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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板向下一陷,女郎膝蓋撞上來,整個人埋了過來。她手按著他肩,如對待戰場敵人般,一下子就強迫李玉轉過身來。青年平躺,女郎翻身壓在他身上。她俯身,麵容冷肅,眼神銳利。雁蒔扣著李玉的下巴,惡狠狠道:“你做夢!我不會放過你的!不但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桑桑!”

李玉臉上露出無奈神色:“何必強人所難……”

雁蒔淡聲:“我就愛強你所難!”

她在心中想,這些情人愛人之間你來我往的小心思當真有趣。她既要這個,又要那個。李玉既要那個,還要這個。他喜歡不動聲□□導她,她既然本來就喜歡,何樂而不為?

雁蒔忽然冷靜下來,不再嬉鬨了。她撫著青年麵孔,低聲:“阿玉,彆防備我。你要什麼,直說。我愛你,我竭儘所能成全你。”

身下青年本橫著一口氣,他此時怔怔仰麵看她,輕聲:“我……我要……你。一直沒變。”

雁小將軍露齒而笑,大氣揮手滅燭:“好!成全你!”

光暗下,她低下頭去%e4%ba%b2李玉,不隻是%e4%ba%b2,還啃咬。兩人%e5%94%87%e8%88%8c交纏,雁蒔凶狠十分,如狼狗般追迫李玉。她胡亂%e4%ba%b2他,兩人之間氣溫很快上升,空氣變得燥熱。她俯下`身壓著李玉,近距離下,看他漸漸動情。她膝蓋向上一抵,碰上他變化的身體。雁蒔目中露出得色,微微退開一些,低頭看李玉如何反應。

黑暗中,李玉喘著氣,聲音沙啞:“不許咬脖子……我明天還要……”

雁蒔嬉笑:“我管你呢!”

她低頭吮濕他的喉結,青年身子猛地一僵,躬起了背,輕微發抖,伸手搭在她肩上推她。青年在身下喘氣喘得更劇烈,向來冷清的麵容此時也染上了紅暈。他像是喝醉了酒,身體激動無比,一邊推她肩,一邊身體又緊貼著她磨。他額上滲汗,鼻尖上的汗珠點滴,被女郎溫柔%e5%90%bb去。雁蒔心中滿意又驚喜,李玉如此反應,如此激動,可見她不在的時候,他當真是沒有碰過女人的。

當是真的禁著欲,才會猛一碰,就一發不可收拾。

雁蒔咬上他的耳朵,與他輕聲耳語:“李玉,這輩子,咱倆一起走。什麼十年為期,這種小心思就不扯了吧?等涼國戰事結束過,我就回洛陽。”

“你對我好,我就也對你好。”

李玉已經不說話了,他閉著眼,享受身體的感覺。刺激,激烈,熱血沸騰。他抱緊愛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他心中潮熱,一步步算計她進自己挖的陷阱中,他就要她回來。李桑需要母%e4%ba%b2,他也需要愛人……然而這些是可以對雁蒔敞開說的。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不是任何可算計的人,要算她,就要她心甘情願。

昏沉沉中,衣裳褪下。雁蒔幫李玉用手紓解了一次,第二次,兩人才真正戰起。雁小將軍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在床笫間,她卻也無法完全壓製住李玉。李玉是帝王,他習慣掌握主動權;雁蒔是女將軍,她也習慣掌握主動權。這樣的兩個人在床笫間,戰況便非常人所能想象,劇烈無比。

燈火在帳簾上浮動,男女的身形也映在光中。眼前一陣明,一陣暗。帳中的青年男女叫著勁,戰鼓急敲,三軍意氣。兩人的發絲、汗水貼在一起,青年終於取得了主動權,他在女郎顫唞時翻身,將她扣在下方。雁蒔才要起來,便被李玉低頭%e5%90%bb住。

他熱烈地%e4%ba%b2她,讓她神誌再次昏沉,忘記了與他爭主權的意圖。

李玉%e4%ba%b2著身下的女郎,心想:我恨透了愛而不得,求而不能這種感覺。昔年我實在無法,內憂外患皆纏著我,我不得不放手,不得不主動退出,讓你離開。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這個帝位,我已經坐穩了,沒有人能搶走我的東西了。我想得到的,我就要重新得到。

他想:我們誰也不逼誰,誰也不是金絲雀。我們要一起。

當夜鏖戰,半夜方歇。雁蒔印象中,也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聽到了軍營中晨練的號聲。雁蒔心中哀嚎,掙紮了半天,在去不去晨練中左右搖擺。身邊男人聲音疲憊,含糊問:“什麼時辰了?該早朝了麼……”

雁小將軍偶爾認真,大部分時候卻都不靠譜。她翻個身,滾入了青年懷中。帳中光線暗,她捂住了李玉的耳朵,將想起身的李玉重新拽了下去,隨口道:“你聽錯了,天還早著呢。”她心裡做好了決定,想自己一夜大戰,何等疲累;她已經鍛煉了一晚上,晨練就不用參加了。李玉更應該陪著她繼續睡,都出洛陽了,還上什麼早朝呢。

很快繼續睡得昏沉。

雁蒔再次被驚動,是有人在拍她的臉,喊她起來。雁蒔嗷一聲,翻個身將臉埋在枕間,她不理會身後人的千呼萬喚,抱著自己的枕頭隻想睡到天昏地暗去。坐在床榻邊、早已起身洗漱完畢的李玉淡聲:“桑桑要過來看我了,你再不起身,就要被桑桑看到你顏麵儘掃的模樣了。”

雁蒔一驚,猛地坐起,瞌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拉開簾帳看眼外頭的天色,天也就剛亮。雁小將軍坐在天子的床上,抱著被衾震驚無比地看著李玉:“你什麼毛病?!太陽剛出來吧?為什麼你女兒這麼早就要過來?”

李玉溫聲:“是我們女兒,不是我一個人的女兒。我往年每日早朝前,都會與桑桑見麵說話。桑桑已經養成了習慣。你快起來吧,不要教壞桑桑。”

這時,兩人都聽到了帳外軟軟的小女孩兒聲音:“父皇,我能進來麼?”

李玉給雁蒔一個“趕緊穿衣服起床”的眼神,便起身去迎接帳外的女兒了。雁蒔手忙腳亂地穿衣、束頭發,她心裡罵人,想李玉這一個個的,都什麼怪毛病?哪有人像他這樣,早朝前還要見女兒。她女兒太可憐了,才三歲,都不能天天睡飽覺,得陪著李玉早早起床。

雁蒔心想:不行,不能讓李玉天天這麼虐待我女兒!他自己孤僻冷情,做事一絲不苟,可彆把我可愛女兒也教成那樣了。情郎是這個樣子已經沒法退貨了,但是桑桑要再這樣,她哭都沒地兒說理去……

雁蒔胡亂想著,帳門已經推開,李玉牽著李桑回來了。雁蒔衣裳還沒有穿完,她心中有鬼,一聽到外頭的動靜,也不管是什麼動靜,就大喊一聲:“彆過來!”

原本隻打算摟著女兒坐下、跟女兒進行每天一刻的談話的李玉:“……”

拜雁蒔所賜,李桑小朋友原本乖乖被李玉抱在懷裡聽阿父說話,女聲一出,小朋友就扭過了頭,眼睛滴溜溜地盯著屏風後的床榻了。她小臉粉紅,立刻聽出了這是她阿母的聲音。李桑頓時開始緊張,她抱緊父%e4%ba%b2的手臂,發著抖窩在父%e4%ba%b2懷裡。她又仰起小臉,眼睛漆黑地詢問李玉。

沉默一會兒,李玉心裡歎口氣。

心想:雁兒、雁兒啊。總是不合時宜,壞我大事。

然女兒已經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了,李玉隻好點了頭,同意李桑去見人。李桑臉上露出笑,心中小小雀躍一把。但她抓著李玉的衣袖,又不肯站起來。李玉自然明白女兒是在害怕,要他領著才敢見人。李玉起身,問一聲:“可以了麼?”

帳裡靜謐無比。

身邊的李桑小朋友乖乖道:“可以了。”

李玉:“……”

他說:“沒跟你說話。”

這對母女自作多情的思維方式,某方麵來說,還真挺像的。

裡頭雁蒔反應過來李玉在跟她說話,連忙答:“可以了。”

話一落,她已經從後頭閃了出來。李桑小朋友輕輕“哇”一聲,仰頭去看身形頎長的女郎。女郎風騷,好生生穿了寒光凜凜的戰袍,長發似亂非亂,紅袍颯爽飄逸。她手扣在腰間劍上,威風凜凜地站在李桑麵前。李桑眸子幾動,幾乎看呆。

真是太英武不凡了!

李玉麵無表情地看著雁蒔在他女兒麵前抖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母女二人麵麵相覷半天,都有些尷尬,兩人齊齊看向李玉,李玉走了過來:“桑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雁將軍。”

李桑靜靜等著阿父的話,結果就等來了這麼一句。她頓時呆住,心想阿父隻這麼介紹,她要如何喊阿母?她手足無措,傻傻地看著李玉,看李玉%e5%94%87角揚笑,安撫地揉揉她額發。李桑小朋友隻好小聲認人:“雁、雁……姨姨?”

雁蒔如遭雷劈:“……”

李玉:“哈哈。”

母女二人相認艱辛,因李玉刻意給雁蒔設了絆。而越是艱難,雁蒔越是奮勇向上。他坐在一邊,看相認的母女二人說話。他吃著茶,心緒已經飄遠。青年向來如此清清淡淡,諸塵不沾身,雁蒔和李桑均已習慣。待雁蒔心滿意足,李桑小朋友離開去吃早膳,李玉才鄭重道:“好了,閒話結束,該談正事了。”

雁蒔還沉浸在女兒的甜蜜可愛中,她心軟趴趴,從沒見過這麼柔軟、她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小孩兒。她想李玉天天跟這樣的小朋友在一起,心都甜得要化了吧?雁蒔心中向往無比,堅定了涼國戰事結束後、立刻歸朝的念頭。

她要桑桑!

她要天天和桑桑混一起!

李玉突然插來的正經話,聽得手托腮幫想念女兒的雁小將軍心不在焉:“什麼正事?我們有什麼正事要談嗎?”

李玉淡淡道:“和夏國開戰,援助皎皎。這件事你已經忘了是吧?”

雁蒔自然不會忘,立刻想起了李玉來河西的真正目的。讓她看女兒是次要原因,處理夏國的事才是他真正目的。李玉平靜道:“皎皎已為我犧牲至此,如今夏國局勢與我們預想的不同,皎皎在夏,必然頗受牽製。不必商談,直接攻打夏國邊緣要地。待他們問起,我們再問起皎皎的安危。”

他垂眼,看著案上茶盞中的清水沫子:“夏國換了皇帝,皎皎卻沒想方設法給我等傳書,那便隻有一個原因——她無暇他顧。我們不能這般乾等著。”

雁蒔換回了為人臣該有的樣子,低頭:“謹遵陛下吩咐!”

兩日後,大魏一聲招呼不打,攻入夏國邊境之地。因夏國不曾預料,大魏的雁將軍領軍攻入,勢如破竹。消息傳到統萬,已過兩日,邊關數十裡地,已經落到了大魏掌控中。夏國新朝的君臣皆慌,赫連喬剛剛下令讓更多人去追李皎,此時吼道:“問大魏!他們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盟友麼?”

“難道他們知道我們和他們的公主打開了?有內賊?”

眾臣紛紛問:“那我們還要捉拿李皎麼?”

赫連喬此時焦頭爛額,一堆堆破事相纏。李皎太難對付,逃跑都逃得如此出乎他意料。他心中對李皎的綺念蕩然無存,女郎做成李皎這樣強勢難對付的樣子,就沒意思了。他咬牙切齒:“不管跟魏國是戰是和,首先不都得要儘快捉回李皎麼?!”

朝中臣子紛紛稱是,有人腹誹道:要不是你看中李皎的美色,低估了那位公主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