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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敷暗道:聽說小十三的酒量也很好,那小子看著白白淨淨很是秀氣的模樣,真是人不可貌相呢!下次去找小十三喝酒好了。

遠處的十三幺莫名其妙地連打了三個噴嚏。

六鈞弓目光掃來。

十三幺道:“六師兄,我沒事!”

六鈞弓理也沒理他。

這頭呢,羅敷這幾l個人已經吃上了,一麵吃,一麵聊天。

羅敷不禁感歎道:“林仙兒L可真是個能人,能做這麼大的生意。”

陸小鳳歎道:“其實她不殺人越貨,也照樣可以發財,發得還是安安心心的財……說真的,她來錢的本事,比起金九齡可強太多了。”

金九齡會相馬,會鑒定字畫,但這兩樣本事不足以讓他過上第一流的生活。

楚留香淡淡道:“很多人不做錯事,都能生活得很好,可他們偏偏要去做,誰也不明白為什麼,誰也沒有法子阻止他們。”

他臉上那種總是溫柔的笑容變得很淺淡,這讓他看上去像個很遙遠的人。

羅敷“咕嚕”一聲喝掉杯中酒,托腮道:“你是不是想到無花了?”

楚留香輕輕地歎了口氣,伸手揉了一把羅敷的腦袋,笑容重回他的臉上,隻聽他道:“現在隻能喝兩杯了哦。”

羅敷:“…………”

羅敷冷笑不止。

一點紅開口:“你說過要給上官金虹分六成。”

羅敷點點頭。

一點紅問:“想好分什麼過去了麼?”

羅敷道:“放貸的那些錢我不要,送給金錢幫吧,這部分賺的現錢最多,現下還有很多賬沒收回來。”

一點紅點頭,“嗯”了一聲。

羅敷又道:“那條情報線我也不要,我要綢緞莊就行了。”

一點紅挑了挑眉,道:“我以為你會要情報線。”

畢竟,羅敷現在急缺的就是據點和情報。

羅敷搖搖頭,道:“不行,這東西我不能要,情報這種要緊的活兒L,林仙兒L一定是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做的,她是怎麼去收服這些可信之人……想來你們都已經猜到了。”

一點紅:“…………”

一點紅才想起林仙兒L這對手的與眾不同,眉頭緊緊地皺起。

林仙兒L的手段畢竟十分高超的,真有人愛她愛得不得了也不是沒可能,這樣一批人放在手下豈能安心?錢的問題還好說,情報出了錯誤,那可是要命的!不如把這有毒的情報線扔給上官金虹,說不定還能汙染一下金錢幫內部。

羅敷悠然道:“所以咯,他們吃慣了肉,放在我手下要吃素,想來不太習慣,能不能好好乾活還不一定呢,不如送給上官金虹,說不定上官幫主願意和他們睡覺呢?”

一點紅:“…………”

陸小鳳:“噗哈哈哈哈哈哈!”

花滿樓一口酒嗆住了:“咳咳咳!!”

楚留香瞧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羅敷開開心心地又是“咕嚕”一聲,喝了第二杯酒,臉上已爬上了酡紅。

楚留香幫她倒了第三杯,道:“兩杯了哦,最後一杯。”

羅敷抬手,一飲而儘,大聲道:“最後零杯!”

楚留香失笑:“芙芙真乖。”

羅敷擺擺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後院去了。

走了一個三杯倒,楚留香終於可以悄咪咪地把陳釀秋露白拿出來,與大家一同開懷暢飲了,一點紅不喝酒,以茶代酒安靜坐著。

十三幺聞著酒味就過來了,陸小鳳一瞧見了他,招招手就道:“小十三,來喝兩杯啊。”

一點紅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十三幺縮了縮脖子:“不了小陸哥……”

陸小鳳伸手就要去拍一點紅的肩膀,對方眼皮都沒撩起來,肩膀一縮躲開了。

陸小鳳:“哎呀,紅兄太嚴肅啦,你老嚇他做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呢。”

一點紅挑了挑眉,指了下十三幺,言簡意賅:“過來。”

十三幺:“…………”

讓我對著大師兄喝酒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

他苦澀地坐下了。

另一麵,羅敷搖搖晃晃地走,搖搖晃晃地進屋,搖搖晃晃地往榻上爬,結果發現榻上有個人……荊無命睜著眼,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羅敷迷蒙著雙眼道:“少爺,你來我房裡做什麼?”

荊無命冷冷道:“這是我房裡。”

羅敷歪歪頭,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軟聲道:“那你現在起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荊無命慢慢地從榻上下來,站在了羅敷麵前,垂著眸瞧著她,沒說話。

羅敷道:“這個秘密就是……”

她忽然“啪嘰”一聲把自己摔進了榻裡,然後道:“現在這屋子是我的啦,你出去!”

荊無命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羅敷在榻上翻滾了半圈,懶洋洋道:“你怎麼還不走?”

荊無命緊緊地盯著她,說:“你把我的衣裳送給彆人。”

羅敷道:“你不高興?”

荊無命冷冷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羅敷那張羊脂玉一般的麵龐上現出暈紅來,她懶懶笑道:“不過是一件衣裳嘛,我把你的衣裳送給了他,我再還你一件……我的衣裳咯。”

話音未落,荊無命的麵上就罩上了輕紗似的柔軟綠意。

他沒動。

羅敷一件外衣兜頭罩來,他就這麼看著,然後任由那件衣裳將他的頭臉全遮住。

她是個很講究的女孩子,衣裳上全都熏了香,一股木香混了鮮花一道兒L的淡香,又混著她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荊無命伸手抓住了這件衣裳,慢慢地從自己臉上拉下來,死死攥在手中,然後又把頭埋進去,蹭了蹭,又嗅了嗅。

第75章 (一更)

羅敷斜斜倚在榻上,單手托腮,含笑瞧著荊無命。

這年輕的男人從衣裳裡抬起頭的時候,正輕輕地,急促地呼吸著。他的瞳孔縮得很小,如針尖般尖銳,落在羅敷身上的哪一處,羅敷就覺得哪一處被刺得生疼。

他說:“你身上……”

羅敷:“嗯?”

羅敷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抱了個軟枕,結果軟枕被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抽掉了。

羅敷挑眉:“你乾什麼?”

荊無命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緊緊盯著她,道:“你身上果然有兩道疤。”

一道從小腹直撩心口,消失在裹%e8%83%b8布片之中;一道在腰側,利落而殘忍地上劃。傷疤淡紅,橫亙在她比雪更白,比玉更潤的肌膚上,隨著她的呼吸輕輕地起伏著,有一種格外隱秘,格外殘酷的美感。

荊無命的眼睛甚至都亮起來了,目光在她身上巡梭著。

羅敷笑道:“果然?是紅哥告訴你的?”

荊無命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羅敷詫異道:“你們倆居然還會說話?我以為你們倆坐在一起會比較喜歡玩一二三木頭人。”

荊無命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看來,羅敷在這裡無論說什麼,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已經飛走了。

羅敷:“…………”

羅敷有點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感覺自己被他盯住的一小片皮膚正在不受控製地浮出一片小疙瘩。

她罵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死鬼!”

荊無命的視線緩緩上移,瞳孔因為興奮而緊緊縮起,他慢慢地問:“我在想什麼?”

羅敷咬住了自己的嘴%e5%94%87,不說話了。

荊無命走近了她一步,冷冷地逼問道:“我在想什麼?”

羅敷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似惱怒的表情,一腳踹了過去。荊無命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足上的紅繩引著金鈴鐺搖動了一下,發出了幾聲清脆的“叮嚀——”聲,他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拎著她晃了晃,鈴鐺響個不停。

這一腳當然沒有儘全力去踹,羅敷儘全力的時候,就連大歡喜女菩薩那種噸位都受不住她三腳,一步一步後退,荊無命人雖然生得勁瘦精悍,但真要結結實實受上一腳,那結果還很不好說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羅敷冷笑:“還不鬆手?”

荊無命垂下頭盯著她的紅繩金鈴鐺看,搖了搖頭:“不。”

羅敷無話可說,又把軟枕抱在了懷裡。

過了好一會兒,她不高興地說:“你就算不放,那你能不能坐下來?懸空著很累的。”

荊無命的眼珠子動了一下,依言坐在了榻邊兒,手依然緊緊抓著她不鬆開。

羅敷冷笑道:“這麼喜歡這鈴鐺?明我送你個新的,掛在你的脖子上算了!”

荊無命伸出一根修長而蒼白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紅繩金鈴鐺,慢慢道:“鎖在你腳

上更好。”

羅敷沉默了一下,罵道:“變態!”

荊無命脖頸側的肌肉繃緊了,爆出幾條青筋。

她星眸微餳,懶洋洋道:“對啦,我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說的。”

荊無命的聲音有點抖:“嗯。”

羅敷道:“林仙兒有好一部分家底都在江南呢。”

荊無命不抖了。

他眯了眯眼,似乎覺得提起林仙兒這人很無聊,很掃興,但還是道:“嗯。”

羅敷道:“我不是說好要和上官幫主六四分成的嘛……林仙兒的財產在江南,當然我也要去江南走一遭咯,向鬆會跟著一塊兒去,好少爺,你同上官幫主說一聲,跟我一塊兒去一趟嘛。”

荊無命沒什麼猶疑,立刻道:“好。”

羅敷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她打了個哈欠,道:“你玩夠沒有,我困死了,我要睡覺。”

荊無命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沒有。”

羅敷:“…………”

羅敷瞪起眼睛:“那你也快滾!”

荊無命麵無表情地與她對視,羅敷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半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酷烈的冷笑,又撥弄了一下那個金玲,慢慢地站起來,慢慢地轉身出去了。

這家夥真不知道是屬什麼的……時常會展現出一種令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動物性。這種動物性與他習慣被人支配的特點是相悖的,所以他雖然乖順,她說什麼就做什麼,卻總是會讓羅敷接收到那種弑主的危險感。

歸根到底,他的天性太……

羅敷這一次闖進他的房間,他還隻是撥弄一下會響的鈴鐺,下一次會乾什麼可就說不準了。

不過……他真傻。

她看得出來,荊無命這陣子還是蠻開心的。

他雖然麵上不顯,但先前羅敷試探時,就知道他隱約明白和她交好的事情是為上官金虹所不喜的,所以荊無命一麵要在她身上索取什麼,一麵又完全不同上官金虹提起這事兒……

羅敷上次試探時,他表現得很明顯。

結果第二天,上官金虹就直接表態,將他借給了她。

這其中的內情博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荊無命應該並不清楚,他隻知道自己的主人一號和主人二號相處得很愉快,這令他開心得很。

羅敷現在讓他去跟上官金虹說要跟著她去江南,想來荊無命也是不疑有他,一口就答應了。

但上官金虹能忍麼?

上官金虹能忍耐到什麼程度呢?

金錢幫不能殺她,但上官金虹遲早會想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