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銀鈴鐺又脆生生地響起來。
這吸引了荊無命的注意力,他慢慢地垂下頭盯著鈴鐺,然後非常自然地%e8%88%94了一下鈴鐺。
羅敷:“…………”
羅敷忍不住吐槽:“你是貓麼?這麼喜歡玩鈴鐺。”
荊無命含糊地說:“你不能讓阿飛做你的情人。”
羅敷:“…………”
羅敷:“………………”
羅敷一呆:“……啊?”
荊無命霍然抬頭,死死盯著她,一字一頓地道:“你不能讓阿飛做你的情人!”
羅敷:“…………”
羅敷失笑,忍不住逗他:“等等,你的意思是彆人就可以?”
荊無命:“…………”
荊無命的嘴%e5%94%87抿成了一條線,瞳孔中燃燒起了毒火,冷冷道:“我要殺了他。”
羅敷:“…………誰?”
荊無命忽然又變得全無表情,完全拒絕了交流。
羅敷皺眉:“阿飛?你為什麼會誤會我和阿飛有關係?我隻是想要他幫我一個忙罷了。”
荊無命道:“我可以幫你的忙。”
羅敷道:“這是要命的活兒。”
荊無命冷冷道:“你認為我不能拚命?”
羅敷笑了。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睇著荊無命,柔聲道:“可是你是我的情人啊。”
荊無命非常小幅度地歪了歪頭,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
羅敷道:“你不明白?”
荊無命短促地“嗯”了一聲。
羅敷從榻上坐了起來,道:“你放開我,你不放我都動不了。”
荊無命慢慢地鬆開了手。
羅敷跪坐在榻上,朝他勾了勾手,荊無命慢慢地湊過來瞧著她。
羅敷嫣然一笑,忽然像是夜奔的紅拂女一樣,投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荊無命……荊無命呆住了。
情人的烏發落在了他的脖頸側,帶起了極其細微的一點搔癢,他的鼻腔內充滿了帶著潮氣的花果香,懷中的美人如此熱烈,如此充滿愛意地輕柔地抱著他。
荊無命下意識地用右臂緊緊壓住她的腰窩,然後就聽見羅敷那充滿了甜蜜,也充滿了歎息的聲音:“你是我的情人,我舍不得你死呀……”
荊無命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的心臟忽然緊緊收縮,他的熱血忽然湧了起來,那隻摟著羅敷的手,忽然劇烈地顫唞起來!
羅敷在他的麵頰上落下一%e5%90%bb,道:“好啦,不許這麼粘我,我說過了,你手臂好之前,不能爬到我榻上來。”
荊無命立刻說:“我的手已經好了。”
羅敷:“…………”
羅敷道:“那你為什麼還吊著胳膊,是吊著好玩麼?”
荊無命毫不猶豫:“嗯。”
羅敷:“…………”
羅敷一把推開了他:“滾吧你!”
荊無命%e8%88%94了%e8%88%94自己的嘴%e5%94%87,好像嘴%e5%94%87是甜的一樣眯起了眼睛,又坐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羅敷嗚咽一聲,重重地把自己摔在了榻上,恨聲道:“可惡的上官金虹……!”
你看看你把人都養成了什麼樣子!有這麼養孩子的麼?十年不給他正確的紓解通道,把人養成這個樣子,現在全要她來還債!
不過……
她翻了個身,側躺著把自己蜷起來,有點意猶未儘地咂摸了一下嘴巴,甜絲絲地笑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她才喜歡。
第93章 (一更)
阿飛被金錢幫追了一路,直到進了羅園才消停下來。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被某隻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荊姓生物含在嘴裡咂摸了好幾遍,所以這一夜他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阿飛早早就醒了。
外間的桌上居然已經端來了好幾碟子很不錯的菜,連昨晚他喝過的那種融了黃糖的冰涼烏梅飲也有。
阿飛穿起衣裳,抓起了他那柄不太像樣的鐵片劍,隨隨便便地掛在腰間,走出裡間之後,就瞧見了玲玲。
玲玲若有所思地瞧著他,他麵無表情地瞧著玲玲。
玲玲沉%e5%90%9f道:“這麼一看……”
阿飛神色不動。
玲玲嫣然一笑,道:“這麼一看,你還真的很像荊少爺。”
阿飛皺了皺眉。
他和荊無命幾次會麵都不大愉快。
第一次是從興雲莊出來的那天清晨,他連認都不認得那人,對方就對他抱著極其強烈的殺意;第二次是在如雲客棧,他正好是把玲玲扔給了羅敷,荊無命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很一心一意;第三次又是在興雲莊的門口,他坐在白條石台階上等人而已……荊無命的殺氣簡直讓人呼吸不上來!
阿飛又不是聖人,他隻是個初出茅廬,且血氣方剛的少年人,遇到了這樣明顯的挑釁怎能不生氣?怎能不想宰了對方?
那時他已隱隱感覺到了荊無命的情緒變化與羅敷緊緊地連接著,一時沒忍住,就露出了相當譏嘲的冷笑。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玲玲說的對——他第一眼見到荊無命的時候,就已有了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像是碰到了自己的鏡麵對稱體一樣,甚至連他用右手劍,對方用左手劍,都有一種宿命般的味道。
所以他很清楚上官金虹為什麼要找他。
但瞧一瞧荊無命現在的樣子吧——阿飛明白,如果他自己十歲下山,然後被上官金虹養上十年的話,大約情況也不會比荊無命好到哪裡去。
所以他一開始就沒考慮過理會上官金虹。
他不置可否,並沒有回答玲玲,玲玲卻輕輕地笑了起來,道:“不愛說話這一點也和荊少爺很像呢!”
阿飛:“…………”
玲玲道:“不過你臉上沒有疤,長得比荊少爺更英俊一些。”
阿飛:“…………”
阿飛麵無表情,下頦微微緊繃了起來。
他坐在桌前,半晌不動。
玲玲問:“你怎麼了?沒胃口麼?”
阿飛道:“我能吃多少?”
玲玲一呆:“啊?”
阿飛道:“她待會兒過來一起吃飯麼?”
玲玲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昨天晚上因為吃東西太快,把羅敷差點氣出個好歹來……此刻正糾結呢!
玲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飛少爺呀,這些都是你的,我們姑娘她呀,中午之前是不會起床的。”
阿飛:“…………”
阿飛沒再說話。
他吃完飯,被玲玲領著去芙蓉香榭,剛一進院門兒,就瞧見荊無命赤著上身在衝涼水。
他左臂上的繃帶已卸下來了,肩胛骨下側有一道很猙獰的傷口。
以阿飛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這道傷口是怎麼留下的,從右至左反手刺下……這種角度除了他自己,誰都使不出來。
……他竟是自己廢掉自己的手臂的!
阿飛忍不住又想起了最近自己聽到的風言風語,說羅敷與荊無命之間那種耐人尋味的姘頭關係……阿飛原本沒放在心上,認為羅敷隻是心好才收留他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這件事內情複雜。
內情複雜,阿飛直接扔開不想了。
荊無命渾身濕漉漉的,頭發貼著蒼白的麵頰,緩緩抬起頭來掃了阿飛一眼。◆思◆兔◆在◆線◆閱◆讀◆
阿飛立刻又被那種憋悶,難受,想吐的感覺所籠罩了!
然後殺氣立刻又沒了。
然後立刻又有點覺得呼吸不上來……
荊無命的殺氣像是某種軟體動物的觸手,試探著伸出來,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縮回去,然後又伸出來……似乎在心裡很糾結到底殺不殺他。
阿飛:“…………”
阿飛的額角暴起青筋,目光又冷,又烈!
他簡直是非常努力才能看在羅敷的麵子上不拔劍把這人戳死!而且他現在確定了——就算他被上官金虹圈養十年八年的,也絕不會變成這幅鬼樣子!
荊無命的眼睛帶著死氣,冷冷地與阿飛對視。
阿飛的右手痙攣了一下,看起來就要忍不住握住自己的劍柄。
荊無命卻突然側了側臉。
他把自己的右側臉對著阿飛,那蒼白的側臉上,有三道傷疤,其中一道從發際直劃到嘴角,令他的臉上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阿飛:“…………”
阿飛不僅感覺自己被挑釁了,甚至感覺自己被嘲笑了。
荊無命卻不再理會阿飛,他忽然轉身就走,抬腳就闖進了正屋裡,然後屋子裡就傳出了一聲懶洋洋的嬌嗔叫罵:“你乾什麼?我在睡覺……出去!出去!不許抓我的腳!”
阿飛:“…………”
阿飛皺著眉問玲玲:“……他總這樣?”
玲玲道:“我們荊少爺做事就是這樣讓人摸不著頭腦……飛少爺,你去不去逛那邊的薔薇寶相花障?”
阿飛冷冷道:“不必。”
說完這話,他簡直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院子裡呆,轉身抬腳就出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過得倒是很風平浪靜。
阿飛和荊無命相處愉快(羅敷語),一點紅從京城傳信回來,說是開盤設賭的事情已弄得差不多了,還在信中簡單說了下現在的情況。
京城現在的氣氛,隻能用一句俗語來表達——山雨欲來風滿樓。
——城
北李燕北與城南杜桐軒,這兩個幾乎將京華四九城平分了的人,已賭上了自己的全部地盤!
李燕北,號稱“仁義滿京華”,他的勢力包括三家大鏢局,東西兩城“杆兒上的”,三十家酒樓,四家錢莊以及三十個公館。
這是個富有而成功的中年人,早在十年之前,他就已經很成功了,擁有大姨二姨一直到三十姨……這可不是說他母%e4%ba%b2的姐妹特彆多的意思!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像一個賭紅了眼的賭徒一樣,把自己所有的家產一把全□□出去,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
城南的杜桐軒也是一樣,二人在春華樓中擊掌為誓,李燕北壓注西門吹雪,杜桐軒壓注葉孤城。在場的人都是“道兒上的”朋友,有這些朋友見證,這兩個狂熱賭徒,誰也不能在中途撂挑子不乾!
要知道,李燕北與杜桐軒分治京華四九城的地下世界,決戰勝負出來的那一刻,其中一人就要黯然出局,京城的格局將會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戰紫金之巔,居然能在冥冥之中影響未來京城的局勢,這件事實在可以說是怪事一樁。但世上的事原本就是這樣,羅敷剛穿越時,才剛一煽動翅膀,就已在細微處改寫了許多人的命運。
這世間萬物之間或許本來就有一些微妙而緊密的聯係。
這聯係還在於,李燕北和杜桐軒玩兒那麼大,就顯得在京城兢兢業業設賭局的一點紅非常沒有存在感。
不過,他開的這盤口倒是有點意思。
羅敷引入了“賠率”的概念。
所謂賠率,簡單來說,就是博彩公司根據一隻球隊一段時間來的表現,經過計算之後得出的一個體現參賽雙方實力邏輯關係的一組數值。
打個比方來說,一個高大威猛,得過金腰帶的拳擊手與一個瘦小,營養不良且沒有經過拳擊訓練的小孩子一對一決戰,那麼,拳擊手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