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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來了。江唯言問起來,李明雪就絮絮叨叨地說了發生的事。這個漫長的故事講了半個時辰,李明雪口乾%e8%88%8c燥,江唯言聽而不語。待小娘子說完,他才低聲:“明雪,你、你能出去,等我一會兒麼?”

李明雪不解:“為什麼要我出去?你要什麼?你跟我說呀!”

李明雪很委屈:“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要什麼我都能幫你的。”

江唯言不說話。

李明雪低頭,難過地看著他,固執地不肯離開。

江唯言終於無法忍耐,羞恥讓他說話聲含糊:“我想出恭……你能出去一下麼?”

誰知李明雪依然不走。

青年話一落,她就了然點頭,抬手掀了被褥,手摸上了青年的褲帶,並熟練地摸上了他那物。

江唯言:“……!”

他大駭,麵孔漲紅:“你乾什麼?!”

李明雪:“江哥哥,你躲什麼呀?你昏迷這麼長時間,吃喝拉撒,全是我幫你的啊。我都習慣了,沒關係,我幫你出恭。”

江唯言:“……”

他羞憤欲死,以頭搶地。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江被小雪嚇死了23333

☆、第119章

昏迷時候狀態另說,想起來便深覺羞恥。而清醒狀態的江唯言, 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吃喝拉撒都由李明雪經手的。李明雪年紀小小, 天真無辜, 全然不懂郎君的命根不能隨便摸。她這麼大咧咧地摸上來,江唯言一個熱血青年, 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想江唯言冷心冷肺、鐵血無情這麼多年,他卻從未碰過如此絕望之時。

江唯言死活不肯由李明雪幫他出恭,但尿意憋在那裡, 又痛苦十分。他臉埋入手掌中,紅色從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頸,青筋突跳, 寧死不屈。李明雪被他打開手, 十分不解他為何這般抗拒。他明明肌肉無力、自己做不了嘛。

李明雪乖巧,雖覺江哥哥不許她碰分外不拿她當自己人,但她仍站在床沿邊,停住了手。

李明雪噠噠噠地跑走, 再抱了夜壺回來:“江哥哥, 我看著你,看你能不能起來……你要是能起來的話,我就出門啦。”

江唯言深吸口氣,手肘撐著床沿下地。確實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過, 肌肉繃實無力,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先前連油燈都扔不準,這會兒想下床, 赤腳挨到地上,剛起來,人就噗通跪了下去。江唯言咬牙再起來,不肯認輸,然如是三番,他滿頭大汗,到底未能如願站起。

一雙纖白的手扶住了他的手。李明雪細聲細語道:“江哥哥,還是我幫你吧。”

她眨著烏黑眼睛,殷勤地把懷抱裡的夜壺放到床下,眼睛又盯著青年那鬆垮的褲腰帶了。江唯言自我唾棄,他分明不願意,可是尿意卡在那裡,李明雪還熱情十分。當她手再握住他命根時,柔軟的手無意地擦過,一股熱血向下急湧,刺激感讓青年的身體都開始輕微發抖。

李明雪“咦”一聲看向手中脹大的某物,被江唯言一把遮住眼睛。

女孩兒的睫毛如雨,在江唯言的手心刷動,勾得人心酥.癢。女孩兒那麼懵懂,他不讓她看,她就順從了。把尿姿勢多麼的熟練,李明雪沒騙他,她真的服侍了他好久——

黑夜寂靜無聲,半扇開著的窗口送來徐徐夏日燥風。

手中微脹的……良久無反應。

李明雪打個哈欠:“江哥哥,你尿不出來麼?你不是說自己要出恭麼?”

江唯言沉默無語,李明雪在跟前,暗夜這麼靜,他真的很難做到。一想到要在女郎麵前、尤其是什麼也不懂的李明雪麵前這麼做,他就有死的衝動。他黝黑麵孔漲得通紅,難以啟齒:夜這麼靜,水嘩嘩嘩一流,不就什麼都聽到了麼?

李明雪:“噓噓噓噓……”

江唯言難得惱怒:“……你喊什麼呢!”

李明雪被江唯言吼得很無辜:“姆媽給呦呦把尿時就是這麼喊的嘛。你們都是男的,我看你的身體和呦呦一樣啊,應該差不多嘛。我哪裡錯了?”

江唯言空著的那隻手捂蓋住臉,他覺得他就像大尾巴狼,在哄騙幼女犯罪一樣。可他無意識的時候,女孩兒已經把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都做了。江唯言深受震撼,震撼著震撼著,他緊繃的神經繃得久了,當聽到李明雪把他和呦呦一樣看待時,心中竟有一絲古怪感。

江唯言輕聲:“……以後,不能對男郎做這種事。”

這樣是不莊重的,是毀名節的。他真是想不到,他都嚴密堵住了李明雪談情說愛的可能性,竟然沒堵住她對男人身體的碰觸。江唯言心中自我檢討,想這都是他的錯,他沒教好李明雪。

李明雪咬%e5%94%87:“我果然錯了?我哪裡錯了?我把尿把得不對,所以你尿不出來麼?江哥哥你要告訴我,我不要跟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懂了,”她抽了下鼻子,泫然欲泣,江唯言捂著她眼睛的手,已經感覺到了女孩兒眼中的淚水。

江唯言頭皮發麻,連忙道:“對的對的!”

李明雪哽咽:“那你為什麼這樣?”

江唯言心都要碎了:“……我的錯。”

當這場出恭結束,江唯言重新躺回了床上,隻覺經曆了幾十年那般漫長又疲憊。且他縱是因各種原因,沒和女郎過度%e4%ba%b2密過,他也是正常的男人。二十多歲的身體正常的郎君,血氣方剛,太容易禁不住女郎的碰觸。

李明雪她還不是一般的碰,她是直接摸的關鍵部位。

回到床上的江唯言額頭滲汗,躬身側臥,煩惱地低頭,看自己下方翹起的小帳篷。他糊弄過去了李明雪,讓李明雪去洗漱、給受傷的臉上藥,但他糊弄不過去自己身體的反應。江唯言這時候大腦空白,心累得什麼都不想想了,隻想囫圇撐過去睡著,有事明早再說。誰料女孩兒上完藥後、打著哈欠爬上床,自然無比地掀開被褥爬進來,窩進了江唯言的懷中。

纖瘦的女孩兒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入他心臟跳動的位置,閉上眼抱著他睡去。

江唯言:“……”

他全身僵硬得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控製住了。青年聲音繃如弦:“明、明雪?你、你怎麼跟我睡一張床?”

李明雪困頓不已,熬到三更,折騰到這會兒,還抱著江唯言哭了一排,她早就撐不住了。江唯言與她說話,她勉強睜開眼皮,努力地提起精神解釋:“我要照顧你嘛。”

藥香味中,李明雪往上蹭了蹭,馨香呼吸噴在青年脖頸上。李明雪喃喃自語:“我要聽你的心跳呀,我好怕你死了。”

江唯言沒說話。

他聽出了李明雪話裡的困意,知道了她在強撐著跟自己說話。那種感覺難以言說——江唯言伸手,拍了拍她後背,輕聲:“睡吧明雪。”

女孩兒窩在他懷中很快甜甜入睡,她緊緊摟著他,整個人縮在他懷中,似怕他離開一般。李明雪細軟的長發散在床榻上,一綹繞在江唯言的手臂上,濃黑如綢。她實在是很漂亮的小娘子,是那種柔弱的、秀麗的、惹人憐愛的美。若非皇室人都知道她智力有問題,像她這樣大的,滿長安的世家子弟都會求娶。※思※兔※在※線※閱※讀※

江唯言心頭因身體反應而產生的燥意不減,同時間,有另一種曾經有過的感覺襲擊向他。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當他跟隨在李皎身邊時,李皎有時候望著他,有時候幫他說話,有時候教他做事……他靜靜地看著那個女郎,萬般滋味卡在喉嚨中。

想要往前走一步,可是又不敢走。

想要擁抱她,又怕傷害她。

他顧慮重重,素日沉默,將機會一次次蹉跎,最終一步也沒有挪過。

身為殺手,需要的就是沒有感情。江唯言此人性情極不討喜,不喜說話,翻臉無情。他鐵石心腸,很少因什麼人什麼事生同情心。他對李皎有好感的時候,也能輕易背叛李皎;他此人還沒有安全感,因李皎總掛念鬱明,而不肯信任李皎。他這般不討喜的人,全心全意相信的一個人,隻有一個李明雪。

因為他少年時,第一次重傷要死時,便被李明雪救了;因為李明雪救他後損傷慘重,智力停滯不前,絕無可能背叛他。

他不管跟李明雪說什麼,李明雪隻有懂和不懂,她不會跟人亂說,讓他覺得不安。隻有跟李明雪這樣的人在一起,誰都不信任的江唯言,才能徹底放鬆。所以江唯言心甘情願照顧李明雪,償還李明雪。他和她在一起最舒服,最不恐慌了。

然他對李明雪並無兒女私情。他心中不以為然,他又不是有病,他怎麼可能對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生出兒女私情?李明雪在他眼裡,始終是個不懂事的、需要他的、離開他就寸步難行的小孩子。

但是從今晚開始,不一樣了。

黑夜中,女孩兒喃喃說著夢話,江唯言望著床前月色出神。他聽到懷裡女孩兒的呢喃聲,低頭湊過去,聽到她在夢裡細微地喊“江哥哥”。江唯言怔了一下,伸指搓了搓女孩兒眼睫上掛著的淚水。他低頭看她微腫的臉頰,輕聲:“明雪。”

李明雪睡著了,沒有回應他。

江唯言輕輕問她:“你在夢裡,也夢到我了麼?”

“明雪,你……是不是……很在乎我啊……”

月光清冷,浮照在地。江唯言在長夜中沉思,模模糊糊,想了許多事情。他始終沒把李明雪當一個完整的人看,李明雪卻是自己把自己當完整的人看的。他照顧她,是因為愧疚,是因為缺愛,是因為無人可待無地可去。李明雪卻是將他當成最%e4%ba%b2密的人。

他落下懸崖,想的是殺了那兩個妨礙自己的人,自己的人生,不能被那兩個嘍囉影響。他隻剩下三成武功,想殺了兩個人,勢必拚命。他沒想過李明雪會爬下山救自己,她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他難以想象,李明雪一邊哭,一邊背他。這個人間對她太可怕,她得有多大的勇氣,才敢一邊害怕得哭哭啼啼,一邊死活要帶他去北冥山求助啊。她連北冥山在哪裡都不知道,她都不會照顧人,拚儘腦力地去想自己以往的經驗,生搬硬套地套到江唯言身上……

江唯言心中微動,有柔軟憐愛感湧上心間。他將懷裡女孩兒緊抱,心中念想變來變去,襯得他眸子幽沉,看不到底。

他自言自語:“明雪,我可能、可能,以後沒法把你當小孩子看了。”

他沉默一會兒,又自我解嘲般淡淡笑了一下:“其實你從來不覺得你是小孩子吧?小孩子不敢像你這樣,獨自一人就走這麼遠的。是我一直小看了你。”

次日天亮,江唯言醒來後,身體慢慢恢複。他幾乎是想了一晚上,天快亮了才睡了。由是當李明雪窸窸窣窣地從他懷中爬起來時,他有感覺,卻沒有睜眼。李明雪大約在床上盯著他盯了一會兒,俯下臉來與他挨麵貼著。

江唯言一下子繃緊呼吸,駭得差點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