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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兒?”她有些擔心的上前一步,擋在楊過麵前,雖然這兩人看上去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但凡事還是謹慎些好。

楊過見狀,有些感動,他拉著身邊之人的手,剛要給雙方介紹,就見晏修白雙眼發亮,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讚歎道:“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好一個欺霜賽雪,出塵%e8%84%b1俗的絕色佳人。”他徒弟的眼光還真不錯。

晏修白這番話一出,黑了兩個人的臉,楊過也顧不得被師傅撞破□□的那點小尷尬了,他一下子將人護在身後,用一種提防登徒子的語氣說道:“這是龍兒,是你徒弟媳婦!”他咬牙,特意在徒弟媳婦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知道是你媳婦。”晏修白不滿的揮了揮手,視線都沒從女子身上離開一下,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時,聲音更是柔和了不知多少,“楊過喊我師傅,你以後也喊我師傅好了,作為咱們第一次見麵的禮物,師傅給你畫一幅畫像好不好?”

“畫像?”

“不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晏修白有些不高興的瞪著楊過,道:“你師傅我畫技一絕,多少人手捧千金求我一畫,都不一定能求到,你有什麼不滿的?”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三十多歲的人了,楊過梗著脖子和少年時期一般的倔強。

“你就不管管他嗎?由著他當著你的麵調?戲我媳婦?”這一句卻是對著燕長生說的。

晏修白身子一僵,輕咳一聲說道:“不就是畫上一幅畫麼,我這是看這位姑娘相貌上佳,氣質不俗,才想讓她入畫,怎麼就是調?戲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彆隨意汙蔑啊。”

“要畫也是我自己畫!”楊過也顧不上禮儀,拉著人轉身就走,“你們的院子還是原先的那個,一直給你們留著,你要畫,畫你自己的心上人去,彆打龍兒的主意。”

“咳,還真是個小氣的人,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他還是個癡情種子呢。”晏修白故作輕鬆的說道。

燕長生沒有接話,他從頭至尾一聲未吭,隻一雙黝黑的眸子,一直落在晏修白的身上。

一個眼神就能讓晏修白心虛的話,晏修白也就不是晏修白了,他拍著燕長生的肩膀,道:“好了,彆吃醋了,我也就是一時手癢而已,楊過這次的眼光不錯,那姑娘不但相貌不俗,最重要是還特彆乾淨,心如稚子,不諳世事,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的。”

晏修白看人的本事不差,雖然僅是一麵,卻已經將那位龍姑娘看了個透徹,何況對方也不是個難懂的人,身在紅塵,心似琉璃,這樣乾淨的一個人也難怪楊過喜歡。

隻是,她可以做楊夫人,卻不適合做權臣楊過的夫人,一點都不適合。

晏修白相信,他能看出來的事情,楊過未必不清楚,可他依舊這麼做了,看來當真是用情至深了。

“你在擔心什麼?”燕長生一點一點描繪著他的眉眼,說道。

晏修白皺著眉將他的擔心說了一遍。

“他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該由他一力承擔。”

晏修白歎了口氣,“確實,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到底的......”

修長的指尖順著臉部輪廓一點點下滑,皮膚細膩,觸?感甚佳,這讓燕長生忍不住彎了彎%e5%94%87,眼睛有些危險的眯起,他貼近了對方,有些沙啞的說道:“你與其擔心對方,還不如先擔心一下你自己。”

晏修白微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腰就被兩隻手牢牢地禁錮住,“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還真是一個絕世佳人啊,是不是?”

晏修白糾結,“不就是這麼一誇麼,稱讚彆人也是一種禮儀來著,而且那位龍姑娘也確實長得漂亮......”

“那我怎麼沒聽你這麼稱讚我?”燕長生咬著嘴邊的肉,磨了磨牙。

晏修白忍著脖子上那種又疼又癢的感覺,努力的將“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這個詞與燕長生那張臉重疊起來,然後迅速的打了個冷顫,會死人的......

“冷了?”燕長生將人一把扛上肩頭,“咱們回房慢慢算。”

這一晚上,晏修白因為他的一時嘴賤,辛苦耕耘了到天亮,雖然他也很爽就是了,或許下次還可以明知故犯一下?!

無論外界是怎樣的反應,是祝福是詛咒,是高興還是暗中憤恨,總之楊過的這個婚禮辦得熱鬨而又重大,一個月之內,皇城都沉浸在那種喜慶的氣氛中,就連當初皇帝立後,恐怕也沒這麼隆重過。

晏修白二人並沒有在京城呆多久,一是因為皇帝那邊不斷的派人來擾他清淨,二也是因為他如果和燕長生長時間待在京城的話,對楊過的掌權也是極為不利的。

這世上總不缺各種各樣的人因為這樣或者2那樣的理由,在原本平靜的局勢裡攪渾水。

離開京城前,晏修白與楊過認真的詳談了一次,談皇帝,談朝堂,談天下,談——未來。

他並不關心皇帝是生是死,也不關心楊過到底有沒有篡位的野心,他的要求很簡單,給天下百姓一個安定。

這一點恰好了皇帝給不了,而楊過能做到的。

崇元十九年,每天都活得膽戰心驚的皇帝死在了他的二十五歲生辰的前一天,他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的,實在稱不上有多光彩,史書上能留給他的也不過是一句荒唐而已,可他至少不用再害怕被楊過砍了腦袋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崇元帝死後,楊過從他的十幾個兒子裡選了最順眼的一個繼位,這是宋朝的最後一個皇帝,史稱少帝。

那個時候,晏修白和燕長生幾乎已經把整個中原都走過來了,然後他們決定,弄一艘船,出海往東走,楊過徹底與他們失去了聯係。

直到少帝十六年,他才收到了從南邊寄過來的信,帶來的卻是個噩耗。

他的恩師,那個他視為父%e4%ba%b2一般的男人,去世了。

他沒有懷疑信的真假,因為信上的筆跡鋒銳有力,那是燕長生的筆跡。

楊過將自己關在房中三天,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見任何人,包括恩愛有加的妻子,三天後,他踏出房門,府中掛起白色的燈籠。

出於擔心,他多次派出人手尋找燕長生的下落,可結果都是無功而返,有生之年,他再沒見過那個讓他敬畏有加的男人。

晏修白去世的第二年,少帝三次禪位大將軍楊過,前兩次大將軍拒之不受,最後一次少帝剃光了自己的頭發,揚言將軍不受朕便剃度出家,大將軍百般推辭不過,隻能接受,於汴京登基為帝,封原配龍氏為後,改國號為慶,史稱慶□□。

楊過登基後,倒也沒有為難趙氏一族,甚至還給少帝封了個有名無實的魏北候。‘

少帝活得比他父%e4%ba%b2長,長久的多。

不過,掙紮延續了數百年的大宋,也徹底的不存在了......

第56章 1.5|

再一次從燕長生麵前離開的時候,晏修白傷感難過之餘,也多了一種重逢的期盼。

他隻是有些抱歉,對於燕長生而言,他的離開是死彆,雖然這個死彆是暫時的,但也不是不傷心的,可對他來說,這隻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差彆而已。‘

晏修白在燕長生的懷中閉上了眼睛,在陌生的世界醒來,這好像成了一種習慣,但這種習慣,是他永遠都不會喜歡的。

因為那個被留下的人會難過,雖然對方還是會找來,雖然兩人終究還會重逢,可曾經有過的難受並不會因此就不存在了。^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因為在乎,所以更加的不舍得對方一丁點的傷心。

晏修白的神智已經清醒,可他不想動彈,甚至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給自己一個晚上的時間來默默哀悼一下他和燕長生現在這種陰陽相隔,被命運活生生拆散的可憐處境。

和被人棒打分離的鴛鴦也沒什麼兩樣了。

可惜時不待他,或者說他現在的處境實在由不得他傷春悲秋,感歎一下他命運多舛的愛情。

從後背不斷竄上來的冷意讓他有些%e8%85%bf抖,如果現在能給他一碗熱酒,或者是一床棉被,哪怕是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他都能感激不已。

在又冷又餓,全身還疼的想殺人的情況下,情啊愛啊什麼的算個%e5%b1%81啊。

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身上的血流出來,在慢慢結成冰的那個過程。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各種腐爛的味道,身上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的酸臭味交雜在一起,刺激著他的嗅覺。

仔細聞一聞,那股臭味就是他自己身上傳來的,晏修白想抓狂。

晏修白現在的樣子實在可憐,身上滿是大刑之後留下的傷,血跡斑斑,此刻正是寒冬臘月,地牢又陰冷潮濕,他就這麼被人隨意丟在裡麵,晏修白覺得,原先的主人一定是已經死了,然後他才來的。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他內力精深,也有些承受不住了,體力值一直在嚴重下跌。

不止是他難受,係統也嚇得厲害,一股暖意始終縈繞在他%e8%83%b8口,護著他的心脈。

晏修白咬著牙,非常不痛快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係統聞言,立刻調出了對方現在這具身體的詳細資料。

文采非凡,%e8%83%b8有丘壑,隻因出生寒門,無人推薦,為人所妒,始終鬱鬱不得誌。

直到皇帝推出科舉製度,原主一朝奪得魁首,少年得誌,被皇帝重用。

原主感念皇恩,立誓用滿腹才學報效朝廷,輔佐帝王,以報皇帝知遇之恩。

皇帝對他確實頗多看重,不過而立便將他提拔到了左仆射的高位。

隻是官位坐的越高,他與皇帝的分歧也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皇帝三征高麗失敗之後,整個人似乎一下子頹廢了,早年那個野心勃勃,想要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皇帝,開始逐漸變得荒唐。

他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奢侈糜爛,性格裡剛愎自用的一麵十二萬分的惡化,徹底暴露出來。

原主阻攔勸誡,甚至死諫都有過,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