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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可什麼都沒有說。”

荊無命“噌!”的一聲抬起頭,瞳孔發顫地瞪著她。

羅敷理直氣壯地瞧著他看,故作無知地道:“你現在不就在陪我睡覺?好啦……快躺下,一晚上沒睡,也不知道你這小子在做什麼。”

荊無命:“…………”

荊無命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難受極了,難受得隻想抱著她到處咬,他有點震驚地盯著她,又很失落,失落到想要在他自己身上再劃出幾道血口子來。

姐姐……沒有那個意思麼?

他們本來就是這世上最%e4%ba%b2密的關係,為什麼不行?憑什麼不行?姐姐想要的話,他就可以做,他絕對比這世上的絕大多數男人都好!

弟弟陪姐姐睡覺就是天底下最天經地義的事情!

荊無命在心底扭曲地狂喊亂叫。

現實中,他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冷冷地盯了羅敷半晌,把自己變成了一灘委屈而陰暗的觸手貓,真實的兩隻胳膊抱著她不肯撒手,陰暗之氣化成的觸手也裹住了她,把她“嘶溜”一下拽進了被子裡,不準她走。

羅敷:“…………”

算了……睡個回籠覺叭!

她從善如流地躺下了,就這樣閉起了眼睛,非常沒心

沒肺地睡著了,荊無命陰暗地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背弓起來,又把頭埋進了她的雪頸,不太安定,充滿焦灼地睡著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

有一些事情好像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但那改變畢竟過於微妙,又讓人覺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得。

宮九在羅園裡住了二十來天,可謂是把羅園中大大小小的人全禍害了一遍,十三幺嚇得差點從屋頂上掉下來,一點紅額角青筋直跳,很想直接殺了宮九了事——在這一點上,他和荊無命的意見倒是難得保持了一致。

順便一說,一點紅一開始發現這小兔崽子對羅敷起了那種心思後,也起了直接把他扔出去自生自滅的心,被羅敷給阻止了。

總而言之,宮九在羅園裡晃蕩這麼多天,禍害了無數人,隻有兩個人在其中獲益,一個是心滿意足地吃了玉蟠桃,又學了化骨綿掌的羅敷,還有一個是專業對口,賺得盆滿缽滿的九丈蕭……

荊無命每天都很不好,隻要一看到宮九在和姐姐獻媚,他周身的氣質都變得陰陰暗暗的,會暗搓搓地尋找時機,把宮九送來獻媚的東西全都推到地上打爛,然後換上他自己要送的東西。

羅敷:“…………”

羅敷:“………………”

羅敷發現了,假裝自己沒發現,忍笑忍得很辛苦。

二十多天後,宮九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離開之前,還問羅敷要不要嫁給他。

羅敷:“……你也真有夠直白的。”

宮九無悲無喜地問:“所以你要不要?”

羅敷果斷:“不要。”

宮九沉默了一下,眼睛裡那種詭異的纏眷感反而更加強烈,他點了點頭,神情淡漠地說了一聲“哦”,然後風輕雲淡地飄走了。

宮九的感情很是淡漠,並不濃烈。他在午夜之時,會被強烈的欲折磨到失去理智,體麵全失,但在除此之外的全部時間裡,他都像是一個對世間萬物都索然無味的人,味同嚼蠟地活著。

他得到一切東西都太容易了,所以他對一切東西失去興趣的速度也太快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有這樣一種詭異的愛好。

羅敷有時會覺得他很可憐。

即便可憐,她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不過,對於宮九來說,或許他得不到的東西才會令他持久的感興趣,為了不讓羅敷過於快速地在他眼裡失色,他不糾纏,他直接走了。

送走了宮九,羅敷準備要突破大悲賦第九層了。

內功心法突破到了這個層次,突破的凶險程度可想而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火入魔,羅敷成名多年,仇家不少,此次突破,更是小心極了。

她沒在羅園中呆著,秘密地去了鬆江府山間的彆苑之中,彆苑後隱隱藏著個山洞,又在很早的時候就請了朱停來,設計了石門機關,隻能從內往外打開,從外往裡打開的暗門也隻有一點紅一個人知曉。

一點紅領著十二劍客並玲玲,住進了山間彆苑之中守護,荊無命跟著羅敷進了山洞,就站在她身後守護著她,每日出去一次,來拿玲玲送來的飯食。

而隻有羅敷知道,大悲賦這種要人順應內心欲念的內功心法,在到了第八層大圓滿,即將突破第九層的時候,是決不能壓抑自己的本心的。

所以,她才帶著荊無命一塊兒進了山洞,把門關的死死的,還早早就把山洞裡布置得很舒服——這處山洞簡直可以叫洞天福地了,還有一處清潭。

羅敷:拿起筷子,jpg

荊·一盤菜·無命:呆,jpg

他還在嚴肅地思考著姐姐到底喜不喜歡他……他到底怎麼做才能登堂入室,得到姐姐。

第198章 番外一(一更)

這山洞的名字叫做“禦劍洞”,洞中那一潭幽碧色的清泉,名為“洗劍池”。

這名字當然不會是羅敷取的。

這一處坐落在鬆江府山林深處的彆苑,乃是羅敷的第一位天使投資人——薛笑人死後遺留下來的財產。

薛笑人的哥哥是昔日極負盛名的劍客“血衣人”薛衣人,這兄弟二人愛劍成癡,薛笑人更是因為無法超越兄長,而逐漸變得癲狂。

禦劍洞與洗劍池,正是他取的名字,羅敷剛剛接收此處時,洞內的石壁之上,的確掛了好幾把吹發立斷的好劍。

當然啦,薛笑人現在連墳頭草都幾丈高了,他那些寶劍也無人可用,都放在羅敷的倉庫裡吃灰中。

羅敷就坐在洗劍池旁。

亙古不滅的鯨油燈亮起了十多盞,將洗劍池的寒潭水照出幽閉而深邃的顏色,水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泛起了一點小小的漣漪。

寒潭,碧影。

洗劍……

羅敷忽然抬頭,瞧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後的荊無命。

他的身軀就像是一杆標槍,筆直,有力,用不疲倦。

他的雙眼是完全的死灰色,麵上全無表情,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後脖頸,羅敷扭過頭來時,他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麵龐在看。

一隻蚊子“嗡嗡嗡”的飛過來,在他身邊飛來飛去。

荊無命不動。

蚊子落在了他的脖頸上吸血,荊無命還是不動。

他冷如冰雪,硬如岩石。

他的任務是守護閉關的姐姐,初次之外,他不會去做任何多餘的事。

羅敷:“…………”

羅敷起身,幫他拍死了那隻吸血的蚊子。

年輕人死灰色的眸光動了動,鯨油燈明亮的火焰倒映在他的眼睛裡,讓他看起來雙眸好似是亮晶晶的。

羅敷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重新坐回了蒲團之上。

她覺得荊無命的確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堅硬,鋒利,寧折不彎。

從這個角度來說……禦劍洞,洗劍池,這兩個名字似乎也很貼切了。

她的%e5%94%87角微微勾了起來,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閉上眼睛,盤%e8%85%bf坐在蒲團之上,慢慢運轉起了自己的內力。

她剛剛吃過玉蟠桃沒多久……玉蟠桃,就是西方星宿海極樂宮的玉蟠桃,每十三年才能結成七枚,江湖傳聞,那“不老仙子”孫不老,就是以這玉蟠桃來永葆青春的。

永葆青春是假的,能增長內力倒是真的,一個玉蟠桃下去,羅敷的內力一下子增長了十年,深厚非常,要突破《大悲賦》第九層,希望也更大了一些。

她閉上眼,全心全意地感受暖流順著渾身的經絡而走,歸於丹田,運轉了三個大周天,隻覺得自己已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思▃兔▃在▃線▃閱▃讀▃

何謂“玄之又玄”的境界呢?

說的簡單粗暴一點,就是會感覺時

間的流速變慢。一把刀向你砍來,在這一刻,你會感覺到時間變得很慢很慢,五感也異常的敏銳豐富,刀風拂過頭發,刀鋒上的每一個豁口,出手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連自己的血液流動,心臟震顫,毛孔張開收縮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玄之又玄的境界,或許隻會在遭遇生死危機時才會出現,這一刹那的玄妙境界,卻又因為普通人未經訓練,麵對危險時容易渾身僵直而錯過。

所以,武者才會錘煉自己的身體,磨練自己的心智,無限地延長著這奇異的感覺,使得自己耳聰目明,五感敏銳,身體的反應與爆發力增長……等等等等。

習武的好處,不言而喻。

漸漸的,她的呼吸不穩了起來。

《大悲賦》霸道的內勁已充滿了她的經絡,令她渾身的血液都變得躁動起來,她的思緒逐漸不能空明,反倒想起了許多事,她沒有視圖收束她的思維,讓它們肆意地發散著。

她想起了媽媽帶她逛超市,她不是獨生女,她推著購物車把零食放進去的時候,會認認真真地買兩份——自己一份,妹妹一份。

她想起了妹妹偷吃了她的零食之後,她很生氣的樣子。

她想起了……自己確診的那一天。

她想起自己翻出與絕症抗爭的電影,試圖給自己加油打氣,但看到最後,熊頓還是死了……她和妹妹抱頭痛哭。

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有那麼那麼多想要的東西。

想要活著,想要去泰山頂上看日出,想去夜店喝酒跳舞……她真的和很多電影裡那樣,寫下了心願清單,想要一個一個去實現。

人的大腦在麵對痛苦的記憶時,有著很強大的自我保護能力,現在,八年過去了,當初對抗疾病的很多事情,她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唯一在她身上留下深刻印記的,就是那種“想要”的強烈渴望。

自穿越之後,她一直都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她一直都是想要什麼就去拿,去搶的人,大概隻有死過一次的人,做事才會這樣子的激烈吧。

她的思緒逐漸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小荊。

小荊總是沉默地盯著她看,他的話一向不多,看起來像是一根木頭。但羅敷與他極其%e4%ba%b2密,她知道他不是木頭,他也是思緒豐富,有自己小情緒的人,他偶爾會做出一些令羅敷都想不到的事情,像是在對她亮爪子。

那不是劍拔弩張的亮爪子,那單純就隻是一種……隻是一種在安全範圍的撒嬌而已。

羅敷會雙手叉腰,大聲罵他是個小混蛋。

這小混蛋回默不作聲地挨著罵,眼睛像隻貓一樣眯起來,令她有點哭笑不得。

有點……可愛。

冷漠與炙熱,陰森與可愛,他是如此的矛盾,如此的令羅敷喜歡。

羅敷喜歡他。

喜歡,就是喜歡,什麼姐弟不姐弟的,什麼社會道德,天理不容……都給我滾蛋!

負罪感什麼的,隻能作為

刺激她情緒的調劑趣味而存在,絕不允許它阻礙自己尋找幸福與享受!

羅敷早早地就把他扒拉到自己的碗裡了。

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吃零食,她最喜歡那種叫做星球杯的巧克力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