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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欲去。奈何賈敏提出,林玦一貫不肯逆她的意,隻得應了。

才應下,便聽外頭有人丫頭進來,道:“太太、大爺,舒郡王府打發人來送帖子。”

舒郡王府?賈敏道:“快請。”

林玦見賈敏有事處置,便起身告退。自出門來,回自己的院子換了身衣裳,再整了衣冠,預備著往合睿王的彆院去。

一腳還未踏出房門,卻仍又退回來。蓋因思及如今身側得用的溫柔、有嬗等皆是王府出來,想必與欣馥等交情不淺,若有話需帶,有事相托,也未可知。

溫柔正將木梳上的發絲取下來,放到荷包裡收著。見他回來,不由手下一頓。旋即若無其事,笑道:“大爺怎麼回來了,可是有事忘記了?”

所幸林玦雖已看見,卻並未言語,想必不曾疑心。隻道:“我往合睿王的彆院去,欣馥、姣沁他們也在那裡,你們有什麼話或東西,一並讓我帶了去?”

溫柔略鬆一口氣,道:“趕巧我描了幾個花樣子,原本預備著叫祝遇他們帶去給欣馥姐姐的。隻是人多嘴雜,小廝們手腳又是沒個輕重的,很怕他們弄沒了。多謝大爺念著,這廂便帶了去罷。”

說著,叫林玦略等一等,與有嬗一同往外間來,自小幾子上取了針線籃,又從裡頭翻出兩張花樣紙,這才返身交到林玦手裡。

林玦仔細收了,又命他們仔細想想可有遺漏。二人皆說隻這兩樣再沒彆的,這才起身往外去。

有嬗跟著他的身影望了一眼,道:“這樣細致的心思,又是這樣和順的脾性,叫王爺動了心思,卻也難怪。”

“這卻仍是其次,頂要緊的是骨子裡那點傲氣。”溫柔搖了搖頭,“大爺涵養工夫好,傲氣雖有,卻不是對著你我這種下人發作的。這才是文人該有的氣節,這才是士族該有的風流。”

再說林玦此處,一路往彆院去。隨著他來的是祝遇並望遠,侍衛一早認了臉熟,又知道王爺如今重視林家。見祝遇、望遠下車,也不盤問,隻說:“林大爺來了?”

祝遇也朝侍衛笑:“王爺可在府裡?”

“今兒早上才回府,用了午膳同陳大人往後山去了。這就命人去請,林大爺先請進院子。”

林玦在車裡聽得真切,也不知怎麼,竟有些貓爪撓心的滋味。憶起合睿王說今日本是要與自己上山射獵的,不由想道:我今兒歸家去了,你便與陳居安去了?換了人使得,我不在這裡也使得,可見不是真心。

也不肯往裡去,想徑直回府。卻又念著賈敏要自己來賠罪,隻能忍住。當下侍衛隻見一隻素白的手將馬車簾子撩開一半,裡頭坐著的林玦露出小半張臉來,端得是勝蘭壓竹,風姿無雙,精巧亦無雙。隻見他麵色如玉,偏生眸色亮得很,如凝露含波,縱為男子,稱一句美人,也不算輕薄,卻是再無更好的詞來說他了。

隻聽他聲如玉石相擊,雨落清泉,淙淙之清越:“不必進去了,你們引我上山去,我隻說一句話便走,再沒多的。”

侍衛忙勸他先進去,說王爺不多時就能回來。林玦隻是不聽,執意如此。侍衛無奈,隻得去裡頭尋了邢季來。

邢季聽是林玦,果然不敢怠慢,急急出來。又聽他說要往後山去尋合睿王,也勸了幾句,見他不肯聽,唯有命人上山去告訴王爺,另又帶著幾人引林玦上山去。

“山路難行,林大爺仔細腳下。”一路上邢季隨在他身側,時不時提兩聲,卻是十分小心。

林玦對下人一貫溫和,隻道:“我仔細著,你不必時時刻刻瞧著我。”

邢季心中暗暗叫苦,你是仔細著,隻這山雖是圍起來了,到底有獸類,若是一不留神受了損傷,回去合睿王第一個便饒不過他。

林玦到底身子略若,待走至山腰,已然不濟。邢季便說停下休憩片刻,心中想這時候想必侍衛已經尋到王爺。林玦依他所說,在一塊大石上略坐片刻,待覺呼吸順暢,心緒漸穩,抬頭一看,目前不遠處枝繁葉稀,光影參差,更添淒清寂寥。

不由站起身來往前走去,邢季等待要跟著,他擺手阻道:“我隻略看一看,你們不必跟著。”說著,又往前走了幾步。日光透過枝丫落到他身上,他眯了眯眼,靜站了一刻。隻聽耳邊一陣悉索聲傳來,也隻當邢季等跟了上來,不耐回頭,卻在樹後看見一隻藏不住的鹿角。

林玦一怔,再又望去,果然看見樹後不知什麼時候竟多了一隻梅花鹿。鹿眸如晶,似怯非怯地望他,間或又往邊上望。

這模樣實在引人憐愛,林玦心下歡喜,抬腳慢慢往鹿那處挪。也不知怎麼,那鹿竟不躲,隻站在樹後,楚楚可憐地望他。

林玦心中更喜,不多時已然至鹿前,一人一路隻隔著樹乾相望。他大氣也不敢出,緩緩伸出手臂去摸鹿角,口中輕聲道:“我不傷你,你讓我摸一摸。”

他從未見過活鹿,又是新鮮又是喜歡。聽聞鹿最膽小,這隻鹿卻不怕人,他的手已經落在角上了,也隻略偏了偏腦袋,到底讓他摸著了。

“好乖的小東西。”林玦不由啟%e5%94%87笑出聲,自鹿角緩緩挪至鹿腦袋上。

合睿王騎著馬一路追著梅花鹿過來,手裡還挎著弓箭,遙遙看見鹿角,才拉弓滿月待要將箭射出,馬匹換了個位置,卻見著樹另一側摸鹿摸得滿臉是笑的林玦。林玦察出動靜,偏頭望去,麵上笑意尚且未收,二人遙遙四目相對,合睿王見之心神俱晃,竟如雷鳴……

第68章 風月無邊子景表意,秋色成雙則年問情

林玦望了合睿王一刻,才將目光收了回去。

合睿王卻已經收了弓箭,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大步朝他走過去。“子景,你怎麼在這裡?”

他已走至林玦身側,林玦仍摸著那隻鹿,睨了他一眼,道:“你不願意我在這裡,我走就是了。”口中如此,身卻未動。隻略伸長脖子去看鹿,果然瞧見樹後鹿%e8%85%bf上紮著一隻箭。也不知這隻鹿是怎麼逃到這裡的,半側身子已鮮血淋漓了,難怪這樣楚楚可憐,又乖順著不走。

見他一心在鹿身上,偏嘴裡說出這些話惹自己心慌,合睿王分辯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與不是也隻在你口中。”他往前走了兩步,將腰間的香囊解了,上頭的絡子拆了,一頭係在鹿角上,一頭握在手裡,意有所指道:“今日與你相見也算有緣,隨我走罷。”

合睿王見他半點不肯看自己,也不肯聽自己,無奈跟在他身後:“子景,這是我彆院後山上的鹿。”

林玦這才肯停住,轉頭正眼看他。才要說話,身後樹叢又是一陣悉索聲,伴著陳居安的笑聲:“好啊,中我一箭還能跑這樣遠,偏逃得促狹,倒叫則年兄先追上了。”言罷,自從林間出來。見林玦在此,也不由一怔。“林賢侄何時來的?”

“才來。”林玦看著陳居安,嘴角含了一抹笑:“原來是陳大人你看上的鹿,難怪有人這樣窮追不舍。素日大方,今也小氣了一回。”

陳居安何等人精,心中周轉一圈,便已明白林玦口中所言何意。也不知他怎麼就想到了這一茬上,登時有啼笑皆非之感。因道:“君子不奪人之美,日頭尚好,我再往林間去逛逛。”說罷,也不看兩人是什麼臉色,徑直拉著韁繩跳轉馬頭,仍從來路回去。

“子景……”

合睿王將將說了兩個字,便被林玦堵了回去:“我知道這是你山上的路,也知道是你好友看上的鹿。隻偏巧我也看中了,定要將它帶回去。雖說隻是一隻鹿,到底不能白要了王爺的。且說說多少銀子,我立刻讓人回府秤了與你!”★思★兔★網★

合睿王心下無奈,他朝著自己使性子,他卻半點不以為忤,隻叫邢季:“快把鹿牽下去。”

林玦仍不肯放:“做什麼牽我的鹿?”

“子景!”合睿王猛然將他肩膀攬住,他動作驟停,邢季趁著這時候暗暗將線取了過去,牽著鹿領著眾人搶先往山下去了。

林玦喊他們站住,又有誰肯聽他的?他心下惱怒,瞧了邊上笑得可惡的罪魁禍首一眼,抬手將他的手臂推搡開來:“做什麼每次都這樣動手動腳,叫人瞧見了成個什麼樣子?”

“你如今是為著什麼這樣惱怒?”合睿王往前一步,眸色漸深:“不肯叫人瞧見這模樣,倒肯叫人瞧見我在架子床上對你做得事了?”

“你!”倒勾起前幾回被他扣在懷裡狎%e5%90%bb揉弄的回憶來,不由怒從心起,目光灼灼,自以為怒發衝冠之態,不其然光彩奪人之姿。“你怎麼這樣無恥!”

合睿王聽了,俊臉上不由露出笑來。林玦自幼跟著林海讀書識字,習的都是風光霽月,倜儻風流,又何曾學過那些臟汙納垢罵人的話。故縱心有怒氣,也不過翻來倒去這兩句,再沒多的。

“子景……”

林玦尚未回神,便已被人牢牢摟在懷裡,待要掙紮,卻聽他在頭頂道:“子景……我的子景……誰能及你半分?”

說來也怪,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這一句話的工夫,便已消散無蹤,好似從不曾來過一般。林玦被他抱在懷裡,隻覺麵紅耳赤,%e8%88%8c木%e5%94%87澀,臉上泛熱。量多言語,終隻擠出一句:“好不要臉,誰是你的!”

“哪裡不對?”合睿王含笑低頭,淡色雙?%e5%94%87移到他眉心,偏偏離著微毫,言語之間%e5%94%87瓣微動,點點觸在額上。他%e5%94%87瓣略乾,那樣觸在林玦額上,竟引得他不由顫栗起來。“自然你是我的,自我第一回這樣抱你在懷裡,你就是我的。再彆說如今,縱然往後,你也是我的。”

林玦眸光躲閃,說不出話來。偏他不依不饒,手掌揉在他%e8%87%80上,放沉了聲音問他:“當日在船上,你在我床上醒來,就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子景,你這樣聰明的人……”他倒吸一口冷氣,那裡怎能胡亂揉弄?趕忙伸手去推,他卻更將他抱得更緊,一雙大手在他%e8%87%80上來回揉捏,竟將股肉揉出各式模樣來。

“說……你是誰的人?”

“我是我自己的人!你快將我放開!”

換來的是另一隻手也覆到另一辦%e8%87%80肉上,大力揉搓起來。他因久坐讀書,%e8%87%80肉多又極軟。合睿王玩得興起,竟將兩辦%e8%87%80肉捧起又猛地鬆手,股肉彈動之間似殃及前端,那方也隱約有站立之勢。

林玦心下不由大驚:“快住手!”

合睿王含著他一邊耳垂狠狠廝磨,低聲道:“說我愛聽的來,不然我今日絕不住手。”

林玦眼中帶了羞憤,恨恨道:“我不知道你愛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