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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敢……你怎麼敢……”

葉開淒涼地笑了。

他輕聲道:“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花白鳳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凍結。

然後,她口不擇言道:“那你呢?你是他的%e4%ba%b2生兒子,你為什麼不去替你的父%e4%ba%b2報仇?反而要阻止我,你是白家的血脈,你怎麼敢替你父%e4%ba%b2去原諒?我都沒有原諒,你這當兒子的怎敢去原諒?”

葉開道:“我原不原諒,與你怎麼想,本來就沒有關係。”

花白鳳整個人都氣得發抖,黑紗後的雙眼瞪著她的兒子!

她……素未謀麵的兒子。

對於這個兒子,她的感情複雜至極。

這孩子在彆人那裡長大,還有小李飛刀做師父,背景靠山強大,她無論如何也使喚不動。所以,她才想要假裝這件事沒發生過,死死地咬住傅紅雪不放,可是她的%e4%ba%b2生兒子,居然忤逆她至此,鐵了心要阻止她的事!

這怎麼可以?這如何可以?

傅紅雪……為了等待傅紅雪複仇的這一刻,她已足足等待了十八年,十八年啊!

這十八年的時間,難道就白白蹉跎了麼?

花白鳳在心中詛咒了一萬次白夫人不得好死……白夫人也的確沒得到好死,花白鳳卻尤不滿足,她真希望白夫人能有十條命,讓她連殺十次,如此方可消解心頭之恨!

花白鳳的眼淚倏地落下。

她陡然上前,死死地瞪著傅紅雪,聲音也在顫唞,道:“那你呢?你學去了白家的魔刀,這本是世上最頂尖的武功之一,你學了他的武功,就應該承擔起為他複仇的責任!你鳩占鵲巢,當了他的兒子十八年,學去了隻有白家的孩子才能學的武功,難道現在你要說你不去?”

傅紅雪霍然抬頭,死死地盯著她!

花白鳳一把撕掉了自己臉上的麵紗,露出了那乾癟而蒼老的臉,她的臉已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好似人世間的一切苦恨,都已被全部加誅在了她的身上。

她露出了軟弱的一麵,喃喃道:“難道你要逼死我?”

傅紅雪的雙眼變得血紅,呼吸急促而顫唞。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的口中滿是苦鹹的鮮血,那種“母%e4%ba%b2還認我是兒子”的小小歡喜,已被無情的戳破了。

傅紅雪的四肢開始痙攣,他跌倒在了地上,不停地顫唞,臉色蒼白如紙,好似在忍受著這世上最痛苦的煎熬。

──每當他被逼得太緊,再也無法忍耐的時候,癲癇就會突然發作。

花白鳳跪在了地上,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傅紅雪的額頭,像是一個真正的母%e4%ba%b2。

她歎息道:“紅雪,你是我的兒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

有人忽然冷冷道:“他不是。”

這是羅敷的聲音。

羅敷從街角緩緩地走出來,語氣不容辯駁。

她冷淡地說:“他不會幫白天羽去複仇,他哪裡都不去,你聽明白了麼?”

第217章 番外二(二更)

羅敷就站在她的身後。

花白鳳昔日乃是西方魔教的大公主──當然,這大公主的意思不是說她是玉羅刹的大女兒,而是魔教中的“四公主、四天王”之一。

她的武功不足以支撐她千裡追殺搞複仇,但也絕對不容小覷。

習武之人五感靈敏,羅敷出現在她身後的時候,她卻全然沒有一丁點的感覺,直到羅敷開口,她才發現自己背後有人……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站了多久!

花白鳳悚然!

她驀地後退了兩步,厲聲道:“什麼人?”

羅敷在雙重紗的帷帽之後冷笑了一聲,淡淡地道:“花白鳳,你養兒十八年,隻為複仇,知道養的根本就不是%e4%ba%b2生子後,又以生恩要挾%e4%ba%b2子、養恩要挾養子。看來,對你來說,兒子遠不如丈夫重要……還是一個死了十八年的丈夫。”

花白鳳怒道:“就是你要搶走我的兒子?彆人家的兒子,與你有什麼關係?”

羅敷悠然道:“我就要管,你能奈我何?你要真有本事,現在為什麼不動手?”

花白鳳的那一雙鬼爪忽然痙攣。

過了半晌,她才冷笑道:“原來,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羅園之主,竟是這樣的一個人。你自己沒有兒子,就搶彆人的兒子,你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難道你是個石女?還是你丈夫有什麼隱疾?像條蚯蚓一樣?”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又故意哈哈大笑了起來。

荊?隱疾?無命:“?”

男人嘛,一般提到這個問題,都會下意識地惱羞成怒。

花白鳳深知自己根本不是羅敷的對手、也不是荊無命的對手,今日想從這兩個人手中帶走傅紅雪,絕不能來硬碰硬的。不過好在,這叫羅敷的女人好像真的對傅紅雪很上心。

如此,隻肖的將傅紅雪架在火上烤就好了。

激怒這夫妻二人,令他們對她出手,傅紅雪難道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母%e4%ba%b2被一掌打死?傅紅雪出手,與他們夫婦二人兵戎相見、短兵相接,那麼,事情也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隻要傅紅雪下定了決心,誰也拿他沒有辦法的。

花白鳳想得倒是很好,但她忽略了一件事……荊無命自小就沒在正常的社會環境下呆過,沒有同齡的男人在身邊過,他根本沒那麼多無聊的自尊心。

他是什麼樣子的,難道羅敷不知道?輪得到外人在這裡說三道四、隨意猜測麼?

花白鳳總認為,羅敷與荊無命二十年來,連一個%e4%ba%b2生子都沒有,隻有一個徒弟路小佳養在膝下,一定是因為他們有什麼難言之隱……嗯,畢竟在這個年代,成%e4%ba%b2卻沒有孩子的人,大都是這樣的情況。

但是……羅敷又不是這個年代的人。

荊無命也不太能算這個年代的人,他是半個野人……

他們沒有孩子,單純就是因為羅敷不想要而已……花白鳳這一招本是穩準狠的,誰知居然是對牛彈琴。

荊無命一動不動地站在羅敷身後,簡直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花白鳳:“…………”

花白鳳感覺,這時候假如有隻蚊子落在他的鼻尖上開始吸血,恐怕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這……這真的是個人麼?

羅敷淡淡地道:“你動不動手?”

花白鳳悚然,下意識地說:“什……什麼?”

羅敷笑了一下,道:“我沒空和你掰扯,和你這樣的人,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不過,我卻可以讓你好好冷靜下來想一想……所以,你不動手,我要動手了。”

這話說的很平淡。

這話明明是順著花白鳳心裡的主意來的,但花白鳳卻不知道為何,產生了一種極大的恐懼……不對,有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不對勁的地方在於,她低估了羅敷的武功。

她畢竟沒有摸到“頂尖”的行列,她沒有見過頂端的風景,對天底下絕無僅有的高手的想象,就未免有些貧乏了。

她的主意不可謂不有效,但假如傅紅雪根本就擋不住她呢?假如傅紅雪根本連阻止她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呢?

況且,像羅敷這樣的頂尖高手,已經能做到想殺就殺、想留就留了,她看在傅紅雪的麵子上不殺花白鳳,但想製住她、讓她這張破嘴不要再道德綁架……那也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所以,羅敷動了。

她動起來的時候,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花白鳳的麵前,手一晃而過,花白鳳的眼睛就忽然瞪大,整個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重重地向後跌去,羅敷含笑叫了一聲“葉開”,葉開下意識掠過來,接住了倒下的花白鳳。

花白鳳渾身上下所有的%e7%a9%b4道,都已被羅敷精妙的手法所點住了,除了她,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令花白鳳獲得自由和解%e8%84%b1。

羅敷也不打算再給她自由和解%e8%84%b1了。

不過,此時此刻,還沒有人知道羅敷已經對她下達了嚴酷的懲罰,反倒都鬆了一口氣。

羅敷俯下了身子,摸了摸傅紅雪的額頭,傅紅雪雙眼通紅、渾身發抖,緊緊咬著牙關,口中無法控製地流出鮮血,他顫唞地伸出手,攥住了羅敷的衣袖,虛弱地道:“她……她……”

羅敷笑了笑,淡淡道:“我先點了她的%e7%a9%b4道,等她冷靜一下再說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開黯然道:“是……她的確需要冷靜。”

傅紅雪鬆了一口氣,喃喃道:“對不起……公主姨姨……我……”

羅敷笑了笑,道:“好啦,你這樣子,還說什麼話?先好好睡一覺吧。”

說著,她的手就輕輕地拂過了傅紅雪的睡%e7%a9%b4,令他的眼皮沉重無比,他有點艱難地點了點頭,隨即,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街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幾個白紗女子。

羅敷道:“帶花夫人回去。”

羅爭流道:

羅敷又道:一會兒,帶沈三娘來見我。

羅爭流又道:“是。”

羅敷淡定地撣了撣袖子,飄然而去。

過了一會兒,沈三娘果然出現在了小院兒外,等待著羅敷見她。

羅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躲在翠濃的小樓上,整個人如驚弓之鳥一般,十分憔悴、灰撲撲的。而這一次羅敷見她時,她的狀況比上一次還差,畢竟,她差點被花白鳳殺了。

不過,要見自己想要投靠的新東家,總不能蓬頭垢麵,那成什麼樣子呢?沈三娘細細地梳洗過,上了脂粉遮擋憔悴麵色、又以口脂來掩蓋蒼白嘴%e5%94%87。

等羅敷見她的時候,她又是一個長身玉立、麵白如雪玉般的美貌婦人了。

羅敷坐在躺椅上,淡淡道:“沈三娘?”

沈三娘一拜,道:“是,公主。”

羅敷道:“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已完成了,這很好。”

沈三娘忙道:“公主的吩咐,妾身怎敢不儘心。”

她倒是什麼也沒有提,沒有提自己身上的傷。

這是聰明人的表現,她若是這時候急吼吼地表現出對花白鳳的厭惡,恐怕羅敷也不會喜歡她了。

羅敷也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羅敷道:“馬空群死了,萬馬堂不是你的歸處,花夫人現在我這裡……你未來有什麼打算?”

沈三娘立刻非常上道地拜倒,道:“任憑公主吩咐。”

羅敷笑了笑,道:“花夫人是你的舊主,我要你去照顧她,你願不願意?”

沈三娘怔了一怔,忍不住抬頭去看羅敷。

羅敷的%e5%94%87角勾起了意味深長地笑容,道:“花夫人還猶想不開呢,她畢竟是小葉的生母、小傅的養母,我不忍瞧她如此,預備著撥一處山間道觀讓她居住,她什麼時候冷靜好了,再什麼時候出去,你願不願意再照看在你舊主左右?”

這就是羅敷的打算。

羅敷已經決定,要令花白鳳被囚禁一輩子。

她不僅要被囚禁,連她身上被封死的%e7%a9%b4道,也這輩子都不必解開了。從此之後,她隻能當一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花夫人,清清靜靜地在羅敷賞給她的牢籠裡“冷靜冷靜”了。

至於她什麼時候算冷靜好了……那當然是沈三娘說了算。

沈三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