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林如海搖搖頭道，“以老師的性子，怕也不會猜不出賈老太君的心思吧？更何況賈府那般的境地？玉兒不過是一個孩子，何苦讓她去那裡淌這麼一趟混水？”

“可玉兒若是跟著我，怕以後的路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到了賈府，生命總是無憂的。”林如海歎息，讓玉兒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跟著自己過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他這做人父母的又情何以堪？更何況，敏兒的這事以後，自己以後的路怕是越來越難走了吧？

“老師，玉兒以後跟著我吧。”

“跟著你？”

“是，跟著我，我用我的生命保證，一定會保玉兒平安長大的。”

“禛兒你。”林如海有些震驚，又有些不可置信，胤禛的表情太過一本正經，眼中閃爍著的那種光芒讓他不相信都不成，可是，胤禛的性子他不是不了解，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一個冷淡霸道的阿哥對一個幾歲的女孩有著這樣堅決的神情？

“那我在這就多謝禛兒了。若是實在沒辦法，我一定會考慮的。”

“其實，還有一件事老師有所不知的。”胤禛皺了皺眉，玉兒被皇阿瑪封存為格格的事，要不要和他說呢？想想，還是覺的說出的好，畢竟林如海不是外人，而是玉兒在這世上唯一的%e4%ba%b2人了，想到這，也不再多想，衝著一臉疑惑的林如海重重的道，“玉兒在京裡已經被皇阿瑪玉口金封賜為了和碩格格，隻皇阿瑪以玉兒尚小為由不曾昭告天下罷了。”

“這如何使得，玉兒不過一個孩子。”

林玉海大驚，卻在一驚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隻臉色一黯，而神情卻更是一鬆似的，僅望著胤禛無語的歎息了一下，逐恢複了平日的溫文儒雅，“即是皇上%e4%ba%b2封，那便是玉兒的福氣罷了。隻是，以後有什麼事還望禛兒看在我夫妻麵上多幫襯著她一些。”

“老師您在怪胤禛？”

半響，林如海沒有回話。

隻默默望著門外，院子裡幾株花樹隨風一搖，雖才四五月的天氣，卻不知怎的竟成了落英滿地，仿佛在為著林家的悲哀氣息應時一般，讓胤禛看了也不禁心有戚戚，“老師？”

“禛兒，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那老師休息，有什麼事讓下人喚我就是。”

“嗯。”

。。。。。。。。。。。。。。。。。。。。。

頭七之後便是下葬。

賈璉作為娘家人自是一路跟隨，隻自始至終，林如海都一人躲在書房不出，而更讓人驚奇的卻是林如海竟然也不讓他和賈敏生前唯一的女兒小黛玉跟著，交待了胤禛把小黛玉照顧好後便一個人躲在了書房裡把門一閉把自己整個鎖在了裡麵。

“爺，事情都已辦好了，夫人也已經入土為安了。”

“爺，你出來吃點東西啊。”

“爺，揚州知府李大人遞了張貼子說有要事相商。”

“……”

整整兩天，林如海把自己關在書房內半步不出，滴水未進。賈璉自是一旁乾瞪眼，隻看著時不時抱著小黛玉過來在門口站一會的胤禛冷冽的表情之後，本想說些什麼的也都咽了回去。而胤禛隻是兩天內抱著小黛玉不時的站在門口隔著門板讓小黛玉和林如海說上那麼幾句話，至於其他的，他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老師的痛，隻有老師自己想通了才能走的出來，不是麼？

老師與師母兩人伉儷情深，半生夫妻，而今卻驟然失侶，陰陽兩相隔，胤禛清楚的知道，彆看這薄薄的一門之隔，若不是自己想通了伸手打開，卻不是彆人所能幫助得了的。一如佟佳母後去世的那一年，他自己不也是封閉了大半年麼？

他想，如今這世上能夠讓老師還牽掛著的，唯一個小黛玉了吧？

第三天的早上。

門吱啞一聲打開，林如海一臉倦意，雙眼中滿是血絲，胡子拉碴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姑爹，您終於出來了。”賈璉長舒一口氣。

“老爺。”下人們驚喜的語氣。

“老師。”是胤禛欣慰的表情。

“爹爹。”所有人的千般表情萬種語氣，都不及小黛玉這一聲嬌嬌的弱弱的猶帶著幾分哭意的儒軟聲音，這樣一聲嬌弱的聲音，卻給了林如海以一種心落到實處的踏實感，眼前泅起氳氤，“玉兒，來，給爹爹抱抱。”

“爹爹。爹爹，玉兒還以為爹爹也不要玉兒了呢。”小黛玉被林如海抱在懷裡，小身子緊縮在他的懷裡使勁往裡紮。自打她進家後晴姨等人便不和她玩笑了，晚上也沒有娘%e4%ba%b2陪著她講故事，她們都說娘%e4%ba%b2出去很遠的地方了，要等玉兒長大了才回來，她雖然很想很想娘%e4%ba%b2，但她要聽四哥的話，四哥說不可以在爹爹麵說提起娘%e4%ba%b2的。

所以，她不提，她要做個讓爹爹歡喜的乖孩子。

可是兩天了，爹爹都一個人在書房裡，晴姨等人的眼圈也都紅紅的，就連四哥的臉色都沉沉的，讓她小小的心眼裡不安極了，是不是爹爹也不要玉兒了，爹爹也要和娘%e4%ba%b2一樣，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麼？

“玉兒乖，讓爹爹去吃點東西，一會再回來陪玉兒，好不好？”

“那玉兒可不可以和爹爹一起吃？”

“可以。”胤禛深吸一口氣，穩了穩自己心潮起伏的情緒，伸手響了下人去擺早餐，而後，輕聲的哄著仍膩在林如海懷中的小黛玉道，“咱們這些人都陪著你爹爹一起吃，好不好？”

“好。”

“爺，四爺，璉二爺，早餐已經擺好了，是現在就過去還是怎樣？”

“讓你家老爺去梳洗一下，咱們馬上就過去。”

“是。”

“禛兒，你帶玉兒先過去。”林如海向著胤禛一點頭，輕輕拍了拍小黛玉的後背，“玉兒，和你四哥先去廳裡等著爹爹，爹爹去換件衣服就過去找你。”

“哦。”

看了眼小黛玉，再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立著的賈璉，林如海點點頭抬腳走了一步，輕歎一下卻突的停下了腳，轉了個身子向著來不及抬腳的賈璉低沉而落寞的開了口，“賈璉，這次來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PS：3號的沒能更上來。這一章字數多點淩晨補上來。明個白天再傳的另算。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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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6 幾人歡喜幾人愁

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賈敏的後事處理完，林家上下皆鬆了一口氣，而林如海則整個人垮了一般，一股子的倦怠是從四肢百賅裡往外散發，全身上下透著疲憊和落寞，也隻有在對著自己的女兒時始露出幾分的笑臉，隻不過一離開小黛玉，林如海的眼神便顯的迷惘多了，是一種明明望著眾人卻眼神沒有焦距的淒涼。

這一日一早，賈璉便來到了書房向著林如海辭行。賈敏的事已經辦完，以林如海的態度來看，自己這一趟是接不了人走了，那他還巴巴的等在這裡做什麼？在林家每日裡進出還要看四阿哥的臉色，還不如回自家來的快活些。

“姑爹，老祖宗的吩咐，可是說讓璉二要把妹妹接回去的。你看這事……”事已至此，璉二還想著做最後一博，他來時老太太可是專門把他一人叫到房裡千叮囑萬吩咐的一定要把人帶回去的，這會自己空著手沒去了也不好交差啊。

“璉二，你坐下。”林如海倦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招招手讓賈璉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璉二，不是我不體念老太太的心，而是玉兒還小正正調皮的時侯，過去了怕也隻是讓老太太受累，更何況玉兒是我林家唯一的後代，也隻有玉兒跟在我身邊才能放心一二罷了。所以，請你回去後萬萬仔細的給老太太解釋清楚這些，就說等玉兒稍大一些，性子穩重些了，我一定讓她儘早登門代替敏兒去看望她老人家的。”

“賈璉聽從姑爹的吩咐就是。”

一拱手，賈璉苦笑著退了出去，林如海說的這番話聲音不大，璉二卻是聽的清清楚楚。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想放手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心底仍有些忐忑，對於老太太的心思他是自認還能體會一二的，這次沒把人接過去，怕是老太太心底絕不罷休的吧？

再過三日，賈璉向著林如海告辭，林如海在稍做挽留之後也不多言，隻又吩咐了下人抬出了早整理好的金銀玉器並一些珍貴玩物及土特產等封了幾大箱子一一按著賈府人頭標明了何人所收等交給了賈璉，卻又在轉身後暗地裡拿給了璉二一萬兩銀子，五千兩是給他這一來一去的辛苦跑路費，另五千兩則帶回去轉給賈母算是林如海夫妻對於她的一份心意。這一來，隻把個賈璉驚喜的不得了，望著手中的銀票，雙眼一亮，礙於麵子卻是連番推拒了起來，“姑爹，這，這可如何使得？”

“無妨的。”林如海淡淡一笑，眉毛挑不挑，卻也不過是在心底輕歎了下，“不過是些許銀子。就當是我和你姑媽的心意罷了。隻你回去可要記得好好的開解一下老太太，彆讓她有什麼不好的，就是你報答我和你姑媽的心了。”

“姑爹所言，璉二全都記下了。”

“嗯，那一路小心了。”

“姑爹保重。”

賈璉向著下人一揚手，馬車緩緩的駛了起來。雖然此行沒接到黛玉回府，但平白無故的多了幾千兩的收入並那幾大箱的東西，賈璉早已樂的有些不知東南西北了，衝著林如海揮手而彆後，得意的瞅了幾眼身邊的馬車，輕哼著小調，騎著高頭大馬，懷揣著林如海剛才所贈的萬兩銀票誌得意滿神彩飛揚的向著城門走去。

賈璉回京暫且不提，再看林如海這邊。

林如海剛一邁進院子，便看到胤禛陰沉著臉站在了房門口瞪眼瞅著他。隻那麼一頓，林如海便清楚的猜到了胤禛的心思，微微一笑，“禛兒，不過是五千兩銀子，那是敏兒自小出生的地方，也是玉兒的外祖母家，無論如何在這個當口上，是不能太過了去的。”

“哼，便宜他們了。再有下次，我看怎麼收拾他們。”

“嗬嗬嗬。”

林如海搖搖頭，看到胤禛這般明顯的護著自己女兒的行為，頓感欣慰不少，扭頭四周看了下，不禁心底有些奇怪，再看了眼自打自己進來便一直皺著眉的胤禛，林如海不解的蹙了下眉，疑惑的開口問向胤禛，“玉兒那丫頭呢，怎麼不見她纏著你？”

“玉兒生病了，紅顏幾個人正在守著她。”

“啊，不嚴重吧？”

林如海聞聽此話頓時大驚，抬腳向著小黛玉居住的落梅軒行去。他的身後緊跟著一臉懊惱兼有些煩躁的胤禛，他為了賈敏的事已經在林家多耽擱了好幾天了，本是今天一早起來便和林如海辭行的，可偏偏玉兒又生病了，這樣的話，那不是不能帶走玉兒了？

想起玉兒不能和自己一起回京，再想起臨回林府時十三和他說的話，胤禛有些煩惱的加重了腳步，他知道玉兒是林家的女兒，是林如海目前唯一的%e4%ba%b2人，可是他真的不舍得和玉兒這丫頭分離，想起要把這丫頭便這般的放在林家，胤禛的心便一陣陣的心痛，腦子裡更有一種無語凝噎的苦澀之感，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