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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333 字 2個月前

兒孫裡頭,怕就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最是個硬骨頭了吧。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道:“額娘最終還是沒有忘記她的來處的。”

寧翹想,是啊,要不然這裡頭怎麼處處都是淑妃參與的影子呢。

寧翹道:“我本來以為,是福晉讓你這麼乾的。先前那許多事,都是福晉叫你乾的吧?你也是硬氣,倒是一力都承擔下來了。”

“事情敗露,你在這裡受苦幾年,她倒是在府中高枕無憂,如今還盤算著將新人送到王爺身邊,怕是早就把你這個人給忘記了。”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忽而安靜下來,不再試圖掙紮逃%e8%84%b1鎖鏈的控製,而隨著她的安靜,屋中那種鎖鏈牽扯的響動聲音也在慢慢的變小。

她似乎感覺到了身上的疼痛,但是她一點都不在乎。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盯著寧翹:“福晉從始至終都生不出孩子,她自己知道的,她從來就生不出多爾袞的孩子。你知道嗎?她生不出的。隻有她自己還抱有幻想,以為她能有個孩子。結果呢?還不是要抱養彆人的?”

“這件事她一直瞞著多爾袞。但是現在,瞞不住了吧?滿園子的蒙古庶福晉,有多少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你知道嗎?”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忽然看向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她們和你一樣,都是叛徒。是蒙古最早的叛徒。她們早就歸順後金歸順大清了。可又能怎麼樣呢?皇後不是也沒能有兒子嗎?”

“蒙古女人要搶女真舊部福晉夫人們的東西,豈是那麼容易的?”

寧翹道:“你也沒有孩子。”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忽然笑了:“是啊,我也沒有孩子。”

她神神秘秘地道,“但是你知道嗎?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那孩子不到兩個月就被我發現了。我怎麼能有多爾袞的孩子呢?”

“我的命運不能由我自己做主,難道生不生孩子,我也不能自己做主嗎?所以,我殺死了那個孩子,誰也不知道,我曾經有過身孕。我本來也不得寵愛,所以從來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

“福晉也不知道。”

“在你看來,或許覺得是福晉利用指使了我,但是你又焉知不曾是我利用了她呢?”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小聲道:“你真是個瘋子。”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聽見了,卻隻是笑。

她主動問寧翹:“你今天來,就是想聽這些的,是不是?”

“想知道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與這些事情有沒有關聯,是不是?”

“想知道漠南蒙古是不是真的如表麵上和大清盟好,是不是?”

寧翹道:“人心素來叵測。問你,恐怕也是問不出來的。”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究竟是揣著怎樣的一顆心。能狠心將額娘也推入深淵,現在我看到了,你的心確實狠。你也如願以償了。你的性命留不住,但是你額娘的命,卻還能留著。她不會死。你放心吧。王爺留著她還是有用的。”

本來沒有什麼激烈反應的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忽然反應激烈,可那鎖鏈卻限製了她的行動,她目眥欲裂,卻沒有一點辦法。

“寧翹。”

“你以為這就是結束嗎?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道,“孛兒隻斤忠實的子孫不止有我一個的。蒙古部族效忠的皇太極,也是不會放過任何要搶奪他權力的兄弟子侄。”

“那個被多爾袞延遲了幾日交上去的傳國玉璽,難道皇太極就真的不在意嗎?為帝之心,稱帝之心,沒有人比多爾袞更名正言順!”

“隻要他們兄弟活著,逼死額娘之仇,永無可避免。此結永不可解。”

寧翹起身,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也跟著起身。

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說的這些話,聽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耳中,不啻於驚雷霹靂,驚的她臉都白了。

這人死到臨頭了,是真敢說啊。

這些話說出來要是傳出去了,隻怕她們都得死。

寧翹卻是麵色平靜,連眉峰都不曾動一下。

她靜靜的望著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大清如今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銳意進取前途一片光明。日薄西山的地方,永遠都隻會沉入黃昏與黑夜。沉下去的島嶼,永不會再有自己上升的一日。蒙古不會消亡,但四散分裂,也許永遠再沒有獨立成王的一日了。你心裡很清楚這一點,不然何以這樣憤怒?”

“又何以要以一己之身去做這樣的事情?”

寧翹這些話似乎戳到了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痛處,她似乎是黔驢技窮,沒有什麼再能傷害到寧翹的了。

在看見寧翹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裡時,她就知道她的謀劃失敗了。不管旁人在她的計劃中摻雜了些什麼,至少她所謀劃的全部都失敗了。

而寧翹好好的在這裡,證明多爾袞也已經回京了。睿王府無事。

那她還剩下些什麼呢?她死了,再不能做些什麼。這都無謂,可獨獨留下來的額娘,將來她無法再守護額娘,那些人又會對額娘做些什麼呢?

這一切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都無法再知道了。

她此時此刻才是心中充滿了恨意,將平日裡這些年所積攢下來的恨意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辱罵的話語極其的難聽。

寧翹從屋中走出來,都還能聽到裡頭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歇斯底裡的咒罵。

周得勝趕忙讓人進去堵住了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嘴。

出來後,寧翹望了望周得勝:“主子爺吩咐你了結她?”

周得勝道:“回寧側福晉,是叫奴才了結她。”

“好。”寧翹問道,“那你預備如何了結呢?”

周得勝倒是有些踟躕了,主要主子爺也吩咐過,不叫寧側福晉沾手的,不是說防著寧側福晉,而是怕嚇著寧側福晉。這些事兒,總是不好的,該是他們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來做的。

他跟著主子爺上了戰場,殺過的人見過的血腥不計其數了。

知道這樣的情形底下該如何處置。

隻是他這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寧側福晉道:“用弓弦吧。”

“她這樣狠心的人,哪怕擁有自己的立場,也是在肆意的傷害彆人,用彆人的傷痛做陷害彆人的陷阱,絲毫沒有底線。既然是手下敗將,既然老天還沒有懲罰她,那就讓咱們來把這個報應給她。”

“大福晉從來不能安息,冤屈沒有洗刷,容不得她這樣的人來玷汙。大福晉當初所受到的屈辱,就讓她來嘗一嘗好了。”

寧翹淡聲道,“紮魯特庶福晉還是睿王府庶福晉,隻是因為在王莊急病身亡。實在是令人唏噓。”

“我的意思,周公公能明白麼?”

周得勝望著寧翹恭敬道:“奴才明白。就按照側福晉說的辦。”

其實主子爺來時,對周得勝是有吩咐的。但最後主子爺還說了一句,若是寧側福晉有吩咐,就聽寧側福晉的。

周得勝這會兒自然就是聽寧翹的了。

寧翹望著周得勝的背影,跟著補了一句:“若回去時主子爺問起你,你隻管照實說是我的主意便是了。”

周得勝停下來,小心望了望寧翹,才笑道:“側福晉不必擔心。來時主子爺便說了,要奴才過來後,一切聽側福晉的吩咐。”

寧翹道:“哦?是麼?”

“你去吧。”寧翹沒有多說什麼,叫周得勝去了。

周得勝對多爾袞萬分忠心,這當然是好事。若要如實將這裡的情形與多爾袞明說,寧翹也能理解。

若多爾袞果然怪她,寧翹也是能夠接受的。她既然這樣說了,她就不後悔。

再一回身,卻瞧見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望著她,見她看過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曾收回目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目光倒是十分的平和安靜,寧翹與她對視半晌,寧翹才輕輕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太過狠心了?”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搖了搖頭,道:“這樣的死法,也太過便宜她了。若果真事成,那麼姐姐你,還有王府裡,不知要遭受怎樣大的損害,隻這樣叫她死了,是她的造化。”

“其實,我不是想說這個。”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道,“我是想問問姐姐。姐姐對大清似是信心十足,姐姐覺得,將來咱們真的能入關嗎?”

寧翹深深看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一眼,才輕輕笑道:“白音,你心裡是有答案的,不是嗎?”

“你是在懷疑什麼呢?還是有什麼地方,讓你的心不堅定了?”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道:“我隻是覺得,蒙古人太瘋狂了。”

寧翹輕聲道:“八旗的人,也未必都是理智的。”

她這回的聲音有點小,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沒有聽見,就問了一聲,寧翹笑道:“沒聽見便罷了。我隻說這麼一回。”

她側耳聽了聽那邊的動靜,抬步當先離開此處:“走吧,應當已經結束了。後麵的事自有他們處置,也不需要咱們說什麼了。”

寧翹最後凝望這裡,倒是不曾回望那間屋子。

她心裡想著的,是最初對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印象。蒙古庶福晉個個都像是木頭人似的,沉默寡言的並不多話。

她們的內心並不是表麵上這樣的木訥。就像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她心內燃著烈焰般的仇恨和雄心壯誌,但此刻都已經堙滅了。

在這樣的時代節點上,似這樣的人,又不知道還有多少。

寧翹想,這可能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一次做主吧?

%e8%84%b1離了所有的身份和地位,她將本性釋放出來一些。這是融入這裡之後的本性。四年的光陰,早把那個現代的棱角磨平了許多。

她總歸是要學會在這裡生存下去的。

可是,這是多爾袞希望她學會的嗎?是多爾袞想要她學會的手段和本事嗎?

如果她學會了這些,也做到了多爾袞對她的要求,那麼將來被多爾袞看見了這些,他還會寵著她,還會覺得她好,覺得她一塵不染嗎?

若她得到了彆的東西,卻叫多爾袞覺得她和彆人一樣,不過爾爾,他就變了,那個時候,她真的能毫無波瀾的抱著這些得到的東西,過沒有多爾袞的日子嗎?

寧翹希望自己是能夠做到的。若他果真因此變了,她沒了這個也得憑借著自己的身份和能力生活下去啊。

第103章 %e4%ba%b2密

寧翹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晌午的時候在王莊裡用了一頓飯。王莊裡的管事倒是十分熱情的,好好的拿著這會兒春天從山野之地收獲來的東西侍奉她們。

寧翹在府裡的時候,跟著前院膳房,倒也用過這幾年莊子裡進獻上的東西,可到了莊子裡頭,真正吃上這些鄉野之地的山貨,就又是不一樣的味道。

這王莊是多爾袞的私產,但因為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