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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後(清穿) 韓金書 4361 字 2個月前

掌控了,那福晉還能坐得住麼?

趙嬤嬤從邀月堂出來的時候,一臉的春風笑意。

後頭跟著的小丫頭捧著托盤,那衣料光潔如新,太陽底下,竟似浮光閃現,華麗非常。

趙嬤嬤身上,揣著寧翹給的五十兩銀子,心裡舒坦的跟喝了二兩酒似的。

她也沒有藏私,回去將衣料好生收好了,叫繡娘們預備乾活兒:“寧姑娘那裡,這關是過了。嬤嬤我得了彩頭,也是這些時日大家夥兒一道的努力。這十兩銀子拿出來,今兒給大家夥兒弄兩桌席麵,好生樂嗬樂嗬。從明兒開始,就都好生給主子姑娘們做衣裳吧。”

這銀子拿出來不虧心,要是不拿出來吃了獨食,那才是虧心呢。

眾人都暗地裡咂%e8%88%8c,十兩銀子啊。那寧姑娘隻是個侍妾,一個月能有多少月例,那都是能瞧見的。就這半個月,就砸了小一百兩出來了。

這手麵可真夠大的。府裡福晉側福晉和庶福晉們,那都是來頭不小身份尊貴的。

沒想到這鑲白旗的寧家,也挺有錢啊。

這回那邊院裡的刁難,就被這小一百兩銀子砸的沒了聲。

東院那位,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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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裡,佟佳氏氣的摔了一桌的茶具。

“真看清楚了?就跟沒剪破一個樣?”佟佳氏猶不死心。

佟佳氏身邊的大丫鬟永平說:“趙嬤嬤從小花園裡過,奴才%e4%ba%b2自去瞧的。確實是補好了,就跟新的一個樣。繡房裡也都瞧見了,隻細看略有些痕跡,遠遠瞧著,和從前一樣。”

“這個寧氏,倒是有幾分本事。是我小瞧她了。”

佟佳氏順了順氣,方才氣狠了有些肚子疼,稍稍緩了緩,她才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趙嬤嬤成為咱們的人?”

永平道:“隻怕是不成的。這些年,咱們也沒少往針線房使力,隻是趙嬤嬤油鹽不進的,孝敬受用一分不少,可滑不溜手的,要緊的事是一點不肯沾手的。不隻是她,就連那些繡娘,有趙嬤嬤護著,咱們也不能輕易動用。”

“主子,針線房裡管著一府的衣裳裁製,主子爺的衣裳,雖說主在前院針線房做著,但正院和咱們這邊,都是有份例的。福晉也盯得緊,事關主子爺,想必趙嬤嬤不敢隻偏著咱們的。”

佟佳氏嗤笑一聲:“福晉那樣的人,沒想到這回挺有福氣。得了這麼個伶俐的馬前卒。”

她這幾年,花了大心思才爭得一點府權。有了兩個孩子,才有了和福晉分庭抗禮的底氣。

幾個蒙古庶福晉在府裡,就連幾個侍妾都是出身漠南蒙古的。

她可沒少吃虧。

如今又來了個鑲白旗的寧氏,她能將那幾個蒙古庶福晉壓下去,難道區區一個侍妾,她還打壓不了了?

佟佳氏比福晉晚了幾年進府。進府的時候佟佳氏是庶福晉,後來才請封的側福晉。

多爾袞是先和福晉成婚的,後來才有了更多的伺候的人。

這府裡先有了嫡福晉,而後有了庶福晉和侍妾,自然正妻在前,便是早早的立下了請安的規矩。

但因為府裡出身蒙古的庶福晉和侍妾多,福晉為顯寬和,也沒有學南邊漢人的規矩,隻叫她們一月隔十日請一回安就罷了。

佟佳氏的地位僅次於福晉,給福晉請安後,眾人也要給佟佳氏見禮問安。

寧翹進府的時候,正趕上大格格大阿哥的事,大阿哥水痘子剛好,府中不宜集聚,那一回就沒有請安。

這會兒就正好是入府後的頭一回請安了。

寧翹到的時候,已有幾個庶福晉到了,她給人見禮,一個個去瞧,最後落眼在紮魯特部的博爾濟吉特氏身上。

這一位是庶福晉裡頭身份最高的了。

明麵上是宮裡淑妃的養女,身份是紮魯特部某台吉之女,而實際上,人都說是淑妃從前和林丹汗生的女兒,就她還是林丹汗福晉的時候有的。

這一位進睿%e4%ba%b2王府,是皇上當年%e4%ba%b2下的旨意。

佟佳氏是踩著點來的,一來就看見了寧翹。

她目光在寧翹身上打轉,一點餘光掃到了李氏,卻有些惱了。

“喲,李侍妾家裡,也養著南邊來的繡娘麼?這是也拿著銀子討好了咱們府裡的針線房?”

佟佳氏譏諷道,“你打扮的這麼鮮亮,這是給誰看呢?想要俏,也得好好看看自己那張臉,究竟撐不撐得起來!”

平心而論,李氏是真的不醜的。

但在佟佳氏的精心打扮和寧翹的天生麗質麵前,就不及太多了。

幾句話戳中了李氏的心窩子,要不是記著規矩,李氏真要哭了。

悲憤之下,李氏盯了寧翹一眼,她不敢反駁佟佳氏的話,隻能生受了,佟佳氏不過遷怒發泄,說完就落座了,根本不在意李氏如何。

寧翹被看的莫名其妙的,她怎麼了?又不是她讓李氏穿的這麼鮮嫩的?

李氏心裡恨死了。

原以為頭回請安,按寧氏這樣愛出風頭的性子,她必定用心打扮的。

李氏不忿自己被寧翹比下去,今兒是真真用心妝扮了。

結果寧翹今日卻低調得很,隻穿了件銀藍的暗繡衣裳。庶福晉們一個個也都不那麼出眾,倒是顯出李氏來了。

寧翹可不會為李氏解圍,她跟李氏沒來往,李氏還對她有敵意,她才不會幫她呢。

倒是幾個蒙古的庶福晉,也做壁上觀不開口,任由氣氛僵持著。

寧翹偷偷瞧著,幾個蒙古的庶福晉,還有她前頭坐著的侍妾們,個個都跟個木頭似的,寡言少語,一直沉默。

她們給佟佳氏請安後,就與佟佳氏互不理睬。

這狀態就真的,很奇怪。

第5章 爭鋒

福晉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紅著眼睛的李氏。

福晉方才在裡頭,怎會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情呢?

但福晉完全沒有要為李氏做主的意思,隻當做沒有看見,也不知道她們的摩攃,含笑坐在那裡,接受眾人的請安。

方才還跟木頭似的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這會兒望著福晉笑道:“福晉身上的這身衣裳真好看,花樣似乎和從前不大一樣了。瞧著很是新鮮呢。”

福晉往常都是顏色稍稍深些的莊重衣裳,甚少穿這樣正紅的衣衫。

福晉自持身份出身,尤其是府中子嗣多在佟佳氏膝下時,福晉越發的注重體統規矩,這兩年鮮豔的顏色都很少上身了。

乍穿上這大紅的顏色,才恍惚叫人想起來,福晉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呢。

福晉顯然很受用,笑道:“這是針線房孝敬的。趙嬤嬤說新學了些花樣,這衣料還是開春的時候送去的,前半月動工了,如今做好了,拿來一瞧倒是很好,你是知道的,我甚少穿的這樣新鮮,偶爾試試也無妨。”

蒙古福晉們的衣裳顏色都不甚鮮亮,福晉身上的衣裳很好看,她們都有些羨慕。

寧翹看的有點無語,這一屋子的女人,年紀最大的福晉也不過才二十六歲,甚至都不到三十歲。

這明明是女人最風華正茂的年紀,偏偏到了她們這裡,就說的跟七老八十了似的。就跟過了二十歲,女人就開敗了似的。

佟佳氏素來打扮的豔麗,她是明眸皓齒的大美人,一打扮就美的十分耀眼,生過兩個孩子了,如今又懷著身孕,其實也過了二十歲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從前府裡就隻她一個人最顯眼,見福晉這麼打扮,佟佳氏就不痛快了:“趙嬤嬤新學了花樣,孝敬了福晉,怎麼不孝敬姐妹們呢?福晉常說咱們是一家人,怎麼還厚此薄彼起來了?”

“福晉是打量著自個兒先給主子爺瞧了,也不願姐妹們在主子爺跟前亮眼了?常日裡都說是一家子姐妹不分彼此,怎麼到了裝扮愛俏的時候,福晉也爭寵,爭的翻臉不認人了?”

這是諷刺福晉吃相難看了。

佟佳氏咄咄逼人,福晉卻笑得很溫和:“你的春衫不是趙嬤嬤第一個送去的麼?這花樣子是這半月新學的,你那裡用不上,用在大格格的夏裝上倒是正好。”

福晉的春裝還要在側福晉之後才做好,誰不側目佟佳氏的霸道?

福晉四兩撥千斤,幾句話就點明了。

寧翹自知身份,這樣劍拔弩張火花四濺的對峙,庶福晉們都不參與,她一個侍妾就更不會開口了。

奈何她不開口,有人卻不肯放過她。

佟佳氏看向底下,目光落在寧翹身上,輕輕笑道:“趙嬤嬤的新花樣,是跟寧侍妾家裡的那個繡娘學的吧?聽說那個繡娘在寧侍妾家裡也有好多年了,她的本事,寧侍妾學了多少呢?”

寧翹溫聲道:“回側福晉,奴才不擅刺繡。”

佟佳氏笑道:“寧侍妾何必自謙?家裡守著這麼個能耐人,想必跟著學了不少的。咱們滿人家的姑娘不拿針線,可寧侍妾這麼聰明,聽說在家與這個繡娘也頗為%e4%ba%b2近。應該是精通的。”

“大格格如今一年一年長得快,這小衫都是針線房做的,你既然能指點趙嬤嬤進益,那你就%e4%ba%b2手給大格格做幾件小衫來吧。”

這是把寧翹當奴才使喚了。

要說入關幾十年後,王公大臣府上的侍妾確實是地位很低微的。甚至玉牒族譜之上,沒能記載上名字的侍妾大有人在。

但這會兒還沒入關呢,寧翹也不是什麼身份都沒有的侍妾。

出身鑲白旗下的小佐領,她阿瑪還跟著多爾袞出去打仗了,是多爾袞的嫡係屬下,佟佳氏這樣將她當做奴才使喚,就是很過分的。

可這時候在府裡,佟佳氏是側福晉,地位僅次於福晉,她說要寧翹做這個事情,是欺辱,但也不得不從。

佟佳氏話音才落,屋中為之一靜。

沒有人開口,福晉也沒有立時為寧翹說話。

她倒是要看看寧氏會怎麼應對。若是連佟佳氏的打壓都接不下來,那這個寧氏也是個不中用的。

說到底,她是要用寧氏牽製佟佳氏,不是要護著寧氏。

寧翹心裡很明白,福晉不是真心護著她的,可這個時候不頂上去,難道還任由佟佳氏踩到頭上來嗎?

寧翹正色道:“側福晉的吩咐,恕奴才不能從命了。”

“奴才蒙聖恩賜入府中,雖是侍妾,但奴才也是主子爺的人。奴才入府的首要任務是為了伺候主子爺的,奴才不是側福晉身邊的奴才。大格格的衣裳,自有針線房的嬤嬤費心,奴才手腳粗苯,怕是做不好小主子的貼身衣裳。”

佟佳氏沒想到寧翹還敢頂嘴:“寧氏,你要以下犯上嗎?”

寧翹道:“奴才不敢。奴才是實話實說,先前小主子們才剛剛安好,這個時候奴才做的小衫,怎麼能給小主子用呢?側福晉一向疼愛小主子們,自然對小主子們的衣食住行萬般珍重,奴才做的小衫小主子們也用不上,側福晉又何必這樣刁難奴才?”

好啊,沒想到這個寧氏還是個硬骨頭。

佟佳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