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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薄情手則 柯小聶 4414 字 2個月前

沒?有吭聲,元後便知曉她已?經被自己說動了。

元儀華把?做個主母當?作自己事業來?做,如?今在梧侯府做不下去,大約是要另謀高就了。

見?元儀華已?被說通,元後終於再補充一句:“至於肚裡這個,吃一貼藥,打了就是,莫再多?誤一年的好光景。”

到了次日,元儀華和?薛留良和?離的消息便傳入了謝冰柔的耳中。

謝冰柔雖猜出了幾分,但也沒?想到人?家居然整得這般迅速。

這效率令人?歎為觀止。

據聞二人?和?離之際,薛留良態度倒是便好了,還人?前?感慨一番。薛留良居然說元儀華自從嫁入薛家處處儘心恭順溫良,隻是如?今鬨出此等事情,彼此之間有了嫌隙,這日子終究過不下去,卻並不是元儀華的錯。

旁人?也是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居然還鬨這一出。

也不免有人?猜測,恐怕是薛留良怕得罪了元後,故而方才這樣言語。

但此話大約也說不通,從前?薛留良和?元儀華素來?不和?睦,那時也沒?怎麼看元後麵子,更何況如?今還是元家不占理。

謝冰柔倒是猜出了幾分薛留良的心理。

一個人?如?若占儘上風,便會顯得寬容,更何況薛留良也想裝一裝大度的人?設。

沈婉蘭是直到今早才知曉元璧之事,又聽聞了薛留良跟元儀華和?離。她尋謝冰柔時容色如?常,隻是似乎隱隱有一些?平日裡沒?有的興奮。

如?今沈婉蘭輕輕的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薛夫人?一心賢良淑德,做好她這個薛家婦。可她雖嫁入薛家,終究是元家女娘,也是被元家所累,平白?被元璧連累,鬨得名聲不怎麼好。她也是可惜了,想來?也是很難受。”

沈婉蘭話倒是說得很漂亮。

謝冰柔不動聲色望向她,忽而說道:“薛夫人?當?初為了維護自己弟弟,卻對你很是無禮。婉蘭,你卻沒?放在心上?”

沈婉蘭含笑搖頭:“隻不過是些?小事,我若放在心上,攪的卻是我自己清淨。”

“其實,阿斐之前?還來?尋過我,他總是不甘心,想勸我說我還是有機會。”

“可惜我已?不相信他的許諾,還覺得從前?的自己很傻。女子總是這樣,盼著能抓住什麼,救一救自己,哪怕這塊木板並不怎麼牢靠。可是到最後,她卻發現能依靠的隻有她自己。”

“我沒?有理睬他,心裡已?經將他放下了。冰柔,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

謝冰柔目不轉睛盯著沈婉蘭,點點頭說道:“自然是很好。其實,你不似樣子上那般柔弱,婉蘭,你總是會自己救自己的。”

沈婉蘭忍不住冉冉一笑:“我連阿斐都放下了,怎麼還會跟他的阿姊計較?如?今我隻會為了薛夫人?感到惋惜。”

謝冰柔心想,這倒也未必。

這世間恨比愛更長久,哪怕沈婉蘭已?經放下元斐,卻並不代表她一定能放下元儀華對她的羞辱。

畢竟元儀華那時候那些?話實在是太過於難聽,說沈婉蘭要不要做元斐的小婦。

元儀華是打心眼兒裡看不起沈婉蘭,言語裡沒?有半分客氣?。

其實今日沈婉蘭便算嘲笑元儀華兩句,也是人?之常情。這世上的人?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聖人?,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沈婉蘭卻表現得很大度,她仿佛並不願意在謝冰柔麵前?展露半點汙穢。

有些?姿態擺得太過,便顯得太假。

當?然這也許不過是沈婉蘭的一種個人?處事習慣,原不必吹毛求疵。

沈婉蘭接著又提及了謝澈和?秦玉紈一家子。

謝濟懷既已?獲罪,不過一個晚上,這一家人?處境便是天?上地下之差彆。

秦玉紈昨日還得意洋洋,覺得自己生了個寶貝兒子,破了奇案,立下大功。

可到了今日,謝濟懷不過是沽名釣譽,意圖栽贓的殺人?凶手。

謝澈是覺沒?臉見?人?,乾脆閉門不出。這關鍵時刻,出來?丟人?的終究是家裡的女人?。

秦玉紈見?過溫蓉這個大夫人?,隻說如?今多?有不便,便想要遷出府去,離開京城,以?避那些?個流言蜚語。

溫蓉自也知曉這其中為難之處,故也已?應允。

沈婉蘭柔聲歎息:“誰也沒?想到濟懷是這樣的人?,若不是你立下大功,就憑他之所作所為,隻恐怕還會連累謝家。不過,家裡人?終究是被他連累的。冰柔,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見?見?兄嫂,加以?寬慰?”

謝冰柔望向了沈婉蘭,沈婉蘭確定秦玉紈見?到自己會感到安慰嗎?

但沈婉蘭確實是一派擔切之色。

謝冰柔輕輕說道:“可是想到阿韶的死,我到底有些?不願意去。”

沈婉蘭麵上便迅速浮起了一點兒愧色:“是我思慮不周,忘記冰柔去了後會觸景傷情。”

謝冰柔則說道:“我隻是想到阿韶的死可能還有什麼彆情,故而無心去做彆的事。”

第048章 048

謝冰柔此言一出, 沈婉蘭臉上流露恰如其分的驚訝之色,是一分不多,一分也是不少。

無論?怎麼看,沈婉蘭的反應也沒什麼異樣。

然後沈婉蘭麵上泛起了關切, 殷切伸手?握住了謝冰柔的手:“這又是怎麼回事?莫非阿韶的死還有什?麼曲折?冰柔, 卻不知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謝冰柔手?是涼的, 沈婉蘭的手反而是溫的。

謝冰柔緩緩說道?:“其實今日上午,我還特意去見了謝濟懷。”

沈婉蘭啊了一聲:“我還好奇你上午去了哪裡, 今日我來拂雪閣尋你,卻?見你不在, 這心裡不知?曉多擔心。所以我上午尋你一遭, 下午也再來尋你。冰柔, 你可有些?不妥?”

她似是對謝冰柔關心之極,言語切切,話也多了很多。

謝冰柔搖搖頭, 說道?:“我無事,其實是謝濟懷想要見見我。我隻不過是想要聽一聽,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可他見著我,是又求肯,又喊冤, 最可笑的是, 他居然說阿韶並不是他殺的。他是被人算計,被人栽贓陷害。”

“怎麼會不是他?不是他, 又能是誰?”

沈婉蘭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眼神也很關注, 她喃喃說道?:“這其中說不定真有什?麼隱情——”

然後她又皺眉:“也許,他隻是死不悔改, 使?了什?麼計策,隻盼你能救他活命。”

沈婉蘭最後又說:“對了,他究竟攀咬了誰?”

謝冰柔目不轉睛看著沈婉蘭:“沒有,他並沒有說是誰,大約當真是胡言亂語。”

其實謝濟懷並沒有說這些?話,謝冰柔固然又去尋了謝濟懷,然而卻?是她問?了謝濟懷一些?問?題。

沈婉蘭輕輕皺起眉頭:“他這個人,都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是這般死不悔改,真是令人覺得?可厭。”

沈婉蘭這麼皺眉說話時,眉宇間對謝濟懷的厭惡倒確實是貨真價實。

然後這日入了夜,沈婉蘭院子裡倒是來了個訪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冰柔梳了男裝,提著燈籠,特意來尋沈婉蘭,身邊也被帶婢仆。

阿萱搖醒沈婉蘭時,沈婉蘭本睡眼惺忪,聽聞謝冰柔來訪,倒是忽而清醒過來。

得?知?謝冰柔來找自己敘話,沈婉蘭眼底一瞬間掠動了一縷光芒,不覺緊緊瑉緊%e5%94%87瓣。

大半夜的被人搖醒,沈婉蘭也沒什?麼起床氣,而是匆匆穿衣打扮,來見謝冰柔。

謝冰柔等?了一陣,很快便見到了沈婉蘭。

沈婉蘭似未想到謝冰柔這麼晚來還來拜訪自己,麵頰隱隱透出訝然之色。

不過她反應很快,很快流露出歡喜之色,展露出歡迎沈婉蘭樣子。她伸手?拉著謝冰柔入內,那一雙手?又溫又暖,反倒是謝冰柔的手?掌透出幾分冷意,不過沈婉蘭竟不以為意。

謝冰柔輕柔說道?:“婉蘭,有些?話,我想和你說一說,也隻想和你說。”

一瞬間沈婉蘭麵頰似透出了幾般異色,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又恢複了溫婉容色。她含笑說了聲好,然後喚退了阿萱,做出一副要跟謝冰柔說體己話的模樣。

她說:“你想要什?麼時候跟我說話,什?麼時候都可以。自我七歲與謝家結緣,我心裡早把你瞧做真正姊妹。冰柔,當初我以身替你,是父%e4%ba%b2的主意。可如今以我們兩人之間情誼,我也是甘願的。”

謝冰柔沉靜的眸子裡帶著一縷審視,沈婉蘭卻?好似察覺不到這樣的審視。

沈婉蘭嗓音愈柔:“我得?謝氏教養,原不該有什?麼不足,便算受些?冷眼,經些?閒言碎語,也不過因為我出身。我已經得?了這天大的福分,絕不敢有什?麼見怪。可未曾想,你來之後,倒真視我為姊妹,對我尊重照拂。婉蘭,婉蘭感?激涕零——”

她說到了此處,眼珠子也是不由得?紅了。

沈婉蘭這般情切,謝冰柔卻?忽而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裡帶著淡淡的譏諷。

沈婉蘭驀然身子一僵。

謝冰柔緩緩說到:“婉蘭,那日在梧侯府,我見著你算計崔芷,你也是這副情態,說著差不多的話。你總是這樣,很會利用人心。”

謝冰柔言語非但不善,甚至有些?尖銳了。

沈婉蘭沒有動怒,她麵頰浮起了一縷奇異之色,秀潤麵頰隱隱有著一縷幽潤。

謝冰柔又說道?:“阿韶其實是受你算計,方才死了的。”

沈婉蘭仿佛有些?驚訝:“五娘子,你糊塗了,你不是說阿韶是濟懷所殺?”

然後沈婉蘭麵上神色裡甚至沾染了些?悲憫之態:“我看你是糊塗了,看來因為阿韶之死,五娘子實在太?過於?悲痛,於?是這件事情就過不去。”

謝冰柔:“人是謝濟懷所殺,可是有人卻?誘使?此事發生。沈婉蘭,你跟阿韶自然沒什?麼冤仇,可是你在謝家,卻?有一個極大的困擾,那就是謝濟懷傾慕於?你。”

“你如此美貌溫柔,使?得?謝濟懷垂涎於?你。他為人向來自以為是,對你多番滋擾,每次皆對你奚落貶低,令你不堪其擾。謝濟懷是被他的母%e4%ba%b2寵壞了,可秦玉紈非但不肯反省自己兒子的過錯,反倒千方百計想要將你逐出府去。除了收買婢子教唆青緹跟你為難,想來秦氏也使?了許多彆的手?段。當然,這一切皆不可能是她兒子的錯。”

“我想你在謝家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並不好過。而你唯一的指望,就是元斐娶了你,使?你離開謝家,那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且你與元斐關係交好,謝濟懷雖然嫉恨,可也盼能攀上元家關係,不免收斂幾分。可是,你唯一的希望卻?被元家對元斐安排打碎了。元家並不願意元斐娶你,而是盼元斐娶崔三?娘子。”

“等?謝濟懷去了梧侯府後,當他得?知?這個消息,我相信他必定也是趾高氣昂的告之於?你,同時對你說了無數貶低的言語。包括,元儀華調侃要納你做小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