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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橋 應憐月 4435 字 2個月前

心?,深愛到底。

她們愛過,%e5%90%bb過,吵過,也算是不顧一切過。

她們都笨拙又濃烈地愛著對方,因為旁人誤會過,無意之中互相傷害過,猜忌,執拗,試探,偽裝,站在各自的世界裡向?對方遙望,直到愛到最後筋疲力儘,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就如同歌詞裡那樣。

彼此都不善於表白,不會開口說?愛,不會解釋,然後在對方或真或假的謊言和?真心?話裡逐漸流散。

驚覺過來,已?然各自漂浮。

早知她可一語成讖,當初在他生日裡就不該說?下那句話。

該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如果再來一次,一定不要這樣了。

今生已?經如此,如果有來世。

她後悔了,不要生生世世不見。

今生無緣來生再聚。

來世,她願意做一個?勇敢合格的愛人,做他的愛人。

“就像站在烈日驕陽大橋上,眼淚狂奔低落在我的臉龐。”

“啦啦啦啦啦啦啦......”

她哽咽著,卻唱得更大聲,更投入,眼前或許真的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將這首歌唱儘。

燈火吵嚷之中,有瑣碎的掌聲,她仿佛聽?不到。

被刺目燈光交叉的空氣裡,她憑空幻想出了他的模樣,也看見了他們之間橫亙的那座長橋。

驕陽似火,烈日當空。

整個?世界,安靜的不像話,隻?有他們倆。

那座綿延的橋上,是數不儘的情愛與時光,是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存在的緣分,是她們都純粹熱烈卻最終毫無作用的愛意。

亦是這一文不值又黃金萬兩卻無發代表任何的兩年。

沒有放下去的麥克風,還在她嘴邊。

“人和?人之間都有一座橋,那座橋是用眼淚做成的,愛的升華,就是眼淚。”

這是她對這段瘋魔到底的愛,最後的總結。

誰對誰錯,誰好誰壞,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們之間曾有過這樣一座橋,並非直線不相交。她們從兩端彙聚在中點?,然後再相互背離,各自走下去。

要風光鏗鏘地走下去。

說?完,她將眼角的淚擦乾,像是一場告彆的儀式,抬起?頭,穩穩地走下台,徑直離開了場子。

台下的男人全程都在,聽?她唱完了那首歌,聽?她說?完了那句話。

好就不疼已?經麻木的心?又開始掙紮著翻滾,像是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被反複抽打,摔碎。

初春的江南水鄉,晚風吹過。

羅意璿從場子裡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並沒有直接開車回去,而是坐在了車的前蓋上,拿了支煙。

她以前最討厭彆人當著她麵吸煙,這兩年痛到無法忍受時,也學會了。

紅色倩影依靠在車邊,長發鬆散,如緞麵絲綢般柔順。抬著手,指間掐著煙,霧氣繚繞,像是這夜色裡的黑暗天使。

談裕站在她身後,久久凝望。

“綰綰。”

第80章 重逢【一更】

寂靜的夜裡,身後響起了柔軟的一聲叮嚀。

羅意璿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畢竟,這兩年?裡,她因為難捱的想念已經出現過無數次這樣的幻覺。

那聲熟悉的稱呼,似乎就在?她耳畔。

像是某個開關,一下子打開她身體裡剛剛收拾好的萬千情緒。

她遊移了半刻,怔在?原地,最?終鼓起勇氣,試探著撥開遮擋視線的長?發,側過頭。

扭頭那一瞬,看清站在?不遠處站在?她身後的人時,她後悔了。

愣在?那,眼眸微微動了下,心跳漏了一拍。

指間的煙頭燃燒,她沒注意,被燙了一下,刺痛感叫她回過神。

初春的天氣,她穿著露肩吊帶紅裙,肩上圍了件薄絨的米色流蘇披肩,銳利的高跟鞋同樣是紅色的,沒穿絲襪,光潔白皙的小%e8%85%bf,腳踝都?露在?外?麵,依靠在?車的前蓋上,形態散漫化著精致的妝,眼線拉得很長?,將那雙杏眼帶出?了幾分嫵媚。

而他站在?離她不足幾米的馬路台階上,不似大多時候西裝革履,穿了一件隨意的淡灰色襯衫,沒有任何logo,連羅意璿都?看不出?什麼牌子,領口?開著,可以瞥見鎖骨,袖口?半挽著露出?小臂,西褲皮鞋,半叉著腰,整個人看起來簡單隨性,不同於以往貴氣逼人,叫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今晚,反倒是生出?幾分隨意閒適。

那一聲?綰綰,渺小的像是小水滴,掉進這潮湧的春夜裡,瞬間蒸發,消失不見。

內心千軍萬馬,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或許心跳都?處在?了同一個節拍裡。

兩年?,整整過去了兩年?多。

順園堂前的那個雪日一彆,她們似乎都?變了些模樣。

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見了,記憶總是與現實發展有了些許偏差。

羅意璿很清楚,隻?要她回到?京城,或早或晚都?會有這樣一場重逢,隻?是沒料到?是今時今地,所以她沒做好準備。

談裕卻並不確定,因為她已經消失了太久。

他以為,她們該是此生不會相?見了。

今夜開完會,他沒叫蘇窈和丁芃文跟著,隻?想一個人轉轉。

在?路口?等信號燈的時候,他先是被那抹黃吸引,看過去才發現駕駛位上坐著的人很是眼熟。

但?信號燈轉色,車速太快,他看不真切,卻還是發瘋一樣跟著。

直到?,和她走上台,拿起麥克風,唱了那首歌。

他確信無?疑,那是她。

在?許多個夜裡,他夢裡出?現的人。

他再也?不能?鎮定自若地當做看不見,坐在?台下,聽她唱完,全程心揪在?一起,那口?酒都?沒喝完,眼見著她下台,他不受控製地追了出?來。

熟悉的麵孔,卻陌生得不知如何靠近。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流連過後又平靜挪開,低頭撥弄了下長?發,莞爾一笑。

“三少,好久不見啊。”

兜兜轉轉,她又重拾當年?在?麗茲酒店時對他的稱呼,生疏客氣得可以。

不免落入俗套地開口?,像是電影裡的敷衍潦草對白。

他被這一聲?呼喚攪得心痛。

“出?差嗎?”

“嗯,有個項目,在?這邊開個會。”

羅意璿心裡沒底,不確定自己剛剛揮灑淚水的那首歌,他有沒有在?台下聽到?,並不想在?此多停留,生怕自己會破功,哪怕流露出?半點在?意,她都?是不願意的。

“那你隨意,我走了!”

說著,掐滅了手裡的煙,準備上車。

“載我一段吧,車壞了。”

談裕突然開口?,說著也?沒等羅意璿答應,下了台階,跟上她,掀開了車門。

羅意璿皺著眉,拒絕好像顯得她還在?過去耿耿於懷一樣,便強裝平靜,看都?沒去看他一眼。

車壞了?

誰信他的鬼話。

不過誰管他是不是車真的壞了。

“去哪?”

“園區。”

羅意璿瞪了他一眼,覺得他是故意的。

就算他車壞了,打個電話,丁芃文分分鐘出?現。

這裡到?園區,足足要跨越半個蘇城,不是一星半點的遠。

“太遠了,不去!”

“給你一百塊小費。”說著,也?不等羅意璿拒絕,隨便報了一串地址。

???

羅意璿又瞪了他一眼。

這話,怪熟悉的。

以前他幫著她收拾行李,她也?說過。*思*兔*在*線*閱*讀*

“一千。”他將她以前的話原本粘貼複製。

“神經!”羅意璿不願意與他多糾纏。

猛踩了一下油門,黃色的猛獸瞬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馳了出?去。

夜色迷離,這一路風聲?很大,他們都?沒開口?。

慶幸於夜已深,路上沒什麼車輛行人,可以任由她隨便開,否則,真要是車流密集,搞不好她這麼不專心,都?得追尾。

“你現在?車技怎麼變得這麼差?”談裕不鹹不淡地吐槽,微微皺了皺眉。

“愛坐不坐,不坐下去。”

“痛經好了?現在?都?學會抽煙了,不怕更疼?”

羅意璿憤恨地踩了一腳刹車,黃色保時捷猛地停在?某個十字路口?。

“談裕,要麼閉嘴,要麼現在?就給我下去!”

談裕無?奈,兩人再不曾交流。

車子開得飛快,羅意璿常年?不在?蘇城,對園區也?不熟,所以全靠導航。

顯示目的地到?了的時候,她抬頭看了一眼,掃了一圈周圍環境,一臉狐疑地看著談裕,不確定地開口?:“你破產了?”

談裕無?語,沒理她。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報的地址到?底在?哪,隻?知道來的時候一路開過來很遠,所以便隨便說了。

起碼,可以和她在?一輛車裡,多待一會兒?。否則他住的地方,離剛剛上車的酒吧,實在?是太近了。

現在?抬眼一看,才發現這附近除了工廠,就是一些快捷賓館和廉價小酒店,也?難怪她會這麼問。

“行了,下去吧,我要回去了。”羅意璿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他一眼。

談裕再也?找不到?借口?多停留,手扶上車門的那一刻,遲遲下不定決心推開。

這一麵結束,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麵。

轉身離散之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重逢。

好舍不得,心悶悶地疼了一下。

他轉過頭,想多她幾眼,卻對上了她冷漠暗淡的神色。

“歌唱得挺好的。”

羅意璿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還是聽到?了,自然也?聽到?了她說的那句話。

隻?是,不知他有沒有明白其其中深意。

“羅意璿,你還回京城嗎?”

這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也?沒想做什麼,隻?是想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哪怕隻?是看著她,什麼都?不做,也?可以。

羅意璿聽清了他的話,沉默了幾秒,垂眸凝神看著手中的方向盤,最?終揚起頭,體麵地笑笑,“再說吧。”

她沒必要告訴他。

或許在?今晚之前,她下定決心要回去,自以為不再懼怕,可以平靜麵對任何一次重逢。

但?今晚之後,她發現,可能?不行。

就算她麵子上裝得再若無?其事,心裡如潮湧海嘯一般的情緒還是出?賣了她。

談裕下了車,她們甚至都?沒說一句再見。

羅意璿頭也?沒回,不做停留,很快開著車離開。

談裕站在?原地,看著那抹黃色影子消失在?視線裡,徒留空蕩蕩的一片黑。

麻木許久的心開始疼,很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