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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捧腹大笑:“啊哈哈哈哈,不是,芙芙,你知道你現在這個腫眼泡多好笑麼,眯縫眼就不要努力睜開了……啊哈哈哈哈,阿飛,快過來看她。”

羅敷:“…………”

金靈芝:“…………”

阿飛:“…………”

羅敷氣急敗壞,又一次伸手拽掉了幾根胡子,陸小鳳兔子一樣地躥上了船頭,蹲在角落裡大喊“毒婦!”

金靈芝怪聲怪氣地道:“我看你的胡子真是活該被人一根一根全拔了。”

羅敷陰惻惻地說:“是吧,這麼欠揍,遲早有一天被人吊在高爐裡做成臘%e9%b8%a1!”

她心想:還是紅哥最疼我,陸小鳳隻會氣死我。

很知道心疼人的一點紅果然在島上找到了冰窖。

他當了十年殺手,進過無數人的宅邸院落,見過窮人也見過富人,他的觀察力很強,記憶也很好,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瞧過一次的地方,就永遠都不會走錯路。他還擁有著很好的常識,知道有些酒必須藏在冰窖裡,小老頭這樣喜好奢侈享受的人,絕不可能不修冰窖。

所以當他聽見被關在箱子裡那邪門小子自述是小老頭的“隱形人”時,嘴巴裡的茶水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他是死活想不明白,就這麼個抬腳忘路,一迷路能迷兩三個時辰的家夥,到底是怎麼當殺手,又到底有什麼資格說他中原一點紅不是合格殺手的?

一點紅一想到宮九被塞進箱子裡的時候,發出的那一聲長長的“嗯~~~~”,整個人就寒毛直豎,恨不得把那邪門小子一劍戳死。

算了,不想了,還是扔給羅敷去處理吧。

不過……那小子若是敢天天纏著羅敷要挨抽,那他就把他塞進箱子裡然後扔海裡去,聽說那人在水下龜息都可龜幾天幾夜,那乾脆就龜一輩子吧!

一點紅隨手薅了兩個海盜給他當苦力,拎著幾塊半人高的平整大冰塊回來了。

羅敷敲了一小塊,包在毛巾裡麵,放在自己眼睛上滾來滾去。

陸小鳳像一灘貓餅一樣癱在一大塊冰塊旁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伸出%e8%88%8c頭%e8%88%94了一下,發出了快活的喟歎聲。

一點紅:“…………”

羅敷:“…………”

兩個人裝作沒看到,若無其事地走了。

因地處南海,無名島上還生長著許多野生的椰子樹,金靈芝上島去走一圈,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布袋子,裝了好多個椰子回來,又從豹姬那裡薅了個無名島的俘虜來,專程讓他開椰子。

金靈芝,陸小鳳,羅敷,一塊兒坐在甲板上吹海風,喝一口加了冰塊的椰子水,齊齊發出滿足的喟歎聲。

羅敷又跑去找一點紅,給了他一杯沁涼的椰子水——結果他喝了一口後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喜歡這種南國口味。

一點紅的口味相當中原正統。

葉孤城本身就是南海人士,但他也不喝,他平時連一口茶都不喝,全靠涼白開。

“雲蒸霞蔚”號在無名島岸邊停靠數日,葉孤城依然是雷打不動的每日苦修練劍,隻不過不是在甲板上,是在無名島上。

島上有一處地方很是不錯,怒濤卷霜雪,礁石如犬牙,葉孤城非常自顧自地把這地方命名為“試劍礁”,每天早上第一縷晨光落在海麵上時,那瀟然若仙的白色身影就會出現在那處礁石上。

——羅敷,不來。

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她的早起計劃,葉孤城這種醉心劍法的武癡,起先沒有意識到她在賴床,葉宿雲還是每天來拍門,結果被羅敷以“昨晚沒睡好”,“頭疼”,“暈船”等各種理由搪塞了個遍。

多年苦修·葉孤城:“…………”

至於這一處無名島,它的歸屬問題最後是這樣定的:白雲城控製,豹姬直屬海船可再次停靠,補充物資,羅敷拿錢。

此處的地理位置十分精妙,處於幾條航線之中。豹姬雖然想要此地,但她個人的勢力範圍還在更東麵一帶,東麵的群島距離這裡太遠,她手下沒有那麼多人可用,她於商業之上又無甚大才,想要經營此處,不大容易。

白雲城想將此地經營成一座供來往商船停靠的補給島嶼,他們也有足夠的人力能做到這件事。羅敷認為這對過往的商船是件好事,豹姬想了想,也覺得並不虧。

她的重心還是在東南麵,這裡距離白雲城近,先前因被認為是荒島,才能野蠻發育,如今位置暴露,這裡就不是什麼藏兵的好地方了——白雲城與南海諸島一定將這裡防得死死的!

反正,豹姬也得到了許多很好的武功秘籍,又拿了許多真金白銀,有了這些武功,再加上她的練兵能力,她的戰船實力必將大增,肅清紫鯨幫,一統東南海域隻是時間問題。

白雲城這一次收獲也頗豐,史天王死了,皇帝那裡有交代,又得了個不錯的島嶼,葉孤城自認為沒幫那麼大忙,於是願意將未來此島的收成與羅敷共享。

這是個長線收益,羅敷並無不可,十分愉快地答應了。

史天王和小老頭一塊兒被打包帶走,肥了三家腰包,大家都覺得很滿意。

宮九的心情怎麼樣就很難說了。

羅敷沒有心大到讓宮九這種混沌中立人士旁觀決戰,那天晚上,羅敷是請金靈芝代為照看那隻箱子的。

當時的金靈芝:“…………”

金靈芝震驚:“這都多久了,你還沒把他從箱子裡放出來?”

箱子裡傳出一個平靜的聲音:“我喜歡被她鎖在箱子裡。”

金靈芝:“…………”

連男浴池都敢闖的火鳳凰金靈芝,鼻尖冒出了一滴汗。

羅敷:無辜望天,jpg

羅敷覺得還是得解釋一下,於是道:“九公子說,他在棺材裡被關九天九夜,被埋在地下都沒關係,他可以龜息好久呢……而且我中途是

有帶他出來放風的!我不是變態,你相信我!”

金靈芝虛弱地捂住了耳朵:“好了,你走吧,我不想知道更多細節了……”

羅敷:“…………”

總而言之,裝著宮九的那一口鐵箱子被打開時,小老頭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宮九若無其事地從箱子裡站了起來,除卻身上緊緊纏繞的漆黑繩子之外,他連額角的碎發都沒掉下來一根,恍若世家貴族中養出來的矜貴公子蒙塵落難。

不清楚內情的人瞧見了,或許會真的對他心生同情吧。

羅敷一伸手,黑繩恍若活物,被她收回了。

宮九頗有興味地瞧著繩子一路躥回羅敷的衣袖中,%e8%88%94了%e8%88%94嘴%e5%94%87。

羅敷:“…………”

羅敷遞給他一杯加了冰的椰子水,宮九無可無不可地接過來喝了一口,道:“這是什麼?”

羅敷:“…………”

羅敷:“這不就是長在無名島上的植物麼?你沒見過?樹很高,果實很圓。”

宮九淡淡道:“哦……是那個,我被掉下來的果實砸過,原來可以吃。”

羅敷:“…………”

羅敷:“……?”

宮九又平靜地道:“你既然活著,那麼他一定死了。”

羅敷似笑非笑:“不傷心?”

宮九黑漆漆的眼睛盯著羅敷,平靜地道:“傷心。”

羅敷:“…………”

宮九無悲無喜:“開玩笑的。”

羅敷:“……啊?”

宮九不甚在意這問題,隻是道:“想不到你真的能殺了他,你用了什麼法子?”

羅敷道:“秘密。”

宮九“嘖”了一聲,眸光又不受控製地纏在了她身上,%e8%88%94了%e8%88%94嘴%e5%94%87,道:“你的秘密好像很多,每一個我都很有興趣。”

羅敷:“…………”

羅敷皺著眉頭,不高興地說:“你行行好吧。”

宮九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忽然又蹲下了,把自己關回了箱子裡,還隔著箱子,悶悶地說:“你可以再把箱子鎖上。”

羅敷:“…………”

羅敷忽然覺得他的確很像是一隻蝸牛,最真實的性格隻有在被欲望燒得受不了的時候才會探出來。平時,他就是一隻把自己全部封死的蝸牛,這種封死一切,不留縫隙的做法,或許的確會讓他感到安全和快樂。

羅敷長長地歎了口氣。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宮九硬邦邦地在箱子裡說:“我答應過的事情,絕不會食言,你殺了吳明,我就放棄造反。”

葉孤城正在這時候路過,聽見了關鍵詞“造反”二字,有點莫名其妙地掃了那箱子一眼,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

羅敷覺得,他這時候一定在同情倒黴催的小皇帝,他們宗室內部想造反的怎麼都是這麼一群奇形怪狀的玩意兒。

羅敷踢了一腳箱子,道:“我本來就相信你會說到做到,不過,未來你要去做什麼呢?

宮九拒絕回答問題,他龜息了。

羅敷:“…………”

羅敷問:“如果我現在敲鑼打鼓的給你安排下葬你會突然坐起來麼?”

宮九道:“看心情。”

然後徹底龜息,再問什麼都不回答了。

羅敷很好奇,於是打開了「可攻略人物欄」,打開了宮九的人物狀態,上麵寫著「這才是真正的裝死」。

羅敷:“…………”

羅敷懷疑係統在暗搓搓內涵荊無命。

宮九安詳地裝死去了,沙曼對他一點關心都沒有,十分冷漠,這人就是真的死了,她想來也不會有半點情緒波動。

沙曼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她的身材十分修長高挑,頭發濃密而漆黑,眼睛像是貓瞳一般,既冷酷又聰明,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倦怠與慵懶之意。①

她被豹姬俘虜了,又被送到白雲城的船上來,在此過程中,沒有人向她解釋過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麼樣的命運,但這冷酷而美豔的美人居然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過。

羅敷與她打的第一個照麵,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裡沒有骰子麼?”

她比那島上所有的人都更像一個賭徒。

羅敷道:“沒有,這是白雲城的船,禁賭。”

沙曼隨隨便便地坐著,手指懶散地撥弄著自己如漆黑海浪般的長發。

羅敷注意到,她的手指纖長而有力,這說明她的武功一定不弱,內心也一定很堅強,宮九不是個好老師,她卻是個很有武學天賦的人。

沙曼緩慢而冷酷地說:“那你最好趕緊殺了我,這地方無聊到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羅敷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說:“我叫羅敷,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名字熟不熟悉。”

沙曼怔住了。

她麵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她的忽然微微顫唞了起來,美麗的眼睛忽然因為激動而變得利如刀鋒。

她說:“我知道你,你殺了江玉飛!”

羅敷還沒有說話,她又很快補充道:“江玉飛就是方玉飛,飛天玉虎,他的真名就是江玉飛,他是我的%e4%ba%b2哥哥。”

羅敷並不意外,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在黑虎堂的賬本上看到你的名字了,江沙曼,你被他賣出了五萬兩白銀。”

沙曼冷笑道:“他接手黑虎堂後的第一筆資金,就是這樣來的。”

羅敷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