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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這是自己設了風魂陣。”

所謂風魂陣,陣中之陣,以自身為陣,來破地方之陣,甚少用,隻因做己方陣眼之人,需要極高的功夫的極快的反應能力,稍一疏忽,便會命喪當場。

他們昨日商議之時,並未提到如此打法,定是臨時決定,讓人欣慰的是,先鋒營能這樣快聽從主帥之命,同心協力,讓人擔心的是,從未見過有哪個主帥會這樣以身犯險,玩如此不顧命的打法的。

陳漢言不由自主去看瑞成王,見瑞成王早已臉色鐵青,緊緊盯著陣中那黑色身影,顯然已經到了盛怒的邊緣,陳漢言正要開口叫他,卻見他一拍胯下馬,那寶馬早通人性,撒%e8%85%bf便衝向陣中。

“王爺”

陳漢言嚇得魂不附體,大叫道,“快去保護王爺。”

瑞成從卻早已一大當先衝到陣中,直奔陣眼而去,怒道:“滾回去。”

緩歸剛解決完一人,溫聲嚇一跳,回頭,驚道,“父王,您來做什麼?”

“本王讓你滾回去”

慕容焯成一字一句咬牙道,“現在,馬上!”

緩歸猶豫,“不……”

“滾回去!”

緩歸一劍砍開剛衝上來的敵軍,輕聲“哦”了一聲,沒有立刻退回去,但還是後退了一段,給瑞成王留出了空間。

王爺這是要%e4%ba%b2自上陣了?

還沒有見過王爺%e4%ba%b2手殺敵啊,緩歸腦中回響起無數次聽到過的關於瑞成王的英雄事跡,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小小的興奮,竟再次提馬後退幾步,到了一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開始——觀戰。

不僅是他,好多人都紛紛回頭,想第一次或再次目睹這位離朝戰神的風姿。

樓城之下,瑞成王金鞭出手,在陽光下劃下道道金光,逼人二目,許多人隻來得及在那光芒中睜一下眼睛,便已經倒在了鞭下。

西然統領站在高處陣台之上,喟然歎息:“不愧是離朝戰神,有瑞成王在,離朝不倒,此言誠不欺我。”

此一戰,西然大敗,撤軍十裡之外。

瑞成王收鞭回身,一回頭收獲了無數崇拜的眼神,他早已見怪不怪,結果那其中有三雙眼睛六道目光太特殊,讓他想不理會都不行。

其一是侄兒慕容堯寬,嘴巴張得可以裝下%e9%b8%a1蛋——“王叔,原來那些說書的果真沒騙寬兒。”

慕容焯成一臉黑線,“原來你以為之前他們是替王叔吹牛的?”

其二是次子慕容堯鈞——“父王,以後鈞兒要天天跟著您打仗。”

慕容焯成失笑:“你當父王天天都要出來打仗嗎,要不是——”

他忽然想起那“罪魁禍首”來,立刻抬頭去找,卻意外對上兩道更加崇拜而驚訝的眼神,仿佛傻掉了一樣地盯著他看——那是他家三公子。

慕容焯成滿肚子的氣被緩歸的目光一下子衝散了,那種孩子固有的對父%e4%ba%b2的崇拜和仰慕,那種緩歸幼時經常流露出的孩童情感,那種他已經多年都沒有見過的感情,讓他心裡驀地又酸又甜,百味雜陳。

他忘了剛勝利的喜悅,一言不發撥馬回城,剛到帥府,便趁著顧青他們還沒跟來,一把揪住緩歸,拖到了院裡。

緩歸跌跌撞撞,被一路拽到屋裡,踉蹌一下,差點摔倒,耳邊傳來慕容焯成氣極的喘氣聲,緩歸不知所以,“父王?”

慕容焯成瞪著他,一把扯掉他肩上的箭囊和弓,扔到一旁,“胳膊疼嗎?”

緩歸一愣,不由自主動了動胳膊,努力控製住麵部表情,搖頭,“不——”

“閉嘴”慕容焯成一拍桌子,“沒告訴過你不能用內力拉弓嗎?當耳旁風嗎?”

緩歸低頭沉默一會,低身規矩跪下了。

慕容焯成一愣,隨即被氣笑,“混賬,你乾什麼?”

緩歸悄悄抬頭,有些不自然,“恕兒……恕兒知錯……”

“噢?”慕容焯成哼道,“那你倒說說哪裡錯了?”

緩歸抿%e5%94%87,沉默了一會,吸口氣,俯身叩頭,“父王,恕兒知錯,請父王責罰。”

那卑微的姿勢和請罰話語,原本已經漸漸淡出慕容焯成的記憶裡,此時卻又如海潮般轟地重新湧到了他的眼前,像要把他已經習慣了那些場景全部吞沒,慕容焯成後退幾步,臉色白了一白,怔怔看了會規矩請罰的少年,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拽起緩歸的胳膊,在緩歸還未反應過來前,就把他扔在了床上。

摔在柔軟的大床上並不是很疼,但那感覺著實太怪,緩歸嚇了一跳,聽屋裡一陣響,慕容焯成翻箱倒櫃好像在找什麼,然後走到床邊喝道:“趴好了。”

緩歸一愣,微微側頭,影影綽綽好像看到慕容焯成手裡拎著什麼,緩歸默然一下,慕容焯成又喝了一聲:“褲子%e8%84%b1了,趴好。”

緩歸沉默片刻,然後爬起來,重新跪到地上。

“父王,恕兒知錯,恕兒去領軍棍,不敢勞煩父王受累。”

“混賬!”

慕容焯成一怔之後,怒罵一聲,將緩歸拽起來,又扔到了床上,口中罵道,“軍棍?你以為軍棍是隨便能挨的?本王還就不讓你去挨了。”

他氣極之下罵個不停,往床上一坐,將緩歸緊緊按住,無視他不停掙紮,伸手就扯下了他褲子,好不容易找到的戒尺就要揮上去,卻猶豫了一下,然後就把戒尺一扔,揮出大手就是狠狠一個巴掌。

“臭小子,不知道哪裡錯了是不是?父王就打到你知道為止。”

“父王,父王……”

緩歸又羞又急,連聲叫道,“您說過以後不這樣打恕兒的。”

慕容焯成手一停,“說過嗎?”

“說過的說過的”緩歸也顧不得什麼,連聲道:“有一次在泰阿堂,父王說過的。”

“是嗎?”慕容焯成眯著眼睛,嗯,好像還真有這事,“噢,父王反悔了。”

緩歸瞠目結%e8%88%8c,欲哭無淚,“父王……”

“趴好了!”慕容焯成嚇唬他,“閉嘴。”

他將緩歸往上又提了提,正好按在自己膝蓋上,那巴掌就更加方便地拍了下去。

“我讓你逞強,讓你得瑟,讓你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那種玩命的打法你也想的出來,啊?誰教你的,你再敢用一次,父王打斷你的%e8%85%bf!”

慕容焯成按著緩歸的腰,緩歸伏在他%e8%85%bf上,他並未看見,那剛剛在戰場上以一敵百的少年,早已經傻掉了。

確實是傻掉了,雖是不知道慕容焯成為何生氣,但緩歸已做好了挨打的準備,隻是縱使他聰明絕頂,也未預料到會是這樣一種挨打的情況。

十九歲的人了,被扒了褲子按在膝蓋上用巴掌打%e5%b1%81%e8%82%a1?

就算那人是自己的爹,也足夠羞死的了好不好!

他想立刻就跑掉,但自幼養成的習慣,瑞成王不是他能反抗的,哪怕是這樣尷尬的場麵,緩歸掙紮了數次都被按了回去,又急又羞,再不敢亂動,那巴掌打下來,和他曾受過的棍棒鋼鞭比根本什麼都不算,但他卻覺那是從未受過的酷刑,幾乎就要痛呼出聲,趕緊一張口咬住了什麼,才把喊聲壓了回去。

“啊!!!”

慕容焯成“呀”了一聲,低頭見緩歸死死咬著他一條胳膊,不肯鬆口。

慕容焯成終於覺察出不對,停下了手。

“恕兒?”

“恕兒?恕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有回答,咬在他胳膊上的牙齒卻是一點不鬆,慕容焯成咬牙,又一巴掌拍下來,“鬆口!”

手下的少年終於一哆嗦,不由自主就鬆開了口,慕容焯成抬起他的臉,那小臉慘白,卻是羞紅的,汗水順著額頭一滴滴落下來,把額前的頭發都黏在了一起,軟趴趴粘在那,落入慕容焯成眼裡,竟有些委屈的味道,讓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

“疼得很?”

緩歸咬著%e5%94%87,使勁搖頭,一雙眼睛霧蒙蒙的,慕容焯成歎息一聲,攬著他問:“父王打疼了?”

緩歸還是搖頭,就是不說話,慕容焯成半是尷尬半是無奈,口中卻不饒他,板著臉問:“記住為什麼挨打了嗎?”

緩歸又搖頭,搖了兩下忽然反應過來,忙又點頭,慕容焯成又氣又笑,不輕不重又給了一巴掌,瞥見緩歸漲紅的臉,又忍不住笑起來,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放緩下來。

“以後不許再那樣了,恕兒,你的命不隻是你的自己的。”

他低頭,卻見緩歸的臉一瞬間慘白下來,連眸中的光彩都消失不見,慕容焯成一驚,果真見緩歸掙紮了一下,在床上跪起來,低聲道:“是,王爺,屬下知錯。”

慕容焯成又痛又悔,一邊暗罵自己說錯,一邊又罵緩歸心重,“混賬,又亂想什麼?”

罵完了又心軟,捧著緩歸的臉,慕容焯成歎口氣,“恕兒,你的命不隻是你自己的,還有很多人關心你”他遲疑一下,終是道:“愛你……你這樣不愛惜自己,不怕他們難過嗎?”

緩歸半跪在床上,無言相對,眼裡的神情慕容焯成卻看得清楚,溫聲道:“堯寬,無方,還有……你若是有事,難道他們就不難過嗎?你舍得自己,也舍得他們為你傷心嗎?”

緩歸依舊沉默,卻是低下了頭,肩膀有些發顫,慕容焯成在心裡又歎口氣,拉過他,“好了,以後莫要再做這樣的事了,趴下。”

他想看看剛才的打重了沒,緩歸卻以為他還要再打,連連後退,“父,父王……”

慕容焯成就要笑出聲來,卻還故作威嚴,使勁按了他趴下,“老實點。”

緩歸抬頭,“父,父王,恕兒知錯了,恕兒出去領罰,父王不要——”

他說完又停下,顯是從未如此央求,覺得又說錯了話,抿一下%e5%94%87,又道:“恕兒甘願領罰。”

慕容焯成憋了一口氣,手一抬,就要再給他一巴掌,低頭卻見自己剛才的“刑罰”雖是一點都不重,但還是紅腫了一片,頓時心疼,那手便再落不下去,轉而放在緩歸頭上,使勁揉了兩下,“臭小子,我是你爹,被自己爹打還有什麼害羞的?”

緩歸頭埋在他懷裡,聲音細如蚊蚋,“恕兒,恕兒不習慣……”

慕容焯成被他氣樂,“混賬,難道被彆人打就習慣——”

一句未說完,自己先怔住了,眼前忽然就是當年尚還稚嫩的孩子,跪在院子裡被肆意折辱,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卻攪得他整顆心都狠狠疼了起來。

“恕兒……”

慕容焯成捧起緩歸的臉,輕輕拭去那額角的汗,“是父王不好,父王打疼了吧?都是父王不好。”

他軟語道歉,緩歸更加無措,“不,不是,是恕兒的錯,恕兒……”

一低頭,卻愣住了,天氣雖是寒冷,但屋內暖和,慕容焯成隻穿了件淺色薄衣,左臂上絲絲血跡滲出來,緩歸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剛才被打得又羞又怕,一口就咬住了不知什麼東西。

那“東西”,原來是瑞成王的胳膊。

緩歸身子一動,就要爬起來,手足無措地請罰,“父,父王,恕兒,恕兒不是有意,不是,恕兒,恕兒錯了,父王罰恕兒,不是,父王不要再打,父,父王打吧,父王讓彆人來打吧……”

他語無倫次間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慕容焯成卻完全聽明白了,百爪撓心一般,把緩歸使勁一按,右手放在他%e8%87%80上比劃,佯怒道:“再胡說,父王可真又打了?”

緩歸嚇得不敢再說,慕容焯成摸了摸他被汗濕的頭發,“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