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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被人拽上了岸一樣,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兩個孩子。

一家人重新聚在了一起自然是高興的,晏修白這個小透明自然就被無視了個徹底。

等到陸氏夫婦注意到他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一陣了,期間夫妻兩對著兩個孩子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直到確定兩人毫發無傷才徹底放下心來。

程英機靈,將兩人一夜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遍,儘量略過了一些凶險之事,陸氏夫婦這才注意到晏修白的存在。

聽說是兩個女兒的救命恩人,夫妻兩自然是好一番感激,隻是現在到底是特殊時期,陸立鼎看了一下對方帶來的人,十幾個人,都是侍衛打扮,一看就是練家子,但武功也不會高到哪去。

而為首的那人一身長衣,方巾裹發,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

帶著十幾個侍衛的書生,顯然也不是普通人家。

天已經快要黑了,陸立鼎就是再不放心,也隻能講兩個小女兒的生死托付給對方。

他當機立斷,拉著陸夫人的手就跪下來了,言辭懇切,說是此地不宜久留,隻請先生能夠看在稚子可憐的份上,能夠救她們一命,立刻帶著她們離開,為奴為婢隻要能夠活著就是大幸。

陸夫人一驚,她自然是不希望兩個孩子受苦的,更彆說為奴為婢了,可她看了一眼陸立鼎,終究是沉默下來,如他所說,能夠逃過這一劫,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就已經很好了。

晏修白立馬將人攙扶起來,安撫道:“事情的經過在下已經聽令千金說過,清楚大概,莊主、夫人請放心,在下既然來了,就不會袖手旁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讓她這麼隨意殺人的話,王法何在?!”

陸氏夫婦相互對視一眼,麵麵相覷,陸立鼎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位先生恐怕有所不知,那位女魔頭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她的五毒神掌和冰魄銀針都是厲害無比,尤其是冰魄銀針,哪怕隻是碰破了一點皮,都能立刻讓人中毒,全身潰爛而死。”

“是啊。”陸夫人接著說道:“先生的心意我等雖然感激,但赤練仙子武功高強,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先生雖然帶了這麼些人,但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的。”

夫妻兩的想法很明確,赤練仙子李莫愁的武功是何等厲害,豈是這區區十幾個護衛就能拿下的,隻是他們也不好明說,對方畢竟是好意,雖然無知了點,可他到底不是江湖中人,不清楚女魔頭的厲害,也是情有可原的。

晏修白被人小瞧了,倒也不氣,麵對夫妻兩不斷的勸說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陸立鼎無奈,他都想著要不要動手把人打暈再送走了,雖然略顯無禮,可總比讓恩人丟了性命要好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卻傳來一陣歌聲,剛開始還有些模糊,但轉瞬間便離得近了,可以清楚的聽到,那道歌聲唱的是:“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好詩。”晏修白讚了一聲,然後心神一晃,又想到了燕長生。

陸氏夫婦無語。

陸立鼎勉強壓住內心驚慌,對著陸夫人道:“女魔頭來了,你先帶著兩個孩子躲起來。”

“那你呢?”陸夫人不放心。

陸立鼎強笑道:“我先抵擋一陣,無論如何,定不能讓兩個孩子和恩人出事。”

陸夫人咬了咬牙,抱起兩個孩子就走。

已經晚了。

黑色的人像是被風刮過來的一般,輕飄飄的落在屋簷上,與身後暗下來的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

“陸夫人這是要去哪裡?”那聲音很好聽,嬌柔婉轉,卻硬生生的讓陸夫人駭的連退好幾步。

陸莊主拔刀在手,立刻上前擋在了陸夫人麵前。

那是一個貌美的道姑,黑漆漆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手臂間挽著一柄拂塵,這大概是她全身上下除了麵色之外唯一白的地方了。

搗鼓看著漂亮,眉宇間煞氣卻極重,一雙妙目在晏修白等人身上一掃而過,嬌笑道:“怎麼?竟然還找了幫手來?是來送死的嗎?”

陸立鼎趕緊道:“這些不過是路人而已,並非我陸家莊的人,更非在下尋來的幫手。他們甚至都不是江湖中人,你彆牽連到無辜之人。”

“哦?是麼?”李莫愁一甩拂塵,輕聲道:“那真是可惜了,誰讓他們運氣這麼差,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就你家的院子裡呢?等到了底下見到閻王爺的時候也彆太冤,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話音剛落,黑色的人影縱身而下,直撲晏修白等人,瑩白的拂塵匹練一般揮了出去。

陸立鼎立馬跳上去揮刀阻攔,可刀口剛碰到拂塵,就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那原本應該是柔軟之物的拂塵,在李莫愁的手中卻像是成了金鐵一般,直震得陸立鼎手腕發麻,差點沒握住手裡的佩刀。

而等他提氣想要再次阻攔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拂塵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向著晏修白的脖頸纏去,以李莫愁的武功修為,這一下能直接將人的脖子給擰下來,跟著晏修白來的那些侍衛不要命一樣擋在他的麵前,來的時候他們可是和齊侍衛立了軍令狀的,定要保住大人的安全。

他們人雖多,武功也還可以,可當對麵站著的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赤練仙子的時候就有些不夠看了。

毫不客氣的說,李莫愁一拂塵一個,就能把他們的腦袋敲破。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了一聲琴音。

這個時候,在這個地點,突然出現這麼一道琴聲,是極為不合理的,而所有人卻顧不得合不合理了。

琴音響起的瞬間,眾人心下一跳,就像是被人拿著錘子在心頭重重的敲了一下,其中以李莫愁的感觸最深,也最不好受。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看不見的壓力籠罩著,這讓她的呼吸有些重,錚——又是一聲,她內息一亂,倉皇間,她忽然仰天長嘯,嘯聲淒厲,連綿不絕。

也終於打破了這一瞬間籠罩在她身上的魔障。

壓力散去的同時,她後背已經浸出了一身的冷汗,李莫愁抬頭看去,就見剛剛正打算要殺的那位以為隻是個弱書生的男人正懷抱著一把琴,腰背筆直的站在那裡。

她暗暗吸了口氣,低笑道:“沒想到我竟看走了眼,敢問閣下是哪路高人?!”

哪裡是隻有她看走了眼,陸立鼎夫妻也是懵住了,有些怔怔的看著晏修白。

而被注視著的人卻是表情淡淡道:“在下可不是什麼高人,隻是這位李道長身為出家人,卻光天化日隨意殺人,少不得就要和我去趟官府衙門了。”

這說法在李莫愁看來當真十分新奇,向來江湖與朝廷是兩個世界,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聽說過江湖人殺了人還歸官府管的。

李莫愁自然是不信他的這番說詞的,隻證實了對方果然是陸家請來的幫手。

她依舊全神戒備,隻是聲音軟了下來,%e5%94%87角帶上些許的笑:“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我與陸家乃是私仇,本也不想牽扯到旁人,你我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話語間,顯然將剛剛要殺對方的事拋在了腦後。‘

晏修白撥了撥琴弦,問道:“道長要怎麼退?”

李莫愁掃了一眼陸氏一家,最後一甩拂塵說道:“看在閣下的份上,今日我不取他們的性命,閣下也不能再插手我與陸家之事,如何?”

晏修白沉默片刻,忽然說道:“今日來之前,我特意打探過關於李道長的種種事跡。”

“聽說道長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的,被人稱為赤練仙子,而江湖上的人之所以這麼叫你是因為你美貌如仙子,手段心性卻是毒如蛇蠍,我更聽說死在你手裡的人不知凡幾,可對?”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莫愁冷下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什麼。”晏修白淡淡道:“我隻是想說,道長手上沾的血太多了,還請和我走一趟官府衙門。”

話又轉了回來,李莫愁並不愚笨,她知道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看來你我是達不成共識了。”她似乎是歎了口氣,搖頭道:“真是太可惜了——”可惜二字出來的時候,她左手一揚,早就捏在指尖的銀針已經射了出去。

冰魄銀針,劇毒無比,銀色的細針上麵閃耀著透骨的寒光。

“小心!”

有人在喊。

晏修白連退三步,稍稍側身,躲開了那支毒針,而就是這個時候,旁邊有勁風傳來,帶著開山裂海的勢頭,是李莫愁的拂塵到了。

錚——一聲清亮的琴鳴劃過,銀白的琴弦和拂塵纏在了一起,李莫愁一拽之下竟然分毫不動,她心下一急,三枚銀針同時射出,全被對方懷中的古琴擋了下來。

晏修白琴弦後撤,將裹著的拂塵儘數攪碎,紛紛揚揚的白色中,李莫愁雙掌齊出,向著他的麵門拍過來。

晏修白側身閃過,右手在她手腕上輕輕一彈,巨大的力道順著脈搏往上,李莫愁氣息一亂,差點沒吐出口血來。

“冰魄銀針!”

她一聲低喝,晏修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拿琴抵擋,而李莫愁就是趁著這瞬間的功夫。突然縱身而起,黑衣獵獵,就這麼消失在黑暗中。

那逃離的速度,比她來時快了何止一倍。

“你們留下,護著陸家!”

晏修白隻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順著李莫愁離開的方向追趕了過去。

他說過的,要讓她去衙門走一趟,自然不會讓她就這麼跑掉。

李莫愁的輕功不錯,可長歌門的輕功更加不差,她使勁了招數都無法甩開對方,反而被越追越近了。

她行走江湖十多年,不是沒有遇到過強勁的對手,可像這麼棘手的卻是第一個,她所有的招數在對方麵前毫無用處。

喘熄聲越來越重,她就算內力再深,也做不到在功力提到十層的情況下,能有一直身輕如燕,不會疲倦。

“該死!”李莫愁終於忍不住咒罵一聲,“我和你有仇嗎?!”

“沒有。”

“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