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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姑娘。另又說了,北靜王府的姑娘千尊玉貴,哪裡是尋常人能求娶的。”

“北靜王府雖家大業大,又是後族,到底那位姑娘未能得封。我林家也曾襲爵,你父%e4%ba%b2又官至二品,你又是有出息的,如何娶不得?”

“娘瞧我自然千好萬好,隻旁人卻不這樣想。”林玦隔著衣裳摩挲心口那塊平安扣,眉目略柔和了些。“倒是昨兒與合睿王小敘,聽他提及,皇後雖欲為嫡妹擇婿,卻屬意皇族。這樣的話,母%e4%ba%b2還請再彆提了。”

賈敏不知這一茬,聽林玦緩緩說了,有些驚訝。卻也明白此事不可強求,隻得頷首:“如此倒也罷了,京城貴女如斯,再挑揀就是。”

如此,又說了一遭話,林玦方才告退。賈敏垂眸,慢慢吃著茶,麵帶思索。

“嬤嬤……”

秦媽媽應道:“是,太太。”

“去,悄悄地把玲瓏帶來,我要問話。”扣上盞蓋,她凝聲道:“總不能次次都叫玦兒躲了,必要有個章程才是。”

第71章 善琉璃巧解莊內事, 悲賈敏毒配玲瓏婚

秦媽媽才去了, 琛琲進來道:“太太,琉璃、琳琅兩位姐姐回來了。”

話音才落, 兩人便撩開簾子進來, 站在堂下, 齊齊喚了一聲:“太太。”

賈敏看去, 見二人精神尚可, 便問:“莊子上的事都處置好了?”

琉璃道:“回太太的話, 都處置乾淨了。奴婢去的時候塗雨的老子娘並兩個哥哥都在那裡,抬著塗雨說要去報官。琳琅進去領人將賴丕捆了,命人送回來, 他們才消停些。又將太太給的三十兩銀子給了她兩個哥哥, 她娘也就罷了,兩個哥哥歡喜得很,再不提報官不報官, 領了銀子帶了塗雨便回去了。卻是塗雨她娘可憐,站在那裡抹眼淚, 隻她兒子又收了銀子,再不能說什麼。奴婢因見她淒苦, 與她允諾說待賴丕受了刑罰便使人告訴她, 臨走時又將我和琳琅身上的散碎銀子湊了湊,悄悄塞與她了。”

賈敏頷首道:“你做事一貫穩妥,叫人放心。處置賴丕是一樣,莊子上息事寧人又是另一樣。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老爺在前朝事忙,宅子上再不能出了差錯,叫他煩心。”說了這一聲,又問:“莊子上的事如今是誰管著?”

“原是賴丕一手掌著,昨兒榮國府處置了賴丕,連帶著在莊子上的人也一並帶了回去。奴婢瞧著霍處並霍處家的尚忠心可用,太太又不曾吩咐,便暫且叫他們調度著。太太心下有了好人選,隻管指派去接替。”

“他們兩口子是林府伺候的老人了,也無需另指派什麼人。”

此話剛落,便有小丫頭進門來:“太太,大爺房裡的玲瓏來了。”

“領進來。”賈敏坐得略有些乏,換了個姿勢往一側歪著,與琉璃、琳琅道:“你們這兩日累著了,放你們一日假,暫且不用來伺候,且回房歇著去罷。”

“是。”二人領命出去,正與玲瓏正麵相對。

二人平日裡都是最好說話的人,見著玲瓏卻權作沒見著,冷著臉往前走,半點都不肯讓。玲瓏咬著下%e5%94%87往邊上退了退,“兩位姐姐好。”

琳琅隻當沒聽著,低頭掃了一眼,目光在玲瓏鞋尖略過,罵道:“這幫小蹄子作死呢,地臟得這樣也不進來掃乾淨。”

“理它做什麼。”琉璃道,“眼下無空,明兒與他們說,彆什麼東西都帶進來。”

“正是此理。”兩人一麵說一麵往外去走遠了,說話聲還有些影影綽綽地飄過來。

玲瓏如何聽不出他們是指桑罵槐,隻他們說話時候聲音半分未收,賈敏在裡也聽得真切,卻未置一言,到底是縱著他們的意思。縱再委屈,也唯有受著罷了。

玲瓏進內屋去,秦媽媽正笑著罵人:“這兩個沒頭沒腦的,地臟了也值當他們罵。”

賈敏擎著茶笑:“由他們去罷,跟在我身邊這樣久了,不能連罵小丫頭的體麵都不給一份。”

玲瓏聽得麵色發白,卻隻能忍住。走進內屋,與賈敏請安道:“給太太請安。”

賈敏叫她起來,叫她在堂下站著,自問秦媽媽:“嬤嬤,我房裡如今有幾個一兩的?”

秦媽媽在心裡過了個來回,旋即一一地數出來:“我是二兩的。琉璃、琳琅、琛琲、瑲瑲這四個是一兩的。玲瓏雖是給了大爺的,月例銀子仍在太太賬上出。當日給的時候就提拔了,也算作一兩銀子。”

她一一地都聽了,慢慢撇著茶沫道:“你和瓔珞都是我房裡出去的,在這一眾丫頭裡,隻有你們兩個的模樣最出挑,也最懂規矩。瓔珞動作大,惹了玦兒厭棄。你便偏安一隅再沒了動靜,這也不是法子。昔日我處置了你哥哥。你老子娘在我跟前哭得那模樣,說他去了倒也罷了,隻怕誤了你的名聲,倒叫你這一聲都誤了。”

玲瓏聽她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不善,不由噗通跪倒在地:“太太!”

她也不叫她起來,隻接著往下說:“歸根結底到底是我處置了他,你們家又是林家的家生子,有一份體麵。我若不顧及你,倒寒了下頭人的心。你當日又伺候著我的璫兒,璫兒總說你們情同姐妹。錯雖是你哥哥犯下,你到底也是無辜。當日咱們舉家來揚州,你娘千求萬求,哭得心肝都碎了,要我將你帶來,求我給你掙個前程。我因念著你昔日的好,又想著璫兒素日讚你,當初選丫頭給玦兒,第一個便想著你。隻是賞了你下去,卻沒個聲響,倒叫我想,是賞錯了人。”

“太太!大爺不肯叫奴婢近身,又有瓔珞的教訓在,奴婢也不敢上前。大爺原先用著采心采意,近些時候將他們撥出去整肅院子,偏裡屋又都是王爺賞的人伺候著,奴婢竟半分也不能近身,唯有做些針線奉上前去,大爺也不穿的……”玲瓏好不容易才到了林玦院子裡,哪裡肯再出來。見賈敏已有此意,少不得為自己辯解兩句。

賈敏道:“玦兒一貫如此,我並未責你。隻是你年歲上去了,也不能阻了你的前程。前兩日胡二家的進來求丫頭配她兒子,算來算去唯有你並瑲瑲年歲相當……”

話未說儘,玲瓏已連連叩首,急切求道:“求太太彆將奴婢配人,奴婢便是絞了頭發做姑子去,也不想胡亂嫁了人。在宅子裡伺候著太太也好,大爺也罷,縱姑娘也使得,隻求太太彆發配我出去。”

“此話不通。”賈敏此次卻一心發配她出去,好除了這兩年來心頭的一根刺:“便是將你拉出去配了小廝,也還是我林家的丫頭,照樣能回來伺候。你老子娘昔日求我為你謀前程,我應了。你現下不能明白,我卻不能由著你胡鬨。”說著,抬手招琛琲,道:“傳我的話,叫胡二家的備了聘禮來,我給她兒子擇了一門好%e4%ba%b2事。玲瓏是我身邊伺候的人,從我賬上劃十兩銀子給她,權作添妝。”

“是。”琛琲應了,玲瓏卻萬萬不肯應。

這才應了那句哭天搶地,她死死叩首哭求賈敏:“求太太再留我些時候,如今將我給了出去,卻叫我怎麼活呢?太太慈悲,太太大恩。”

秦媽媽上前指著她罵道:“好不懂事的丫頭!太太如今將你配人,便是太太給下的恩情。胡家的小子哪裡配不起你,倒叫你說出怎麼活這樣的話來,呸,彆是心裡還在動什麼歪心思罷?”

“奴婢不敢!”秦媽媽一通罵,到底讓她清醒許多。縱淚仍不停滾落,到底不敢再哭喊,隻拿著一雙眼望賈敏,像是在懇請她收回成命。

賈敏蹙眉,以手扶額,道:“既已說定,便照著辦罷。我乏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秦媽媽朝邊上兩個丫頭使了個眼色,兩個丫頭立時上前,將尚且癱軟在地上的玲瓏拖起來,往外帶去了。

待她去了,賈敏才冷笑道:“我原先竟不知有人能不要臉麵得這樣,她哥哥仗著祖上就是伺候林家的,磋磨死了我的璫兒。偏玲瓏裝得姐妹情深,我又見她素日是個好的,才將她留下。後又見她容色出挑才與了玦兒,不料竟是個吃裡扒外的。”

珠璫之死終是賈敏心頭劇痛,隻雖是玲瓏的哥哥害死珠璫,到底玲瓏無辜,故而她留著玲瓏,還給了林玦。隻是再想不到近兩日整頓院子,竟叫秦媽媽問出些蹊蹺來。玲瓏罪同其兄,豈能無辜?

她隻當裝得好,卻想不到如今她老子娘離得遠,再沒人為她背後籌謀。那些人往昔閉得死緊的嘴,到底是被撬開了。

秦媽媽恐她念及珠璫傷心,上前揉她肩膀,勸道:“太太心疼珠璫我們都明白,隻是珠璫到底去了,太太還得保重身子,什麼都得先想著腹中的小主子才是。”

賈敏哪裡能忍住,自袖中掏出手絹來,捂在眼上默默流淚:“我的璫兒多好的姑娘,生得好,脾性又是那樣乖。她隻長了玦兒三歲,卻處處都哄著他。我的璫兒若不被他們害死,如今想必也出閣了。”

“太太收收淚罷,如今懷著小主子,落淚再傷了身子。”話雖如此,秦媽媽到底也不忍。當日賈敏將珠璫當大姑娘養,珠璫又是那樣柔順的性子,底下人沒有不愛她的。秦媽媽也萬分心疼,哽咽道:“胡家的小子是個混不吝,又愛吃酒,還愛賭錢,吃多了酒連他老子娘都打。他那妹子才回去兩天,被打得渾身都是青紫,忙逃了回來。我瞧那蹄子嫁過去了能有什麼好日子過!”言語之間竟恨意直白!

賈敏心酸得厲害,不多時竟將一條帕子哭得半濕。她道:“等著瞧罷,我絕不能繞過她!害死了我的璫兒,又叫我的玦兒看見,重重病了一場不算完,連心也傷透了。祖上的體麵不能用一世,在我這算是揮霍乾淨了。”

秦媽媽不欲叫她再哭,便轉了話茬道:“大爺房裡正經的通房隻玲瓏一個,偏太太又將她配了出去。如今卻一個都不剩了。”

賈敏這才收了淚,一麵拭麵上的淚痕,一麵啞聲問:“如今玦兒房裡有幾個一兩的?”

“正經的隻有采心、采意、霏思、霏椋這四個,另有溫柔、有嬗、銀苑、深翦都是王爺給的,我原先問過,說是仍算王府的丫頭,月例銀子照常從王府出,隔一段時日就派人送來。”

第72章 生頑意弄舟風起時, 解心意修書北靜府

林玦出了從善院, 本欲往書房去找兩本書來。途經尋芳榭,見湖麵上晃悠悠飄著一葉小舟。一端係在岸上, 秋風襲來, 在水麵上兀自飄零, 更添了幾分寂寥淒清。

他問溫柔道:“哪裡來的小舟?”

溫柔順著望過去, 不由笑道:“前兒大姑娘念了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