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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帶著玩味:“你確定你一見鐘情的是我哥?”

杜晚歌不以為意:“不然呢?”

黎司期高大頎長的身影立在陽台邊,滿身熱烈噴薄的陽光,精瘦修悍的背脊挺拔如竹。

他隨意拿毛巾擦了擦頭發,給她回消息:“姐姐,看來不得不和你見麵了。”

杜晚歌晚上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一個私家園林裡。

黎司期挑了一個特彆偏僻安靜的小亭子。

她來之前,他坐在亭子裡看手機,晚風拂過他的發梢,膚色乾淨如霜白,眉宇偏偏濃烈,眉睫都烏黑濃密,少年人身長%e8%85%bf長,含著衝擊力極強的荷爾蒙,似乎隻是坐在那裡就能撲麵而來。

杜晚歌抬步上台階,他抬眸,看見她的一瞬,眼眸明滅不清,口中卻清純:“姐姐。”

杜晚歌走過去,漫不經心開口:“正常人會約大半夜嗎?”

他微眯長眸,尾音微微上揚:“可我們是見不得光的關係。”

杜晚歌點頭:“那倒也是。”

他起身走過來:“姐姐草書寫得好嗎?”

他身上有存在感很強的雪鬆琥珀冷香潛入她鼻息,不是因為味道濃鬱,而是讓人想起秋日黃昏在梧桐林裡漫步的感覺,黃昏的顏色濃鬱撒滿樹葉,活力飽滿得要綻開的璀璨。

強勢地提醒她,這座湖心亭裡有個精力充沛的年輕男人。

杜晚歌演得如火純青:“不會寫。”

黎司期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伸出修長勻稱的手指解開紙卷,輕輕在桌上一推,在他身前鋪展開。

他的指尖輕敲紙麵,眼底清澈:“姐姐,我可以教你寫幾個字嗎?”

杜晚歌無所謂地走上前:“寫吧。”

黎司期拿起長鋒狐毫筆,蘸墨提臂,濃鬱的墨汁行雲流水飛過紙麵。

夜色漸深,他寫字時儀態端方清冷。

杜晚歌看向他寫的那行字。

伏久者,飛必高;

開先者,謝獨早。

他輕輕將筆擱下,意味深長道:“有些東西一開始聲譽太盛,反而容易被蟄伏得久的人拉下馬,姐姐覺得對嗎?”

杜晚歌笑了笑:“我覺得很對。”

黎司期的字,和烏歌記憶裡的字跡,分明一模一樣。

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在兩個人之間漸漸發芽。

第21章 前未婚夫

杜晚歌隨手提起那支毛筆,在他那一行字下從容落筆。

她一落筆,他就知道了。

墨字群鴻戲海,飄逸瀟灑,絕對不會是傳說中那個%e8%83%b8無點墨,粗鄙不堪的文盲千金。

黎司期眼底幽深的笑意越來越濃。

她在“高”字的多股轉折那裡停了一下,在想如何轉折更順暢,一隻大手從後麵伸過來。

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穩穩把控,帶著她毫不猶豫落筆,中鋒流轉利落乾淨,強勁雄健,有雷霆萬鈞的氣勢。

杜晚歌的草書已然寫得不錯,但黎司期的水平,極難相見,放到百年前也會是出眾的才子,難怪黎風能靠他的書法揚名。

黎司期堅硬的%e8%83%b8膛若有似無劃過她的肩膀。

他極其專注,不苟言笑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並非隻會插科打諢捉摸不定,反而給人極度穩定的可靠感,像一杯水,外部不停地抖,他隻是平靜,頂多泛起很輕的漣漪。

就像是真的能拉攏他依靠他一樣。

她看著出自自己筆下的字,她從未寫得這麼好過,黎司期是一位很出色的老師,在這個時候,她會覺得他年長於她。

他握著她的手,帶她落下一點:“這裡,再加一點。”

風移影動,他微微撩起眼皮看著她,沒有戲謔沒有玩味,英凜清俊的麵龐平靜,本身那種遊刃有餘的控製力卻顯得如此吸引人。

他清潤的聲音升起:“是不是寫得比我哥好?”

她圓眸含笑:“比你哥——”

黎司期:“嗯?”

她眼尾微揚:“他和你比不了。”

黎司期輕笑,微微彎腰,在她耳畔低語:“姐姐,謝謝你告訴我消息。”

她不以為意:“告訴你什麼消息了?”

“我會成為換黎風字畫的人。”他淡然應聲。

杜晚歌語氣閒閒的:“不用謝,愛上我就好了。”

黎司期微微歪頭,含笑看著她:“姐姐,這麼想我愛你啊。”

“你太吸引人了。”她麵無表情。

四目相對。

黎司期的手抵在她背後的石桌上,以圈住她的姿勢微微傾身,毛筆落在字麵上圈出一灘墨雲:“麵對你,我真的很難拒絕。”

杜晚歌淡淡道:“我沒有讓你拒絕。”

黎司期似笑非笑:“我希望姐姐和哥哥早日成婚。”

“嗯?”

他半真半假低笑:“我想和姐姐更見不得光。”

清晨陽光四溢。

辦公室裡,烏長謙的秘書有些猶豫:“您確定要買這兩支股票,還買一千萬嗎,這兩隻股票最近都在下跌。”

烏長謙翻看著這兩家企業的資料。

一個正在準備新藥上市,一個擴張發布會在即,複雜的資料分析還很多,但烏長謙卻忽然道:“不。”

烏長謙抬眸:“投八千萬。”

秘書震驚。

烏長謙隻是問其他:“上次有一位先生願意收購我們在黎氏的股份,今天有聯係我們嗎?”

”有的,但很明顯感覺到這位先生是代為持股,背後另有其人。”

烏長謙並不在乎是誰,賣出去之後這都是黎氏的事情:“晚上安排我和這位先生見一麵吧。”

“好的,一周後的新晉股東發布會,我們已經給賓客和盧總安排了座位。”

“這樁合作是小歌促成的,她也得在。”烏長謙有榮與焉,麵上生光,毫不害怕女兒會像之前那樣搗亂。

而杜晚歌哈欠連天,閉著眼睛穿校服。

昨天校服已經發給她,王媽連夜洗了烘乾。

其實就是普通的長袖長褲,但杜晚歌身材比例太好,她上身穿件寬鬆的白衛衣,下半身套著那條校褲,清瘦筆直,帶點漫不經心的慵懶。

她昨天看大家都這麼穿,估計是那件校服外套確實材質很一般,沒人穿出門。

上線的彈幕摳鼻欣賞:

『惡毒女配還挺漫畫感。』

『這家夥怎麼不睜開眼睛,不用說,昨晚又熬夜玩手機了。』

『一天到晚玩她那個破手機,我看她考什麼大專。』

回來之後又學數學到半夜的杜晚歌敷衍地笑:“是啊,昨晚熬夜玩手機,考不上什麼好大學。”

上午一來就是連著兩節數學,杜晚歌竭力理解,用上原主對數學的所有記憶,也完全聽天書。

幸好接下來是語文英語,她趕緊趁這幾節課繼續惡補高中數學。

當年數科在國內還沒發展成這樣,她水平也就是初一初二,原主則是見過但不會。

英語老師見來了個新同學,一直奮筆疾書寫數學,她蹙眉,拿起角落裡的水壺和杯子,把杯子放杜晚歌桌上,開始給她倒茶。

杜晚歌不解地抬頭。

所有人都看著杜晚歌,不由得捏把汗。

『看周圍人的表情,就不像是什麼好事。』

『英語老師這波是為難吧,今天要看女配姐被訓了』

老師輕描淡寫:“Say when.”(夠了就說。)

杜晚歌不以為意,老師剛倒了一半,她就開口:“When,thanks.”(夠了,謝謝。)

老師停住,頓了一下開口道:“喝杯熱茶,你可以繼續看數學了。”

眾人猛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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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歌剛剛有乾什麼嗎?』

而同學們卻心知肚明,老師之所以拿熱茶過來,說的那句say when是口語中通俗用法,但應試教育不教的內容,如果沒有英語生活環境,一下估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新同學不知道阻止,老師就會一直倒,直到把茶壺裡的水倒完,等水流得滿桌都是,因為上次英語老師就這麼乾了。

最後那個同學不得不老老實實聽英語課。

他們班英語老師脾氣有點怪。

但新同學反應很快,發音竟然是英格蘭南部的Received Pronunciation,也被稱為女王英語發音。

這才是老師讓她可以自由學習的原因。

能說出標準RP發音的人,大概率也不需要聽英語課了。

是百年前的上流口音,不容易說,但有一種出身優渥的貴族感,

現在大家都不用這種口音了,因為會顯得太裝。

也很奇怪,這個學生居然用起源於上世紀初的發音。

“新同學好牛啊,這個發音巨難。”

“現在已經沒人這麼說話了吧,我上次聽到RP還是在二戰紀錄片,新同學有點老派啊。”

“新同學難怪能轉來,估計是個很牛的學霸。”

『學霸們在說什麼?聽不懂,為什麼女配說一句英文,這些人就這麼感歎。』

『我也震驚了一下,剛剛女配說的是英語裡最上流的口音之一,女配姐會這個好意外,是因為見世麵多嗎?』

杜晚歌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老師。”

英語老師揚眉:“不用抱歉,有些人的確有不聽課的資本,我隻需要你交高分試卷給我。”

杜晚歌點點頭:“好。”

『哇』

『沒想到居然沒事,還被給特權了。』

周遭人竊竊私語:“第一次看綠頭龜這麼和善。”

“居然真的可以不聽課。”

眾人本來聽說轉學生是個學渣,心裡還暗暗看不起,畢竟學渣憑什麼進他們之華班,現如今卻是臉紅於自己聽信傳聞。

新同學說不定是個大殺器,他們看不起,說不定新同學還看不起他們。

心底不由自主接納了新同學作為自己班裡的一員。

杜晚歌上完英語課,前後桌來和她搭訕,還友好地給她筆記,聽她說數學很不好,直接掏出從高一到高三總結的筆記給她,還讓她隨便用,反正他們用不上,可以不用還。

杜晚歌在外留學多年,見多了冷漠排外的白種人,此刻再經曆同學情,忍不住覺得心裡發暖。

第22章 杜月笙的杜

回家的路上,彈幕催她,

『你打算什麼時候解除婚約啊。』

杜晚歌腦子裡還是那些數學公式:“等我爸撤資完了就解除。”

『我記得原著有提到你之前有一個病怏怏的未婚夫,後來看見阿風,死活要嫁給阿風才解除的,那個怎麼樣?你對那個有意思嗎?』

杜晚歌回想了好一會兒:“蘇憂言嗎?”

『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原主記憶裡,的確有個叫蘇憂言的前未婚夫。

文雅俊美,清瘦蒼白,因為他心臟病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