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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惹了。萬一一個不妥,弄得兩國開戰,就得不償失。”

赫連喬並沒有高超的智慧。赫連喬能走到現在,全靠國舅出謀劃策。國舅想攝政,赫連平不好掌控,赫連喬卻容易。他心驚膽戰,唯恐在最後一步,因赫連喬犯錯,而弄得滿盤皆輸。

赫連喬冷聲:“自古帝王登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能要?”

國舅:“正是……”

赫連喬:“我要當皇帝,自然想要誰就要誰。不然我當皇帝是為了什麼?”他眯眼:“李皎不是瞧不起我麼?不是跟赫連平那個小崽子玩得好,不理我嗎?當年來我夏做質子時,不還利用我來達成目的麼?這女人夠烈,我非要她臣服我不可!”

國舅:“……”

赫連喬%e8%88%94%e8%88%94嘴道:“越得不到的,我越想要。等我登帝了,我第一個要的,就是她……哈哈哈!”他眼睛發亮,喝酒熏紅了臉,使目光迷離。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變得格外興奮:“老子就要降服這種女人!”

李明雪在隔壁聽得心發抖。那邊人豪氣萬丈,夏國話說得很快,她有很多聽不懂,關鍵的東西卻聽懂了不少。越聽下去,越是害怕。她飛快地動著腦,想姊夫跟赫連平出遠門,原來是一個套麼?赫連喬要動手了,才要把礙眼的人都分開,一個個斬除?

不行,不能讓他們奸計得逞!

李明雪心中慶幸,幸好自己提前聽到了,自己可以向堂姊提前示警——

吱呀。

細微一聲。

門被從外推開。

一個歌姬抱著琴站在門口,一眼看到靠在牆根、額頭滲汗的女郎。舍中隻有一盞燈,燈火搖搖照在牆上。舍中沒有布置,今晚並沒有安排人進來。然歌姬在這裡拉了東西,她匆匆回來取物,偷偷摸摸進來,與舍中娘子麵麵相覷。

歌姬心虛道:“有、有人?”

李明雪瞪大眼。

她一聲未吭。

隔壁的說話聲卻停了。

她向來懵懂,向來不知那些人整日在算計什麼。而這會兒,在驀然到來的寂靜中,李明雪陡然明白了什麼。她麵如冰霜,往身後窗口看。不待歌姬反應過來,李明雪奔向窗子,要從樓上跳下。

身後一道勁風打向她。

扈從聲音冷漠:“殿下,是她。”

“要殺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雪和老江都要改變了!

☆、第138章

女郎惶惶縮在窗口牆根角落中,帷帳幾飛, 撩過她的身影。站得靠門近的歌姬已經被攔住, 赫連喬與大夏國舅一前一後地進舍,扈從早早控製住這邊的一切。扈從詢問赫連喬的意見——這種情況, 該不該把人殺了?

歌姬被捂住嘴, 滿眼驚恐。她慣常混於三教九流, 在此時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低微。這位進來的貴人她認得, 夏國的皇子赫連喬常年出入各類酒肆, 與她們這些歌姬打交道。當看到赫連喬出現,這位歌姬意識到自己的回來闖了禍。她看向那個靠窗的女郎, 希望對方身份不要像自己這般低微!不會被如草芥般,說殺便能殺!

赫連喬眯著眼,看向窗口的李明雪。扈從問他要不要殺, 他第一反應是殺。但是停頓了一下,赫連喬再看向李明雪, 猶豫了——

女郎纖瘦婀娜, 相貌乃是大魏女子那類溫婉的模樣。帷帳拂過她麵容, 李明雪肌膚玉瓷般, 白瑩一派。青絲淩亂掠於麵上, 女子滿麵慌張, 以至於臉色幾分蒼白。她不斷地想往後退,張皇似無辜小兔,偏偏退無可退。明月落於她湖水般的眼睛中,光華與湖水相望, 燦燦然,一派靜美。

赫連喬一時看癡了。他出神了一會兒,想到李明雪就算是李皎身邊的小透明,她也是很漂亮的。而對於美人,赫連喬向來幾多寬容。

國舅眼看赫連喬又要犯渾,心中焦急。他怕極夜長夢多,努力壓低聲音,提醒夏國大皇子回神:“這是皎公主身邊的人!這種女人不能留!事跡敗露,很快就會傳出去!殿下沒時間了,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赫連喬被提醒,回過了神。

他抬手,示意:“把她們兩個都帶走。”

國舅:“殿下!”

赫連喬道:“事情既然一定會敗露,那留不留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他眼睛盯著李明雪,眼神幾分不對,生起了幾多妄念。他低聲:“這個李明雪是李皎身邊的,出不出事,李皎都會想起來。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就先把她帶走,先玩一玩。”

他下了決定,不再和國舅商量。他轉身出門,身後的扈從們製住了兩個弱不禁風的女郎,肅穆莊嚴,如山般跟隨在赫連喬身後。

赫連喬於眾人麵前現身,與一眾人匆匆下樓。他甫露麵,大批扈從相隨,樓中嬉鬨玩耍的皆在某一瞬靜住,呆呆去看赫連喬。酒肆掌櫃連忙來迎,被赫連喬一腳踹飛。這位夏國皇子站在樓梯口,掃視一派樓上樓下玩樂的客人,目光陰鷙,抬下巴指了指身後被套住頭、容貌已經看不見的兩個女郎:“這兩個我喜歡,帶回去玩兩天,沒意見吧?”

酒肆掌櫃賠笑:“殿下喜歡,是她們福氣……”

他一瞥那兩個被夾在中間的女子衣裳,覺該是樓中的歌姬舞姬之類的。雖歌姬舞姬都是清白身,不會接客。但是赫連喬的身份,他哪裡敢反駁?自然是對方說什麼便是什麼。

赫連喬滿意地點了頭。

當夜長燈通明,一條街亮如白晝。眾人紛紛退讓,或立於樓頭,或站在接口。他們給夏國皇子讓路,看皇子一行然上了馬,將兩個弱女子往馬上一摔。馬蹄高揚,赫連喬等人揚長而去。圍觀者隻敢讓路,在背後可憐兩句——

“大皇子的風評向來不好,這次不知又是哪兩個女子被他盯上了。”

“哎,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吧?”

眾人將此事件定義為赫連喬眾多“桃色事件”中不起眼的一件,他們無人敢當麵去反抗那行人。赫連喬氣勢囂張肆意,慣於行此荒唐之事。統萬人無人敢說,他們隻怔怔看著快兵快馬從自己麵前穿過,飛如電,勢如虹。那浩浩蕩蕩的人馬在眾人眼前消失,被黑夜吞噬,隻餘後方燈火依然靜謐,如花照水。

觀望者唏噓一聲,搖頭散開。

此後過了小半時辰,一直等著李明雪前來相會的江唯言左右等不到人,才皺了眉。他原想這樣的彎彎繞繞乃是趣味,赫連平已經出京,馬上要過年了,統萬巡邏衛士不少,安全度提升了很多;連李皎都不在公主府中,而是出城去山中采集露水。

他們都覺得這種時候,統萬不會出什麼大事——

過年了,全城戒備,進出城門都要盤查。

這種大氛圍下,即使天冷,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很多。江唯言原本想的,是帶李明雪沿街逛一逛。時機妥當後,他便能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連續幾日,江唯言心神不寧,左思右想。他既怕李明雪拒絕他,又怕李明雪聽不懂。這種心事,若是鬱明在,他尚且能尋人分析一下;然府上隻有一個李皎,李皎嘲笑擠兌他的可能性,比真心提意見的可能性更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江唯言不願被李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不想遭李皎玩笑。

他硬著頭皮,一切靠自己來。他燥紅著臉給畫地圖,手下發抖,手心出汗,幾次畫不下去。他自己都不太敢看那圖紙,他生平第一次做此荒唐事。越想越自唾,越想越沒勇氣。他隻能匆匆而為,在勇氣褪儘前,把地圖給了李明雪,把自己這樁事了卻。

江唯言在預定的樓上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他本就心中不安,怕李明雪找不過來,或者不來。時間過去小半時辰,江唯言跳下了樓,往李明雪可能走的那條路上尋去。他在街上到處找人,人流如潮,他一目不敢眨,怕錯過了李明雪。

江唯言沒開口喊人,他始終不習慣大聲說話。幸而他武功高強,目力非常人所能及。即便不開口,尋到人的幾率也比常人大。

他在尋人中,聽到有過路人唏噓道——

“聽說了吧?大皇子今晚,又擄走了兩個美人回去。可惜了,我看那兩個美人是不會回來了。”

“對啊,我也聽說了。大皇子這個人……哎,可惜那兩個歌姬了。”

“是歌姬?我怎麼聽說是舞姬呢?”

“哈哈,這要是良家女,更可憐了。”

他們小聲交流著意見,忽而麵前路被人擋住。兩人不滿去看,見是身形高大的青年。青年繃著臉,麵容在燈火明滅下很是陰沉。他如山般巍峨,擋住了兩個路人的路。路人不安時,聽他沉聲問:“在哪裡搶的人?說!”

兩個路人心中咯噔,意識到什麼,連忙把聽說的故事說出去。無非是大皇子搶人之類的話,麵前男子越聽臉色越難看。江唯言隻聽了一個地址,人已轉身竄入人群,幾瞬便消失不見。

兩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想:恐怕今晚之事,另有說法……

江唯言在找李明雪。

他往回去那條路上找,他再聽路人的話去轉彎。他心中企盼自己隻是想多了,赫連喬好.色歸好.色,卻到底因為身份使然,沒有興趣強人所難。他能遇到的美人多了,對方美人不願意的,赫連喬懶得動手腳。赫連喬心知肚明,什麼樣的美人能惹,什麼樣的美人不能碰。

就如李皎和李明雪這對堂姊妹,赫連喬幾多與李皎眉目傳情。李皎不接招,赫連喬也隻好遺憾收手。他並不敢真的對李皎做什麼,李皎的身份他不想碰。赫連喬自己的位置就坐得不甚穩,他時時討好皇帝,就是為了得到夏國江山。他為了討好皇帝,能去西域求藥給皇帝治病;他怎麼可能碰一個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大魏質子呢?

赫連喬的方式,一貫是好聚好散。

在諸事皆定前,他不會與李皎如何。諸事定後,李皎大魏公主的身份,是他需要去討巧的,而他甘之如飴,自願和大魏能好如舊日。最好這位大魏公主心儀他,幫他坐穩自己的位置。赫連喬夏國正統出身,夏國前身被稱為蠻族,夏國人自來性格粗獷,擅戰不擅計。赫連喬不在乎李皎嫁沒嫁人,有沒有孩子;此年代連大魏都很開放,女子可隨意改嫁,夏國隻會比大魏的風俗更放得開。

隻有赫連平那種小婦所養的,被養得如大魏人般,喜歡禮教,做事擅於借勢;如赫連喬這般身份使然,他的性格更像是夏國人,隻相信真正的實力。

赫連喬對李皎尚且如是,自然更不會去碰李皎身後的小透明李明雪了。畢竟江唯言自己%e4%ba%b2眼所見,當年李明雪躲了赫連喬幾次後,赫連喬便對李明雪失了興趣,不再緊盯著這個小女子。

江唯言一遍遍這麼在心中自我安慰,然他始終抱著一個不好兆頭。他在街上疾奔,他迫不及待地回去,他衝上那座傳言的酒肆。李明雪已經被赫連喬帶走了很久,江唯言卻要從路人的口中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