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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 書畫很是鬱悶:“玦兒,笑話師父很有意思嗎?”秦夕玦掩口而笑,還是止不住,秦書畫恨恨地盯著緩歸離去 的方向,咬牙切齒地發誓:“臭小子,你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好好收拾你一頓。”

秦夕玦好不容易忍住笑,聽到這話又笑道:“徒兒支持您,隻要師父您能保證收拾他一次之後,他不會再 幾個月不理您就行。”

秦書畫瞪眼,秦夕玦想想又道:“師父,您以前教緩歸,從來沒這麼有耐心過吧?”這話說得卻是意味深 長,秦書畫愣了愣,苦笑道:“臭丫頭,你也來擠兌師父。”他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回憶了一陣,以前嗎?以 前緩歸還小,幾歲大的孩子,戰戰兢兢和他學武,一個不對,他輕則一巴掌扇過去,重則抄起鞭子就抽,彆 人一天的任務,他一個時辰就要完成,彆人一個月應該達到的目標,他幾天就要學會,他是天資聰穎、是骨 骼清奇、也確實是塊學武的好苗子,但如果不是自己不近人情的嚴苛和高強度的訓練,他怎麼能在九歲的時 候就成為冰寒殿的第一高手?而這些,又是流了多少汗、出了多少血、退了幾層皮之後才獲得的成就? 耐心?他冰寒殿主以前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如果當年真的能稍微耐心那麼一點,也不至於在物是 人非之後,在這麼輕鬆的練武環境中,還能在他一個不經意的撫摸下,條件反射一樣驚嚇和躲避吧。

秦書畫沉默著,秦夕玦見到師父難過,又轉換話題道:“師父,什麼時候去喝茶啊,太陽都快下山了。” 秦書畫抬頭看看正在正中天空掛著的太陽,笑罵一聲:“現在就去,一個個的都成精了似的,不折騰師父就不 舒服是不是?”

緩歸練武的時候,周圍旁觀的不少,有時候陌回跟著,有時候秦夕玦照應,有時候鳳鳴和顧無方都過來 看一看,但雷打不動一直站在不遠處“欣賞”的,還是慕容焯成和鬱文蘿兩人,這兩個人會一大早起來,等緩 歸不情不願地被秦書畫帶過來練武,從頭看到尾,哪怕一天到晚就隻那麼一招,也能耐著性子看下去,等緩 歸練完了,乾彆的去了,他們兩個也不打擾,再去各乾各的事,連秦書畫都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毅力。

“我說王爺啊,文蘿啊,我都快被那臭小子氣死了,你們兩個就在這看熱鬨啊?”

慕容焯成苦笑,反而自言自語著不著邊際的話:“恕兒一直很聰明。”

秦書畫翻著白眼:“是,他聰明的很,不然你也不會把他送到我那去,當時你不是跟我說,不能容忍魔域 聖女的孩子是個平庸的人嗎?”

鬱文蘿臉色一白,慕容焯成側過頭,他們的孩子自然不會是平庸的人,他們當年是怎樣期待和憧憬的, 既希望將他們的愛情結晶培養得文武雙全傲立天下,又擔心這樣會讓他太辛苦,不如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 麼,隻要他開心快活就好,哪怕做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 卻誰知,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到。

鬱文蘿忍著難過,小心翼翼問:“秦大哥,恕兒真的有可能恢複嗎?”

秦書畫歎道:“我也不敢保證,儘力而為吧,焯成,文蘿,你們兩個也彆天天杵在這了,聽說清軒樓的茶 不錯,要不要也去喝一杯?”

慕容焯成搖搖頭:“我們去了,恕兒會不自在。”秦書畫也知道他們不回去,隨口一問,又笑話道:“不去 就不去,可彆偷偷摸摸躲後頭看著。”

清軒樓的茶果真名不虛傳,秦書畫舒服地半躺在軟榻上,感慨不已:“終於可以歇一下了。”緩歸坐在他 對麵,裹著披風正慢慢喝茶,聽到這話立刻接口:“秦殿主這幾天辛苦了,不如回冰寒殿去休息一陣。”秦書 畫一口茶險些噴出來,指著緩歸笑罵:“你這小兔崽子,就這麼想趕老子回去啊,告訴你,老子就不回去,就 在這看著你,什麼時候你武功恢複到以前了,什麼時候我再考慮要不要去遊山玩水去。”

緩歸兩手端著茶杯暖手,輕輕一笑:“我已經恢複不到以前了,秦殿主難道真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嗎?”

秦書畫一愣,隨即火氣,把茶杯一扔,伸手就想抓過緩歸來揍一頓,秦夕玦趕緊攔著:“師父,您彆動 怒,緩歸他故意氣您呢。”說完又瞪緩歸:“又氣師父,真該讓你師父揍你一頓。” 緩歸也不怕,懶懶往後頭一靠:“反正我也打不過他,想打就打唄。”

秦夕玦也氣樂:“陌回,你管管這臭小子。”陌回忍俊不禁,摸摸緩歸頭發:“嗯,緩歸,以後彆總用這一 種方法氣師父。”

秦書畫氣結,真是反了天了,幾個小崽子居然合起火來欺負老子,他瞪緩歸,緩歸抬起眼皮看他一眼, 又道:“您再不回去,冰寒殿都沒人管了。”

秦書畫“哼”一聲道:“我已經把殿主之位傳給你師兄了,讓他自己管去吧。”緩歸幾人卻都不知道這一點, 秦夕玦驚問:“師父,真的?”秦書畫擺手道:“當然是真的,為師什麼時候騙過你們。”緩歸這回沒跟他回嘴 “騙過很多次”,反而坐直身子問道:“為什麼?”

秦書畫看他一眼,沒好氣道:“因為我懶,不想管事。” 緩歸尷尬地握著茶杯,這是在說他嗎,懶得什麼都不想管?

“那師兄剛剛當殿主,您更該回去幫忙了啊。”

秦書畫把茶喝完,茶杯往桌上一放,一指:“倒茶。”緩歸撇撇嘴,但還是給他倒了一杯,秦書畫很滿 意,慢悠悠喝著,道:“你師兄都那麼大的人了,能獨當一麵了,我回去也是閒著。”他說著瞪緩歸:“怎麼, 小兔崽子,師父在你這吃幾天住幾天你就不高興了?怕把你吃窮了還是怎麼的?你個沒良心不孝順的小白眼 狼。”

緩歸一聽他罵“小白眼狼”就頭疼,縮回披風裡,又懶懶地道:“您想吃多少吃什麼,想喝多少喝多少,就 是不要再折騰我了。”

秦書畫笑不可支:“小兔崽子,不知好歹,老子偏要管你。” 緩歸鬱悶地把頭埋在披風裡,不想再理這個無理取鬨的師父。

第十四章 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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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軒樓回來後,緩歸像是得到了什麼提示一般,一頭紮進公務裡不出來,以前他懶得連中瀚替他擬的 批文都不看一眼,現在不僅小門小派的內鬥要管,連王家七歲小%e5%b1%81孩偷看隔壁劉家大媽洗澡的事情也要%e4%ba%b2自 過問,還將那頑童抱在懷裡,一板一眼正經無比地跟他將“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那頑童聽得一愣一 愣,對這位在他心裡完全沒有任何概念的聽雨閣閣主升起無限崇敬之情,一口一個“大哥哥”拉著緩歸的袖子 不肯走,小白忍著笑去拉,頑童大叫一聲,無比委屈,緩歸低頭看了看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忽然像是看到另 一張粉妝玉琢的小臉一般,心頭一軟,拍了拍頑童的腦袋,帶著他到聽雨閣吃喝玩樂了幾日,才在顧無方等 的威逼利誘下將那孩童送了回去。

目送頑童的背影走遠,緩歸著實悵然地歎口氣,“唉……”,顧無方斜眼看他,見他沒說出口的兩個字停 留在口型上,那是“小缺”,顧無方也歎口氣,像緩歸拍那頑童一樣拍拍他的肩,沒說什麼,走到後院卻拉過 陌回和鳳鳴,三個人嘀嘀咕咕半天,正在桃林中找桃子的小白和中潛就不情不願地被塞進了馬車,直奔遠方 而去。

緩歸還埋在公文中不可自拔,一連幾日都說自己忙忙忙,自然沒時間和秦書畫練武了,秦書畫這才明 白,原來這小子是得到了他的“啟發”,用“我忙得很”來跟他玩罷工啊,這個小兔崽子,秦書畫氣得牙癢癢,瞪 秦夕玦:“你們就這麼讓他任性?累到了怎麼辦?”麵對這“池魚之殃”,當師姐的卻想笑,“師父,他願意忙就 忙去唄,您看他成天閒著什麼事都沒有,悶也悶出病來了啊。”

秦書畫吹胡子瞪眼:“他既然那麼閒,還不來好好學武?”

秦夕玦意味深長地看了師父一眼:“師父,您想讓他像以前一樣一天學完一個月的功夫嗎?”秦書畫一 愣,以為秦夕玦要說“以他現在的身體是不可能的”,剛覺心酸,秦夕玦便悠悠道:“那多沒意思啊,以他現在 的個性,肯定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您教完了他他立馬就要攆人,現在多好,一天一招,您天天都有機會和 徒弟接觸,您看看那邊,瑞成王爺和鬱夫人那羨慕的眼神……”

秦書畫被徒弟忽悠的也一愣一愣,不由自主轉頭去看,果真是四道羨慕嫉妒的眼神,他大為開懷,正要 得意忘形,忽覺不對,“什麼叫卸磨殺驢?”,他瞪眼,“有這麼說師父的嗎?” 沒人理他,一回頭,秦夕玦早躲得沒影了,秦書畫氣得跺腳,這幾個小兔崽子,真是一個比一個無法無 天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他說歸說,現在的冰寒殿主,哦,冰寒殿前殿主不僅威力大減,而且越來越沒出息,腳步一轉,身不由 己地就往聽雨閣的前廳去,果真,緩歸還埋在一堆文書中,看得津津有味,秦書畫進來他隻抬頭瞥一眼,便 又聚精會神看下去,這模樣哪裡是看公文,分明是看什麼有滋有味的香豔話本,秦書畫探頭一看,“鐵槍門門 主的女兒悔婚,不想嫁給黑鬆堂的堂主,卻心悅一個落魄秀才”,這都是什麼玩意,秦書畫一把扯過來,黑著 臉道:“不許看了”,緩歸手裡一空,條件反射要去搶,卻又想到自己搶不過,不高興了,“乾什麼?”

秦書畫那個氣啊,乾什麼?有這麼跟師父說話的嗎,“不乾什麼,練功去”,緩歸更加不高興,頭一歪回 了兩個字:“不去”,秦書畫剛要瞪眼,想起秦夕玦的話,眼珠一轉,換上一臉各位慈愛的笑容,“恕兒啊……”

緩歸一臉警覺,他現在一聽這位前殿主慈眉善目地叫“恕兒啊”,就直覺沒好事,兩眼滴溜溜亂轉,就想 尋隙就跑,秦書畫哪裡能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拉過他胳膊,“恕兒啊,走,跟師父出去走走,這裡多悶啊,悶 出病來,陌回又要心疼了,走走走,我們去找陌回玩去。” 緩歸無力反抗,一臉不情願地被拉到花園裡,在秦書畫“學會一招,放假三天”的利誘下,又學了一招, 這回他學得特彆快,幾乎一遍就成,然後轉身就走,不等秦書畫叫他,揮揮手留下一句“三天都不要來煩 我”,便瀟灑至極地消失在桃林深處。

秦書畫難得地目瞪口呆一次,桃林邊傳來慕容焯成忍不住的輕笑,秦書畫氣得豎起眉頭:“你有本事你 來,彆笑話我”,慕容焯成臉一黑,他確實沒那個本事,他這堂堂的瑞成王如今的本事也隻剩下偷看兒子和他 師父習武了,忿忿瞪一眼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