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成仇，我看著，也覺得好笑。”

“多話”他身邊那人忽然低聲嗬斥，“衛公公，我是叫你來幫我們的，不是叫你來說廢話的。”

衛恒搖搖頭，“我不是一直在幫你們嗎？”

那人皺皺眉，不等他再說話，猛然欺身向前，手裡暗器直奔樓緩歸而去，黎遠大喝一聲，揚手擋住，卻見那暗器竟四散開來，如仙女散花，細如牛毛的銀針漫天而下，將樓緩歸兜頭罩住，樓緩歸略一斂眉，正要閃身躲開，心口卻驀地一陣鈍痛，身形便稍慢了些，電光火石間，一人衝到他跟前，一把推開他，黎遠已經反手一刀，結束那偷襲之人的命，轉頭去看，卻愣住了。

“你……”

樓緩歸一怔之後，接住衛恒倒下的身子，“衛公公，你……”

衛恒輕輕一笑，他已經渾身發軟，幾乎說不出話來，卻還是低低喚了一聲，“少主……”

樓緩歸如遭雷震，衛恒笑了笑，“能讓少主吃驚，老奴也算是沒有白活一次，少主不知道吧，魔域除了雙影堂，還有一個隱秘的堂口，叫無相堂，而老奴，生下來就是魔域無相堂的人……”

散亂的目光掠過周圍震驚的數人，衛恒擦了擦嘴角的血，又笑了笑，“少主，這是清輝的解藥，您收好了，慕容焯天不會放棄對付您，以後沒有老奴暗中護著，您一切都要小心，還有……”

他吃力地從懷裡取出塊晶瑩剔透的玉佩，遞給樓緩歸，“這個，少主收好了。”

樓緩歸怔怔看著，“這是？”

“這是當年瑞成王送給聖女的，是天下難尋的美玉，瑞成王送給了聖女，聖女說要留給他們的孩子，隻是，樓城之戰後，聖女離開，玉佩，被老奴無意間拾到，本，本想送給七皇子的，可是，又怕皇上生疑，現在，送給少主，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樓緩歸遲疑著接過玉佩，“衛公公……”

“少主，我知道，你在查當年的真相，老奴這些年，也一直在查，查了十八年，好像馬上就要查出來了，有些地方，卻又不懂，那些，我都已寫好，給了秦姑娘，她會給你，老奴再不能做這些事了，隻有靠少主，靠少主做下去……”

“我知道”樓緩歸握住他冰涼的手，縱使見慣了太多人的離去，此時他還是冷得入骨，“你堅持下，我帶你去找嚴先生。”

“沒用了”衛恒吃力地搖頭，“這暗器無解，況且，這些年，老奴幫著皇帝，也做了很多對不起瑞成王和魔域的事情，亦沒有顏麵，再見他們……”

樓緩歸搖搖頭，“沒有，衛公……衛堂主，沒有人會怪你。”

“是，是嗎？”衛恒抬起頭，他漸漸看不清那張清俊的容顏，卻還是溫和地微笑，“也沒有會怪你，少主，你要記得，當年的事情，並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有立場責怪你，少主自己，也不要自責，好好地活著，好好地，做魔域的少主……老教主若是看到現在的你，定然會歡喜無限……”

“衛堂主……”

“少主”衛恒眼神漸漸渙散，聲音漸漸低弱下去，樓緩歸低下頭，“魔域，都擔在少主肩頭，鬱家……風骨……不能失……”

樓緩歸凝視良久,抬手合上那雙蒼老的眼,低聲道,“是，衛堂主放心，隻要鬱家還有一個人在，鬱家風骨就會一直在，隻要有我樓恕在，魔域，很快便會是當年的魔域,而我，再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它，傷害這裡的人，當年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再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醬油了一個，這個情節是很早就想好的，但是可能忽然出來，大家有點不適應。。原諒我最近過得頹廢文筆極大退步。。今天應該還有一章，本卷就結束了，撒花，請大家耐心等待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終章）

樓緩歸靜靜坐在海邊，葉村靠山臨海，風景秀麗，他雖是見多識廣，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浩瀚寬闊的大海，無邊無垠，起風的時候波瀾壯闊，無風的時候安靜溫和，真是漂亮。

鬱文軒走近的時候他就聽到了，站起身來，躬身施禮，用一如既往溫和有禮的聲音說：“見過鬱教主。”

“坐下吧。”鬱文軒點頭，自己也順勢坐在一旁，“看什麼呢？”

樓緩歸搖頭，“沒什麼。”

鬱文軒歎口氣，“衛恒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他的身份，他死得其所，你也彆太傷心了。”

傷心嗎？樓緩歸搖頭，太多的人因為他離開，他早已感覺不到那樣的傷心是什麼滋味，隻是覺得心裡發冷，一陣空蕩蕩而已。

鬱文軒又歎口氣，“嚴徹說你身子不好，彆在外頭吹風了。”

夕陽落下去，暮靄沉沉，緩歸回頭對鬱文軒笑了一下：“前輩，晚輩有些累了，可以睡一會嗎？”

“嗯？”鬱文軒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想想以前他和樓緩歸談話結束都是以被氣得發暈然後被滿臉無辜笑容的樓緩歸送走結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半天才糊裡糊塗點頭，“當然。”

“多謝”樓緩歸謝了一聲，便在海灘上躺了下去。

“哎”鬱文軒幾乎要拉起他，“回去睡啊，這裡涼。”

“沒關係”樓緩歸仰躺著，側頭對他笑了笑，“在下失禮了。”說完，竟真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完全不再理會坐在他旁邊的鬱文軒。

鬱文軒瞠目結%e8%88%8c地看著他，這孩子，就這樣完全放心地躺在他並不%e4%ba%b2近，從來沒有叫過“舅舅”的舅舅身旁，他苦笑一下，是真的累了吧，這些天也真是難為他了。

這海邊，真是太涼了，他無奈搖頭，想去叫醒緩歸，看他熟睡的樣子又著實不忍心，於是伸出手，想去點緩歸的昏睡%e7%a9%b4。

手指剛要觸到，那雙漂亮的眸子就在瞬間睜開，左手輕動，待一看到他是，方放下手，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看著他，似是很驚訝他要做什麼。

鬱文軒又得無奈苦笑：“你就這樣放心我？”

緩歸淺笑：“在下相信，前輩現在不會加害於我。”

什麼叫“現在”？鬱文軒徹底無語，又有些氣惱，“好啊，那我要點你%e7%a9%b4道呢？”

樓緩歸笑笑：“前輩請便。”

鬱文軒又氣又笑，索性真的點了樓緩歸的昏睡%e7%a9%b4，瞪眼看了他半天，然後又無奈歎口氣，俯身抱起了他。

這孩子，真是輕得可以，似乎還沒有小缺重呢，鬱文軒看著懷中那甚是乖巧的睡顏，不由自主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又頗為無奈地搖搖頭：“我們鬱家被叫喚作魔族，一個比一個精怪，怎麼就生出來你這樣一個傻孩子呢。”

嚴徹看著鬱文軒抱著樓緩歸回來，放他到床上，然後細心體貼地蓋好被子，一挑眉，還沒問話，鬱文軒先甕聲甕氣地說：“彆驚訝，不就是舅舅抱了下外甥嗎，有什麼奇怪的？”

嚴徹搖著扇子笑：“我不是好奇這個。”他看著那乖巧睡著的少年，笑道，“這孩子這麼乖，得到你這個舅舅的疼愛是遲早的事兒，我驚訝的是啊”，他指指鬱文軒的%e8%85%bf：“你就這麼走回來了？連拐杖都不用了？”

“啊？”鬱文軒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了抱緩歸回來，竟然忘了拐杖，就這樣走回來了，這雙%e8%85%bf，他低頭有些茫然地看，真的好了？

嚴徹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再理會他，坐在床邊開始跟樓緩歸診脈：“他昏過去了？”

鬱文軒搖頭：“沒有，他說他有些累了，要睡一會，然後，額，我點了他的昏睡%e7%a9%b4把他帶回來了。”

嚴徹苦笑，累了嗎，分明是痛得要堅持不住了，怕鬱文軒看出來，所以才說自己累了。

那樣的痛，在他口中，就隻是累了而已嗎？

他看看樓緩歸，又看看鬱文軒，忽然歎了口氣：“文軒啊，你說你們這些精靈古怪的鬱家人，怎麼就有了這樣一個傻得不像樣的孩子呢？”

鬱文軒隻有苦笑：“我哪裡知道。”

嚴徹笑了笑，拉過緩歸另一隻來切脈：“怎麼，心疼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鬱文軒扶著桌子坐下，他雖是可以走路了，但時間久了，%e8%85%bf腳還是有些受不了：“應該是吧，唉，文蘿也是，瑞成王也是，這兩個人啊，一個比一個狠。”

“那你要不要代替那兩個不負責的狠心爹娘心疼下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孩子呢？”

鬱文軒鬱悶地看著嚴徹：“我倒是想啊，可是這臭小子也不給我機會啊，你看他一口一個前輩，連個叫舅舅的意思都沒有。”他瞥了一眼嚴徹：“他對你還甚是%e4%ba%b2熱地叫先生呢。”

“噗嗤”嚴徹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不會吃醋了吧。”

鬱文軒“哼”了一聲，表示很在意，嚴徹大笑，“既然這樣，那就好好表現，嗯，先去把那些藥熬了。”

鬱文軒又“哼”了一聲，但居然很聽話地站起來出去熬藥了，嚴徹又笑了一陣，才搖搖頭，“早醒了吧？”

樓緩歸睜開眼，對他笑笑，“果真瞞不過先生。”

嚴徹笑道，“沒錯，所以其他事，你要不要也考慮下不要瞞著我？”

“其他事？”樓緩歸笑得無辜，“在魔域諸葛麵前，晚輩怎敢有事隱瞞？”

“是嗎”嚴徹抱著肩膀看著他，“那要不要我告訴你娘和你舅舅，你體內的蝕心之毒，很快就要發作了。”

樓緩歸笑意斂去，慢慢坐起身，“先生有話請講。”

嚴徹卻放下手，“我沒什麼話要說，恕兒，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下次，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樓緩歸沉默半晌，嚴徹又道：“蝕心之毒，天下無解，若是你清心將養，我或可找到些法子，但若是繼續這樣勞心勞力——”

“先生”樓緩歸打斷他，笑了笑，“這些，恕兒都知道，先生的好意，恕兒也心領，隻是如今，容不得恕兒再有一絲歇息，就算蝕心之毒發作，有先生在，也有把握讓恕兒撐過至少一年，是嗎？”

嚴徹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年之後呢？”

樓緩歸怔了怔，“一年之後，和我還有關係？”

嚴徹一愣，他再看那雙清澈坦然的雙眸，竟覺心口銳痛無比，難以忍受。

“果真如此，你一直想的，便是在這一年內查明真相，還魔域一個清白，還瑞成王一個真相，給離朝一個太平，打碎所有的陰謀，然後，便一個人離開，無論是生是死，是嗎？”

樓緩歸坦然麵對他的質問，一言不發，嚴徹知道自己猜中，心內更是煎熬，“你這樣做，置彆人於何地，你娘和舅舅若是知道，你父王若是知道，他們又該如何？”

樓緩歸淡淡一笑，“隻當是從來沒有樓恕這個人吧。”

嚴徹已不知是心疼還是發怒，“你便是這樣想的？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在乎你的人，他們又該如何？”

樓緩歸卻已想好一般，笑笑，“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會很好。”

“都會很好，都會很好”嚴徹氣得第一次失去風度，在屋裡打轉，“恕兒，你將來會後悔的。”

樓緩歸微微一笑，站起來，一躬到底，“先生慧眼如炬，恕兒什麼都瞞不過您，所以，現在恕兒求您一件事，請先生答應。”

深秋已過，初冬來臨，十幾騎黑衣騎士護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