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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扭頭,一掌從後催來。他餘光看到綠林中從高向下奔跑而來一青年,那青年將他打得飛出後再縱步,拿回了自己的刀。挺拔青年上身而立, 並沒有選擇站在女郎身邊保護,他直接衝去了打鬥場中。

隱約的,聽到身後女郎清晰的一聲大魏官話:“鬱郎!”

可惜女郎聲音太小, 鬱明又誌不在她,根本就沒聽清她的殷切呼喚。

待小半個時辰後,李皎和鬱明夫妻在一地屍體前碰麵,再與女郎見了麵。對麵女郎的扈從們趕了過來站在女郎身後,警惕地看著對方。女郎衝自己人擺了擺手,說了幾句夏國話。李皎給了對方彬彬有禮的笑容後,女郎轉過臉來,年輕貌美,楚楚動人地仿照大魏人士行了一禮。

鬱明隨便地拱手回禮,他看一眼李皎,示意交際場合交給李皎,自己不擅長此。

但女郎清水般的眸子仍看著鬱明,半天後,自暴自棄般道:“鬱郎又忘了奴家是誰對不對?”

鬱明:“……”

他真是無辜,什麼時候交際場合中,有李皎在的時候,居然需要他來扮演說話的那個角色了?

漂亮娘子都容易被人記住,鬱明眯著眼辨認半天,終於恍悟:“你是夏國的娜塔公主對不對?”

李皎眉心一跳立刻補救:“他是跟你開玩笑的,娜迦公主!”她重重咬住“娜迦公主”幾個字,鬱明臉紅地閉了嘴,娜迦憂傷而笑。

娜迦放棄了,說:“邊走邊說吧。”

李皎夫妻二人跟上娜迦公主的腳步,鬱明彆目去看,見這位公主殿下的隨行扈從們已經死傷過半,留下的也個個一身傷,後麵若再有打鬥,這幾個扈從恐怕幫不上忙。鬱明沉思對方是夏國的公主、公主怎麼會被追殺時,李皎已經問了出來:“公主要離開夏國?”

不然何以到邊陲之地?

娜迦搖了搖頭:“我們皇室有些變動,我被人陷害,要被我堂伯父嫁給一個不中用的老頭子。統萬現在沒有幫我說話的人,我沒辦法,隻能先逃了出來,剩下的事後麵再說吧。”

她提著裙子開路,漫不經心道:“倒是你很奇怪啊,你這樣的身份,居然摸到我們夏國邊陲了。哼,你和其他來夏的大魏人可不一樣,我看你肯定有目的。你要危害我們夏國的話,就算你剛剛救了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來訪夏國,必然要有誠意。在進入夏國前,李皎惡補了一路,學習如何說夏國話。她現今開口依然說得磕絆,所以儘量說得簡單些:“我有事尋夏國王子赫連平。他總不回我,我隻能%e4%ba%b2自前來尋人了。”

娜迦公主美目一動,流光溢彩般的光華在眼中流轉。她聲音揚長:“哦,原來是找我皇兄啊……”她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跟李皎解釋原因。

李皎卻心中一動,麵上神情更誠懇了。

既遇到這位公主殿下,也許去統萬都要依靠娜迦,李皎和鬱明乾脆跟上了他們。李皎發現娜迦也並不想離開夏國,傍晚他們燒火吃飯,娜迦坐在火堆邊,擔憂地不停回頭看。

她的扈從們警惕著鬱明二人,並不許鬱明他們和娜迦坐在一起。李皎跪坐在道旁樹下,從包袱裡取了乾糧給鬱明,伸手撫弄青年烏黑的發絲。

娜迦公主瞥來一眼又一眼。

李皎與鬱明說:“當心些。她那般不安,恐怕追殺她的人不少。”

李皎判斷得不錯,天慢慢黑了,火堆的光照著諸人的臉。鬱明原本坐在李皎身邊,閉著眼養神。某一刻,他忽然提著刀站起。周圍的扈從一駭,跟著起身,他們提防鬱明的時候,鬱明已經拔刀而起,擋下了四方叢林裡冒出的殺手揮來的一把針。

銀針入林!噗噗數聲!

娜迦驚叫一聲,怕得往後躲了一步。殺手的目標正是她,那邊打鬥人無論多麼英勇,當一有機會,就有人來持器追殺娜迦。娜迦轉身便跑,身後大力撲來,將她壓倒在地。娜迦心臟狂跳,害怕地閉上眼,壓著她的人一輕。娜迦爬起來,見到竟是李皎提了石頭,從後正好砸中那個人的後腦勺。

李皎喘氣不住,長發與衣衫飛亂。她抱著娜迦再躲開砍來的一刀,之後一把抓住傻愣的娜迦的手,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低聲喝:“彆發愣,快走!”

兩個娘子往外圍跑,鬱明眼睛餘光看到,當即往這邊收縮,要護著二人。殺手數量沒有多到離譜的程度,李皎觀察鬱明,見他尚有餘力。

娜迦瑟瑟發抖。

事已至此,李皎鐵心要博取這位公主的好感,當然救人救的不遺餘力。李皎安慰娜迦:“彆怕,我和夫君會……”

轟!

炸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大地震動。

經曆過戰場的殘酷,見識到千軍萬馬間的殺伐,李皎的麵色當即變了。她握著娜迦的手,輕微顫唞一下,喊道:“鬱郎!”

鬱明持刀,擋在了二女身前,將打來的人一刀砸開。他五感隻會比李皎更強大,李皎覺得不對時,鬱明已經聽出了萬千馬匹的行來方向。

他一人,鬥十人可以,百人借助“望山明”的威力,也可一試。千人,萬人,萬萬人,就太難為他了。可為與不可為之間,鬱明往後退,當機立斷放棄了娜迦公主。他站到了李皎身邊,厲聲:“走!”

李皎麵色更暗了。

血濺在青年麵上,鬱明再殺一人,回頭催促自己的妻子:“快走!我幫你擋著!”

說話間,人已至。李皎夫妻在爭吵誰走誰留的問題,娜迦被丟在一邊,落魄而迷茫。娜迦忽然眼睛一亮,掙%e8%84%b1了李皎的手腕,跑了出去。她大聲喊著夏國話,最近一個月在努力學習夏國話的信陽長公主李皎,聽懂了她在喊——“皇兄!”

鬱明尚在火冒三丈:“快走,我擋不住那麼多人!”

李皎“噓”一聲,若有所思:“莫急,也許是友非敵。”

人流讓了開來,軍馬停下步伐,人紛紛下馬。河流般退潮中,娜迦公主急切地奔跑過去。李皎和鬱明站在原地,看人群退讓開後,一青年打馬而出。周圍皆是將士,隻有此人衣著與人不同。黑夜中,隔著距離,李皎看不清人臉。

那人下馬後,娜迦帶著哭腔撲入了此人懷中,再喊一聲:“皇兄!”

火光照開一條大道,青年摟抱著激動的娜迦公主,拍了拍妹妹的肩。娜迦與他說了幾句話,他在軍士的開路下,向前方走了過來,站到了鬱明夫妻身邊。

青年麵容過分秀麗,溫文爾雅,半眯的眸子揚起,看人時,依然有熟悉的陰鬱感藏在眼中。他微微一笑:“大魏信陽長公主殿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麵。”

李皎看著他,淡聲:“赫連平王子殿下,好久不見。”

二人對視,有旁人難察的火花劈裡啪啦,在兩人中間流竄。

娜迦公主小聲與赫連平說:“她救了我。我今天能躲過追兵,全靠她和鬱郎。她好像有事要找你。”

赫連平淡聲:“我知道大魏公主要找我。”

他看著李皎,在鬱明的冷目下,彬彬有禮地一揚手,對著李皎:“此非談話之地。殿下跟我來吧。”

青年轉身,絲毫不怕李皎不敢跟來,他在己方將士的簇擁下,淡然而去。

李皎看向鬱明,鬱明麵容沉靜,手持長刀。火光在他眼中跳躍,他輕輕點了下頭,李皎深吸口氣,抬步跟上赫連平王子的步伐。

赫連平最後找到的說話地方,也沒多好,不過是山中一山洞。如此粗拙,讓李皎心中若有所覺,對方恐怕並沒有多少跟她商談的誠心。

這讓李皎蹙了眉,心中預感不好。

果然,赫連平招待鬱明夫妻用了晚膳後,他坐在山洞中,看著李皎,心不在焉道:“我知道殿下來夏找我何事,但我隻能告訴殿下,我恐怕出不了力。夏國現今情況非殿下所想那般簡單,我背腹受敵,連娜迦都差點出事,我實在不敢再援助殿下你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皎:“你要毀諾?”

赫連平搖頭,不屑道:“我絕非毀諾之人,此次幫不了殿下,下次尋到機會,自會相助。”

李皎心中幾變,不知夏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起身踱步,細細思量。赫連平漫不經心,根本不在意李皎想什麼。他隻想趕緊打發掉李皎夫妻,避免節外生枝。

李皎忽而轉頭,垂目看赫連平,輕言細語如春風拂過大地:“你爭皇位爭得不順利?按說你是你父%e4%ba%b2最寵愛的王子殿下,人都已經回了夏國,夏國皇帝的位置還落不到你頭上,想來,是你那位大皇兄做了什麼吧?”

“讓我猜猜,讓你如此心煩意亂,有力無處使,卻也不過分惶恐擔憂,應該隻有一個原因——你那位重病多年的父%e4%ba%b2,夏國皇帝的病好了。他的皇帝寶座,重新坐穩了,自然就輪不到你了。”

“你如此受排擠,應該是因為你父%e4%ba%b2的病好,出力的是你大皇兄,而不是你?你這個最受寵的皇子的今日地位,有點搖搖欲墜了。”

赫連平:“……”

赫連平慢慢抬頭,麵無表情地看向站在山洞中侃侃而談分析他的貌美女郎。山洞中隻有三人,火焰篳撥,映著鬱明平靜的麵孔。赫連平看眼鬱明,再看眼李皎。

他心想:既已如此貌美,何必還有才華?

李皎揚眉:“我猜對了吧?”

赫連平沉默地繃著下巴。

李皎客氣問:“那現在,還要跟我談一談合作的事麼,赫連平王子?”

赫連平長長地吐口濁氣:“談。”

涼國和大魏在河西的開戰,夏國肯定會插一腳,但這一腳如何插,端看李皎與赫連平談到什麼程度。時不我待,此時的河西戰場,比之前的關中戰場情勢更為危急。這是最後一道防線,涼國若是放棄河西,此次征伐便是全敗局麵,自是不甘心。

而大魏這邊,水患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時,河西注定不會再派遣兵馬。河西現在狀況很亂,涼**隊儘數駐紮在此,雁蒔想要尋找機會,手下人手不夠,到底無力回天。

況且,時機不對,她還有另一個危機迫在眼睫,無人可與之分享……

雁蒔帶著小股兵深入敵營查探情況,回來時與敵正麵扛上。幸運的是林白這一行北冥弟子入了戰場,緩解了雁蒔所受到的強力打擊。

兵馬不足,隻能匆匆後退,敵人在後奮勇直追。一乾人躲到了沙漠中的綠洲一片地,風沙阻擋了敵人,眾人稍得喘熄之機。

雁蒔靠石而坐,一把掀開了頭盔,汗濕長發散落,貼頰摸頸。她麵色慘敗,無一絲血色,蹙眉而坐,手掌搭膝,叩得煩躁。

林白安排完弟子和將士們,到了雁蒔身邊。他蹲下來,打量這個戰場上英武可比男郎的女子,皺眉問:“雁將軍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麼?我看將軍你體力不支,與我早年聽到的事跡中獨當一麵的女將軍,不太一樣啊。”

雁蒔好像很弱的樣子,領兵也領得辛苦,就是扛,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