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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為師終生為父,他自小沒有父%e4%ba%b2,晏修白這個師父的出現,多多少少填補了一些他這方麵的空缺。

這樣一來,他自然更不願意離開。

一哭二鬨三上吊,他所見過的聽過的手段輪番上場,也沒能阻止晏修白把他送走的決心,最後索性直接被拍暈,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離臨安已經很遠了,身邊隻有一個燕長生。

他像是一個人形麻袋一樣,被放在馬背上,冷硬的皮甲硌的他%e8%83%b8口發疼,略顯荒涼的景物一點一點向後倒退,他忽然升起一股極大的悲傷,有了一種被人拋棄的孤獨感,就像當初母%e4%ba%b2離世隻留下他一人的時候一樣,再怎麼壓抑,還是無法克製的哽咽出聲。

明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了,那一聲聲細微的抽泣,就像是剛出生的貓崽子一樣,透著股可憐兮兮的勁兒。

燕長生清清楚楚的聽在耳中,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女孩家才會哭哭啼啼,難不成我和你師傅都看錯了,你原來是個穿著男裝的姑娘家?”

“你才姑娘家!,你從小到大都是姑娘家!!”楊過頭也沒抬的吼了一句,這一刻,他暫時忘了對燕長生的害怕,他的心中有一股悶火,不發出來他怕燒死自己。

“我要回去!你們憑什麼不顧我的意願,我高興去哪就去哪,我高興在臨安呆著,哪都不去!”他扭動著身體,揮舞著四肢,掙紮的像隻烏龜。

燕長生啪的一下拍了上去,讓這隻烏龜徹底翻不了身,“你現在在我手上,就得歸我管,要想走,可以,先打得過我再說。”

%e5%b1%81.股上的那一巴掌讓楊過漲紅了臉,他張了張嘴,很是羞惱的說道:“這不公平!連師父都說不是你的對手,我怎麼可能打得過?!”

“這世上本就沒什麼公平可言。”燕長生淡淡道:“有的隻是弱肉強食,如此而已。”

“你若是比我強,大可愛去哪去哪,但你現在比我弱,那就乖乖受著吧。”

燕長生態度強橫,一點都不講道理,可就如他所言,實力才是關鍵,楊過打不過他,連講道理的資格都沒有,他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你不是他的朋友嗎?!”他有些憤恨的說道:“你明明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可能不大好,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送我走,你就不擔心他?!”

這算什麼朋友,他不高興的想著,這麼冷血的朋友絕對要告訴他讓他絕交!

你怎麼知道我不擔心呢?燕長生緊蹙的眉心楊過看不到,他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擔心他,也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他的安危,更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信任他!

燕長生相信他會保護好自己,否則的話,他冷笑,找條鎖鏈將人禁錮在身邊這種事,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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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楊過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在燕長生身邊這一呆就是三年,從十四歲,到十七歲,從一個半大的孩子成為一個少年,他變的可不僅僅是外表。

三年時間他隨著燕長生東征西討,夾縫求存,幾乎每天都是生活在戰場上的,而戰場,永遠是讓人成長最快的地方。

燕長生並沒有因為他是晏修白的弟子而優待過他,相反,比大多數人還要嚴苛一些,剛開始的時候還把他當成%e4%ba%b2兵帶在身邊,偶爾還指點一番交些武藝,那段時間大概是楊過離開晏修白之後過的最為輕鬆的時候了,而後不到一個月,燕長生就把他扔到軍隊底層去了。

那時候楊過剛滿十四歲,自己的個子都沒比手上的陌刀高出多少,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到現在說大不大說小也還算可以的校尉軍銜,楊過走的比尋常人更加的辛苦,就他那樣的性格能在紀律嚴明的玄甲軍紮下根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了。

磕磕碰碰的磨煉了這麼幾年,好處倒也不是沒有,楊過原本的性子是有些跳%e8%84%b1的,現在漸漸的沉穩下來,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

當燕長生派人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單方麵的淩虐手底下的那幫子人,楊過的年紀或許不大,但教他武功的卻是晏修白和燕長生,這兩個人一起調.教出來的弟子,自然不可能弱到哪裡,他彆的方麵或許還青澀,不夠成熟,但單就武功而言,在整個玄甲軍可是公認的能夠排進前五的高手。

也因為這個,軍中之人才會服他。

看到來人,楊過將手中的陌刀隨手一拋,連頭上的汗都沒顧得上擦,就趕緊跑了過去,他與燕長生關係特殊,但是兩人私下相處的次數卻是極少,通常都是在臨安來信的時候。

急急忙忙的跑到書房的時候,燕長生正在和人商量事情,幾年軍中曆練,彆的地方不說,單就規矩而言,他的長進是最大的。

楊過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就算心中再急,也沒有上前打擾,倒是燕長生,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

他們商量的事情楊過沒有仔細去聽,他現在滿心滿意都在臨安那邊,他已經三年不曾見過晏修白了,雖然表現的很不在乎,可自己心裡的想法自己清楚,他是想他的。

最可惡的就是燕長生,他不著痕跡的瞪了一眼那個坐在桌案後的男人,彆以為他不知道,他每年都會去一次臨安的,楊過也曾咬牙切齒的放下自尊,求他也帶他回去一次,可都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想到他每次都冷嘲熱諷的說他自己可以一個人來去自如,但帶上他就等於是帶了一個累贅的話,楊過就氣得牙癢,之後練功就練得越發勤快了,這也是他近年來武功大漲的最大原因了。

也因為這個,就算燕長生也教了他不少東西,算是他的半個師傅了,可他依舊不喜歡他。

楊過這人,最是桀驁不馴了,如何會喜歡一個總是嘲笑他,看不起他的人。

最近蒙古動作頻頻,而臨安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聽說老皇帝病重了,朝堂上想必是一片混亂,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會不會連累到晏修白。

楊過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很擔心的,這段時間也更加的留意臨安那邊的動靜。

楊過眉頭緊蹙,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事情,都沒留意到其他人的離開,而等他緩過神來,書房中就剩下他和燕長生了。

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客氣,直接上前一步,急切道:“臨安來信了嗎?他怎樣了,還好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燕長生自然清楚,就因為清楚,他才更加的不爽,就算知道楊過的擔心隻是出於敬重,他們之間是%e4%ba%b2情,是師徒之義,可這一點都不妨礙他乾了這壇成年老醋。

以後絕對絕對要阻止他再收徒弟,燕長生如此想著,然後將晏修白的書信遞了過去。

並不知道對麵的男人已經心裡冒酸了,楊過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書信,熟悉的字跡,千篇一律的話語,無非就是一些叮囑他照顧好身體,不能落下學業,好好和人相處之類的話而已,與以前寄來的那些大同小異,可楊過依舊一字不落的看的很認真。

晏修白並不算是一個多好多麼合格的大家長,可他的關心卻是真的,這也是楊過最想要的,唯一讓他不滿的大概就是每次來信,對方總是在叮囑他這些那些,對於自己的事情卻是寥寥幾筆帶過,他也想要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有沒有遇到麻煩,而不是每次都是一句“諸事安好”就給打發了。

楊過原本就是皺著眉的,看完書信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抬眼,看向燕長生,不跟他說,但總該和他商量的吧,他也不繞彎,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聽說老皇帝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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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生挑眉,托著下巴道:“還沒快死,至少一年半載還是能撐一撐的。”

楊過無語,重點是這個麼?!

“師傅現在怎樣?會不會受到什麼牽連?還有,”他頓了頓,道:“他什麼時候會來?”

明明說好的,會來找他,可是時隔三年還是沒來,如果不是每隔幾個月的信,他都懷疑,對方是不是都把他給忘了。

燕長生的眸子漸漸暗沉下來,“沒關係。”他喃喃道:“他不來,我們就去找他好了。”

到時候,他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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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還不知道自家愛人因為他的屢次失約已經快要黑化了,入春的時候老皇帝突然跌了一跤,本來並不是什麼大事,但老皇帝到底年紀大了,這一跤竟然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之後就算能勉強爬起來,身體狀況也大不如前了。

皇帝病重,偏偏蒙古那邊又不安分了,大規模的戰爭或許還沒爆發,但小規模的摩攃卻沒有停歇過。

今年是個多事之秋,敏銳的人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寂靜,朝堂上至今還沒亂成一團,晏修白這個樞密院使功不可沒。

晏修白現在也算是朝廷重臣了,老皇帝對他還是頗為寵信的,隻是他與太子的關係就不大好了。

趙氏一族傳承到現在,基本上都是些孬種加軟蛋了,討好老皇帝那是情非得已為了屬性值,一個太子,還是個整天沉迷酒色,比老皇帝更加不堪的一個太子,晏修白怎麼可能低下頭與之結交。

他又不是真的想在這個朝堂上混一輩子。

與他相反,賈似道與太子的關係極好,他雖然是個奸臣,卻也是個目光長遠的奸臣,老皇帝嘛,年紀大了,遲早是要死的,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隻要賈似道還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動搖,與大宋下一位皇帝交好那是必須的。

在他的刻意經營下,太子對賈似道這位相國大人的信任依賴,比之老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相對比之下,一旦老皇帝駕崩,新皇繼位,可想而知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麵,而賈似道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晏修白這個和他作對多年的眼中釘肉中刺。

經過這些年的培植經營,在朝堂上,晏修白已經能和賈似道一係分庭抗禮了,至少沒有吃過太大的虧,可現在,似乎因為老皇帝的這一病,原本隱隱對峙的局勢漸漸的有了些傾斜。

晏修白尚且還能穩得住,可他身邊的那些人就有些心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