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難度的事情。
荊無命伸手抓住了她的腳,羅敷卻道:“我要累死了,都說了不許你來爬我的榻。”
荊無命湊過來要抱她,含糊不清地說:“這不是榻……”
羅敷:“…………”
羅敷冷笑:“你在跟我玩文字遊戲?”
荊無命有點痛苦地昂起了頭,露出了蒼白脖頸上輕輕滾動的喉結。
羅敷充滿柔情蜜意地瞧著她,眼波化作黏糖一般,在他的身上流淌著,又像是施舍一
般地%e4%ba%b2了一口他的喉結,才道:“好少爺,我吃不下了,你等等我好不好?”
荊無命立刻點了點頭。
他其實有點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羅敷在折磨他,她就是很喜歡折磨他。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丟出一件衣服都能叫他開心得要命,又始終吊著他的胃口,好像用一些不清不楚的東西織成一根細細的繩子,掛在他脖子上牽著他走。
他感到痛苦,又從這痛苦的乾熬中品出了一種微微抽搐的快樂,這種半上不下,吊在空中的感覺持續了好久,持續到他簡直快要瘋掉的時候,上官金虹出現了……荊無命偶爾用腦瓜子想想問題,覺得或許自己還真的要謝謝一下自己的舊主人,感謝他自己變成了一份可以獻給她的大禮物包。
其實,他也喜歡被這樣折磨,也喜歡在這個乾熬的過程中充滿期待地想象著等她允許的那一天,他要如何去殘酷的對待她。
羅敷滿意地笑了,湊近他,往他懷裡縮,荊無命的手指痛苦地蜷縮了一下,慢慢,慢慢地伸手把她抱在懷裡。
他想:他應該找個人去殺一殺,這種程度的紓解她一定是允許的。
殺誰好呢……想殺郭嵩陽,也想殺阿飛……她不許自己殺阿飛,那就殺郭嵩陽……郭嵩陽在哪裡呢?
羅敷不知道荊無命的腦袋瓜子裡又開始想危險的事情了,她蜷在他懷裡睡了一覺。
柔軟的地毯,時不時發出細小火星爆裂聲的暖爐,金獸中嫋娜升騰的燃香,忠誠而冷酷的情人,還有就在路儘頭的家。
短短一年,羅敷已有了家,家裡有很多朋友。
決戰紫禁之巔這種事,花滿樓是不會來的,他一直都待在江南,此刻,他大約在百花樓中品茶撫琴吧,他臉上那種沉靜而溫潤的微笑,羅敷都能想象得到。
陸小鳳呢,他前陣子去找了一次朱停後,也回姑蘇去了,楊崢天生不屬於紅塵裡的花花世界,陸小鳳卻最喜歡回到那紅塵第一等的富貴風流地。
他的紅披風一定掛在客棧的窗戶邊兒上,他能一次性睡個七天七夜,也能七天七夜上躥下跳不睡覺,他懶得要命,甚至發明了一種躺在床上喝酒的功夫。
羅敷之前纏著他教她,陸小鳳就說她學不會……羅敷不服氣非要學,結果果然被酒噴了一臉,沉著臉看陸小鳳差點笑破肚子。
紅哥……紅哥大約會很擔心她在外麵玩著不會去遇到什麼事吧。
一點紅看上去與荊無命類似,冷硬至極,實際上他卻是再沉穩,再義氣,再靠譜不過的好大哥。
羅敷迷迷糊糊地想:今年過年要%e4%ba%b2自下廚,她的廚藝其實蠻不錯的嘞……
不知道楚留香會不會來?
偶爾看看「可攻略人物欄」中的人物狀態的話,就會發現楚留香的狀態經常是「曬太陽中」,「翻麵曬太陽中」和「皮膚曬傷中」。
羅敷:“…………”
羅敷決定下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買一點係統商城裡的「超好用牌皮膚防曬霜(
因果倒置版)」送給他……曬太陽曬得這麼狠,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他該不會黑成個東南亞人了吧?
不要哇!我喜歡蜜色楚大少,但是不喜歡東南亞楚大少哇!防曬霜必須安排上!必須!
……不過為什麼是因果倒置版?
羅敷在夢中皺了皺眉。
順帶一說,少爺最近的狀態一直都是「春情勃發」,發倩發得停不下來……喂!你腦子不要這樣一直發熱啊,這樣子搞上官金虹做鬼都不想放過你的!
羅敷的鼻尖滲出了一顆汗,有點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窗外飄起了小小的雪花,落在官道上,仿佛糖霜一般,細細一層。
羅敷滿麵暈紅的醒來,身子懶洋洋地舒展著,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地每一寸都寫滿了怠惰,這一刻,她的腦子裡既沒有青龍會,也沒有西方魔教,空空如也,卻很舒服。
她直起了腰,靠在閉目養神的荊無命身上,打開了窗戶,瞧見了車窗外的小雪,趴在車窗上伸出手去接雪花,有點開心地說:“少爺你看,下雪了誒!”
荊無命很緩慢地眨了眨眼,不太理解。
羅敷兩輩子都定居南方,很少見雪,荊無命卻在保定生活了十多年,每一年的冬天都有大雪。
他小時候流浪的時候,最討厭冬天,最討厭下雪,因為這樣可能會死掉。
雪越下越大了。
雪被子覆蓋住了冷綠的雜草,路兩旁的樹枝條上濡著雪絨,凝成冰晶,清淩淩,亮閃閃的。舉目望去,隱約能瞧見一片梅林,隻是那種梅之人似是隨意播撒,無心插柳,鮮豔可愛的如紅珠般的小小紅梅之中,還有雪裡隱青的單瓣梅。
隱隱約約,她瞧見了梅林中又人在。
羅敷心頭一跳,臉上的笑容立刻不見了。
因為她瞧見的是三個人——三個在這冰雪的天氣中被剝得赤條如白羊一般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他們被人掛在樹上,殷紅血珠一串串地落在地麵的積雪上。
這三個簡直已快被凍成冰棍的可憐孩子身邊,站著一個矮小的黑影,這矮小黑影正與一個一身勁裝,修長瘦削的少年人對峙。
那少年人的劍掛在腰帶上,少年人的右手緊緊地握著劍柄,而那柄劍……居然是綠色的。
不,不是綠色的,那隻是一根被削尖了的竹棒!
這少年人不是阿飛又是誰?
羅敷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恨聲罵道:“死小鬼,仗著自己劍法好,什麼亂七八糟地東西都撿起來當劍用,這下遇到麻煩了吧。”
說著,車廂門忽然被勁風吹開,羅敷衣服也沒換,就已飛掠而出,消失在了車廂裡。
第113章 (二更)
此刻,梅林之中與阿飛對峙的那矮小黑影,手裡提了一柄解腕彎刀,彎刀的刀刃上流著血,掛在樹上的三個小孩子的身上也流著血,血珠掉在地上的時候,就好似已凝成了冰珠。
他們的眼睛都緊緊閉著,身體連顫唞都無法顫唞,漸漸在北風的鞭笞下逐漸凍僵。
——再這樣下去,這柄解腕彎刀甚至都不用派上用場,他們三個就會被直接凍死!
阿飛漆黑的雙眸中簡直好似燒起了烈火,冷冷地瞪著麵前的矮小黑影,被凍得發白的手背青筋爆起!
那甚至不能說是一個人,而隻能算的上是半個。
——他的左眼已經瞎掉,左手變成了一個大鐵鉤,左%e8%85%bf是木頭的。更可怕的卻是他沒有缺失掉的半邊——他的右眼,鼻子,嘴巴都是歪斜的,仿佛一個被揉爛了之後被十分敷衍地縫上的布娃娃。
如果阿飛見過上官飛燕身邊那“玉麵郎君”柳餘恨的話,就會發現這兩個人毀容的風格是差不多的。
此人真名不詳,江湖諢名叫做“陰童子”。
幾年之前,他還叫“陰陽童子”,因為被陸小鳳的好朋友,爽朗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削了一半下來,所以現在就隻能叫做“陰童子”了。
司空摘星是個做事很留有餘地的人,他不愛殺人,因此才給陰童子留下了一條命。不過,假如司空摘星瞧見了陰童子現在正做的事情,恐怕就會後悔當年沒直接要了他的命吧。
隻聽陰童子張狂地哈哈大笑,聲音尖銳如夜梟:“不準動!不準靠近我,我叫你自己把你自己的咽喉捅個窟窿,你就得捅個窟窿,否則我就把這三條小畜生大卸八塊。”
阿飛暴怒!
他緊緊地盯著陰童子,觀察著出手的角度,那陰童子的眼睛卻很尖,他尖銳且惡毒地道:“把腳收回去!哼哼,你擺出可攻可守的步法是想做什麼!再不收回去,我先卸這小畜生的%e8%85%bf!”
阿飛的怒火熊熊燃燒,他的麵色已冷如冰雪,緩緩地後退了一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陰童子更加猖狂地大笑起來。
有人冷冷道:“陰童子?”
陰童子渾身一震,厲聲道:“什麼人!”
他的注意力稍一分散,阿飛手中那根削尖的竹棒已然出手,羅敷厲聲道:“留他狗命!”
阿飛腕子一轉,竹棒刺入陰童子右肩頭,陰童子咽喉中爆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右手握著的解腕彎刀“當哐”一聲掉在地上,左手上的大鐵鉤卻已高高抬起,惡狠狠地朝阿飛的頭砸下去,要把阿飛這張英俊逼人的臉給完全勾爛!
這樣分量極重,寒光森森的大鐵鉤,一旦勾入人體後,莫說臉了,連頭骨都很有可能完全被勾碎。
阿飛的這一劍,本是瞄準了他的咽喉的,一劍刺透咽喉,那麼這左手的大鐵鉤自然就沒了用途,但羅敷要他留此人的狗命,他想也沒想,立刻轉動劍勢,廢了此人右手!
至於自己的安危,在那一瞬間,他根
本來不及想。
鐵鉤的寒光已將阿飛的眉宇映出森寒的顏色,阿飛長長的睫毛被寒氣激的顫唞起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因為他完全信任羅敷!
——羅敷絕不會讓他受傷。
鐵鉤忽然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羅敷手中的玉簫做判官筆的用法,在同一時刻點出七下,籠罩了陰童子全身!
陰童子怎能逃%e8%84%b1這快如閃電般的七招?
陰童子中招倒地時,才瞧見了羅敷。
她的麵龐被凍得發白,赤著的一雙玉足卻被凍得發紅,她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瞧著陰童子,翠到發黑的眸子如冷玉一般,冷冷的,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陰童子跌在雪地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的啞%e7%a9%b4也再方才那七招的籠罩之中,故而他無法開口說話。
隻是他心中卻想:她方才要阿飛留下他的命,說明她想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麼事情來……好,很好,隻要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就有轉圜的餘地!
但羅敷卻喚道:“七星劍。”
七星劍已沉默地立在了羅敷的身後。
羅敷又瞧了一眼那隻算半個人的陰童子,冷酷地道:“把他衣服剝了,掛到樹上去。”
七星劍道:“是。”
陰童子本就扭曲如破娃娃一般的麵龐頓時看上去更扭曲了,一隻沒有瞎掉的右眼中射出怨毒的光。
羅敷冷哼了一聲,繼續道:“這樣掛著好像凍不死他,給他身上潑水,用滾開的燙水!”
這究竟是要燙死他,還是要凍死他?這其中可怕殘酷的意味簡直令人色變!
但七星劍的臉上卻仍然沒有任何表情:“是。”
陰童子的麵龐一下子變得極其驚駭,七星劍已拖著他往樹下走,他的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想要尖叫著說“我知道很多事,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在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