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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這一次,西域高手飛落的位置,在李皎麵前三丈。李皎長衫被氣流吹得飛起,眼前赫然出現一個大坑,西域高手被砸入了坑中。

砸入坑中的西域高手抬頭,與李皎目光對上。

李皎目色漆黑,情緒不顯。但她心裡微沉,一時間看出那桐的缺陷在於江湖經驗不足,哪能讓敵人落得離她如此之近?李皎急聲:“那桐!”

喊完,女郎轉身就跑。

西域高手反應隻比李皎慢一刻,那女郎轉身就跑,他顧不上身上的傷,大吼一聲跳出巨坑,飛縱而來,一把扣住李皎的腰,將李皎提起來。西域高手幾瞬起跳,跳上了屋簷高樹,往城外縱去。身後被李皎提醒的那桐追上來,驚愕無比,沒料到敵人如此陰險,和她打鬥中,還分心把注意力放到了李皎身上!

那桐深覺受辱,立即追上。

周圍圍觀的北冥派弟子們幽幽道:“二師姊……”

那桐冷聲:“該乾什麼乾什麼!這人是我的,誰也莫跟我搶!”

雙方一追一逃,身後追的人速度如電,前方逃的人懷裡還摟著一個女子,前方越來越慢,後者越來越快。當劍光從身後刺來時,雙方已到城牆邊,立在牆頭,西域高手不得不回身躲劍。

那桐冰雪般的眸子,再次映入西域高手的眼中,隻讓人驚悚無比!

他心頭大怒:這女人真是個瘋子!

一打數十招,那桐武學基礎之牢固,非旁人可想。她幾年,十幾年地待在山上練劍,她沒事就去後山閉關。她師兄武學天賦好,自幼他們一同練武,她為了追上她師兄進度、為了不給師兄拖後%e8%85%bf,刻苦之程度,是旁人之數十數百倍。她縱是不習慣與人打架,當一遍遍打下來,當經驗一點點磨出,隻會逼得對方步步後退。

西域高手滿頭大汗,被對方一手春水劍光迫得無路可走。月明風清,高樓巍峨,城牆高數十丈,雙方的打鬥,與戰場不遠。月明在天,西域高手步子晃啊晃,眼看前方那道寒劍,再逼至眉心!

根本躲不開!

西域高手心頭湧上惡意,他之前一直拽著李皎,是想拿李皎跟那桐當個交換條件,饒自己一命。但是那桐太快了,快得他每時每刻精神都在緊繃,根本沒時間開口。眼看如今自己必死無疑,西域高手手中一推,將李皎往城牆下推去。

劍光再逼!

西域高手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殺我還是救你們公主……啊!”

他發出一聲淒慘叫聲,因女郎逼近,春水劍刺入了他%e8%83%b8膛中。他穿著皮甲,本不該那麼容易死。雙方距離幾寸,那桐的臉幾乎貼上他。那桐嘴角一勾,劍在他身體裡往上一挑,轉了一圈。西域高手痛得發抖,一聲不吭,那桐已經拔出了劍,血竟然絲毫沒有濺出來。

她白衣翩躚,若霧若煙,輕盈無比地往城牆下跳去——

身後的西域高手在那桐跳下牆後轟然倒地,聽到這邊動靜的城牆上守衛的將士們趕來,也隻來得及看到一片雪白衣角。那桐已沿著城牆往下躍,她手中“斬春水”在牆上一點,極快的墜速劃出了火花,讓她下落之勢更快。

終在離地尚有五丈之遠時,那桐追上了李皎。她一手帶李皎,一手的“斬春水”重重戳向牆壁。

二女輕飄飄地落了地,那桐手扣著李皎的手腕,淡然問道:“沒事吧?”

李皎:“……”

她讚揚地望那桐一眼,誇她:“挺刺激的。”

那桐嘴角上揚,她真沒從李皎的話裡聽出擠兌的意味,她沒有如她師兄那般被李皎一嘲能迅速聽出,她以為李皎是在真心實意地誇她。李皎撫了撫發絲,站起來打量四周情況。她的心臟仍然砰砰跳,半晌緩不過來。

她暗中決定:下次還是讓鬱郎留身邊吧。

那桐小師妹這種放開拳腳的風格,刺激感太強,縱是她麵不改色,鐵石心腸也到底會顫一顫。

李皎觀察四周情況,發現已經出了城。腳下大地震動,轟鳴聲時而傳來。李皎往前走幾步,她東西南北都走了十幾步,問起那桐對四方的感受是否和自己相同。李皎沉%e5%90%9f一會兒,忽然指向一個方向:“他們在那邊打仗……奇怪,已到了這個時辰,還沒有分出勝負麼?那桐,我們去看看。”

那桐一應,帶著她那柔弱的嫂嫂飛躍向重重隱於黑霧中的山脈。

雙方大軍在山道口大戰,皆被堵在這裡。李皎和那桐站在高處凸出的山石上,借著月光往下看,她們最先看到的,便是“望山明”。“望山明”之勢一如往日,凜凜生威,每次揮出去,身邊都有數人被刀氣推開。

看著“望山明”,二女很快看到了鬱明。

四方大軍開戰,鬱明身邊也圍著數人,而一看,就知青年身邊的人,都是武林高手,由此才能壓得鬱明%e8%84%b1不開身。

楊安吼道:“多派人手!圍住鬱明!殺了他!”

大魏將軍們在戰陣中邊打邊心急如焚:“戰局勢均力敵,死傷各半數。死的將士越來越多,難道非要用人頭去堆,才能把敵方逼退出去麼?”

下方戰鬥激烈,那桐又是武功高手,李皎一介小女子呼吸甚微。一路被那桐提著前來,李皎不適至極,她乾脆跪坐在山石上往下打量。那桐身形如鬆,立在李皎身邊。那桐也在看下方情勢,看著看著便熱血上來:“嫂嫂,我看我師兄被圍得辛苦,不如我下去幫他?你在這裡沒問題吧?”

山風獵獵,李皎坐於山石上,身形纖瘦若飄仙。那桐擔憂地看她,疑心一陣風就能把李皎吹下去。

李皎輕聲:“你下去倒是無妨,不過這樣多的人,多你一個,也未必作用多大。”

那桐嗤笑一聲,冷聲道:“我‘斬春水’和‘望山明’是情侶刀劍,我與師兄相配合的威力加成,你沒見過,自是不知道了。”

李皎偏頭看她,眉目青黑溫潤:“如何威力?夠把這些人全都殺光麼?”她欣然道:“好吧,那就去殺光他們吧!”

那桐不解風情,提著劍就要往下跳。

李皎連忙攔住她,哭笑不得:“回來回來!怎能如此魯莽!我開玩笑你也聽不出?”她心想大約武功高到鬱明、那桐這個層次的人,都不喜歡用腦吧。他們大概會想,乾什麼非要動腦子想問題,有人攔路,殺光不就好了。這種簡單的心思,常常弄得李皎哭笑不得。

李皎好容易攔住那桐,不再耽誤時間,指給她看一個方向:“那個山道口,看到了麼?那是個收縮型的口袋地形,敵我雙方誰先拿到那塊地,這戰局就能打破了。你和鬱郎能衝殺出去,帶領軍隊拿下那裡麼?”

收縮型的口袋地形,隻要少數人站在道口,麵對洪水般的敵軍,也能應對自如。

下方的對戰雙方自然都想拿下那塊地,但是現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誰也不比誰厲害。那桐往下一瞥,猜中了李皎的心思,心知這正好是她可以去打破的局勢。

李皎:“能做得到麼?”

那桐將劍往手中一提,淡淡道:“開玩笑。”

說話間,她往下跳去,躍入了戰局中。

鬱明四方皆勁敵,每個在西域都可以一當十,鬱明手持“望山明”,將他們鉗製在自己身邊。他也在尋找破敵之法,冷眼觀看四方。各把兵器向他招呼而來,青年手裡長刀一橫,向上推送而去!

“望山明”哐哐哐,被數把兵器相砸。鬱明沉著麵,手背青筋大跳,他抵擋著這些大山般壓來的氣勢,咬著牙。忽然,一道綠色光霧拂過周身,他的刀身上方,再加入一道力氣。女郎踩在他的刀柄上,清喝如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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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明心中一動,將刀向上再送,女郎借勢揮劍,向圍在四周的人殺去。周圍人隻感覺到雪色光和綠色光驟然合一,刀劍之氣一時大放。本已占據優勢,頭頂突然跳下來一個女郎他們也不在意,誰知道那把劍和那把刀挨到一起,威勢陡然拔升!

鬱明壓力一緩,看那桐廝殺入敵陣中,他喘一口,立刻跟上那桐。

鬱明和那桐迅速破陣,殺出了一條血線。周圍高手被武器震出去,慘叫不絕。血腥風吹動,二人背對背站立,看四方再重新合上的包圍,不以為然至極。鬱明還有空問那桐:“你來乾什麼?皎皎呢?”

那桐:“你好好表現!你老婆在上麵看著你!”

那桐話一出,鬱明就想抬頭往上看。敵人再次衝來,若隱若現,鬱明似乎真的看見高處樹影浮動,有女郎屈%e8%85%bf坐在山石上看下方的戰局。鬱明心中大震,他急於在李皎麵前表現的心態,想要女人折服於自己的大男人心態,讓他武功再往上拔一分。

那桐不甘示弱。

戰亂中,鬱明高聲問她:“劍訣你還記得麼?”

那桐不屑至極,砍掉撲過來的一個人:“你還記得刀訣麼?”

二人並肩,互看一眼。那桐縱身踩上鬱明手裡的長刀,手中的“斬春水”向外斬去。他二人的武器合並,如山之凜,如水之生,氣勢磅礴,綿延不絕。山路水潮互生互望,相輔相成。青年男女在擦肩時對望,再次分開,向相反兩個方向襲去。然刀光劍氣不絕,纏在兩人四周,刀劍在手中響徹,既要殺敵,也要重逢。“望山明”和“斬春水”發出錚錚之鳴,寒光四濺,叫囂著想要飲血!

周圍人大驚——“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有人喃聲:“望山明,斬春水。這就是天下無敵的情侶刀劍麼?”

“心通意達,守望與共……山水重逢……當是天下無雙!”

情侶刀劍如“望山明”和“斬春水”,分開時已威力無窮,當兩把神兵利器在一處,尤其是手持它們的主人武學出於同一脈,心意又通達無比,彼此能看懂彼此的想法……這個時候,才是“望山明”和“斬春水”最厲害的時候。

那桐指向李皎先前跟她說的那個方向:“師兄,去那裡!”

鬱明一聲不吭,抓住刀就往那桐所指方向殺去。他分外相信李皎的判斷,而當前局勢,他又信賴那桐不會給他拖後%e8%85%bf,隻會給他加成。數倍,十倍,數十倍……這才應該是望山明、斬春水啊。

下方大魏將軍們大喜:“跟上他們!掃清障礙!”

涼軍那邊的楊安氣得臉青,呼吸沉重:“派人!攔住他們!”

下方戰局向著大魏所希望的那樣去發展,鬱明和那桐開路,殺出了一條血路,師兄妹二人在戰場中如履平地,殺出去,又因為有刀劍重逢後的幫忙,能夠輕易重返回來,再將裡麵被困住的人救出。他們守住那個收縮型口袋地形,敵軍便如下湯圓般一個個落入,先前幾十人才能對付得了的,現在隻要鬱明和那桐手在道口,就能守住一半。

傷亡驟減!

上方的李皎看著鬱明和那桐配合極好的狀態,她看鬱明那般厲害,又有春水綠光拂照。大地雖然幽暗,卻有春光葳蕤、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