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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比哭看難看啊......”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林詩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尋聲望去,就見背著琴匣的青年隔著窗戶衝著她笑,笑容和煦溫雅。

“晏公子?!”林詩音起身,朝他微微俯身,即使是在這個時候,她也沒失了禮數,“公子何以在此?”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前廳喝酒,等著觀禮才是。

晏修白微笑,“隻是看今天的夜色不錯,出來走走,順便來問一句,你要不要和我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可他的眼神很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味,何況在此時,此刻,對著一個即將嫁人的新娘,能開出這種玩笑,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了。

林詩音蹙起了秀眉,她倒不是羞惱,隻是有些奇怪,對於晏修白,她知道不多,隻是同住李園,偶爾碰過幾麵,點頭打個招呼而已,更多的了解來自李尋歡做官的那幾年,每次來信他都會對自己的摯友提上幾句,導致林詩音對晏修白的人物品性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對方不是個輕浮之人,卻在不恰當的時候說出這麼一句不恰當的話,這讓林詩音不解。

晏修白看出了這種疑惑,他歎息一聲道:“你並不期待這場婚禮不是麼?既然不喜歡又為何要勉強答應。”

林詩音臉色一白,收起所有的表情,整個人冷漠,憂鬱,就好像一瞬間戴上了厚厚的防護罩,“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婚禮快要開始了,公子還是先回前廳吧。”

晏修白當然沒有離開,他隻是沉默片刻,然後很突兀的說了一句,“李尋歡走了。”

林詩音一開始有些沒懂,而後漸漸地,秋水般的眸子開始蕩起漣漪。

空氣沉悶,就在晏修白想著要怎麼安慰的時候,就見林詩音忽然轉身,重新坐回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將一串珠玉耳環給戴上......

晏修白又想歎氣了,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是一般的彆扭固執,他道:“林姑娘與李尋歡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你認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林詩音沉默。

晏修白倒也不在意,徑直說道:“我與他相識四載,對他的了解或許不如林姑娘那麼深刻,但六七分還是有的,當年的李探花才華洋溢,相貌俊朗,又被皇上器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很多人都非常看好他,首輔楊大人還曾想將女兒許配與他。”

“你或許不知,楊首輔家的女兒相貌品性都是極好,在京城那些名門貴女中也是鼎鼎有名的,而且她的家世擺在那兒,娶了她的話李尋歡之後可能也不會被氣得辭官歸鄉了,可他卻拒絕了,隻說家中已有紅顏,當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罵他是傻子呢!”

林詩音眉心微動,“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個被人叫做傻子的人,你認為他真的是個風流浪蕩子?是個為了外麵的美色拋棄所愛的薄幸人?”

晏修白不信,或許李尋歡的戲演的確實很好,但連他都能看破的東西,他不相信林詩音這個青梅竹馬的愛人會看不穿,任何人都有可能懷疑李尋歡的品性,可她應該是最堅定的那個才對。

良久的沉默之後,才響起林詩音微微帶著顫唞的聲音,“他或許不會為了那些形形□□的美人拋棄所愛,卻會為了一個結義兄長放棄所愛......”

一開始的時候,或許因為關心則亂,導致一葉障目看不清事情,但林詩音從來不是個蠢笨的人,她敏[gǎn]聰慧,心思玲瓏透徹,很多事情她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可也正因為知道,才更加的痛苦。

“他既然要我嫁,那我嫁給他看就是......”

可她沒想到,他連看都不看,就已經走了,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晏修白皺眉,“為了賭氣,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值得嗎?”

林詩音拿過一旁鮮紅色的蓋頭,細細的撫摸著上麵自己%e4%ba%b2自繡上去的戲水鴛鴦,抑鬱道:“也不儘是為了賭氣,李尋歡他不僅僅是我喜歡的人,他還是我的表哥,是我唯一在世的%e4%ba%b2人......”他要她嫁,她無法不嫁。

長兄如父,好像是有這麼一個說法,雖然林詩音他們的情況不儘相同,但也差不多,晏修白在這個世界呆了四年多,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至少這個世界的女性比之大唐要弱勢許多。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個世界的女人所遵循的東西在大唐那些有時候比男人還凶悍的女人中,絕對分分鐘被撕了。

晏修白雖然理解,卻不認同,在他看來,這樣的做法未免太過軟弱,女人除了天生的體力優勢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比男人差。

“你有沒有想過,除了嫁人之外,還有一些彆的生活。”

晏修白轉身看去,林詩音住的地方自然是雅致的,不遠的地方種著幾棵要好幾個成年男子方能圍抱過來的老梅,現在季節不對,等到冬季來臨的時候,可以想象那是怎樣一種暗香盈袖的風雅。

“外麵的世界廣闊無垠,耗儘一個人的一生都無法走遍的大好河山,而女子的一生卻隻有嫁人生子,從一個宅院搬去另一個宅院,眼中所見唯有這一方小小的一塊天地,極為穩妥卻也可惜的一生。”

這樣的說法實在——稀奇,林詩音想了半天,才用了稀奇這麼個詞彙來形容,但不可否認,她的心在這一刻跳快了一下,她父%e4%ba%b2雖然也曾是江湖中人,但她從小在李園長大,是被當成閨閣小姐養著的,她的一言一行都符合名門閨秀的禮儀,就算她的表哥是江湖人,她也從未想過有走出李園的一天。

“退一步說,就算要嫁人,天底下男人多了去了,為什麼非要在這兩個男人之間選擇?禮儀教條這些東西,束縛的久了掙%e8%84%b1一下也未嘗不可!”

“我要怎麼做,我能怎麼做......”林詩音前所未有的迷茫。

晏修白翻身進屋,將她手中的那方鮮紅色的蓋頭一點一點抽離,而後隨手一扔,道:“跟我走吧,也讓你表哥看看,不是隨便什麼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的。”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不再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落魄書生,一種鋒銳不羈從他骨子裡滲透出來,就像是一隻藏在匣中的寶劍,僅是出鞘的那點寒芒,就足以刺傷人。

鮮紅色的蓋頭像一塊沒用的破布一樣躺在地上,夜風吹來,翻滾著飄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

而對於即將到來的那場婚禮,晏修白表示,誰管他呢!!

保定城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原本保定城的名望大族李家是要辦婚事的,可婚禮當天,新娘子卻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李家當家,所以就有人猜測,是不是李家的探花郎帶著新娘子私奔了。

本來嘛,這李探花與新娘子就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有點感情不稀奇,隻是半路上插、進來一個義兄弟,李探花原本是想為了兄弟情義忍痛割愛的,可最後英雄還是沒有過的了美人關,婚禮當夜,李探花心痛難耐之下沒忍住,就帶著新娘私奔了,隻給新郎官留下一個沒有新娘的禮堂。

以上,是保定城說書先生口中流傳出來的故事,也是所有人都認為是真相的版本。

就連當事人龍嘯雲,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除了這個,再沒有彆的可能了。

隻是,他不能將這種猜測證實,那場婚禮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難堪的,他不能讓自己更難堪,對外他隻宣稱,新娘的失蹤是遭遇了不測,被人擄走了,而後他更是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尋找那位“被擄”的新娘。

這個時候,林詩音已經隨著晏修白南下,離保定城已然很遠了......

第4章 紀樘?思?兔?在?線?閱?讀?

出門在外的日子並沒有多舒適,尤其是對自小養在深閨的林詩音來說,首先是吃食方麵,遠沒有在家時來的精致,吃穿用度,皆有一幫下人伺候。

晏修白與她畢竟男女有彆,很多事情必須要她%e4%ba%b2自來,這是她以前從未體驗過的辛苦,短短幾日的騎馬趕路,她的大%e8%85%bf內側已經發紅%e8%84%b1皮,每天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可她卻硬是撐了下來,誰也沒說。

事已至此,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從她在婚禮前離開時起,她就已經無法後退了。

雖說辛苦,但這一路走來,她確實見到了很多以前從未見過的景物,她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表哥的世界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新鮮的事物,不同的景色,一個城鎮又一個城鎮的走過,所見所聞比之一成不變的李園要熱鬨太多。

以前她總想讓他一直在李園陪著自己,現在想來,李園就好像一個精致漂亮的牢籠,自由自在的鳥兒怎麼可能舍得放棄藍天自願把自己關進籠子裡呢?!

她不想承認,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到了現在,她還是想著李尋歡的。

就在她忍著疼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的時候,手裡忽然被塞了一團韁繩,她抬頭看去,就見眉宇溫柔的青年衝她笑著說道:“前麵有個茶寮,你牽著馬先去,我有些事,去去就來。”

說完,他微微頷首,就已經離開了,隻留給林詩音一個修長的背影。

茶寮離得並不遠,拐個彎就能到,一個簡陋的,大寫茶字的帆布在風中搖曳。

林詩音牽著馬往那邊走,但還沒走幾步,就被一股大力從後麵撞來。

她下盤不穩,差點摔倒,身體本能的扭轉了一下,卸了大半力道。

撞了她的是個孩子,大概七八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眼神明亮,隻是身上有點臟,林詩音倒也沒有嫌棄,隻是有些奇怪,那孩子的表情原本是緊張中帶著欣喜的,但在她轉過身看清她麵容的一瞬,又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失望來。

這是認錯人了?

林詩音倒也不是很在意,隻是將人扶穩了,囑咐道:“小心一點。”

小孩尷尬的扯了扯嘴,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就聽一個粗礦中帶著不善的聲音響起,“小鬼,再亂跑小心我打斷你的%e8%85%bf!”

說著,小孩細嫩的胳膊已經被趕過來的男人十分粗暴的從林詩音手中給扯了回去。

“你輕點,你弄疼他了。”林詩音皺眉。

男人很高很壯,右臉頰上還有一道褐色的疤,一看就不是個好人臉,他原本是想爆粗口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