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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膠似漆 果果豬 4279 字 2個月前

道她不好受。”

“我知道。”關憶北低聲說。

從南蘇丹回來之後,她雖然沒對他有任何抱怨,可她每晚都會做噩夢,他都抱她安慰她,她說慢慢自己會調試好。

可有一次他夜班結束,恰好也沒有住院的病人不需要查房,回家比較早。進門的時候發現她蜷在躺椅裡,像隻被遺棄的小貓。他才知道他晚上不在的時候,她都是抱著被子在躺椅裡窩一晚。

於是那段時間他跟醫院申請,兩個月不值夜班,晚上回來陪她。

那是他第一次跟醫院提了這種無理要求,院領導還不錯,準了。他耐心地陪了她兩個月,她才慢慢不再做噩夢。

她受的苦,不需要用語言表達,他體會的到。

關憶北歎了口氣,過去的回憶讓他也很不好受。

盛鴻年正色道:“然後呢,第二次你要出去海地執行任務的時候,你說謊了,對嗎?”

關憶北抿%e5%94%87。

第二次他確實說謊了。他跟她說,他參加的是醫院的非洲救援隊。他怕她再擔心,所以故意說是參加非洲救援隊。救援隊是國家組織的,保護措施更加完善,去的地方也相對平靜,沒有嚴重的武裝衝突。

他不想她像上次那樣擔驚受怕。

“謊言被戳穿的滋味不好受吧。”盛鴻年晃著腦袋嘲諷他。

確實不好受。他不知道她通過什麼渠道得知他其實是去海地,參加無國界醫生的任務。她跟他冷戰了一個月。他多希望她能夠鬨一下,打他罵他都好,可是她變得非常沉默,而且,她跟他分床睡了。他提心吊膽了一個月,最後……

關憶北抹了一把下巴,朝盛鴻年說:“你少諷刺我了,說重點吧。”

“重點是,你們離婚了。”盛宏年攤手。

關憶北瞪了盛鴻年一眼。

“你們那段時間鬨得,可真是夠精彩的,八點檔苦情劇啊!關憶北,你還會哭,我可第一次見你哭,嗬嗬,現在想起來,真是回味無窮。”盛鴻年感慨地說。

關憶北臉有些紅,喝道:“閉嘴吧你!”

那時候他不想失去她,已經做了可以為她放棄理想的決定。可她鐵了心要跟他離婚,懊悔過,痛苦過,甚至哀求過,可她還是跟他離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幽幽地說:“她不信任我了。”

“錯了。”盛鴻年說,“她離開你,是因為你對她保護過了頭。”

關憶北愣了愣,抬眼看著盛鴻年。

盛鴻年娓娓道來:“憶北,你是個很有主見的人,莫羨也是,你們兩個很堅強。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你的隱瞞。”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二更到。

☆、第43章 043

見關憶北的表情透著迷惑,盛鴻年說話的語速陡然加快了。

“你去南蘇丹執行任務被你說成是背包客旅行, 你去海地你偏說去參加非洲救援隊。半年前, 你去敘利亞卻跟她說是去歐洲。一周前, 你做個活檢手術都要瞞著她, 我就覺得可笑了!”

“我知道, 你是想等到狀況在你能掌控之後再讓她知道。你這樣做倒是跟季秋陽有的一拚,他就是那種什麼都替他老婆布置好了後才領她入局的人。”

“可莫羨不是林化。林化是小鳥依人,需要肩膀給她依靠。莫羨是一隻鷹, 她需要視野, 被困住才會讓她痛不欲生。”

“你第一次去南蘇丹的時候, 你應該告訴她, 你要去執行什麼任務, 去多久,去哪兒, 都做些什麼事,會有什麼危險, 你們會有哪些防範措施。她越害怕你越不能遮遮掩掩, 要和盤托出。你得讓她自己做判斷。而不是為了怕她擔心把執行任務說成背包客旅行。旅行?你以為她是弱智啊?”

“後麵的就更精彩了,你簡直撒謊成癮了。你怕她煎熬, 就自己承擔。你愛她, 她怕什麼你就幫她回避什麼, 你以為你這樣是對她嗬護有加是吧?”

“她怕你死在外麵。可人總會死,還不知道會死在哪一天。有人剛出門就被跳樓自殺的人砸死,走在人行道上被衝上來的車撞死, 更彆提在你們心外科,光一個主動脈夾層,幾分鐘前還活生生的,幾分鐘後就陰陽兩隔,一年會死多少人?她怎麼不怕這些?因為她了解自殺跟車禍的概率,她也知道你的心臟很健康。”

“可無國界醫生這件事她不了解,因為這件事離我們的常識都太遙遠,她能看到的就是網絡上新聞裡那些,信息量有限,你怕她擔心又輕描淡寫,憑這些她做不出對你有利的判斷。”

“所以,與其說莫羨怕你死,不如說她是在怕你隨時會死的可能性,未知讓她恐懼。她已經在擔驚受怕了,你應該幫她重建信心,可你卻隱瞞她,在她看來,你的隱瞞更印證了她的擔心。”

盛鴻年緩了緩,給關憶北一點思考的時間。見關憶北眉頭緊鎖,表情凝重,盛鴻年俯身,伸手搭在關憶北肩上,放緩可聲音問:“不忍心對吧?不忍心逼她改變,逼她接受無國界醫生這個職業。”

關憶北抬起眼,默默地看著盛鴻年。盛鴻年用力壓了壓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憶北,兩個人想要在一起,總得為對方做出改變。你先做了,當年你為了她願意放棄理想,退出無國界組織,當個普通醫生。可是莫羨不同意。她愛你,她想成全你。”

“我倒是很佩服莫羨。在感情上她比你清醒得多。她看透了你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所以她果斷跟你離婚。她讓自己沒有立場阻止你,她不再是你的障礙,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你就比較糊塗,你還是想用老辦法,把她蒙在鼓裡,等事情處理完後再讓她知道結果。你是投鼠忌器,怕她受苦,結果卻是把她越推越遠。”

“你把問題的關鍵點搞錯了。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莫羨不做改變。”

“你們已經膠著了三年,如果還是維持現在的狀態,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什麼進展。如果你想打破膠著,就必須向前走一步。”

“感情世界裡人人平等,沒有自私與否,大家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高尚的人就活該打光棍?我覺得答案是,不。”

“憶北,你有追求她的權利。如果你放棄這個權利,那你就彆管她,她是孤獨終老,還是找個彆的男人嫁了都跟你沒關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而我的人生哲學是,我喜歡什麼,我就要得到什麼。我儘自己所能,去掙去搶,我才不管彆人他媽的怎麼想,我要的就是落袋為安。”

“所以我給你的建議是停止瞻前顧後,你現在唯一該想的是怎麼做才能讓莫羨重新選擇你。”

說到最後,盛鴻年站起身,看著關憶北就笑,彎下腰,伸手拍拍他的臉,說:“咱哥仨,你是第一個結婚的。池勒川等了人家二十年,到現在被人家當哥哥看。我呢,轉了個圈又碰到她,她心卻在彆人那裡了。也就你希望大些,起碼莫羨她心裡有你。你得給哥幾個爭口氣,把老婆追回來。”

說完,盛鴻年把手插到西褲的褲兜裡,垂眼看著關憶北。

關憶北抹了把臉,低聲問:“你跟葉清歡怎麼樣了?”

“我的事兒就不勞你費心了。”盛鴻年說,又看關憶北幾眼,便說,“我先下去了,你自己待著好好想想。”

盛鴻年下樓,卻見池勒川跟他的經紀人在搬桌子。

池勒川的經紀人叫安棟,四十過五了,是個娛樂圈的老油條,跟葉清歡同屬一家娛樂影視公司。最近剛離婚,有個八歲的孩子判給了前妻。池勒川從出道就是他帶著的,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把池勒川的形象維護得極好。

“呦,盛總您好!”安棟手裡抬著桌子,仰著臉衝盛鴻年說。

盛鴻年朝安棟點了下頭。過去把池勒川替下來,對他說:“你就彆沾這些粗活兒了,再傷了哪兒,回頭上鏡給人瞎編故事的機會。”

“還是盛總想得周到。”安棟滿麵笑容地說。

池勒川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去搬椅子。

盛鴻年低聲問安棟:“出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個小明星自曝緋聞,想捆綁炒作。”安棟小聲說。

“樹大招風,難免。不過,也不一定是壞事,處理好了還能增加曝光度。”盛鴻年說。

“呦,這話真像是葉清歡能說出來的。”

安棟話裡有話,盛鴻年懶得理他,兩人抬著桌子到院子裡,放下了,安棟問盛鴻年:“盛總,葉清歡昨天辭職的事兒,您聽說了嗎?”

盛鴻年一愣。

“我聽說她買了去尼泊爾的機票。”安棟說,“今天晚上走。”

池勒川提著椅子出來的時候,隻看見盛鴻年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

池勒川疑惑地看向安棟,安棟慢條斯理地拍拍手,對池勒川說:“一會兒多吃點兒,八點我來接你,晚上開記者見麵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想你心裡有數。等路上我再跟你對一遍詞。”

池勒川沉默地點點頭。

安棟走了後半小時,菜便都上桌了,除了莫羨其他幾人都落座了,徐婉看看空了兩把椅子,問關憶北:“鴻年還在樓上?”

關憶北怔了怔,池勒川說:“他有事走了。”

“出什麼大事了?人都來了又走了?難道是特意送了趟金槍魚?他要當活雷鋒?”徐婉念叨。

莫羨拿著乘著紅酒的醒酒器從屋裡出來,見還空著兩個座位,一個在關憶北右邊,一個在小張醫生左邊,她剛要朝小張醫生那邊走,小張醫生彎腰從地上抄起來一箱啤酒啪一聲擱到椅子上,問:“誰喝啤的?”

“給我來一罐。”徐婉立刻應聲。小張醫生撕開箱子拿出來一罐遞給徐婉,徐婉接了啤酒,送給小張醫生一個讚許的眼色。小張醫生眨眨眼,轉而問關憶北:“師兄你能喝嗎?”

關憶北勾一勾嘴角,說:“那就來一罐。”

宋若詞在一旁小聲提醒:“你還在術後恢複期。”

關憶北默不作聲,接了小張醫生遞過來的啤酒,打開了,兀自往杯子裡倒。

徐婉對莫羨說:“莫羨,彆老站著呀。”又衝小張醫生說:“小張,快去接把手呀。”

小張醫生忙跳起來跑過去,半推半搡地把莫羨帶過來,讓她坐下了,嘴上說:“嫂子你喝點紅酒吧,啤酒怪涼的。紅酒配紅肉,先吃點金槍魚刺身。”說著順手幫她倒了半杯紅酒。

莫羨抿了抿%e5%94%87,說了聲“謝謝”。

吃飯的時候,小張醫生一直在講這些年的從醫經曆,關憶北對他的教導,還有遇到的奇葩病人。他說一個徐婉就哈哈大笑一番,跟桌上其他幾人的沉默形成鮮明的對比。

“嫂子,我給你講個事兒,有關師兄的,特彆好笑。”小張醫生對莫羨說,他手裡捏著個易拉罐,已經有了些醉意,臉頰發紅。

莫羨把酒杯擱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