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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心情,你下去吧。”

宋觀這話講得非常認真,不過跪著的這位完全無動於衷,宋觀心裡“嘖”了一聲,但剛吃完飯,頂著這身老骨頭的殼子懶洋洋的也不想大動作,他不想彎腰,所以直接蹺了個二郎%e8%85%bf,腳伸過去,鞋尖抵在對方下巴處,硬是把溫特的臉抬起來:“可以滾了,知道嗎?”

雖然沒那個閒心抽人鞭子,但他做出的這個動作也夠侮辱人了,完全可以說是等價替換。少一頓鞭子但挨上這麼一腳,主角受的受虐日常應該也算是達成目標,應該會挺有臥底使命感。

宋觀這麼想著,注意著金發青年大約是因為心裡氣怒而憋得臉色微微生紅,碧綠色的眼睛也似乎蒙了一層流動的水光,宋觀也沒彆的猜想,畢竟這身糟老頭的殼子還能怎麼了?索性腳的位置下移,乾脆再加點分量,照著溫特的心口踹了一腳:“滾吧。”

先前出門,宋觀塞了一把銅錢在溫特%e8%83%b8口衣兜裡,這會兒一踹,便有錢幣被踹了出來。簡易小旅店的地麵,自然不會鋪什麼地毯,隻是普通的木地板而已,所以銅錢灑落在地,便一時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

眼見愣神過後的青年,卑微地俯身,忍辱負重地沉默著要去撿起散落一地的銅錢,椅上坐著的宋觀看了一會兒,開口道:“不用你收拾了,快滾吧。”

趕走主角受,宋觀合眼在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兒,片刻後,這才略做收拾,早早地躺上了床去休息。

次日,按既定計劃,眾人動身離開的小鎮,宋觀慢條斯理的,在溫特的服侍之下整理好一切。也不是故意這麼慢吞吞,主要是老人的殼子早上低血糖還挺嚴重。昨日挨了他一腳的主角受,看起來和過往沒任何區彆,神色和動作都很從容鎮定。隨後用完早飯,宋觀穿著披風帶好風帽,在溫特和其餘五位的跟隨守衛下,自二樓通過樓梯行至一樓。

時日尚早,店裡沒什麼人,隻一個老夥計看守著店麵,正滿頭大汗地和一個醉醺醺的棕發年輕人比劃交流著什麼。

可能是喝了一夜酒這才回來,棕發年輕人身上的酒味特彆重,隻穿了褲子,上半身是赤/%e8%a3%b8的,於是顯露出了後背上巨大的老鷹紋身。

聽到動靜,那個年輕人轉頭看過來,目光在宋觀一行人身上轉了一圈,嗤笑:“這麼熱的天,還把披風裹那麼嚴實,怎麼,特彆見不得人啊?”

一旁的夥計聞言,神色慌張,額頭冷汗更多,磕磕巴巴地出聲道:“這位客人,你……”

“囉嗦什麼啊!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年輕人一把推開旅店的夥計,然後背對著桌台,兩手的手肘撐在桌麵上,他一隻手裡還握著酒瓶,“喂,我說你們,有膽子的話,就把風帽摘下來給大爺我看看啊?”

宋觀壓根沒理這個酒鬼,他目不斜視地就往前走,不想那醉得不行的年輕人發起酒瘋來還特彆不依不撓,眯了眯眼,棕發的年輕人突然笑了一聲,手一伸,居然是要來抓宋觀的衣袖:“你什麼意思,不賞臉嗎?昨天我就注意到了,看你這樣行事,是個大小姐吧?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活的貴族女人,我這回倒是要看看,貴族大小姐,是不是就真的要比妓/女高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觀:????是不是傻。

☆、第266章 第十六彈 貴族

上趕著找死的酒鬼真是攔都攔不住。

宋觀看著這個年輕人, 心裡歎氣,抬了一下手, 淩空凝出一塊冰, 大概有十厘米厚。傾身過來的棕發年輕人,被這猝不及防出現的冰麵一攔,臉就撞上了,鼻血都被撞出來, 但他手倒是連宋觀的衣袖都沒摸著。

而跟著宋觀此次前來平叛的五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此時猛的一躍而起,移動的身形快得隻能讓人捕捉到一個影子, 他隔著懸空的冰麵對著那年輕人的肚子就狠狠來了一拳。

脆弱的腹部受創, 年輕人彎下腰, 一手捂著肚子,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他極度羞惱地用另一手抹去臉上的鼻血:“你這家夥……”

巨大的冰麵失去魔法的支持從空中墜落, 一時間冰屑四濺。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 趁勢一把扼住年輕醉鬼的咽喉將人掀翻在地, 長劍出鞘發出“錚”的一聲嗡鳴, 劍尖直指醉鬼的咽喉處。

“大人, 要如何處置此人?”

整個旅店的空氣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一度, 年輕酒鬼總算醒了神,一動也不敢動地躺在地上,臉上的神色明顯凝滯住,喉結滾動了一下。

宋觀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沒開口多加指示, 就往外頭走去了。醉鬼小夥子會有什麼下場,就端看大公平日是個什麼行事態度,他不太想管這些事,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係。坐在馬車裡,宋觀也沒聽到外麵有什麼動靜聲響,轉著手上的權戒,不一會兒之後,溫特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大人。”

將手上的蛇形戒指重新擺正,張開的蛇嘴正對指節,宋觀開口道:“走吧。”

溫特聽著那從馬車裡傳來的淡漠語句,即便沒有%e4%ba%b2眼看到,他也知道老人此刻臉上應該是輕蔑鄙夷得如同見到什麼垃圾的神色。如此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得讓人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麵上這表情才好。

心裡頭有怒火冷冰冰地燒起,當然不是為死去的那個年輕酒鬼,他甚至有幾分覺得那酒鬼是罪有應得,隻是那人的態度,總是會不經意裡提醒他,在那人眼中,賤民就是賤民,割草一樣殺掉都無所謂的,容許其活著就是一種恩賜,人按血統劃分,卑賤的永遠是卑賤。

那天晚上溫特做了一個夢。

陰濕的牢房,穿著正裝的大公。

他想自己最近是太頻繁夢見這個人了,卻腳下沒有任何猶豫地走進了夢中的牢房。

這個夢境是意外的倒錯,或許是受白日裡怒火的影響,心境生夢,夢裡的大公失去身份成了階下囚,手上是囚徒所戴的手銬枷鎖,束發的綁帶散了,身上很多地方都沾了血,連發梢也如此,大約隻有紅色的耳墜是完整乾淨的。

溫特看著牢房裡的這個人,%e8%83%b8臆之中翻滾的全是殘暴情緒。他走過去狠狠地給了那個人一鞭子,就像這個人平常時候抽過他的一樣。

殘暴的情緒不減反增。

不夠的,就一鞭怎麼夠。

一連抽了好幾鞭,這人身上衣服都破碎了,有細小的血珠飛濺,溫特這才收了鞭子,然後走過去,一手伸過去粗暴地把人按到在地上。身底下是一張因為魔法過度消耗而變得年輕的臉,銀白的頭發因汗水貼在麵上,這個人臉上沒有屈辱神色,隻是冷冰冰的,一副仿佛看到什麼臟東西一般的神情看著他。

真想把這個人的眼睛挖出來。

手指按住這人的眼皮,於是那人不得不閉目皺眉,出乎人意料的,這人閉眼的模樣看著居然很有幾分脆弱可憐的意思。溫特心裡冷笑,沒有一點憐惜的情緒,他恨不得讓這個人更慘點才好。手上用力,用一種帶著險惡意圖的力道刺壓下去,一瞬間手下就見了血。眼球堅硬的觸?感清晰地順著手指傳遞出來,他暗暗想著,是不是手上這觸?感就像這個人冷硬的心摸起來感覺一樣?

鐐銬鎖鏈相撞發出聲響,溫特是下了狠手去折騰這個人的。沒有防備的時候,手掌邊沿被這個人咬住了。這人又凶又惡地看著他,一隻眼睛受傷閉著,緩緩流下一道鮮紅的血淚,和一旁左耳上垂下的紅色耳墜簡直相得益彰。看到這幅景象,他突然亢奮起來,壓不住的暴虐衝動,覺得就應該讓這人更痛一點,羞辱這個人,然後把這個人的驕傲一點點碾碎。

想咬就咬吧。毫不在意地由著這個人咬著自己的手,溫特用另一隻手將這個人本就不怎麼蔽體的衣服扯裂開來,挺/身進入的時候,這個人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崩塌一樣的變化了。*思*兔*網*

裝什麼啊。

這麼一副矜驕誰都不能碰的樣子。

其實私底下和死去的老國王一直都不清不楚著的吧?

他心情極端惡劣地想著。

那青澀又高傲的少年畫像,明明衣冠楚楚,卻莫名透出一點勾引人意味的酸甜氣息。還能是怎麼回事?所畫即所見,一切都是作畫之人眼中的景象,老國王對這人抱著什麼心思還不是一清二楚的麼。更彆提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公稱謂,從前沒有大公這個說法,老國王為了這個人特意設立出的一個全新的貴族階級,甚至分給了這個人極大的軍權,特設“黑羽軍”。這事前無古人,恐怕也將是後無來者。先前他一直想不太明白,少年國王對這人的鮮明敵意是為什麼,現在似乎明白了一點。

或許是恨這個人奪走了父%e4%ba%b2的愛。

胡鬨的少年白癡統治者,總要弄出一堆爛攤子讓老人給收拾,而這個脾氣差得不行的老者,居然也能擺出個類似於無怨的姿態來,隨便王座上那位的任意折騰,然後跟在後頭給人擦%e5%b1%81%e8%82%a1收拾爛攤子。老者最討厭的就是平民,偏偏少年國王要唱反調,上位之後,提拔重用的都是平民出身的大臣,對革命軍保持著放任態度也是,可這個人居然也不置一詞,全都忍下來了。

這個人在國王床上什麼樣子?

突然想起那個酒鬼挑釁侮辱的言辭,將此人和妓/女對比。溫特在這人腰上掐出青青紫紫的指印,心裡頭莫名憤恨起來。他貼在這個人背後,從後頭%e5%90%bb住這個人的耳朵,沿著耳廓下%e8%88%94,含住耳垂的邊沿,%e8%88%8c尖觸到了紅色耳墜的銀質外邊紋飾,溫特惡狠狠地重重一口咬下去,口中霎時嘗到了一點血腥味。這個人在國王床上張開%e8%85%bf的樣子,應該就跟世界上最%e6%b7%ab/蕩的蕩/婦/妓/女沒什麼區彆。

想到這裡,心中那股憤恨的感覺簡直膨脹到了極致,連他自己都有點莫名了,手上移,從這人的腰到脖子,然後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扼下去。

突然的一聲破碎哭音。

溫特一下子如同被毒蛇咬了似的鬆開手。

他閉上眼,粗暴地壓在這個人身上,進出的動作是接近於泄憤一般的毫不留情,然後猝然裡他將此人就著兩人相連的姿勢翻過來。並不算意外,他看到的是這個人臉上的血淚。一隻被他刺瞎了的眼睛閉著,麵上是蜿蜒的血跡,另一隻完好的紫灰色眼睛正向他望過來,神色難辨,隻淌下來的是淚。

心臟仿佛被燒灼。

他抓住這個人的肩膀,低下頭去,嘴%e5%94%87有些顫唞地%e5%90%bb住那道血痕。

%e8%88%8c尖嘗到一點血的味道,也嘗到眼淚的味道。溫特慌忙掙紮著從夢裡驚醒,是他自己不想再將這個夢做下去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會在夢裡夢見什麼。

明明一心想著要折磨這個人,想要報複這個人,想要踩碎這個人的驕傲,想把這個人毀掉。無數次,無數次。這個人慣常喜歡的擅作主張,一向高高在上的行事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