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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這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事情就是這樣一地%e9%b8%a1毛。”

阿飛冷淡地道:“你不欠他的債。”

羅敷誠實地道:“但他覺得虧欠龍嘯雲,我武功又沒他高,事辦不到,對了,我還想去看他和郭嵩陽決戰呢。”

阿飛:“…………”

阿飛冷漠的麵容上難得出現了一種茫然的神色,半晌,才喃喃道:“江湖就是這樣一種地方麼?人情……我母%e4%ba%b2臨死的時候,曾再三叮囑我,千萬不要受人的恩惠,欠人的人情,我……我不該忘記。”

他的麵上似又出現了痛苦之色。

羅敷毫不留情地銳評:“笨蛋。”

阿飛:“…………”

阿飛撩起眼皮冷冷看她,嘴%e5%94%87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而羅敷卻已大笑著揚長而去。

她淩空翻了個身,掠上屋頂,綠袖振空甩出,清脆叮嚀聲中寶光熠熠,宛如一隻開屏綠孔雀,轉瞬就消失在了屋脊後。

阿飛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那雙如積雪般冷漠,又如雪山之巔般堅定的眸子盯著她消失的地方,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轉身離開了。

第74章 (二更)

阿飛走了,林仙兒卻還在。

現在,她已完全變成羅敷的階下囚,再也沒有任何一點翻身的可能性了。

羅敷在保定沒有房產,又不好把如雲客棧搞得血絲呼啦的,瞧瞧掌櫃的那苦澀的表情和烏青的眼圈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晚上睡不著。

羅敷總覺得自己自穿越以來,遇到的所有客棧掌櫃還有店小二,表情都很苦澀。

羅敷:思索,jpg

總之呢,最好還是不要在客棧裡進行審訊工作。

其實,羅敷在保定城是有據點的,她之前同阿飛說過,有事可以去張記酒家寄信找她,張記酒家就是她的據點——以前無辜被金錢幫砸過一次的也正是這家店。

但現下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動靜,張記酒家也是去不得的,否則她前腳離開保定,後腳保定張記就要被金錢幫徹徹底底的毀掉了。

但去金錢幫也不行。

權力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並不會有什麼明確的分界線來界定。金錢幫是上官金虹的底盤,羅敷把林仙兒L扔進去,那她說好的四成可能突然就縮水很多,林仙兒L的性命可能突然就能保住了,羅敷可能就突然變成個聾子瞎子,什麼事兒L都不清楚了。

羅敷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因此,在向鬆提議要不把人扔進金錢幫地牢的建議時,羅敷隻是似笑非笑道:“你還記得諸葛剛是怎麼死的麼?”

向鬆的臉色立刻變了,目光不自覺地掃向站在她身邊的荊無命。

荊無命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有點躍躍欲試想殺人。

向鬆立刻道:“姑娘……在下隻是想為姑娘分憂!”

羅敷道:“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時候,就不要貿然出招,明白了麼?”

向鬆的臉色變了又變。

向鬆的年紀來給羅敷當爹都夠用了,可此時此刻,這等鳥氣他卻不得不受,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低聲道:“姑娘說得是,向鬆記住了。”

羅敷沒再理會他,揚聲道:“小十三!”

十三幺從屋頂上倒掛下來:“主人!”

羅敷:“去,租個宅子去。”

十三幺:“好嘞~”

然後嘶溜一下就不見了。

羅敷一揚眉,對一點紅道:“你瞧他,性子還蠻活潑的嘛。”

大師兄一點紅雙手抱劍,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最後,林仙兒L是被關在新租的宅子裡進行審訊的。

她被扔在一間沒有家具的屋子裡,看上去好似已完全瘋癲,時而大哭,時而大笑。

羅敷不發話要整治她,她自然還是被好端端地扔在屋子裡,一日三餐也照常供應,一點紅有一天路過時,十三幺居然蹭的一聲從屋子裡躥出來,和見了鬼似得。

一點紅挑了挑眉,雙手抱%e8%83%b8。

十三幺本來已經躥走了,瞧見大師兄的身影

,又苦著一張臉回來了,乖乖道:“大師兄。”

一點紅冷冷道:你跑什麼?

十三幺欲言又止。

一點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表情。

十三幺:“她!她是個瘋子!”

一點紅:“嗯。”

十三幺:“我一進去,她,她就要%e8%84%b1……”

一點紅:“…………”

一點紅把這事兒L告訴了羅敷,羅敷挑挑眉,%e4%ba%b2自去見了林仙兒L一趟。

林仙兒L就蜷縮在角落裡。

才幾l日不見,她好似已完全變了個人。

美還是美的,但好似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已發生在了她身上,讓人覺得她的皮囊已經空掉了,那種顛倒眾生的迷人魅力,的的確確已經不在了。

林仙兒L瞧見了羅敷,立刻神經質地道:“這世上願意當我狗的男人還很多,很多!隻是區區幾l個人瞎了眼而已,那又有什麼呢?上官金虹,上官金虹瞎了眼而已,天底下沒瞎眼的人還很多!很!多!”

她瞪著羅敷,最後幾l個字是對羅敷吼出來的。

羅敷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瞧著林仙兒L,慢慢地道:“你知道你輸在哪裡麼?”

林仙兒L瞪著她,大聲道:“我沒有輸!”

羅敷道:“你輸就輸在,你認為沒有男人舍得殺你。”

林仙兒L的%e8%83%b8膛劇烈地起伏起來,秀麗麵龐上浮起了兩抹病態的紅暈。

羅敷道:“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彆人的良心上,實在太草率了……不,你甚至寄托的不是良心,而是男人的下半身。”

林仙兒L冷笑道:“那你呢?難道你以為武功就是萬無一失的?你碰上了武功比你高的人,還不是要被一巴掌拍死!”

羅敷攤手,爽快地道:“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真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也沒有什麼手段是百分百保險的,隻不過你這個格外不保險而已。”

林仙兒L的一腔怒火全都噎了回去。

她跪坐在地上,半晌,才漠然道:“你不得好死。”

羅敷撣了撣衣裳,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

林仙兒L嘶聲尖叫:“你不得好死!!你會死得比我慘十倍!慘百倍!你知道你會怎麼死麼?我知道,我不告訴你!”

羅敷若無其事地問:“少爺,就是她害得你被大歡喜女菩薩抓,你要報仇麼?”

荊無命搖了搖頭。

羅敷挑眉:“嗯?”

荊無命道:“沒意思。”

這種獵物甚至沒有被玩弄的價值,荊無命見了她,隻覺得興趣缺缺。

羅敷:“好叭。”

羅敷吩咐:“九丈蕭,交給你了,她的身家沒吐乾淨之前,不許讓她死!”

九丈蕭無聲的出現。

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扭頭隨意地掃了林仙兒L一眼。

林仙兒L忽然打了個寒戰,她好似突然意

識到了什麼,衝著羅敷大喊:“彆殺我!彆殺我!我不想死!”

羅敷回頭瞧了她一眼,溫柔地道:“你乖乖地把東西都吐出來,我就不殺你,好不好?”

林仙兒L在驚恐之下點了點頭。

羅敷轉身出去了。

羅敷%e4%ba%b2口說下的“不殺你”承諾,可否當真呢?瞧瞧死不瞑目的丁楓就知道了。況且,林仙兒L又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麼大的仇恨,放她活著等於給自己埋雷,誰知道會不會哪天就炸了。■思■兔■在■線■閱■讀■

但羅敷也並沒有什麼喜歡變態的愛好,既然荊無命懶得報複,而林仙兒L又很配合……羅敷也就可以給她一個痛快。

她請來了鐵笛先生。

——鐵笛先生的愛妾如意死在了“繡花大盜”的手上……這個繡花大盜甚至不是金九齡,而是林仙兒L派去的人。

這是因為,那個時候,林仙兒L與金九齡知道了李尋歡入關,即將到達興雲莊的消息,已決定要把黑鍋扣在他頭上,於是把作案範圍往北挪。

另外,繡花大盜的前幾l起案子,盜得都是大額的金銀珠寶,名人字畫,忽然一下子說隻要一本《中秋帖》,像個雅賊一樣,難免說服力不足,所以林仙兒L選定了鐵笛先生,先去他家盜個祖傳金如意鋪墊一下。

那位同名的如意夫人居然是死在這樣的理由之下的。

鐵笛先生得知了真相,表情似喜似悲,一掌拍死了林仙兒L,一代妖姬,就此謝幕。

但她留下的產業還可以繼續發光發熱!

林仙兒L的產業實在大得令人驚訝!

首先,林仙兒L也放貸,利率居然還挺正常的,規模很大。羅敷看賬本,發現光是在寶慶那一帶,一年清的帳就能有萬兩之巨。

放貸當然也是需要武力的,林仙兒L手底下的可用之人還真不少,一個姓謝名冰的陰鶩男人,專程就是為她做這件事的。

其次,林仙兒L還開有幾l十家綢緞莊,主要在姑蘇一帶。主理這生意的,是個叫錢和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武功倒是不強,生了一副胖胖的身材和氣的臉,一看就是做生意的料。這幾l十家綢緞莊分布在各地,京城也有分號,每年每家的盈利額都在六千兩以上——這加起來能賺多少呢?可真實在是不少!

不過,這位錢大掌櫃近來不大開心,因為他的綢緞莊連續三年來的盈利額都是在下降的——前年萬兩,去年九千多,今年六千多。

他總覺得林仙兒L要為此殺他——因而林仙兒L死了,他倒是是悲是喜還不好說。

再然後,林仙兒L居然還有一整條完整的情報線!所以李尋歡的動向,大歡喜女菩薩的行蹤……等等等等這些事情,她才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羅敷:“…………”

羅敷:“wow!”

陸小鳳和楚留香被她抓過來看了三天賬本,具是頭暈眼花,兩眼冒金星……一點紅因為完全看不懂賬本而逃過一劫,花滿樓因為完全看不見賬本而逃過一劫。

……這聽起來像是什麼地獄笑話一樣。

這一天晚上,賬冊,人員終於理出個大致的脈絡來了,大家夥兒L一起圍坐在庭院中的六角小亭中,桌上用小泥爐溫著米酒,擺了些醬醃%e9%b8%a1爪,薑辣蘿卜之類的小菜。

楚留香伸手執起了泥爐上的酒壺,為大家各斟一杯酒,一點紅除外,他喝茶水。

陸小鳳警惕地道:“楚兄,芙芙隻能喝三杯!”

楚留香失笑,道:“是是是,我看著呢,她決計不會發酒瘋的。”

羅敷拍著%e8%83%b8脯表示:“我覺得酒量這種東西是要練習的,今天你們陪我練練嘛!”

陸小鳳:“…………”

陸小鳳吹了個口哨,若無其事地說:“今晚夜色真美啊。”

羅敷:“…………”

羅敷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堅定地說:“芙芙,不行。”

羅敷看向花滿樓。

花滿樓仗著自己是個睜眼瞎,假裝自己不知道有人在看他。

羅敷看向一點紅。

一點紅一點情麵都不講:“我自己都不喝酒,你想都彆想。”

羅敷:“哼!”

大家都這麼說了,今晚的練酒量活動肯定是不成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