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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可乘 總攻大人 4044 字 2個月前

易不會皺一下眉頭。

或許是他平時塑造給外人的形象過於無所不能和強大,所以大家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不會受傷,不會難過,不會有脆弱的時候。

江嘉年可能是第一個發現他也隻是個普通人的人。

哪怕是喝酒的時候,他也隻是靠在那閉著眼,從未有發酒瘋等失態行為。

所以,他現在這個樣子,目前還清醒著嗎?還是醉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江嘉年心情複雜,很多念頭冒出來,隻有一種最明顯也最不可抗拒,那就是心疼。

“你彆這樣。”她開口說話時自己都開始哽咽了,她長歎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等好一些了才繼續說,“經灼,你坐起來,我們說說話。”

夏經灼個子很高,江嘉年的車子雖然寬敞,但他這樣的%e8%85%bf長窩在車後座躺著還是挺委屈的。

他大約聽見了她的話,但就是不起來,那麼憋屈地窩著,他的心情大概和身體形態是一樣的。

江嘉年垂眼看了他一會,忽然就說:“我辭職了。”

明顯感覺到懷裡人的身子僵了一下,江嘉年又繼續說:“我有件事瞞著你,前幾天我見過你父%e4%ba%b2,是林寒嶼安排我去的,我那時候不確定是不是他,想著到那兒看看,如果是就跟你說一聲,報備一下,免得你誤會,但等我到了,想聯絡你的時候,就被你父%e4%ba%b2阻止了。”

她的話讓夏經灼從她身上慢慢坐了起來,他側眸睨著她,晦暗不清的光線下,他的眸子異常明亮。

江嘉年轉開頭望向車窗外,輕聲細語道:“你父%e4%ba%b2……是個不錯的人,沒有為難我,我們也沒談關於安平的事。他請我吃飯,臨走時請我好好照顧你,讓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要像他那樣,到了老的時候沒有兒子陪伴,也沒有愛人在身邊。”

聽起來的確是淒慘的晚年,可這能怪誰呢?不過是他自找的罷了,夏經灼不會原諒他,至少不會僅僅因此便原諒他,這一切在他看來,都不過是父%e4%ba%b2年輕時造下罪孽的報應罷了。

見他沉默不語,江嘉年伸手握住他的手,一根根地輕撫過他的手指,很奇妙的,她這樣的動作讓他心情好像一下子冷靜清醒了許多,他目視前方,連呼吸裡都帶著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意識模糊,這短暫的清醒,難能可貴。

“我也是太傻,當時你父%e4%ba%b2懇求我彆告訴你,我就真的沒告訴你。我那時候沒想到,林寒嶼既然可以卑鄙地利用我和你的關係為公司牟利,就肯定也會讓你看見這一切,既然都做了初一,他怎麼能不做十五呢?這不是符合他商人的本質。”

江嘉年收回目光看夏經灼,慢慢說道,“所以我辭職了,以後我不會再去悅途工作,從今往後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略頓,強調,“至於安平決定和悅途繼續合作的事,我真的沒有參與過,大約是林寒嶼跟你父%e4%ba%b2說了什麼,你父%e4%ba%b2才會這麼選擇。我想,老人可能是想讓我的工作穩定一電,畢竟我懷了孕,還和你結了婚,他想讓你過得好,你不接受他的幫助,他就隻能來幫我。”

這番話下來,誤會算是解釋清楚了,沒什麼信不信的問題存在,她這樣坦白,甚至不惜用辭職、離開那個她成長起來的公司來證明自己,夏經灼沒有理由不相信她。

他慢慢靠到一邊,將頭放在女人有些細弱的肩膀上,她看著他,他隻是透過前麵的擋風玻璃望著外麵的人群,過了許久,當她以為他都要睡著了的時候,才聽見了他仿佛剛找回來的聲音。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對飛機動手腳、將幾百人的生命置於危險境地的事。”

他啞著嗓子,彌漫著酒氣的呼吸並不好聞,可江嘉年一點都不討厭,一點也不。

“因為……”

他慢慢垂下頭,江嘉年感覺到肩膀的溼潤,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因為我母%e4%ba%b2,生我養我的人,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就死在空難上。”

他不著痕跡、輕聲細語地丟出一個爆炸性消息,驚得江嘉年錯愕不已,她詫異地睨著他,夏經灼看著前方自嘲道:“我怎麼可能對飛機動手腳?彆人誤會我沒關係,但我沒想到邢舟會和彆人一起來汙蔑我。”他直起身望向江嘉年,用費解的語氣說,“他是我唯一用了真心在帶的人,我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成為一個專業負責的飛行員,我儘可能地教他我所掌握的一切技巧,可到了最後,跟彆人一起來我身上劃刀子的人是他。”

好像繃緊了的弦突然一下子斷了,夏經灼沉默地被江嘉年拉進懷裡緊緊抱著,好像孩子在母%e4%ba%b2懷抱一樣,江嘉年知道這樣的形容不對,但她想,她現在大概就是那種自己的孩子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心裡那種悲憤交加的狀態。

邢舟。

這個名字她記住了。

她當然不會找到邢舟把他打一頓,那不是她的風格,但她會讓他%e4%ba%b2自過來跟他道歉,至於原諒不原諒對方,那是夏經灼的事。

江嘉年越想越生氣,抱著夏經灼的力道越發緊了,她咬著下%e5%94%87,好像立定了什麼仇人似的,直到懷裡的人慢慢抬起頭和她對視,江嘉年看著他放緩聲說:“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安慰,成了情緒宣泄開來的閘點,夏經灼眼神複雜地看了她許久,哽咽著說了一句:“嘉年……”

“我……我再也不是飛行員了。”

“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駕駛飛機了。”

“嘉年,我再也不能飛了。”

“再也不能了。”

“嘉年……”

江嘉年那天晚上特彆難受。

當初得知林寒嶼要和許歡顏訂婚的時候都沒那麼難受。

她開車回了家,將夏經灼安頓好,幫他%e8%84%b1了鞋和身上狼狽的製服,看他自己安安靜靜地刷了牙,才給他拉上被子,關了燈,然後就躺在他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看了一會,她拿來手機,調暗屏幕光,找到殷曼的號碼,給對方發了一條短信。

殷曼這會兒還沒睡,一直沒有夏經灼的消息她就一直無法安心睡覺,半夜終於等到江嘉年的短信,卻附帶了一個問題。

【請將邢舟的手機號碼發給我。另,經灼已經到家,不必擔心。】對於愛慕自己丈夫的女人,江嘉年這算是非常不錯的態度了,殷曼也不挑剔什麼,可她有點擔心江嘉年要走邢舟的電話之後會不會做什麼糊塗事。

她不了解江嘉年,隻知道她是個女總裁,比夏經灼年紀還要大幾歲,平時雷厲風行的,在下屬眼中是很厲害的上司。

這樣人設下的江嘉年,應該不會因為激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殷曼猶豫許久,才將邢舟的號碼發給了她,她當時想的是,就算江嘉年真要做什麼,邢舟也該受著,他做了錯事,理應接受懲罰。

江嘉年一夜沒睡。

前半夜,她在考慮怎麼才能幫夏經灼找回清白,除了李主任,她跟安平的人不算熟悉,對於飛行員真正的工作細節她也不太理解。

她能幫忙的地方真的不多。

後半夜,她在想家裡兩口子同時處於失業狀態,該用什麼事來充實無業的生活。

忙碌慣了的人突然閒下來,不胡思亂想才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倒還好,關鍵是夏經灼這邊。

第二天早上,夏經灼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

他頭很疼,還能模糊記起昨晚發生的事,他靠在床頭沉默了一會,抬眼望向身邊,搜尋著江嘉年的身影,在陽台那邊,他找到了她。

她在收衣服,洗乾淨的製服被她抱在懷裡,她走到衣帽間裡,門開著,他這邊可以看見她在做什麼。

她將他的製服整整齊齊疊了起來,放在了衣櫃裡麵。把適合冬天穿的大衣拿出來,將襯衫按照顏色和季節依次掛好,非常用心。

心情好像突然就好了一些。

夏經灼掀開被子下床,他昨晚居然還記得換睡衣,也不算太失態吧。

這樣想著,人已經走到了衣帽間門口,正在收拾的人不抬頭也知道誰來了,一邊做事一邊道:“製服暫時穿不到,我先幫你收拾起來,另外天氣越來越冷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們就當一起放個假,呆會穿好衣服,陪我去醫院。”

說完話,江嘉年站起來,看著門口表情空白的男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去做孕檢,之前你忙,我沒打攪你,你該不會以為懷孕生孩子那麼簡單吧?”

夏經灼直接抓住了她在他眼前亂晃的手,放在%e5%94%87邊%e5%90%bb了%e5%90%bb,江嘉年老臉一紅,咳了一聲輕輕說了句“一大早發什麼瘋”,隨後便越過他要離開,但真要離開的時候,又停住腳步回眸在他臉頰上%e4%ba%b2了一下,這才快步跑了出去。

這女人還說彆人以為生孩子簡單,她還不是老忘了自己懷著孕,總是跑來跑去的,幸好家裡的地板不滑,不然摔倒可怎麼辦。

夏經灼抬手輕撫過臉龐,心裡已經知道江嘉年大約什麼都聽說了,想隱瞞也沒必要了。

他轉身朝外走,來到客廳就看見她去了廚房,他沉%e5%90%9f片刻,問了個最平常不過的問題。

“早上吃什麼。”

一切好像都很好。

平靜,安穩,過日子的味道,讓壞事的影響都減少了許多。

不過,這是對他們小兩口來說的,同樣知道這件事的另一個人可就沒辦法冷靜了。

夏淵一大早就到了安平,直接攔住要去執飛的陳鋒和邢舟,黑著臉拉著二人說:“陳鋒和邢舟對吧?你們兩個跟我走,咱們到老李那去聊聊。”

陳鋒一眼就猜出這是夏經灼的父%e4%ba%b2,稍有些慌張道:“這位先生,我們還要去工作,飛機一會就該起飛了,您有事不如等我們工作結束再說吧。”

邢舟也點頭說:“您有什麼事就等我們下班再說吧?不過您是誰?找我們做什麼?”

夏淵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說:“我是誰?你不該猜到我是誰嗎?你身邊那個小夥子顯然比你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指著自己對邢舟說,“那我不妨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夏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