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好安慰下那少年的衝動,再看去時,緩歸還在看著王府,抿著%e5%94%87,一瞬間,慕容焯成仿佛看到的是當年那個在冰寒殿裡躲在花叢後看了自己一晚的孩子,那個明明眼睛裡都是淚水,卻硬是強忍著不肯掉下來的孩子。

心裡的痛越來越強烈,那個即將被拋棄的孩子和這個即將離去的少年融合到一起,慕容焯成再忍不住,剛向前走了一步,卻見緩歸已經轉身,上了旁邊一輛華麗的馬車。

慕容焯成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怔怔看著馬車越走越遠,很快就看不見了。

慕容焯成頹然地放下手。

他的孩子,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自己,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吧,那個一直奉他為父%e4%ba%b2,卻被他將一顆赤子之心棄之如敝履的孩子,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

再也不會了。

夜深人靜,一抹身影匆忙地走進明園。

他夢到了他的孩子,在這小屋裡,叫他父王。

一定是做了惡夢害怕了,本能地喚著父%e4%ba%b2。

他急不可耐,痛徹心扉。

手裡的燈光在寒風裡忽明忽暗,他終於看清了小屋裡簡陋的一切,忽然間就如木雕泥塑。

他扔下燈燭,轉身就走出房間,一腳踢開旁邊的房門,揪起那還在睡覺的老頭,怒道:“恕兒的東西呢?都哪裡去了?”

“哎哎哎”蒼伯趕緊掙%e8%84%b1開來,皺著老臉,“王爺,您發什麼瘋,什麼東西?”

“恕兒的東西”慕容焯成心裡空蕩蕩的疼,“他屋裡的東西,怎麼都沒有了?”

“他屋裡能有什麼東西”蒼伯忙著整理衣服的褶皺,頭也不抬地說,“不就那麼點,都在屋裡放著呢,王爺您還要找什麼?”

“胡說”慕容焯成又要去揪他的衣領,怒喝道,“本王以前來時,還有很多東西的,有一張琴,有幾個棋盒,還有一架子的書,還有……”

慕容焯成有些慌亂地回憶著,蒼伯懶懶地打斷他:“還有什麼?那些東西都是無方和嘯岩之前來時放在這的,恕兒走之前,都給他們送回去了,可不是就沒什麼了。”

“那本王給他的……”慕容焯成一句話噎在喉嚨裡,怔怔放下手,呆了片刻,蒼伯理了理自己灰白的頭發,譏笑道:“王爺,您給了他什麼?”

慕容焯成張不開口,蒼伯嘲諷看他,“被子嗎,衣服嗎?你知道他走之前說什麼嗎,他說,讓我燒了它們。”

慕容焯成呆若木%e9%b8%a1,蒼伯抱起地上的酒壇,仰頭一口,冷笑道:“聽清楚了嗎,瑞成王爺,你想去疼愛他了嗎,想要他這個兒子了嗎,可惜,那小畜生不想要你這個父%e4%ba%b2了。”

“住口”

蒼伯哈哈大笑:“怎麼,我叫他小畜生,瑞成王爺不高興了?那不是您這些年一直叫的嗎,王爺能叫,我就不能叫了?”

慕容焯成眼睛通紅,狠狠瞪了蒼伯,然後轉身大步離開,再次踏進那昏暗的小屋。

如豆的燈光在地上閃著,這樣冷的冬日,沒有火爐,以前滿滿的書架如今空空如也,破舊的桌子上也乾乾淨淨的,整個屋裡的擺設,除了這些,就隻剩下兩個安靜放在角落裡的箱子和鋪著破爛毯子的狹窄小床。

再就什麼都沒有了。

十七年,哦,不對,十八年了,十八年裡,除了這個低矮潮濕的小屋,除了這些破舊的家具,除了一席破毯,他竟然,竟然什麼都沒有給過他的兒子。

什麼都沒有。

慕容焯成的心,在那一刻,和整個房間一樣,都空了下來。

他茫然無措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怔怔撫過冰涼的桌椅和書架,撫過狹小的床鋪,撫過被血跡染得看不出樣子的毯子,喉頭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孩子,就這樣走了,就這樣離開了,等到自己這個父%e4%ba%b2想要想一想他,想要看一看他生活過的地方,想要感受一下他曾經的氣息的時候,竟然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除卻冰寒殿,除卻文萊和南州,這些年裡僅有的在自己身邊的日子,竟然都已經是空白。

他十八年的成長軌跡,自己參與其中的,僅僅是那樣少的日子,但就這樣少的日子,竟然,連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慕容焯成蹲在地上,心頭苦澀無比,手指撫過地上放著的箱子,忽然抬手,輕輕打開。

打開的一瞬間,他無比的緊張,他怕,怕這裡和其他的地方一樣,什麼都沒有。

狹小的箱子裡,隻有一樣東西。

慕容焯成瞬間紅了眼圈。

一隻安靜躺著的棋盒。

上元節那日買的東西,都沒有送到明園來,先放在了瑞吉院,這小屋多年的主人不知道,他的父%e4%ba%b2已經吩咐下去,將關雎樓翻新重修,改名為景蘭苑,作為三公子的住處。

關雎樓,本是側王妃鬱文蘿的住所。

院落還沒有修完,東西還沒有送進去,便要離開了。

瑞成王怔怔看著棋盒,隻有這一個棋盒,他塞到緩歸手裡,緩歸收下了,帶回了明園。

而這,竟是十八年來,他送給兒子的唯一的禮物了。

他顫唞著伸出手,輕輕打開。

棋盒裡的棋子,漆黑程亮,買的時候慕容焯成知道,這小戶人家自己打磨的東西,很是粗糙,但現在摸起來,竟然圓潤光滑,觸手是冰涼的暖意。

那孩子,常常獨自在漆黑的夜晚摸著這棋子嗎?摸著他的父%e4%ba%b2送給他的僅有的東西,摸著那來得太遲的,星火般的溫暖?

他在想什麼呢,他會想些什麼,不會了,慕容焯成獨自搖頭,不會了,那個孩子,早就不對他這個父%e4%ba%b2抱有一丁點的希望了,早就,絕望了的。

什麼都沒有了,他記得,堯寬也曾送過好多東西到這裡,如今,也沒有了。

他不接受父%e4%ba%b2的恩賜,連一向疼他的堂哥的憐愛都不接受了。

那是,真的早就寒心了吧。

慕容焯成坐在地上,手下是衣服柔軟的溫暖和棋子溫和的冰涼。

多年之後,他才明白,那個少年,是把父%e4%ba%b2和哥哥有意無意賜予的一點稀薄的溫暖,都壓在了箱底,壓在了自己的心靈深處。

在他的心裡,在那個時候,就一定認定,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資格享受任何的關心和疼愛。

所有的溫暖,對他來說,都是一場夢。

已無期待,再無憧憬。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天和二十年,正月三十。

西然和離朝和%e4%ba%b2,瑤絡公主出嫁,景嵐王堯恕隨扈,並出使西然。

晨光熹微,天明帝攜百官,%e4%ba%b2送至宮門外。

景之王堯寬%e4%ba%b2自牽馬,送至護城橋。

護送將士隻見景之王溫聲暖語,低聲叮囑無數。

車簾輕挑,景嵐王笑容清淺,一一應答。

離彆在即,景之王握住車中少年的手,再次鄭重囑咐:“恕兒,早日回來。”

少年景嵐王微笑如初,低頭施禮,車簾垂落,車聲粼粼,煙塵輕起,數百人的車隊漸行漸遠。

景之王目光清澈,有水滴盈滿眼眶。

沒有回答,那句“回來”,沒有人應答。

煙塵落下,遠處,一片蒼茫。

君問歸期未有期。

其實不過是,再無歸期。

第一百三一章 想說點啥呢

其一,錦都卷終於完結了,從去年四月一號,到今年六月二十一號,從開文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多了,一年多把第一二卷結束,幾十萬字,嗯嗯,也算是挺有成就感的了。

其二,彆的不多說了,感謝大家一年來的支持和包容,感謝所有不離不棄的老阿姨新阿姨們,你們的喜歡是我最大的動力,鞠躬感謝。

其三,錦都卷完結了,有點累呀,所以,請容許我好好地休息一下,嘿嘿,然後好好醞釀下一卷,所以,從現在開始,休息調整一到兩個月,暑假之後,歸來更文,請大家理解,並耐心等待恕兒的歸來,再次感謝!

其四,下一卷可能不再錦都後邊接著更了,太長了,如果有新地址,會通知大家的,敬請期待。

最後,祝所有的%e4%ba%b2生活愉快、天天開心,大%e4%ba%b2媽新醅飲雪攜兒子樓緩歸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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