於協商簽署的協議有效,丁小霞和我從此再沒有瓜葛,她如果反悔,我也一樣會出具協議告她,輸了官司,到時候是要賠錢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夏天淡笑著把最後一句說完,“錢”這個問題一下子點在了夏山河的心坎上,他不由琢磨起來,這協議得簽,他也得看住了丁小霞,不為彆的,就為他將來能有醫療保障,也為了那筆贍養費。

夏山河難得行動迅速,%e4%ba%b2自出馬,請村委會全體人員到簽字現場做公證人。

有人上勁張羅,夏天隻管坐等結果就好。丁小霞當然會鬨,一%e5%b1%81%e8%82%a1坐在地上哭訴起冤屈來,嚎啕的聲音把村裡閒人全招來了,不過村民無心管彆人家事,隻對彆人家的糟心事感興趣,上回要不是有村乾部表哥出麵,憑丁小霞臉大如盆,也絕不會有人為她說上一句話。

夏山河被鬨得有些急眼,上去嗬斥一句:“你平時對他又不好,現在有什麼可委屈的,我的錢養你還不夠?你將來不是還有大壯?”

那能一樣?丁小霞抹著鼻涕想,夏天那孫子可是去做城裡人、大學生的,大壯得咋乾才能和人家賺一樣多的錢!還不讓她去鬨?她本來想著將來吃乾榨淨夏天,要是他有丁點不從,她就把他不養繼母的事鬨得他全單位人都知道,看他到時候還有啥臉再待下去。可現在好了,夏天把這條路堵死了,打官司在她看來和惹官非沒區彆,輸了還要花錢,光是想想都覺得渾身肉痛。

當然了,以她那顆隻裝了蠅營狗苟私利的腦子絕想不到,夏天壓根就不怕彆人的眼光和所謂的指指點點,也從來就沒打算在體製內混。

丁小霞被眾人圍攻,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挖苦,最後又被夏山河強拽著手,在協議書上按了手印,歪歪扭扭的寫下她的大名。事罷,夏山河假意留兒子吃飯,被夏天當場回絕了。

見證過快刀斬亂麻般鬨劇的高建峰,算是開了回眼,也無心在此逗留,兩個人出了門,不想又遇上一段可笑的插曲。

夏大壯突然逞起匹夫之勇,從廚房拎了把菜刀直衝了出來,嘴裡一邊大喊著:“敢欺負我媽,我跟你拚了。”

慫人牛逼一回不易,夏天打眼一瞥,瞧見那刀連刃都沒開,心裡冷笑,隻打算側身避開,高建峰卻往他身前擋了一下,隨即照著夏大壯%e8%83%b8口的就給了一腳。

夏大壯連人帶刀被踹翻在地,五分鐘之內愣是沒爬起來。

高建峰冷冷看著圍觀群眾,身上散發的都是凜凜的肅殺氣。

夏山河儘管不滿兒子被踹,可因為一直沒搞懂高建峰的來路,心想說不準是軍區大院出來的,他不想惹麻煩,思量片刻,以息事寧人的姿態揮揮手,示意夏天趕緊走。

圍觀群眾打量高建峰,看穿著,小夥子就像是有錢人家孩子,眾人於是誰都不吭聲,目送著他二人離開了老夏家。

夏天看著眾人的眼神,又好笑了一回,要說高同學身上的衣裳質地是不錯,可也是他眼下唯一一件尚算乾淨的衣服了。

這廝是典型的隻洗澡不洗衣服,油瓶子倒了都能裝看不見的主兒!

接下來是白馬村半日遊,兩個人誰都沒再提剛才的事,高建峰唯一一點小疑問就是關於錢,可夏天那記眼神和煦中透著自信,讓人放心。他有時候常常覺得,夏天嘴上不說,卻心裡明鏡,決定的事一定要成功,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不出手,關鍵時刻還有孤注一擲豪賭的勇氣,這點上,他一直很佩服。

走在田間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