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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妄自菲薄之人。”

樓緩歸笑笑,不再說話,謝飄搖適時進來,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逼著樓緩歸和甄逸都要吃下去,甄逸心裡不停叫苦,“媚兒,本侯就不用吃了吧,媚兒%e4%ba%b2手做的,如何消受得起。”

謝飄搖把眼一瞪,“侯爺嫌媚兒做的不好吃?”

甄逸趕緊搖頭,“豈敢豈敢,媚兒蕙質蘭心,做什麼都是好的,吃,我這就吃,三公子,還愣著乾什麼,一會涼了。”

他一狠心,大口舀了一勺,幾乎是按著喉嚨咽下去的,幾次差點吐出來,卻見樓緩歸慢條斯理攪著粥,小口小口品味著,一直對著謝飄搖乖乖笑著,好像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食,哄得謝飄搖眉開眼笑,捏著他俊臉笑容滿麵。

好不容易算是硬咽下去了,謝飄搖滿意端著碗出去,甄逸跳起來一把扯過茶杯,大口大口灌了好幾杯,“我的老天啊,這丫頭是把賣鹽的打死了嗎?”

回頭看樓緩歸也捧著茶杯悶頭喝,這才稍覺解氣,“喂,要不要去看看他們?”他想想又直掉%e9%b8%a1皮疙瘩,“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一想到就渾身發毛。”

“黎大哥呢?”

“也在那呢,他和那些人倒是關係極好,稱兄道弟的,早就打成一片了。”

樓緩歸道,“他們本就是一家弟兄,劫後重逢,自然更加珍惜。”

“那個雷公臉”甄逸嘟囔著,“我看也就隻有你能讓他俯首聽命了,至於那些人”他難得皺眉,“他們多年來隱藏在離朝、西然和文萊各個角落,雖是如今被你聚集一地,但難保有所異動,還是小心為是。”

“無妨”樓緩歸站起身,“魔域之人都是剛烈性子,對我不服也無甚關係,最多一個月,定會有讓他們甘願臣服之人和甘心俯首之事,且隨他們放肆幾日便是。”

“當真要動手了?”甄逸卻有些躍躍欲試,“好啊好啊,好多年都沒有這樣刺激的感覺了,快點到來才好。”

他說著走到牆邊書架處,不知按了何處開關,書架緩緩翻轉,露出暗門,樓緩歸隨他走到門前,對門口的謝飄搖笑笑,“麻煩謝姐姐了。”

“小混蛋,要不要姐姐陪你去?”謝飄搖難得露出擔心之色,“他們——”

“他們不敢對我如何”樓緩歸微笑安慰,“飄搖在這裡守好就好,我們去去就回。”他又笑道,“回來還要吃飄搖做的蓮子羹,當真美味。”

門已經轉過去,隱隱聽見密道裡易安侯哀叫一聲,樓緩歸笑了笑,也隨著進去,暗門轉動,屋裡一切又恢複如常,謝飄搖望著牆壁看了很久,才走到桌邊坐下,想起樓緩歸之前傳來的暗報:半月之後,承慕候壽辰,崇帝%e4%ba%b2來祝壽,鳳凰樓。

“唉”她長長歎口氣,托著腮坐著,滿眼無奈,“這個小混蛋啊,真是不讓人放心,臭狐狸,你也不來幫幫忙,他不讓你過來你就真不過來了,真是笨狐狸。”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心血來潮又開了個新坑,應該是個短篇,叫無情碧,誠邀大家去看,點開作者專欄,再點開無情碧即可,群抱一個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山色蒼茫

和承慕候府遙遙相對,有一座並不十分顯眼的庭院。

葉無痕站在庭院裡,凝視著承慕候裡那座高聳入雲的樓宇,隻是,昔日金碧輝煌的鳳凰樓,如今已是斷壁殘垣、不堪入目。

今日,五月初五,承慕候祈淩壽辰,她以承慕候夫人的名義生活了十八年,卻從這一天開始,再不會踏入那府門半步。

夜風吹來,葉無痕覺得冷,緊了緊手臂,那白日裡發生的一切卻不放過她,一點點鑽入她的腦海中,讓她痛苦、鬱結,卻也如重獲自由一般輕鬆和愜意。

今日午時宴會時,祈淩本想借機昭告西然群臣,他要認離朝的景嵐王為義子,景嵐王還未開口,小皇帝崇帝卻一口否決。

崇帝十歲,一改往日敬畏祈淩的瑟縮舉止,舉手投足間分明有王者之派,斷然替景嵐王拒絕了祈淩的心意。

“太後已認瑤絡公主為義女,景嵐王便是朕的義兄,既然是朕的義兄,那便請王叔割愛吧。”

他不知哪裡學來的詞,也不管用在這場合,這幾個人身上合適不合適,但那凜然沉聲的模樣,竟讓承慕候也愣了片刻,回神之時,崇帝已經拉著景嵐王的手%e4%ba%b2切地喊“義兄”了。

祈淩是笑麵侯爺,沒再說什麼,此事看似也就不了了之了,宴會之後,崇帝便要登鳳凰樓去看一看,祈淩阻止不得,一眾群臣隻得陪他上去,不過一刻鐘時間,鳳凰樓便爆響坍塌。

雖是救駕及時,小皇帝隻受了驚嚇,群臣也都是小傷,但承慕候要刺殺皇帝的傳聞卻已經不脛而走,太後震怒,禦林軍將承慕候府圍住,承慕候一家被迅速幽禁。

除了承慕候夫人。

混亂之中,澄碧想借機刺殺景嵐王,被景嵐王手下所殺,葉無痕和冷姨則被帶走,便到了這裡。

真是好手段啊,葉無痕冷笑,她隻以為樓緩歸去鳳凰樓是為了找東西,卻沒料到,他竟在那樓裡設置了一個又一個的機關暗器,一邊讓小皇帝和祈淩反目,一邊讓她再無回去承慕候府的可能,一箭雙雕,真是不簡單。

哈,這樣不簡單的人,是她的兒子,真是諷刺。

“夫人,夜涼,回去休息吧。”

冷姨勸著葉無痕回了房,又出門打水,卻見一人已經端著水盆,微笑著站在門口,“冷姨,我來吧。”

葉無痕正倚著床榻看書,樓緩歸走到她跟前,看著水盆沉默了一會,深吸口氣,輕輕跪下,伸出手,停了很久,才試探著落到水盆裡。

鬱文蘿沒有動,沒有說話,樓緩歸遲疑著,小心翼翼地撩起水花。

十八年,他第一次服侍母%e4%ba%b2,第一次給母%e4%ba%b2洗腳,雙膝實實壓在地上,脊背彎著,埋著頭,手下動作輕了又輕。

屋裡靜悄悄的,隻有水花碰撞時輕微的響動,樓緩歸沒來由地緊張,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鬱文蘿手中的書頁很久都沒有翻過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那一頁,那一行字,注視了很久很久。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

“你在王府裡,也這樣服侍瑞成王洗腳嗎?”

輕緩的聲音,好像還帶了那麼一點溫柔,從頭頂悠悠地傳來,那樣輕,樓緩歸的手卻猛地一顫。

手指僵硬了一會,又重新落到鬱文蘿腳背上,樓緩歸低垂著頭,低聲道:“是。”

鬱文蘿嘴角抽[dòng],幾個字從丹%e5%94%87中輕輕吐出來。

“下賤的東西。”

浸泡在水中的手指似是抖了一抖,跪在她腳旁的人更深地埋下頭,脊背彎得更加厲害,看起來更加地——下賤。

屋裡又安靜了一會,那柔和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這樣做,他高興嗎?”

好一會的沉默,才有更加低的聲音回答:“不高興。”

鬱文蘿的眼神還落在那一行字上,語氣仿佛帶著惆悵。

“我也不高興。”

樓緩歸努力著,控製住了手指的又一次顫唞,沒有說話。

“他不高興的時候,怎麼做?”

怎麼做呢?絲絲上升的熱氣中,樓緩歸似是看到當年在瑞吉院那溫暖的臥室裡,那些個他卑微的過往。

他閉上眼睛。

“踢了水盆……”

整盆的水都會灑出來,洇濕大片的地毯,汙濁的水漬中,他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卑微地俯下`身。

一如現在。

葉無痕赤著腳站在地毯上,凝視著滿地的水跡,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就在打翻的水盆邊,將額頭叩在溫熱的水汽裡。

她隻覺心已經麻木,怎樣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明亮的屋子裡隻剩下一個人,他穿著一身暗金色的錦繡華服,頭上戴著象征王位的玉冠,在燈光下跪了很久很久,沉默了很久很久。

很久之後,他伸出手——那隻手白皙修長,好像是常年握著折扇和狼毫——撫向水漬未乾的地毯。

寬大的衣袖垂下來,那衣袖描龍繡鳳,大氣不失高貴,華麗不掩雅致,慢慢拂過厚實溫暖的地毯,那邊上綴著的暗紅色花紋,在緩慢仿佛要凝固的動作下,一點點地氳濕。

襯得那顏色,鮮紅如血。

那雙漆黑的眸子,無悲無喜,宛若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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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六,承慕候仍在被軟禁之中,一輛並不顯眼的馬車快速地駛離了鳳都,迅速消失在茫茫山色之中。

車裡,葉無痕挑簾四望,天色熹微,空氣清涼,她卻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自由。

從今以後,再沒有承慕候夫人葉無痕,而她離開了太久的家園和%e4%ba%b2人,馬上就要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人道,“隻要娘%e4%ba%b2不阻攔孩兒當這個少主,那暗閣的人,魔域的人,孩兒都會待他們如兄弟。”

她冷笑,“我自不會阻攔,隻要你自己有本事坐穩少主的位置。”

那人便微笑,長鞭策馬在她的馬車旁邊,偶一抬頭,笑意清淺,如詩如畫。

五月初十,西然邊陲小鎮一個叫葉村的小村莊裡,迎來了一行讓他們驚喜交加的旅人。

這世上再無葉無痕,隻有鬱文蘿,她的兄長看著她,喜極而泣,她身後那個少年,笑靨如花。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陰謀無能,隻有虐起來才酣暢淋漓。。。。所以匆匆把這段結尾了,不過西然卷木有結尾,舅舅還有大戲份的,期末了會有點忙,更起來不那麼多,不過相信我,不會有了新兒子就忘了恕兒的,恕兒永遠是%e4%ba%b2媽的最愛,等到寒假了,就會再再再加快步驟,儘快把這個故事講完的,謝謝大家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年少崢嶸

葉村位於西然邊陲,和文萊接壤,四周由群山包圍,村中人男耕女織,自生自滅,儼然遺世獨立。

村中大約百戶人家,俱是青磚瓦房,小門小院,唯有最南頭的一間,四進院落,略顯寬敞明亮些。

此時已僅盛夏,第二進院子中,花叢簇簇,蜂蝶亂飛,一片生機盎然,書房的窗門也都敞開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正站在窗下的桌案後,運腕提筆,竟是在認真習字。

他這些年裡,甚少有這樣安逸舒適的生活,便更加珍惜,一筆一劃,都寫得格外用心,於是那一封密函,一直寫到了日落西山,他才滿意放下手,喚了個一直守在門口的黑臉漢子進來。

“黎大哥,送出去吧。”

黎遠猶豫著接過來,“公子,真要讓小缺過來?”

“嗯”樓緩歸點頭,“這裡很好,鬱教主也會是個好父%e4%ba%b2,讓阿鳴他們把小缺送過來吧。”

黎遠還是不太情願,“太便宜他們了。”

樓緩歸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黎遠憤憤道,“白撿了個兒子一樣。”

樓緩歸失笑,剛想調笑兩句,便聽吱呀之聲碾過,抬頭看去,一個四十多歲的青衫男子坐在輪椅上,由一個仆人推著,已經進了院門,待他來到屋門口時,樓緩歸已經迎了出來,微笑施禮,“鬱教主。”

鬱文軒雙手放在膝上,看著眼前恭謹有禮的少年,越看越是鬱悶,擺擺手,“罷了,進屋說。”

樓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