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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橋 應憐月 4432 字 2個月前

七七八八叫了很多酒。

等著酒上來的功夫,談裕抬起手腕,拆掉了袖口的鑽石袖口,也摘下了那隻黑色的勞力士腕表。

“呦,你這是準備%e4%ba%b2自動手啊,咱們今天可有口福了。”喻衍洲看著滿桌各種顏色的酒。

談裕沒應,把表放在了一邊。

“柳小姐,昨天去萬華書坊的活動現場了?”

服務生進進出出,待到終於把東西都上齊,談裕終於開口。

柳樂晴被點到,嚇了一跳。

大概猜到了談裕的意思,猶豫著點頭,不敢吭聲。

她原以為羅意璿不過是談裕找過來玩玩的,不然那一天晚宴,羅意璿怎麼連話都不敢反駁一句。

談裕聽到了肯定的回答,沒再問,從一堆花花綠綠的酒瓶裡挑出了幾瓶自己要用的。

他調酒的手藝周圍玩得好的都知道,隻是他很少當中展示,%e4%ba%b2自動手,今天倒是出乎人意料。

說起著起調酒的手藝,還是當年和羅意宸學的。後來在國外念書,又玩了幾年,新奇刺激的喝法學了一大堆,技術和酒量都跟著練得爐火純青。

應酬的飯局,他向來遊刃有餘。

了然於%e8%83%b8的談判技巧,商場縱橫,推杯換盞間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仔細斟酌。

這一點,和談正清很像,也是談家這一輩,其他人身上不具備,也做不到的。

所以即使談正清再不滿,也不得不承認,談家隻有交到談裕手上,才能延續家族榮光。

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名利場而生的。

咖啡力嬌酒打底,加上百利甜酒,又倒了三分之一的伏特加酒封頂。

這樣一連倒了三杯,最後用噴□□一並點了火。

三個子彈杯的表麵瞬間燃燒起了淡藍色的火焰,火焰下麵是濃厚的分層,棕褐色,混濁的%e4%b9%b3白色,淡淡的銀色,一層層沉積在一起,既渾濁,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漂亮。

談裕抬起頭,隔著幾個人,目光直挺挺地落在柳樂晴身上。

“B25轟炸機,好久不調了,柳小姐,試試?”

包廂裡安靜如斯,誰都知道那酒隻是看著好看,但加了伏特加,度數不低。

談裕許久不調酒,今難得有興致,倒是讓人意外。

“三少請你喝酒,還不快點。”柳林浩不知內情,催促著。

喻衍洲在一邊看著,不滿意地皺皺眉,低聲和旁邊的人抱怨。

“你瞧這人,重色輕友,兄弟還沒喝到呢,就給女人喝了,還真是看上?”

柳樂晴自己心裡清楚怎麼回事,臉霎時白了,緩緩走過去,看著眼前的酒,心裡直打鼓。

談裕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然後兀自先拿起了一杯,一口吸乾,神色未變,繼而像柳樂晴也遞了一支吸管。

“給。”

騎虎難下,彆說柳林浩,就是這一屋子人連帶著喻衍洲全算上,也沒人敢惹談裕。

他請人喝酒,不喝也得喝。

捏著吸管,咬了咬牙,一口氣吸乾了第一杯。

火辣燒灼的味道瞬間順著口腔直衝喉嚨,又燙又辣如同隻火鉗子一般一下子伸到胃裡。

這種嗆人的刺激感叫她難以承受,當下就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談裕看在眼裡,卻好像並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目光掃了掃桌麵還剩下的那一杯,示意她繼續。

藍色的火焰像是在跳舞的小精靈,下麵掩藏的,是看不見的腥風巨浪。

柳樂晴看了看柳林浩,知道哥哥也幫不了他,隻好忍耐著,喝下了又一杯。

看著眼前空了的三個子彈杯,談裕沉默了半晌,然後又重新拿起了酒。

這次,換了啤酒和兩隻很大的酒杯。

先是將啤酒倒進了大酒杯,快要倒滿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找了兩個空的子彈杯,倒滿了百利甜,最後用威士忌封層,打火機點了火後,一起分彆丟進了兩個大酒杯。

“咚!”的一聲,酒精與酒精之間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震出厚厚的氣泡。

黃色的液體沸騰著,此起彼伏地冒著泡。

待到杯中平靜下來,談裕把其中一杯推到了柳樂晴麵前。

“這杯,叫深水炸彈,請。”

這次,談裕連話都懶得再多少,眼神注視著柳樂晴,叫她不得不端起酒杯。

這下,包廂裡所有人的呼吸聲都跟著屏住,大氣都不敢喘。

談裕這好像不是在請柳樂晴喝酒,更不是看上她。

是要求,是刁難她,必須喝。

“三少......我......我不會喝酒。”

“不會,可以學。就像什麼事做得不好,也得改一樣。”談裕審視的目光掃過她,意有所指。

昨天她要指導羅意璿工作,那今天他便好好教她喝酒。

說著,談裕也拿起了酒杯,在看見柳樂晴為難地開始喝起來之後,自己也端起了杯子。

沒有轟炸機烈,但量大又足夠刺激,一整杯喝下去,簡直是要嘔出來的要命。

柳樂晴幾次停下來,實在是喝不下去,都在談裕的眼神驅使下,勉為其難地繼續。

喝完之後,整個人都快要站不住。

談裕跟著陪了酒,兩杯烈酒下肚,也有些上頭,但神色絲毫未亂。伸手拆開了自己的領帶丟在一邊,解開了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推開了空的杯子,繼續著。

這一次,他直接拉出了一整排子彈杯和大酒杯。

先是在每一個大酒杯裡倒了四分之三的氣泡水,然後開始專心地調酒。

包廂裡充斥著馬克杯和冰塊碰撞的聲音,前前後後放進去了很多周圍人都叫不上來名字的酒。

頗費功夫,最終調出了一杯色彩斑斕的酒,將空著子彈杯一個一個倒滿。

將大酒杯排列整齊,一個挨著一個,談裕將倒好酒的子彈杯一個個地堆在上麵。

每兩個大酒杯上麵,都壘著一個小小的子彈杯,裡麵是色彩斑斕的酒。

談裕做得很專心,用打火機燒著了每一個子彈杯的表麵,又從桌邊抽了兩張撲克牌,往上麵擠了檸檬汁,一點點抖在跳躍的火苗上。

火苗遇見檸檬汁,瞬間滋滋啦啦地炸成小小的煙花。

待到他們都炸完,談裕隻用手指輕輕一撥,第二層所有的子彈杯便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全部倒下,像是排隊跳水的企鵝一樣,一個一個地掉進下麵的大酒杯裡。

一瞬間,酒花此起彼伏,嗞啦嗞啦作響。

“我去!”

這花花綠綠色彩繽紛的一整排酒,連一遍的喻衍洲看了都發怵。

雖說談裕在商場上心狠果斷,但真的為難周圍同輩的人,屬實少見。也不知道柳家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他,竟惹得他動這麼大氣,費這麼大周章地%e4%ba%b2自收拾。

“三少,不知小妹怎麼得罪了您,我替她和您道歉,這酒實在是太多了,她......”柳林浩也品味過來不對勁,坐不住了,起身求情。

談裕不為所動,先拿起了其中一杯,盯著柳樂晴。

“這款,叫彩虹炸彈,來吧,我們一起。”

“三少,我......昨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

這會兒柳樂晴已經是百分百地確定,就是因為羅意璿,談裕才會這麼刻薄地對她。

胃裡已經是剛才喝的酒,翻江倒海,燒灼得難受。臉煞白,估計要是麵前的這些都喝進去,就得進醫院了。

“道歉,可不是萬能的。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談裕笑了笑,酒上了頭,眼睛微微眯著,眼尾的那顆桃花痣顯得更風流妖孽。

但這樣的笑沒持續幾秒,談裕的臉冷了下來,再抬眼看向柳樂晴的時候,目光除了冷還夾雜了幾分警告。

就像是暗夜裡獨行的某種猛獸,發起狠的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我的人,你也敢動?”

話音量不高,但足夠重,掉在包廂裡。

晦暗不明的燈光,閃爍的燈光球。

談裕就坐在最中間,仰麵靠著沙發,握著酒杯,一字一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人再敢說一個字。

談裕看著柳樂晴開始喝下去,才終於收回了目光。

兩人一人一邊,中間是長長的一排豔麗的酒。

太安靜了,明明是鬨哄哄的酒吧,卻靜得好像連空氣都凝滯了。

整個moon酒吧,現在隻有他們這一個包間的客人。

“請。”談裕又重複了一次。

這次,是他最後的耐心。

兩人一人一邊,同時拿起了酒杯。

喝到第二杯的時候,柳樂晴實在是堅持不住,捂著嘴跑了出去。

門開合了一下,談裕沉默地目睹著,最終放下了手裡的酒。

“行了,消消氣,不值當。”喻衍洲出言勸和,“咱們自己的局,彆因為有的沒的動這麼大氣。”

“三少,你看小妹她實在是不能再喝了,您大人有大量,彆跟她計較。”

談裕默默思量,平靜得完全看看不出任何心思情緒的起伏。

好一會兒,才開口。

“告訴你妹妹,以後管好她自己,今天你妹妹喝了多少,我也喝了多少,已經很給你們柳家麵子了。如果再讓我發現她敢為難我的人,就不是喝幾杯酒這麼簡單的事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說著,柳林浩趕緊拿上柳樂晴的東西,出了包廂。

“怎麼回事啊,動這麼大氣,她到底乾什麼了?”喻衍洲見柳家的兩兄妹走遠,問了一嘴。

“沒什麼,心情不好。”談裕什麼也沒解釋,喝完了杯裡的酒,瞟了一眼依然沒有什麼動靜的手機,拿起了旁邊的西裝外套,“你們喝吧,我走了。”

“這就走啊!哎!”

出了moon酒吧。

迎麵是有些涼的晚風,猛地一吹,談裕有些頭疼。

剛才的酒,他也喝了不少,雖然不至於像柳樂晴那樣遭不住,但畢竟是烈酒,頭暈不適還是有的。也沒吃晚飯,這麼多酒下去,胃裡也難受。

“三少,回老宅嗎?”

丁芃文很快開車過來接他,時間不早了,moon酒吧又離老宅不遠,按照往常的情況,談裕都是會回老宅的。

“回京郊。”

“好的。”

談裕坐在寬敞的後座,閉上眼,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e7%a9%b4,努力深呼吸了兩下平複。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回京郊那邊,想要看看她。

車子開了好久,才駛回京郊。

談裕下車的時候,腳底還有些軟,開門進去的時候,羅意璿正在餐廳。

於媽這幾天家裡有事請假了,整棟偌大的楓丹白露隻有她一個人。

談裕也不在,她自己還是有點害怕的,聽到門開的聲音,嚇了一跳。

忙了一整天活動的事,結束折騰一路回來已經餓得前%e8%83%b8貼後背。

莊園這邊其實是有24小時配備的餐飲的,但她想著自己也不是楓丹白露的主人,不過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