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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這一世都不想知道。”

他低下頭,將她下顎扣住。%e5%94%87瓣貼至耳邊,冷聲道:“東太後。”

第158章 林薛二姝踢碎香風, 齊獻公主淚撒壽康

容霜打外頭進來, 雖是清晨,到底天熱了, 隻隨意走一圈, 身邊就惹出一身汗。祈雨見她進屋子, 迎上來端了一杯涼茶給她, 道:“姐姐吃茶。”

說是涼茶, 不過是略比尋常的熱茶涼些。須知他們宮女是不許吃生冷熱辣的東西的, 以免伺候主子的時候出差錯。縱然如此,一碗茶吃下去,仍覺遍體舒爽。她有捧著茶碗歇息了一刻, 這才往東暖閣裡望了望, 道:“主子還未起身?”

尋常這時候,東太後早該起身坐著梳頭了。今日不知怎麼,竟仍未起身。

祈雨等亦覺古怪, 卻沒人敢進去問一句。原先東太後最信任元春並上霽雪,現如今元春成了新帝的嫻德妃, 大抵顧忌著,嫻德妃鮮少與東太後來往。另有一個霽雪, 卻是為著澤被林府, 賜下去伺候林家那位福壽縣主了。那一位如今是太皇太後放在心尖子上的人,霽雪能不能再回來,尚且不知。除了這兩位,再沒旁人能增些膽氣, 能教東太後再重用三分。

何況現下東太後的脾性與當日做皇後時,亦是截然不同。

祈雨道:“才我貼著門聽了聽,還沒動靜。”

容霜頷首,又道:“昨兒東太後說了,想用新鮮的瓜果菜蔬。我才往膳房去說了,臉色仍舊是原先的臉色,隻是話雖說得巧,卻不見他們動手做事。到底一朝天地改,今時不同往日了。”

這是為著主子歎息一回,也為著自個兒歎息一回。做奴才的圖什麼?若是尚且鮮嫩心思活泛的,想必還要想著往上爬。縱然皇上瞧不上眼,往得寵的宮妃身邊去,那也是造化。隻是他們這些宮婢,一早歇了心思了。原太上皇做皇帝時,東太後雖未寵冠六宮,到底太上皇給她一份體麵。誰能料到現下,太上皇眼裡心裡竟再沒旁人了,隻一個西太後。

祈雨也道:“怎麼不是呢,前些日子內庫送來的月例銀子,掂著分量也比前頭的輕。”

她拿到手裡就覺著了,待要尋他們的錯處,偏又掰扯不著。內庫給的,原是東太後的分例銀子,一分不少,卻也一分不多。原先是顧忌著東太後的身份,多出來那一份,算是奴才們給的孝心。現如今那份孝心往旁人那裡去了,氣雖氣,不過隻怪自個兒不爭氣,哪裡能尋旁人的錯處。

“隻怕往後的日子還要更艱難些……”容霜這一聲念得極輕,卻是一句真心實意的話。宮妃身上穿的衣裳、餐餐頓頓用的東西、頭上戴的珠寶,那都是有定數的。見不著皇上,又沒養過公主、皇子的,日子過得緊湊,比得臉的宮婢過得尚且不如的,比比皆是。得寵的、地位尊崇的後妃,若是指著分例銀子活,雖說衣食無憂,那份光鮮又如何維係?樁樁件件可都是銀子。

二人正對視無言的時候,卻聽裡間一聲咳嗽。二人忙起身分站至殿門兩側,容霜小聲問道:“主子醒了?”

又過了一時,才聽裡頭道:“進來罷。”

一時殿門大開,二人領著兩行八個宮婢往裡,及至到東太後床前,那八個宮婢捧著巾帕、銅盆等,低頭分立兩旁。容霜、祈雨上前,一左一右,將床帳撩起。

祈雨笑道:“今兒主子倒好睡。”

東太後撫著腦後長發起身,淡聲道:“久不曾睡得這樣好。”昨日宮中那番紛亂,卻成了她安寢的良藥。

漱口淨麵後,東太後坐到梳妝鏡前。銅鏡中麵容影影綽綽,東太後%e5%94%87角似有微笑。容霜揮手,命小宮婢等出去,自上前取了玉梳,替東太後梳髻。“主子今日瞧著,倒很歡喜。”

主子們歡喜了,他們伺候起來才安心。總不必時時刻刻小心著,唯恐說錯一句話。

東太後取口脂一抹,慢慢勻至%e5%94%87上。那口脂極豔,偏東太後麵色又極白,塗上了倒顯出一份格外的詭豔。“好幾日不見皇後了,容霜,用過早膳請皇後過來。”

壽康宮後殿前一片歡聲笑語,卻是福壽縣主、璨萏郡主並上薛家大姑娘三人在一處踢玉燕[1]。廊子上圍了一圈小宮女,一麵數數,一麵說笑。

正趕上齊獻長公主慕容箏簫才用了早膳,過來給太皇太後請安。遠遠地便見著了,她未言語,卻是身後宮婢嘀咕一句:“好沒規矩,到底是外頭的姑娘,不知道我們宮裡的禮數。太皇太後跟前也這樣大呼小叫,再彆提宮裡才出了事故。”

她說得放肆,齊獻長公主卻並未訓斥。麵上仍帶笑,口中道:“焉知這不是太皇太後的意思?”

能到太皇太後跟前討好賣乖的,都不是尋常人物。須知太皇太後一路走到這位置,還有什麼人沒見過?璨萏郡主倒也罷了,福壽縣主並上那位薛家大姑娘,有十分過人之處倒也不見得,隻一樣,想必有的。須得聰慧至極,有顆玲瓏心。

昨兒宮裡出了事故,可縱觀禁庭,誰將那件事真正放在心上了?隻怕唯有周娛靈自個兒一個罷了。皇上身為九五之尊,豈會缺子嗣?皇後才入宮,下頭德妃、昭儀,哪個不能養孩子?哪個不及周娛靈尊貴?這樣的事,隻怕太皇太後早見慣了。一個娛靈而已,太皇太後還不值當為著她愁眉苦臉的。該怎麼樂嗬,自然仍舊是怎麼樂嗬。

待齊獻長公主走近了,眾宮婢見了,紛紛屈膝行禮。林黛玉並上薛寶釵見狀,皆轉身見禮。偏璨萏郡主才隻剩一個就要滿百,硬生生踢足了這一個,才將那玉燕拋開,上前見禮。

齊獻長公主含笑扶璨萏郡主起來,笑道:“可見你心裡沒有我這個姑姑,進宮了也不過來找我玩。”

璨萏郡主一貫與她交好,將她一隻膀子摟住了,笑盈盈道:“姑姑饒我這一回罷,我一時貪玩,竟忘了。”

說話間,眾人擁著齊獻長公主進了屋子。此時太皇太後正歪在軟榻上叫人揉肩,齊獻長公主上前見禮,道:“請太皇太後的安。”

太皇太後並不叫起,隻擺手讓身後人退了,又命璨萏郡主道:“你們仍出去玩,在屋外熱鬨著,我聽了心裡也高興。你齊獻姑姑好幾日不曾來了,我與她說些話,你們不必陪著。”

“是。”璨萏郡主等三人又退出去。

待出了殿門,璨萏郡主方才拍著%e8%83%b8口道:“方才齊獻長公主進去,太皇太後倒肅容了。”

林黛玉亦道:“似是麵有不虞。”

薛寶釵細思一番,方才搭了林黛玉的肩,輕聲道:“左右與我們沒什麼相乾,太皇太後見我們玩她也高興,就是叫我們不必管這些事。”

心下卻想,昨兒宮裡才出了事,今兒齊獻長公主就過來請安,想必這裡頭很有文章。偏太皇太後又是那樣不冷不熱的模樣,那事與齊獻長公主又有什麼相乾?

待眾人出去,太皇太後方命歸瀾扶齊獻長公主起來。自擎茶道:“今日倒有工夫來瞧我。”

齊獻長公主經了方才那一遭,亦不由惴惴,小聲道:“齊獻隻恐擾了太皇太後清淨,若非如此,日日陪在太皇太後身邊才好呢。”

太皇太後掃她一眼,道:“我原想著,東太後現如今並無瑣事,你陪她住著,好歹一並說說話。現如今瞧著,倒是我想錯了。”

隻這一句,就叫齊獻長公主心驚肉跳。再不敢坐著,站起身來,噗通跪倒在地。“齊獻知錯了。”

“堂堂一國長公主,竟愚笨至此,實在可笑!”太皇太後一雙利眸睨過去,猶如利刃,令人瑟縮。

“太皇太後……”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宮裡養出來的人,出眾與否都是其次。頂要緊的是要學著聰明。”太皇太後雖是訓斥,語氣卻仍平淡。“蠢笨的人饒是身份地位再高,也會讓自己陷入不義之地。我隻問你一句,害了周娛靈,與你又有什麼好處?”

齊獻長公主不防太皇太後盛怒至此,一言道破,已滾下淚來,抽泣道:“齊獻不過是想叫那品簫嚇唬周娛靈一回,並不曾料到周娛靈弱得那樣。闔宮都知道,我雖封號齊獻,閨名卻是箏簫。人人都避諱著,偏嫻德妃身側的宮婢改名叫品簫。時時帶出去叫人聽著了,叫我的臉麵往哪裡擺?”

“糊塗東西!”太皇太後聽她強詞奪理,猛地將手中茶盞摔到她跟前。茶水潑濺,汙了半扇裙子。“你跟東太後住著,她旁的好處沒學著,竟隻學了陰損這一樣!你是長公主,卻連這個也容不下?現如今坐在那位置上的原不是你父%e4%ba%b2,哥子和父%e4%ba%b2做皇帝,已是兩般天地。你卻偏要為著那一份臉麵,而削你哥子身上的肉!”

齊獻長公主一麵哭一麵叩首,連連道:“齊獻知錯了,太皇太後饒了齊獻這一回罷,齊獻再不敢了……”

“縱然我肯饒你,皇帝又怎肯饒你?不過是個名字,宮裡頭的宮女哪個沒改過?嫻德妃或是有心亦或是無意,都不過是樁小事。縱然你要懲戒下人,也不該拿周娛靈做筏子!皇嗣為重!你竟不曉得這個道理,還要我來教你?”

第159章 正歎他人命將不長, 哪知自己歸來正喪

這日才吃了午飯, 林玦安坐於書房寫字。照著顏體寫罷一篇字,自覺不儘如人意, 隨手撂了筆。祝遇並上望遠候在邊上, 林玦喚祝遇上前, 道:“收起來罷。”

祝遇應是, 小心將那張字收了, 待墨跡乾了, 才小心收到一旁箱子裡。

大戶人家行為做事一概都有規矩,姑娘們讀書識字,字跡須得藏在深閨。爺們寫得不好了, 也不能往外扔, 要好好地收起來。縱然往後再不拿出來了,也得收好了。

這廂才罷了,那廂守在外頭的登越隔著簾子道:“大爺, 何期潭來了。”

林玦便命請進來,不多時何期潭進來, 見了林玦便叩首,道:“奴才給大爺請安。”

“起來罷, 你過來有什麼事?”

何期潭聞言, 將懷中書信取出,送至祝遇手中。隻這一抬頭間,驚鴻一瞥掃了林玦一眼,過後便低著頭諾諾回話, 再不敢隨意抬首,唯恐冒犯了主子。

他因道:“回大爺的話,才從京城發過來的家書。奴才因想著許有要事,便急急地送過來了。”

林玦接過信瞧了,卻見上頭寫著一行四個大字,卻是:長兄%e4%ba%b2啟。乃是黛玉所寫。既書信是黛玉所書,想必京中並無大事。

他並不看信,隻隨意在桌上擱了,麵上不見喜怒,口%e5%90%bb極淡:“大熱天的,倒勞你走一趟了。不過是大姑娘閨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