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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觀的粗言給驚了。

其實若是換做平日,宋觀自然不會這麼回話,隻是他這會兒心情惡劣,此人實屬撞到槍口上。

“些許時日不見,你倒是脾氣見長。”白衣來者似是覺得很有趣地笑了一笑,他在腳下踩著的細嫩樹枝上蹲下,枝葉受重蕩出一道輕飄飄的弧度,那人說話聲也是輕飄飄的,“喂,小白貓在我這兒,你若想要知道他的下落,隻能求我了。”

宋觀瞅了那人一會兒,道:“你下來。”

白衣客嘻嘻一笑:“乾嘛?”

宋觀道:“不敢了?”

那人一挑眉:“有何不敢?”

說著直接落到了宋觀跟前。

月如弓,餘輝清明,湊近了看,此人生得甚是清雋,白衣在身更是加分。

宋觀沒費任何力氣的,就一把握住了這人的手。

手被握住,白衣客不慌不忙,隻是一臉似笑非笑的:“你牽我我手做什麼?雖然我們老情/人相見,但……”

宋觀麵無表情裡,一道刁鑽的靈力順著兩人交握的手,直切入那人經脈之中。隻聽“嘭”的一聲,那人話說一半,尚未來得及變了臉色,就直接化回了原型,是一隻白毛黑耳朵的大貓。宋觀相當迅速地撿起那人因為不合身而直接掉落地上的衣物,就仿佛是用麻袋裝土豆似的用衣服一兜,將黑耳朵的大白貓用衣服兜住,然後四下邊角都扯起來了,宋觀頗為冷靜地用衣帶一紮,打了個死結,是將大白貓困死在了這現場做出來的衣服布袋裡。

大白貓在袋子裡喵喵大叫:“混蛋你乾什麼!快放我出去!”

宋觀提拎起衣服布袋,晃了晃裡頭的白貓:“你撿來的小貓在哪兒?”

大白貓氣得用爪子狂撓自己衣服,可他衣裳乃是鮫綃織就,堅固無比,等閒無法撓破。白貓怒了:“你這樣對我,你以為我會跟你說?!”

宋觀慢悠悠“哦”了一聲,道:“你要是現在不說,一會兒我就對你更不好。”

大白貓在衣服袋子裡冷笑:“你敢?”

他才不信宋觀會對他怎樣,依照宋觀對他的迷戀程度,隻怕一會兒將他帶回家,就會把他放出來,然後拿好茶好水伺候著,哼,他早就看穿這一切套路了。

——然而鴉九君萬萬沒想到自己隻猜到了開頭,故事結尾什麼的完全猜錯。

一開始被浸到水裡時候,鴉九君是不敢置信的。

等他在水裡憋到差點要斷氣然後又被提出水麵的時候,他終於確信自己沒做夢。

可是還沒等他慌完,又被按著重新栽進了水裡。

他無法接受,宋觀居然真的敢這麼對他!

最先的那三回裡,鴉九君還有力氣放狠話:“宋觀!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在什麼地方!你去死吧!”

隻是泡到後來,他是真的怕了,他分明感到如果自己不說,對方絕對有可能淹死自己,所以他終究還是說出了小貓的下落。

宋觀收手的時候,可憐的鴉九君被淹得半死不活。他被宋觀擺在了桌子上,是個大白貓的模樣,身上貓毛全濕透了。鴉九君平生最討厭用自個兒的原形洗澡,這會兒被洗了個爽,整隻貓都萎靡了。這還不算,始作俑者還慢條斯理地用捆仙繩將他捆了一道又一道,跟著又用他的鮫綃衣服把他包成了個粽子模樣。

鴉九君氣結,他虛弱地恨聲道:“你以後便是跪著求我原諒,我也不會原諒你了!”

宋觀淡定揪了一把大白貓的黑耳朵:“我們是老情人對吧?”

聽得這問話,鴉九君傲慢地一甩貓腦袋:“沒錯,以前你哭著說心悅我,我就勉強答應了。不過我不喜歡你,你對我再好,我也不喜歡你,所以我們就分了。”

宋觀聽完,點點頭,看來這位就是原主的前男友無誤了。他用普通提麻袋的方法將粽子模樣的大白貓提起來,又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千古名言?”

鴉九君一隻貓耳朵撇了一下:“什麼?”

宋觀:“老情人不如狗。”

鴉九君:“……”

貓君們素來看不起狗君,覺得狗君都是大傻,頗為不屑,此時鴉九君被宋觀這樣形容比喻,登時如同被喂了一口狗屎,真真氣得貓胡子都翹起來了!

宋觀才不管鴉九君氣不氣,他提著大白貓,讓大白貓指路,一路上他言語雖說也是不激烈,但多是夾刺暗帶威脅,聽得鴉九君恨不得躥起來拿爪子撓花宋觀的臉。等他們找到小貓鼠剩時,月已東落,那是在一個在山穀邊沿地帶的山洞,宋觀踩著石子步入洞中,就見著小貓席地而坐,正兩腳扒拉著玉米啃得吱吱作響。

洞裡懸著好幾顆夜明珠,光線甚是柔和明亮,而那一瞬間心頭湧上的情緒,宋觀必須得承認,自己確乎是想把這小貓吊起來打一頓的。

他輕歎一口氣,喚了一聲:“鼠剩。”

原本啃著玉米的小貓一下子扭過臉來,藍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看著洞口立著的宋觀,顫巍巍的“喵”了一聲,然後丟開手裡的玉米棒子,撒%e8%85%bf一瘸一拐朝宋觀跑過來。

小貓乖乖叫著:“喵喵喵。”

隨手將手裡的“粽子大貓”就地一擱,宋觀抱起跑向自己的小白貓,他把小貓舉起來,打量著小貓的前爪:“受傷了?”

小貓努力探出腦袋,飛速在宋觀鼻尖上%e8%88%94了一口,然後縮回去眼巴巴地看著宋觀,軟綿綿地“喵”了一聲。

地上的鴉九君這時冷笑:“哼,要不是我碰到他,這小破貓弄不好就給摔死了。”

宋觀一邊檢查小貓身上傷勢一邊道:“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繼續陰陽怪氣“哼”了一聲鴉九君見宋觀似乎是個抱貓就要走的架勢,他連忙在地上蠕動一下:“喂!喂!”鴉九君道,“既然要感謝我,那你是不是應該把我放下來!”

“不是有我小叔嗎?”宋觀回憶了一下“大綱”裡的人設,“你讓他幫你解開不就好了——捆仙繩就當謝禮送給你們了,床上也能添趣,希望你們喜歡。”

粽子大白貓呆了一呆,旋即臉紅大怒:“你胡說什麼昏話!”

宋觀道:“我走了。”

說完抱貓就走。

鴉九君怒得腦袋冒煙,宋觀抱著小貓走出老遠,還能聽到這隻大白貓氣得喵喵直叫喚的喊聲:“你小叔明天晚上才回來!宋觀!宋觀!你聽到沒有!你給我滾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鴉九君是以後助小貓來化形的~

☆、第249章 第十五彈 貓蛇一窩

揣著小貓回到家, 宋觀簡單地用濕抹布把小貓爪子擦了擦, 跟著就是將幼崽按在桌上一頓搓揉。小貓一點反抗也沒有, 露出肚皮癱躺在桌上動也不動,他眼巴巴地看著宋觀,隻有宋觀揉他時下手重了點的那會兒,他才奶聲奶氣地喵兩聲。宋觀沒那個教訓人的心思,搓完小貓之後將貓丟回竹籃裡, 隻說了一句:“以後再跑出去,就不會再找你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貓在竹籃裡乖乖躺好, 很輕地喵了一下。那一聲喵是喵得尾音微顫, 像帶著小鉤子似的勾著人心,尤其軟糯, 帶著顯而易見的討好之意。

貓崽子每次犯錯, 都來這一套。

次日天明,宋觀將尋回小貓一事告知穀中眾人,便去了羊大娘那兒領回了胖蛇。

他到達之時,胖蛇還在呼呼大睡。宋觀端詳了一會兒這孩子,發現小胖蛇的身上浮著好些紅色痕跡。那是一條條的細線, 沉在皮膚底下,像血管脈絡。

可按理來說,血管脈絡也不該這麼紅透, 也不知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羊大娘注意到宋觀的視線,招呼人轉出了屋子,對此解釋起來:“蝶仙給‘長蟲’配了新的藥方, 這回不是內服,而是以藥浴的方式來治療。‘長蟲’他體內雜質太多,得慢慢泡著把那些臟東西都給清出去才可以。他現在這般模樣,便是藥浴過後的殘留症狀了,倒是對身體無礙的,隻是瞧著有些嚇人。”

又問:“鼠剩回來了,他還好吧?”

宋觀沒提鴉九君的事,羊大娘以前就對鴉九君頗有微詞,提及鴉九君便是“小死人”不離口,所以宋觀隻說:“傷了腳,不過沒動筋骨,養幾天就能恢複了。”

羊大娘唏噓道:“你們大男人照顧小孩兒就是不仔細。知道鼠剩為什麼跟你鬨脾氣跑出去嗎?他先前把你衣裳撓破,確實不對,但你想過他為什麼撓你沒?小孩子吃醋呢,本來一件小事,哄哄也就好了,結果你大半夜把他掛到窗外頭,他怎麼想?”羊大娘一拍宋觀,“觀哥兒啊,你要對兩個小孩兒都一樣,萬不能厚此薄彼的。以後這樣的事,這邊給了一顆糖,那邊也要給一顆糖的,知道嗎?”

被一通訓話,宋觀還能說什麼,隻能點頭稱是了。

過後他抱著小胖蛇要走的時候,小胖蛇醒了一會兒,然而喊了兩聲語音模糊的“嗲嗲”又趴回去睡了。據說這也是藥浴的後遺症,嗜睡,但對身體無礙,一切實屬正常現象。

宋觀帶著胖蛇回來,留在家中的小貓早已吃完早飯,正在%e8%88%94自己的爪子。

把胖蛇放上床,宋觀轉過頭,就看見小貓一瘸一拐地從角落裡叼著一個東西蹭到他跟前。

宋觀低頭:“怎麼?”

將一隻藍翅膀的大蝴蝶叼到宋觀腳尖前方一寸的位置,然後一%e5%b1%81%e8%82%a1坐好,小貓仰著小腦袋討好地喵喵了兩聲。

宋觀和小貓對視半晌,在小貓希冀的目光裡,他蹲下去把這隻藍蝴蝶撿起來,然後說了一句:“謝謝。”

小貓立刻站起來,他試探著用爪子輕輕撓了撓宋觀的腳背,見宋觀沒有反對,便整隻貓撲上來,抱住了宋觀的腳。

下午宋觀帶著小貓去蝶仙那兒複診。蝶仙先替小貓將受傷的爪子重新包紮了,然後開了新的藥方。小貓的身體狀況要比胖蛇的好一點,胖蛇的情況比較複雜,小貓的倒是簡單明了,隻是體弱發育不良了些,耐心養上個幾年,也就差不多能好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之後實際操作起來,卻又不是這麼回事。

宋觀將這兩隻崽子養了十年,胖蛇是長大了,可小崽子卻是始終保持著個幼貓的體型,一直就這麼丁點兒大,而且還不能化形。這十年下來,蝶仙蛤/蟆君給貓崽不知道開了多少藥方,但通通沒用,搞得蛤/蟆君對自己的醫療水平產生了極大懷疑,如今將自個兒關在屋裡埋頭研究起了各項古籍醫書,是跟貓崽子的病症磕上了,頗有誓不罷休的感覺。

小貓依舊是個幼崽的形象,胖蛇這十年過後倒是長成了一名翩翩少年郎。幼時胖蛇生得頗胖,五官被胖肉都給擠得要沒形了,所以也看不出好歹來,然,隨著年紀漸長,再配上藥浴治療,胖蛇整個人瘦下來,五官徹底顯現,卻也因為長得太過出挑,惹了不少麻煩。

比如穀中曾經就有一個小丫頭片子,用一個蘋果就把