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挑走的那件。
“鷓鷓,還是之前那件好看。”
杜鷓滿不在意,清瘦的少女長眉杏眼,有一股淡薄名利的氣度:“是嗎?”
杜長清卻偏偏是市井中人,計較這些小事,最見不得自家吃虧:
“你本來就沒有必要讓著她,你是這一代裡唯一的真正千金,她怎麼說都是外孫女不是孫女,所有東西都應該是你先挑,等到你挑完了,她才有資格選。”
杜鷓隨口道:“我不喜歡跟神經病爭,讓給她好了。”
她話語裡沒有太多看不起的意思,隻是平鋪直敘。
杜長清最受不了女兒這一副不在意自己利益的樣子,被人家搶了東西還不知道爭回來,然後可不是被那些小人欺負?
“你可是正正經經的孫女,讓給她,憑什麼?”
杜鷓拿起一條澳白珍珠項鏈比劃在脖頸上,沒和他搭話。
杜長清還自顧自道:“最近她在老爺子麵前出儘了風頭,連你二姑都開始動搖,一個兩個好像都忘記了她之前是怎麼排斥杜家的。”
杜鷓一針見血:“爸,您是怕多一個繼承人吧。”
她對著鏡子撩了撩長劉海:“烏歌是三代,你們二代的長輩都還沒拿到實權,輪不到她手上的,您沒必要針對她。”
她轉過頭來看著杜長清:“而且…”
她不管杜長清死活道:“爸爸,你能拿到繼承權的機會很渺茫哦。”
杜長清被自己女兒噎了一下。
杜鷓像哄小孩一樣:“要不你還是去Macao賭場玩兩把吧,去港城賭馬也可以,最近有橄欖球隊球賽,你可以飛過去看看。”
杜長清委屈地看著自己的獨女:“鷓鷓,你是看不起爸爸嗎?”
杜鷓說話輕如煙雲,完全不過心,也不主觀:“爸爸,你連賭馬都沒有贏過,一枚金幣都沒從港城馬場裡帶回來,看馬都不準,怎麼敢確信你看人的眼光?”
“你覺得烏歌威脅性強,不過是因為她咋咋呼呼,很招眼,你看大伯和大哥他們在乎嗎?”
杜長清的心寬了寬。
說是這麼說,但是這個烏歌,這麼多年沒回來了,突然跑回來,是在老爺子剛剛摔了一跤,身體情況急轉直下的時候回來。
誰都會想她是不是有異心,是為了在老爺子死前露個臉,分到家產。
畢竟她看起來總是想在老爺子麵前出風頭。
二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說好一致對外,絕對不讓這個狼子野心的妮子騙老頭子。
轉眼居然對這件事避而不談。
看杜鷓也不熱衷,杜長清隻好轉移話題,不掃女兒的興:“爸爸最近要選投一個球隊,讓他們給子品牌打廣告,寶貝女兒有什麼建議?”
杜鷓隨口道:“我不懂打球,爸爸選曆史成績最高的不就好了嗎?”
杜長清一想也是,而且多投幾個,總有奪冠的。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杜長清莫名其妙道:“進來。”
然而助理進門第一句話,就是:“烏歌小姐把自己的試卷貼在了門口,等會兒溫家還要來做客,看見了肯定要笑話我們。”
杜長清一下子就精神了。
一瞬間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麵。
居然把自己上學的試卷貼在杜家的意式雕花大門上。
想想三米高的大門上貼著一張學生試卷,杜長清就覺得尷尬又滑稽。
這算什麼很高的榮譽嗎,還真是不嫌丟人,小家子氣。
就算貼在大門口,老爺子難道就會對她另眼相看?
今天還要請溫氏商業銀行的溫董和溫董夫人吃飯,商量重要合作。
這恐怕得把臉都丟儘。
老爺子看到肯定會震怒。
杜長清抱著這個想法,立刻跑到老爺子麵前說這件事。
聽完他添油加醋的說辭後,老爺子果然嚴肅道:“你剛剛說什麼?”
杜長清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烏歌把一張數學滿分試卷貼在大門口了,區區數學滿分而已,鷓鷓不知道考過多少次,從來都沒有這樣炫耀過,叫溫董夫妻看了怎麼笑話我們。”
杜老爺子立刻起身:“扶我到門口看看。”
杜長清一看老爺子氣的當場就要去看烏歌辦的好事,心裡暗喜烏歌拍馬%e5%b1%81拍到馬%e8%85%bf上。
表示自己現在有多優秀又怎樣,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能取到的成績,不過就是試卷上的分數而已。
這下老爺子肯定要不高興。
杜長清%e4%ba%b2自扶著老爺子到門口。
老爺子眯著眼睛,麵色極其嚴肅地看那張試卷。
正當杜長清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
老頭子忽然指著試卷旁邊的空位道:“將剛剛那篇誌怪故事也貼上來,讓大家看看。”
管家連忙應是。
杜長清不知道什麼誌怪故事,隻是意識到自己爸爸不僅不撕掉還要助紂為虐,立刻勸解:“爸,溫董等會兒過來,這太小家子氣了,您不撕掉,還多貼一幅,多不好看。”
杜老爺子本來是該生氣的。
把自己的試卷貼在大門口,成何體統?
平時就算了,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來。
但他剛剛看完誌怪賦,隻覺得惱怒。
這個死孩子,隻貼數學成績太過單調。
她貼那數學成績乾嘛?不過是平平無奇的100分而已,一點都不值得炫耀。
語文可是刊登過春風主版,敢問有點文化的,誰能沒聽過春風的大名?
這可是全國都聞名的雜誌,藏著掖著乾嘛?
就應該文理相配,把文科成績也炫耀出來。
讓彆人看看,他還在讀高中的孫女有多厲害。
杜老爺子反駁杜長清道:“有什麼不太好的,這和普通人家在牆壁上貼小孩獎狀有什麼區彆,我們杜家不過就是房子大了點,難道不是普通人家了?”
杜長清不敢相信老爺子會說這種話,急忙道:“爸!”
而此刻,杜晚歌走在杜家的走廊上,被傭人引去給她裝修的新房間。
一進門就看見起碼五六米的挑高,視野開闊,有樓梯可以上二樓。
配色是棕色和綠色,像是森林裡的顏色,整個房間都是木製的家具,大床是圓形的,床單上印著維尼熊,一個房間有六七十平,簡直像個小複式。
傭人解釋道:“因為杜三先生用了剩下房間裡最大的那個做球房,所以委屈您將就這第二大的了。”
『杜長清?是不是就是那個不太喜歡女配姐的npc?這是專門給女配姐下馬威啊。』
『切,讓讓他吧,他那家夥,我記得說要選個球隊投資,宣傳自己名下的子品牌,總共六個隊,他投了五個隊,結果就剩下那個隊奪冠,從運氣到眼光都垃圾得很,讓讓他拉倒。』
第66章 變成大褲衩
杜晚歌心想這家夥也太點背。
還是個運氣程度很低的npc。估摸著隻是杜鵲南這個配角身邊的小配角。
連爭都沒有機會爭,隻能提供一些搞笑價值。
而此刻,杜家大門口。
杜長清麵如土色,看著管家將另兩張紙也貼到了大門上。
“爸,您真要這樣嗎,烏歌不懂事也就算了,您怎麼也跟著……”
杜老爺子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我跟著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想說我不懂事?”
杜長清連忙道:“當然不是,但等會兒客人要是來了,看我們杜家這麼小家子氣,說不定心裡對我們多有想法呢。”
杜恪皺起眉頭:“這小家子氣嗎,我杜家炫耀炫耀孩子成績怎麼了,哪家孩子成績好不炫耀?就是今天來的溫董,也是從小被他父母炫耀到大,進耶魯的時候恨不得滿城都知道。”
“話是這麼說,但那畢竟不是一個性質,那是耶魯,這隻是一張試卷,一篇文章。”杜長清不滿地咕噥。
杜老爺子的審美被挑戰了,登時橫眉冷對:“你還看不起這篇文章?我告訴你,你就算再老20歲你也寫不出這樣的東西。”
他氣得篤了篤拐杖:“老周,給他買一本最新的春風,讓他好好看看這篇文章。”
杜長清連忙道:“爸,我看那東西乾嘛,不過是一些小兒科的文章。”◥思◥兔◥網◥
“目中無人,眼高於頂,我告訴你,眼高手低永遠成不了大氣候,不如看看你外甥女吧,小事都能做得出彩。”
杜恪一向最不滿這個兒子的心高氣傲、誰都看不起。
偏偏不知道,落手為實。
看不起彆人的小成就,隻巴望著比自己強的人,不懂得欣賞下麵人的優點,隻想做大事,偏偏連小事都做不好。
尤其用人這方麵,他不可能挑出什麼良將來。
杜老爺子最不喜歡嘴上功夫做得滿的樣子:“你好好想想,她肉眼能分辨出綠柱三層石的時候才19歲,你現在四十多,你要到哪一年才能肉眼分辨出三層石?”
杜長清定住了。
他都快忘記了這件事。
後麵烏歌沒有再多提,他也就沒有再想起來。
覺得不過是一個孩子要換座位的雕蟲小技。
但再提起來,似乎的確是很出眾的能力。
這其中,她經過多少的訓練和磨練,沒有提一個字。
都是內行人,心裡也都清楚絕對不容易。
杜老爺子不管他:“老周,多拿卷膠帶來,貼穩一點。這孩子的數學試卷貼得馬上就要被風吹掉了。”
這麼潦草,萬一他還沒看到就被風吹掉了呢?
那豈不是白考了。
這孩子真是做事不細心。
不過,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直莽有勇,像她媽媽。
管家連忙應聲,叫人送了卷膠帶到門口。
看著那張試卷和文章被貼得嚴嚴實實,杜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
“這才對。”
杜長清:“……”
雖然三層石那件事的確是烏歌有能力。
但這考試又不一樣,一百分的試卷而已,難道數學考100分,就能什麼都懂?
能算得出生意的利率風險,能算出球隊得勝的概率嗎?
試卷上的一百,那不過就是一個數字,帶來不了任何實際的效益,更何況到了高考,還能不能考滿分還是一說呢。
這麼一個小孩。
老爺子這麼縱著她,可是她並沒有被老爺子如此寵愛的高額資本。
想來也是老爺子太久沒有見到小妹,對和小妹長的有點像的外孫女有所寄情。
過段時間大概就好了。
這麼想著,杜長清好歹心裡寬慰了一點。
隻求溫氏夫婦不要細看杜家的大門,不然這說出去多丟人。
杜晚歌在房間裡寫概率題的時候,眼前忽然彈出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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