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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回過?神來,阿容早已不見蹤影。

霖鈴有?點著急,對江陵催促道?:“你怎麼不追過?去?解釋一下呢!”

江陵臉色很蒼白,淡淡地說:“他?話?既已說得這?樣絕,我解釋還有?用麼?”

“怎麼沒有?用呢。解釋總比不解釋好,起碼圖一個問心無愧。”

“罷了,”江陵簡短地說,轉身就要離開。

霖鈴看到江陵突然變得像馬子駿一樣傲頭傲腦的,心裡?也是急得要命。她見江陵越走越遠,心一橫,乾脆朝阿容離開的方向奔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積極,也許隻是不忍心看著這?麼一件誤會發生。

她跑了一陣後,終於在?人群裡?看見阿容。

“呂公?子!”她大?喊。

阿容一回頭看見是霖鈴,腳步走得更?快了。霖鈴本來就已經很累,再加上阿容有?武功,哪裡?趕得上他?的步伐?

霖鈴情急之下喊道?:“呂…呂娘子!”

阿容大?驚失色,停下腳步轉身。霖鈴趁機奔到他?麵前?,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喊我什麼?”阿容還是驚魂未定。

霖鈴笑道?:“呂小娘子,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不用瞞我。”

阿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才說:“你想怎樣?”

霖鈴笑一笑,對她說:“你方才誤會江陵了,他?沒有?去?狎妓。”

阿容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霖鈴就把妓院裡?聽到江陵和雲娘的聊天告訴阿容。

阿容聽完後,呆呆地說不出話?。

霖鈴歎口氣,對阿容說:“明遠是個苦命的孩子,但他?人品好才學佳,是個難得的有?情郎。”

阿容愣愣地看著霖鈴。過?了會她才反應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對霖鈴說:“什麼有?情郎,他?有?沒有?情乾我什麼事。”

霖鈴故作神秘地笑笑,說:“沒什麼,我隻是提醒一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哈哈,請娘…公?子好好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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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回到客棧時,子駿正在?院子裡?看書。正好這?家館驛院子裡?有?把交椅,子駿就躺在?上麵,陽光斑斑駁駁地灑在?書頁上,讓他?非常愜意。

子駿讀了一會,聽見外麵有?腳步聲。他?一抬頭,江陵正從?外麵走進來。

子駿的目光在?江陵臉上撇了一眼,立刻皺起眉頭。

江陵也沒理子駿,直接悶著頭往裡?麵走。子駿不知為何心裡?反而有?些不舒服,但是讓他?開口,他?又拉不下麵子。

等江陵快走進屋子時,子駿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江陵!”

這?是子駿和江陵鬨掰這?麼久以?後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江陵忍不住有?些驚訝。

子駿也有?些尷尬,還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會沉不住氣叫江陵的名字。

兩人僵持片刻後,江陵主動問道?:“子駿,你叫我有?何事?”

子駿掙紮片刻才說道?:“你為何沉著臉,是不是先生出了事?”

“沒有?,先生無事。”

“哦,”子駿有?點尷尬,一句話?噎在?喉嚨裡?翻來覆去?地打滾,最後才說出來:“那是你有?事?”

江陵眼神一顫。他?正要說話?,忽然看見霖鈴從?外麵走進來,後麵跟著阿容和那個小丫鬟。

江陵麵色一緊,手指微微蜷縮起。阿容看見他?也是神色一變,站在?庭院裡?不肯走過?來。

霖鈴走過?來對江陵說:“明遠,我已經和呂公?子說清楚了。這?件事是個誤會,你們兩好好說開,彆傷了情分。”

江陵聽了並不上前?,隻是低頭不語。

阿容看他?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心裡?突然生起氣來,但是她又知道?這?件事說穿了是自己不對,想了半天才說:“江明遠,雖然這?件事是你錯了,但是因為你也不是故意惹我生氣,本公?子便不與你計較了。隻要你肯向我認個錯,我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你可要考慮好,我就給你這?一次機會。”

江陵聽了這?番話?心中一酸,轉頭就要走。

阿容見他?竟然不肯低頭,心裡?又急又委屈,不管不顧地叫道?:“好你個江明遠,我這?麼老?遠過?來跟你說話?,你連看也不看我一眼。你以?為我離了你便不行麼?告訴你,我兄弟多的是,也不差你這?一個!”

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

江陵眼圈也紅了。他?看著阿容,一字一字道?:“兄弟之情豈是兒戲?你既然不差我這?個兄弟,那在?下也不差一個兄長。請呂公?子自己保重。”

說完,他?向阿容行一個禮,轉身就進了屋。

阿容一下子呆住了,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那樣。她壓根沒料到江陵敢這?麼對她說話?,一時間各種情緒在?她身體?裡?橫衝直撞,把她的心都要撕碎了。

旁邊的小丫鬟看她不大?正常,小心翼翼地上前?道?:“江…”

阿容聽到“江”這?個字,突然發瘋大?叫道?:“江什麼江,以?後不許在?我麵前?說江這?個字!否則我就割了你的%e8%88%8c頭你聽見沒有?!”

小丫鬟嚇得連連點頭。

阿容還不解氣,又對著江明遠的房間大?吼大?叫:“江明遠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不過?是窮鍋爛鐵養出來的酸丁,還真以?為自己是進士狀元了?我告訴你,就算你考上了也沒什麼了不起,要巴結我的士子多了。你就是他?們中間最窮最醜最討厭的一個。我今天大?發慈悲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肯不肯出來跟我認錯?”

屋裡?毫無動靜。

“好!好!”阿容氣得眼淚直流,眼泡都哭腫了:“既然你無情那我也無義。江明遠你聽好了:我們兄弟就到此為止!以?後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管你!!你也彆來煩我。今天是我豬油糊了心來找你。以?後我要是再像今天這?樣找你我就斷%e8%85%bf斷腳,%e8%88%8c頭長瘡,%e5%b1%81%e8%82%a1流膿,不得好死!”

說完,她也顧不上擦滿臉的淚痕,直接奔了出去?。隻剩下在?風中淩亂的霖鈴…

其實霖鈴作為旁觀者看得非常清楚。江陵和阿容兩個人是在?乎對方的。但這?兩個人都太驕傲了,所以?他?們明明想靠近對方,卻總是用傷害對方的方式。

但這?能怪誰呢?非要說隻能怪他?們太年輕,還處在?把自己感受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年齡。

霖鈴也沒有?辦法,隻能長籲短歎一番後進屋去?了。

院子裡?又隻剩下子駿一個人。

他?剛才%e4%ba%b2眼目睹了江陵和阿容的爭吵,不知怎麼的心裡?竟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來。

他?隻是覺得,身邊這?幾個人怎麼怪怪的。

第139章 春光詩會

第二天?清晨,祝山長穿戴整齊,帶領桃源精舍的一群才子來到杭州州學秋桐書院。

秋桐書院位於西湖雷峰塔旁邊。雷峰塔在北宋不叫雷峰塔,而叫黃妃塔,是由吳越國王錢俶為祈求國泰民安而建。

秋桐書院離雷峰塔不過幾十步路程,這座書院麵積很大,院中花鳥魚蟲亭台樓閣一應俱全,就像個漂亮的私家園林。

這個季節正?是花木蔥蘢的季節。霖鈴隨祝山長沿著書院小道一路走來時,隻看到滿目春花爛漫,桃杏紅,梨花白,時而間雜鬆竹,景色說不出的迷人。

他們在對?方向導的帶領下穿過兩個月洞,就看見一座古意盎然的齋舍掩立在花木叢中。

齋舍門?口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寬袍大袖頭戴高冠,周身風度盎然又不失和藹。

他一看見祝山長就笑眯眯地迎上來,用%e4%ba%b2昵的口%e5%90%bb喊道:“鶴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祝山長一聽老友呼喚,立刻三步兩步上前?拱手道:“士賢,上次一彆多?日?不見,真是想煞小弟。”

這個“士賢”是秋桐書院的山長鮑照,和祝山長原是老鄉。

他哈哈笑著說:“鶴翁,三年不見,我?看你氣色竟比從前?更好了,想必於丹術上更有精進了。”

祝山長苦笑道:“我?哪有什麼精進,無非是多?食了幾枚慕山送我?的‘羨仙丸’罷了。”

鮑照一聽便跌腳笑道:“原來你們兩個瞞著我?交流丹藥之術,怪不得這次請他來他也不敢來,怕是變得太年輕不好見我?哩。”

兩人哈哈大笑。霖鈴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她不知道祝山長和鮑山長都有研究長生不老術的癖好,在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這兩個老男人挺基的。嗯。

寒暄完畢,祝山長又指揮手下的學生和霖鈴向鮑山長行禮。鮑山長看見子?駿,向他微笑道:“子?駿也來了。令尊近日?可好?”

子?駿忙行禮道:“多?謝鮑山長關?心,家父一切安好。”

鮑山長一直認識子?駿。他對?這個年輕人的看法是才學過人,但性子?高傲。沒想到三年未見,子?駿肉眼?可見地變得謙和恭謹起來,倒讓他有種小小的驚喜。

他對?子?駿笑道:“我?與令尊也多?日?未見了。下次我?去越州時,一定登門?拜訪他。”

子?駿再?次行禮。鮑山長又轉而對?祝山長道:“謙竹,亮溪和敬德他們都在玉山堂,我?帶你過去。”

他拉著祝山長的手,%e4%ba%b2%e4%ba%b2熱熱地往玉山堂的方向走,沿途還不斷向祝山長和霖鈴他們介紹秋桐書院的風景。

霖鈴之前?隻待過桃源精舍一個書院,一直以為桃源書院的規模挺大。如今看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秋桐書院的麵積比桃源精舍大得多?,光齋舍就有十幾所。用現代的眼?光看,這就是985211和二三本的區彆。

穿過幾條廊廡,霖鈴看見一座氣派的學堂,門?口也像桃源精舍一樣種了桂花樹——但不是一棵,而是一排。學堂的建築上方掛著一個匾額,上書“玉山堂”三個字。

鮑山長帶著大家走進玉山堂,裡麵已經站著烏泱泱一大堆人。祝山長進去後,幾個人同?時圍上來。

“鶴翁!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哈哈,如此重要場合,我?如何能不來?”

“鶴翁,上次我?送你的螃蟹可有收到?”

“已經收到並進了在下的肚子?。哈哈。”

“鶴翁,最近我?又出了一本詩集”。

“鶴翁…”

“鶴翁…”

霖鈴在旁邊聽得腦子?都炸了,尼瑪這些文化人Social起來也是挺嚇人的…

幾個人寒暄一通後,祝山長又把霖鈴介紹給他們。其?中一個戴烏帽,高高瘦瘦的男子?是杭州麒麟書院的李山長;一個三角眼?,大鼻子?的男人是蘇州觀自書院的關?山長,還有一個是揚州獨鬆精舍的柯山長。此人臉圓圓的,笑起來還有一個萌萌的酒窩。

還有幾個杭州書院的山長,相貌沒什麼特?點,霖鈴也記不住。

大家又一通見禮一通客氣,然後坐下來聊天?。鮑山長說了幾句後繼續出去迎客,但他的學生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