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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兒。

賈母允了,這才罷了。

卻說賈敏出了月子後,賈母果然問她這事。賈敏便說:“那孫家大房昔日在揚州,確然與我們很有一些情誼。因孫太太是個爽氣的人,我便常常請她入府來說話。那時孫家不大好,我們老爺也周濟過的。他們府上有三位公子並上兩個小姐,其中長子是嫡出,另外兩個是姨娘養的。兩個小姐倒都是嫡出的姑娘。我原見過那大公子幾回,他倒是個出眾的人物,學識也很好,常與玦兒談文論道。那兩個小姐也很溫柔妥帖,是戶極好的人。”

賈母聽了,便十分放心。等孫老太太又遣人來問的時候,便允了此事。隻不過是兩家人知道,另有不得用的丫頭小廝等,也並不知道其中的事故。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如今又說至林玦並上慕容以致處。自那日二人相見了,慕容以致便不往自個兒車上去,隻坐在林玦車裡,纏著林玦說話。那馮紫英現下更如神隱了一般,是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人。

春季路不好走,江南多雨,雖官道平攤,到底也嫌泥濘。在路上前後耽擱了兩月有餘,二人才至姑蘇城外。

蘇州乃是個小橋流水、粉牆黛瓦之所。林玦撩開車簾子,見城外一片綠水青山,不由笑道:“如今算是陽春,難怪總說蘇州是魚米之鄉,果然風景尤甚京城。”

慕容以致也湊過去瞧了一回,口中道:“我倒不曾來過蘇州,隻聽過一句‘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1],倒很想試試。”

林玦便回頭揚眉瞧他,促狹道:“難為你也有這樣想著風光霽月的時候。”

他因伸手將林玦摟在懷中,笑道:“委實是因著有了你的緣故,便時時想著從前想不到的東西。”

“這卻也不必。咱們雖在一處了,到底個人喜歡個人的,倒相安無事。若是強行改了,反倒不美。”林玦伸手覆在他手背上,互分手上溫暖。“現下這樣已是極好,我對你動心思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莽夫。細致不細致,精巧不精巧,都是虛的。唯有這顆心,是真真切切的。”

“是……我這顆心是真切的……”慕容以致壓低了嗓音,湊過去林玦耳垂含住。林玦這處生得尤其好,圓潤粉嫩,含在口中,極軟綿細嫩。

偏林玦這處又極敏[gǎn],尋常不可讓他碰。如今他趁著不注意,陡然湊頭過來啃咬,他並不防此,突如其來,倒麵熱耳酥、腰身癱軟、目色迷離,口中溢出曖昧呻[yín]來。

進城後林玦便回了林家老宅。主人家要拾掇屋子,慕容以致並上馮紫英自然不能同去,這是萬分貿然的事。

二人進了城門便分開,林玦轟慕容以致下車,他卻將林玦手握住了。

林玦麵色泛紅,卻不抽手,隻目光清清地瞧著他,似有千言萬語,動了動嘴,卻隻問:“做什麼?快放開罷。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纏綿得這樣的。”

慕容以致半分不鬆,牢牢握著他的手,定定瞧著他許久,半晌才道:“子景……”

這一聲帶著千情萬緒,倒叫林玦不由一顫,應道:“好好地,你這是為的什麼?”

“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他道,“我是個極霸道的人,便是我瞧中的物件,也不許旁人染指,遑論你是我瞧中的王妃。”

“不要臉的東西!誰是你的王妃!正經你該是我林家的奶奶!”林玦一隻手空著,此時推搡過去,卻又被他扣住了,放在心口。掌下心跳有力卻急促,道叫他不由驚異地抬起頭來瞧他。卻見慕容以致麵色也帶著漲紅。

慕容以致道:“不管這些,今日隻說另一樁事。我高興的是你父%e4%ba%b2又得了一子一女,你如今並不是家裡唯一的子嗣了,壓在你身上的擔子,倒更輕了。我頂高興的是,你執意不娶妻,他們也不至給你扣上個叫林家絕後的名頭……”

慕容以致去了,林玦將手收回袖中,掌心漾出一片溫暖。早先不曾過來紅樓世界的時候,他也想過自個兒來日要娶什麼樣的姑娘。家裡長輩學校裡老師管得又緊,竟沒有早戀的機會。及至來了這處,因想著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沒戀愛的機會,委實萎靡了一陣。後又出了珠璫那檔子事,更叫他對姑娘敬謝不敏。

隻是縱然如此,也不曾想過,來日伴著自己的會是個男子。

隻是既瞧中了,便沒回頭路可走。說一是一的,有了心儀的人,便是背負不孝的名頭也好,隻當他是個罪大惡極的人罷了,他不能娶妻,要待對方尊重並一心一意。

竟沒料到,慕容以致這樣粗手大腳的人,細致處卻是將林玦的事,考慮得十分周全,萬分周到,唯恐世人對林玦又有一絲毀謗。

林玦眼中千絲萬縷,卻是分辨不清。末了%e5%94%87角卻露出個笑來,為著這份被人珍視的情誼。

林家祖宅已是許久不曾動用的了,因著林家幾代單傳,便是族%e4%ba%b2也很少。就是有%e4%ba%b2戚,也是遠得不得了的,都不在蘇州住。故林玦這次回蘇州來要動用祖宅,雖祖宅裡有老仆人守著,清掃著,到底叫人先行了一段時日,便是為著叫祖宅整頓得更好些。

林家祖上原也是襲過爵位的,到了林海這裡方才罷了。林海是自個兒考取的功名,太上皇格外給了一份恩典,襲爵的祖宅並不曾收回去。故林家的祖宅也很大,便是比之寧榮二府,也不遑多讓,規格還更高些。林府正門極大,門口立著兩個石頭獅子,獅子極大,雕得虎虎生威。

那廂溫柔等坐的車都從後門先進去了,唯有林玦的車,一路行到正門。

正門一早有一個老管事並上兩個小廝在門口等著,見車上下來一個穿著寶藍官緞繡竹葉錦袍的少年郎,便知是小主子,當下上前迎道:“奴才給大爺請安了。”

林玦下了車來,瞧了那老管事一眼,笑道:“我當年考童試回來過一遭,也是你在這處迎我和母%e4%ba%b2。我記著你叫何艾。是與不是?”

那被喚作何艾的老管事忙不迭道:“正是奴才。大爺久不出來,又生得這樣出挑,倒叫老奴一時不敢認。”

林玦略笑了笑,便抬腳往裡,口中道:“父%e4%ba%b2和母%e4%ba%b2如今往京裡去了,很沒有回來的機會。便是要回來,想必也要等著父%e4%ba%b2告老還鄉。如今我回來,也待不久,考了鄉試便要回京城去。故這祖宅少不得要何總管擔待著,整日守著這宅子,也是無趣。”

何艾忙道:“本就是奴才分內的事,不敢說什麼擔待不擔待的。大爺不嫌奴才粗笨年老,仍肯使奴才做事,便是奴才的福分了。”

說著,已引林玦到書房門口,道:“這原是老爺曾用過的,昔日大爺回來考童試,因是太太領著,年歲又小,便在垂花門裡頭的院子裡姑且讀書。如今大爺也長成了,後院裡丫頭婆子多,紛紛鬨鬨地難免叫大爺分心。太太一早傳話回來,叫咱們把老爺用的書房收拾好,以備大爺讀書能用。”

林玦推門進去,裡頭確然整頓過,倒整潔,裡頭書架上有些書,也不見灰塵,想必是用了心思拾掇的。隻是窗子上的紗不好,顏色瞧著舊了。他便道:“旁的倒也罷了,這窗紗顏色卻暗,換了它才是。”

何艾便道:“原是我想得不周到,早該想著換了,顏色沉沉的,倒叫大爺讀書費眼睛。庫裡還有往年太太留下的蟬翼紗,那是極輕薄的,拿來做窗子正好。”

“這倒也罷了。”林玦又吩咐身後跟著的登高:“將我帶回來的書都在書架上擺好,我明日吃過早飯就要看的。”

第132章 各有心思房中添人, 四處小心細問上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林玦往蘇州來, 雖隻是一人過來,到底物件多。溫柔並上有嬗等先進了垂花門, 便急急地忙著收拾物件。屋子雖有在這裡的人一早拾掇好了, 到底要自個兒重新歸置一番才是。

霍處家的忙著裡裡外外地布置下人交代人手, 琛琲也忙著在院子裡盯著下頭人做事。溫柔並上有嬗一貫是在林玦房裡伺候的, 故現下便仍在房中。

除了他們幾個, 林玦並不曾多帶侍婢。那何艾也趕緊地挑了一些外間掃灑的粗使丫頭, 就在林玦院子裡等著伺候。另又精挑細選了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頭,以備不時之需。

溫柔並上有嬗都是能乾的人,不多時便將屋子裡頭拾掇齊整, 至於外頭的, 一時半刻卻不不能夠了。

有嬗拿撣子將桌子掃了一回,便與溫柔道:“原在路上就累得慌,偏來了還要收拾屋子, 委實叫人受累。裡裡外外的事情又尚且不曾上頭,倒很拘束。姐姐先坐, 我去外頭問一問茶房在哪裡,要一壺熱茶來吃。”

這話才落, 就聽見外頭有人聲傳過來:“兩位姐姐都不忙, 我們把茶拿來了,姐姐坐著熱熱地吃一盞熱茶才是。”說著,便有兩個皆穿湖青衣裳的丫頭進來,瞧著十五六模樣, 生得如水蔥兩段,白淨俏麗,黛眉亮眼的,又滿臉的笑,瞧著便叫人歡喜了兩分。

其中一個插山茶花銀簪子的手裡果然捧著漆盤,裡頭擺著一個茶壺,兩鐘茶。她將漆盤在桌上放了,拿起一盞茶,先送到溫柔麵前,笑道:“姐姐請吃茶。我原是在外頭的,裡頭有些事做的不好,往後要請姐姐提點著我。若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姐姐隻管狠狠的罵我,彆留情麵。”

溫柔接了茶,吃了半鐘,方道:“我們都是伺候人的人,我原沒什麼能教你的。”又問:“你喚作什麼?”

那丫頭道:“奴婢碧兒,給姐姐們請安了。”

溫柔又看向另一個丫頭,她手裡也捧著一個漆盤,裡頭托著兩碗%e9%b8%a1湯麵,上頭飄著蔥花。

有嬗笑:“虧你們怎麼想到這個,我原不覺著,瞧見這個,倒真有些餓了。”

那丫頭將漆盤放了,屈膝見禮,又將兩碗麵捧到二人麵前,這才道:“奴婢瑤兒。想著姐姐們舟車勞頓,想必是餓了,便下廚做了兩碗%e9%b8%a1湯麵過來。又想著姐姐們是吃好東西的,坐了一路,或想用些清淡的,便不曾放旁的,隻清湯寡水便端上來。姐姐們好歹吃了一口,就是給我情麵了。”

這兩個丫頭都是會說話的,溫柔、有嬗二人吃了麵,便要洗手。有嬗一麵洗手一麵問:“你們兩個的名,是誰給取的?”

碧兒道:“都是我媽給取的。”

有嬗問:“你媽是誰?”

正巧外頭霍處家的進來,碧兒不及回話,便喚了一聲:“霍媽媽。”霍處家的是林家的老人了,碧兒竟認得她,想必是打小就在這處做事的。

果然下一刻便聽霍處家的道:“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